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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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凳子移近些,韓偵讓她安心地坐着,把竿柄遞過去讓她拿好。風輕接過竿子,緊緊地握放在膝上,深氣後一動不動地盯着水面。
韓偵笑“釣魚是放鬆的事情,你這麼緊繃繃的,有魚兒上鈎都不知呢。來,我教你。”説着把魚竿重新接過手來。
“這和對面的老翁不一樣,他的鈎上有餌,我們的沒有,所以不能一動不動地放着。喏,你看,這些蟲都慢慢地沉進潭裏,到時自會把魚兒引出來,像這樣,”韓偵示範着,他輕輕地拿着竿子,讓竿柄鬆鬆地搭在他的腕上,似乎並不出力,只是拇指和食指輕輕動一下,就可以讓魚鈎隨心所地漂至他所想的方向。
“唔,我來。”風輕也沒看韓偵,眼裏只盯着水面的小蟲子,這會兒不覺得它們可怕了,接過魚竿,她先是好奇地看看小小如繡花針般的鈎子,然後放開線時發現似乎太長的,於是她站起來,拿着魚竿尾部高高翹起魚竿,然後整條魚線就這樣直直地揚在空中。只見她深氣,慢慢地放下魚竿,那頭,魚鈎直直地沒入了水裏,然後因為魚線太輕的緣故,不大容易沉入水裏,所以風輕把魚竿點入水裏往下壓,幾乎沒了三分之一的魚竿再起一點時才最終把魚漂以下的線都沉入水裏。回過頭對着正瞧着她的動作目瞪口呆的韓偵道:“真不容易啊。”是真不容易的!看得韓偵大為新奇,他忍不住了額角“來。”説着不管風輕抗議就把魚竿接來,整個提起連同線一起落入手心裏,一下子就抹殺了風輕所有的努力。
“要像這樣。”韓偵站起來,讓魚線與魚竿平直,然後把魚線輕輕地捏在竿邊,回頭對風輕笑笑,然後揚起臂膀,杆尖直直朝着天空,在朝前一揮,整條魚線就宛若弦的箭,先是飛舞起來而後以斜角直墜入水裏。層層落下後,只留魚漂在水面上上下下地輕點。
這樣的啊!風輕與篆香眼裏閃動着無比的傾慕,篆香先忍不住了“姑娘,讓奴婢也試試吧。”
“喏,篆香姑娘用這個。”説着韓偵把旁邊的竿子給了篆香,並細心地檢查了鈎子。
篆香幾乎是用膜拜的眼光細細打量一番整條竿子,然後掃視一遍水面,鼓足氣力一甩——“哇,鈎住衣服了!”篆香才把竿子甩出就讓鈎子鈎住了自己的衣衫,好不容易取下再甩,鈎子又直直落到腳邊。
篆香頻頻吐氣再來,連試好多次也沒見把鈎子甩出去,最多的就是在面前的水面裏落下幾個圈。
風輕看看一頭亂的篆香,深氣,閉上眼用盡氣力把竿子甩出去。睜眼,呃?怎沒見鈎子?沒有落進水裏,小心地扭動一下身子,深怕與篆香一樣沒鈎住魚反讓鈎住了自己,似乎也沒有呢。回頭一看,鈎子纏上了後面的樹枝裏,比篆香還要厲害。她扭頭去看韓偵,他兩手握在口,站在一旁看好戲似的看着她們,不臉大紅。
還好他沒有取笑她,只稍微跳了一下就鈎住了魚線,用力扯了一下,鈎子就開了,韓偵遞給她説:“別急,再試試。”
“哦。”她回答得不好意思極了。
這一次是小心翼翼的,風輕把魚竿揚起時朝身後望了一眼,小心地再揚高一點,一揮,線兒揚起一個離的弧度“咚”地沉入水裏。揚起好看的笑正想回頭尋找韓偵,竟發現他正站在自己身邊,他清澈的眼正帶着笑意望着自己,她竟一下心慌了,忙低下了眼簾,再小小轉個角度只面對水面。
“哇,姑娘好厲害哦,只有奴婢最笨了。”篆香在一旁羨慕道。
“呵呵,篆香姑娘別急,我教你。”説着韓偵站到篆香身後,把竿子舉好後讓篆香在前面如他那樣拿着竿子,然後用食指的力量點着竿子“來,放。”順着他的力道鈎子果然如願地落進水裏,篆香高興得亂跳起來。
這會主僕二人都學會了下魚鈎,於是就這樣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魚漂,然後眼都澀了也沒見有什麼動靜,篆香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時地抱怨“魚呀魚呀,你在哪啊?快快上鈎啊。”韓偵的小廝聽了,不由得“撲哧”笑道:“依姑娘這樣莫不是要把魚都嚇跑了,哪裏還會上鈎?”
“啊?這樣呀!它聽得見哦?那我不出聲了。”篆香説着真乖乖地坐在一旁撐着腮不出聲。
韓偵坐在風輕身邊,打量着她的小臉,小聲地問:“怎麼了?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呀?”
“沒有啊?”風輕喃喃出聲。手下意識地上下左右動着,水面上的蟲子都快沒有了,怎麼還沒有魚兒上鈎呀?不是都吃飽了又到水底睡覺去了吧。
韓偵低低地笑,用着風輕才聽得到的聲音:“你有。”熱熱的氣息吹在耳畔,她的臉大紅,迅速染上耳際“哪有?”
“怎麼沒有?小臉都掩不住了,説是不説?”柔柔暖暖的風繼續吹着。
風輕的小腦袋晃呀晃,心也跟着晃呀晃。她、她才不能説呢。
“不能跟我説嗎?”飛快地看他一眼,她臉上的温度更甚“現在還不懂是什麼,但,我確定不能跟你講。”那有些酸有些澀的覺是如此的陌生,但似乎是和他有關的,她——不説。
“嗨!”韓偵眼尖地喊。
啊,什麼?手一下沉了下去,哦,有魚了。風輕還沒來得及認真想,認真受手中的覺,手用力一提,被什麼鈎住了,再使勁,哎呀,整個人都往後倒去,韓偵輕輕攔住她的,風輕晃了一下穩住身子,好險。
韓偵笑着看她,待到她穩了身子才放開她“一縷河草也讓風輕姑娘如此費心?”什麼?風輕扭頭,一堆糾纏的河草掛在鈎上,在陽光下閃動着綠幽幽的光芒,身後是韓偵、篆香的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輕快快地在這碧玉潭面縈縈繞繞地逆水而上,攀上峯頂,散入長空…
韓偵的眼好温柔地看着風輕,走過去把那一撮河草取下,食指中指夾住鈎子在陽光下細細地看來,回頭對風輕輕聲道:“姑娘風姿動人,鈎住的又豈止河草?”説罷也不看風輕的反應徑直把魚竿拿過甩了出去。
風輕的眼閃呀閃的,抑不住的紅暈湧了上來。
接下來韓偵也沒再説什麼,依舊是掛着隱約的笑意,幫她們再放了一次蟲,就立在一旁,時不時地指點一下篆香。
那蟲子,風輕還是沒有勇氣看半個湖面都是小蟲子的情景,忍住陣陣的不舒服等蟲子有一半落進了水裏才敢正視水面。
對面的老翁運氣很好,一尾魚兒又在空中拼命掙扎,看得風輕與篆香羨慕不已,篆香發誓要釣到魚兒才肯罷休。但讓她乖乖地坐在一邊觀察魚漂的浮動,還要時不時地順着蟲子的方向小小地移動一下鈎子,這對她而言似乎成了天大的難事,沒過一會就止不住地走來走去,或是又扯起魚竿瞅瞅,半刻也不得安靜。
韓偵道:“篆香姑娘,山處長有些野果子也可以充作魚餌,不如去採些來讓你家姑娘今也好能釣到魚兒才盡興不是?魚竿放這,我替你先看着。”
“山啊?”篆香抬頭,滿眼滿山的葱鬱“是啊,而且現在正是山花爛漫的時候,還可以採束山花愉悦心情。”她的眼亮了“那我去。啊——”轉過身子看向風輕“四姑娘,我去會就來,不要亂走哦。”風輕也沒理她,眼裏只看着魚漂,含糊地應了一聲。韓偵叫着身後的小廝:“好生照顧篆香姑娘。”答應着,兩人一前一後地去了,一下就隱於叢林中。
韓偵看看靜坐在一旁握着魚竿抱着腮的風輕,淡淡地笑着把篆香那魚竿起,細細地折了一下鈎子的彎度,然後“咻”地再甩入水裏,波紋慢慢展開。
和煦的風混在陽光裏,悠悠地吹。韓偵坐下來,側頭打量身邊的風輕,她今天只是梳着簡單的辮子,髮尾垂到前,兩條蘇隨着微風撫着她身上的衣料。
呵,其實這樣覺真好,真的很好,韓偵收回目光,淺淺的笑意在嘴角無法收回,碧玉潭裏水波輕悠悠地晃,和自己的心情一樣。
水裏可以看到他褶皺的倒影,還有他時常掛在嘴邊的笑意,今天,對他,似乎覺不若往,悄悄地握緊拳,風輕淡淡地想。
咦?手裏的竿子有種往下滑的跡象,然後杆尖迅速地跳動起來,是是是…風輕飛快地看了一眼韓偵,韓偵略驚訝地看過來“哎——小心——”哦,經他這麼一提醒,風輕有些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快手快腳地把魚竿一扯“哇——”她忍不住小小驚呼了一下,一尾三寸長的魚兒在半空中跳躍翻動着它小小的身軀,連鱗片也一閃一閃的,可愛極了。
“哎,小心,收線呀。”韓偵跳過來一同抓緊竿子。
哦,可是——“怎麼收呀?”風輕的聲音是高亢的,有點喜悦的顫抖。
眼看那小魚越掙越厲害,韓偵顧不得禮數,握着風輕的手也不收線而是高高地舉起竿子,讓魚兒直直地垂在兩人面前,伸手一撈。
“哇。”風輕整張臉都稀奇極了,沒等韓偵把鈎子從魚取下就伸手接了過來,滑溜溜的身體在她的手心裏使勁地搖頭擺尾。啊,怎麼魚兒越來越往上溜快要離她的心了?她一慌整個人彎一摟,哼,這下子逃不掉了。魚兒落在她的口上,她嚴嚴實實地捂住,朝韓偵喜歡地笑,一副“瞧我,厲害吧”的模樣,然後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韓偵蹲下來“哪有這麼捉魚的?瞧你衣服都濕了。”説着,用虎口卡住魚頭處,魚兒如何也掙不了了。
風輕有些急,生怕他會把它拿走,忙站起來道:“這魚是我的。”韓偵一愣,緩緩地展出一個興味的笑“是你的、是你的。”風輕臉紅“本來就是我的嘛,快給我。”
“我還能一下了它不成?瞧你衣服都濕了。”韓偵挑眉。
低頭看看前,呼,我的天!風輕的臉又燒了起來,太、太沒規矩了。
“放心,”他故意壓低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沒人看到。”説着,突然得彷彿是宣言似的喊道“看!”他舉着魚越過頭頂,任魚兒睜着無辜極了的大眼瞪着他倆,用無比興奮無比莊重的聲音説:“風輕姑娘首戰戰利品!”風輕掩着嘴,眼彎彎的,宛如的陽光折在碧玉潭裏漸漸升起的氤氲。而風輕透過這後起氤氲,聽着韓偵專注的笑聲,有種不一樣的覺。如果説剛剛就察覺出對於他不同於往的覺,那麼現在就是更多了一些——這讓風輕有種飄飛的、恍惚的、一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