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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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旦殺了他,上官家被掉的所有產業就得要全數充公了,所以凜兒要他稍安勿躁,等她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究竟還要他等多久?
夏侯戴不除,無法替老爺報仇,他就無法安心和月恩長相廝守…
他對月恩的情早在多年之前便已深種。但他總是視而不見,漠然以對,可現在不同了,他知道她的心意,什麼奴卑主從的該死規矩,全數自他的腦袋裏離拔除。
因為她,他要一份安心,一份平靜,誰都不能檔在他面前,就算是夏侯懿也不行!
深口氣,他垂眸忍遏殺意,卻瞥見一抹身影嫋嫋來到面前。
“往巷裏走。”開口的人是上官凜,巴掌大的臉幾乎被頭上的軟巾給遮掩了大半,身穿領青衫,男子裝扮,嬌小的身形走在前頭。
上官向陽隨即跟上,始終保持兩步遠的距離,狀似閒靈。
在沒什麼人的巷子裏,上官凜輕聲開口,“漕運的事,處理得如何?”她的嗓音潤亮,此刻卻故意壓沉。
“還在着手。”
“得快。”
“知道。”上官向陽頓了下,問:“別待得太久,時機一到,快快身。”
“放心吧。”她悶笑。
“就算玉石俱焚,我也會討回老爺的產業。”
“説什麼玉石俱焚?”他微惱地攢起眉頭。
上官凜回頭,菱勾揚。
“你心裏頭不也是如此想?之前是,但現在不同了,有龐家千金在身旁,你捨得拋下她不管嗎?”
“你…怎會知道?”
“龐家千金喜歡你,你一直沒發現嗎?”她微貝齒。
她到過龐府的次數多得數不清,每回上門,因為向陽的關係,龐家千金從不給她好臉看,如今他倆朝朝暮暮相處,要説沒半點進展,誰信?
上官向陽呆住,不解他沒發覺的事,她怎會知道?
“你這呆頭鵝,沒瞧見每每要回府,龐家千金都會在那兒十八相送嗎?”上官凜好笑道。這是上官老爺亡故後,兩人頭一回如此輕鬆笑談。
上官向陽清俊的臉頰難得飄上淡淡紅暈。
“是嗎?”
“唉,明明你是哥哥,可為何有時候,我總覺得我像是多了個弟弟呢?”上官凜好笑地伸手輕撥他發上的銀雕束環。哎呀,環為主,月穗相隨,這束環的合義也太明顯了吧?
龐家千金果真是不同於尋常姑娘呢。上官凜暗笑,自嘆不如。
“胡鬧”上官向陽佯怒抓下她的手,罵的是她的言語,而非她的舉措。這一丁點小事,不須言語,只要一個視線,彼此都心知肚明。
兩人對視一眼,笑意在彼此眼中漫開,直到一個聲音殺出,凝住兩人角的笑。
“上官向陽,你在搞什麼?”龐月恩氣呼呼地大吼,噴火的美眸直瞪着他抓住那姑娘的手。
混蛋傢伙,説要走走晃晃,結果晃到美人窩去!
“小姐?”上官向陽瞧她拐進巷子裏,隨即鬆開手,眼角餘光卻看見另一抹高大身影跟着轉進街角,黑眸搐了下,隨即從容地快步走向龐月恩。
“她是誰?”龐月恩直盯着那男裝打扮的姑娘。
扮男裝,她得很,瞧那身形本是個姑娘家。對他可熱情得很,還敢伸手摸他發上的束環,而他也可惡,竟沒阻止她!
那束環,可是她為他心打造的,誰都不準碰!
上官向陽不語,加快腳下步伐。
見他不搭腔,龐月恩更加氣悶,瞪着後頭扮男裝的姑娘,瞧她懶懶的站姿,不由得口而出,“上官凜?”就在眨間工夫間,後頭男子朝他們看了一眼。
上官向陽見狀,心裏一急,喊道:“小姐”幾個箭步向前,拉着龐月恩就朝後頭走去。
而站在幾尺外的男人,則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
“向陽、向陽,我在跟你説話,你為什麼都不回答?”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龐府,扯的是,走在前頭的竟是上官向陽,在後頭扯着喉嚨喊的,竟是龐家千金龐月恩。
上官向陽狀似充耳不聞,直到踏進琅築閣,才一個回身怒瞪着她。
那眸森冷嘻怒,嚇得龐月恩倒退一步,卻又不甘心地撇起嘴。明明是他理虧,她想發怒氣,偏又少了幾分威風。
“生什麼氣?該生氣的人應該是我吧。”她這個該興師問罪的人都還沒開案問畝,他倒是先怒了,這算什麼啊?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害死凜兒?”上官向陽怒咬着牙,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擠出。
“我?哪有?”她立刻喊冤。
“我到底做了什麼?”想將她論罪,至少該給個罪名好讓她畫押吧。
“你居然當街喊她的名字”上官向陽怒不可遏地低吼。
“那又怎麼着?她的名字是鑲金嵌玉嗎?喊不得的嗎?”瞧他一心護着上官凜,還喊她的名字喊得那麼親密,龐月恩不氣極,口那把火要是幻化為實火,早就足夠燒光了佔地頗大的龐府。
“你有沒有想過,凜兒是化名混進夏侯懿身邊的,而那當頭夏侯懿那混賬東西就從對街拐進巷子,你當街喊出凜兒的名,會讓夏侯懿起疑,你到底知不知道?”當時,他嚇得手心直冒汗,但為了要保安復仇大業,他得忍,怕凜兒因此出事,偏偏她又在那當頭鬧脾氣,還直接喊出凜兒的名字,引來夏侯懿的注目,駭得他心口拽得死緊,怕夏侯懿像個瘋子對她痛下毒手,而傻傻的她又不知道要回避,他才會開口喊她,拉着她就跑,就怕她因此惹禍上身。
龐月恩聞言,怔愣住,頓時明白輕重,可面對他的無明火,又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那又怎樣?我沒看到夏侯懿,你也沒跟我提起過上官凜是化名入府,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可能得要用一條人命去賠。你知不知道。”他視凜兒如親妹妹,若是因為自己而讓她出了任何差池,他就算以死贖罪也無法原諒自己。
“你幹嗎這樣説話?好像我是個不懂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似的。”她最惱他用這種口氣對她,好像她是個無所事事,只會嬉鬧玩樂的刁鑽千金!
“我不是那個意思。”上官向陽閉了閉眼。
“可聽起來就像那個意思。”
“好了。”張開眼,他伸手製止兩人繼續這個話題。
“現在我要到城東去探探,確定凜兒是否安全無虞。”此刻他很在意凜兒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