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冰窟藏身求秘笈魔城現影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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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這佯想。”竇健剛説道:“否則,那天他最先逃走,應該是在山下等我們的。”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逃回魔鬼城嗎?”
“這個,這個我可不敢自妄猜測。大師,你是他的師兄,要是你猜不着,我更加猜不着了。”竇健剛訥訥説道…
釋陀本是想試探他的口氣,對那“絕世武功,留待有緣”的秘密知道多少的,聽他這麼説,不心裏暗罵:好狡猾的東西,反而試探起我來了。”
“你們和他是不是曾經在這佛塔裏住過兩晚?”釋陀問道。
“不錯。大師,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釋陀哈哈一笑,説道:“大家都不必説假話了,師弟雖然沒有告訴我,但我已經知道那一次他是和你們一起來找傳説中桂華生所藏的武功秘笈了。”竇健剛這才説道:“大師既然知道,那我也不怕和大師説了。不錯,我們那次的確是為了這個緣故才大着膽子到魔鬼城,不過,什麼也沒發現。恐怕那個傳説是假的居多了。”釋陀淡淡説道:“我看未必。”竇健剛心中暗喜:“畢竟給我探出一點口風來了。”故意裝作還未明白他的意思,釘緊再問:“什麼未必?”釋陀緩緩説道:“傳説未必是假,依我看來,恐怕倒是真的居多。”竇健剛連忙問道:“大師,你怎麼知道它是真的?”釋陀説道:“我並沒有説已經確實知道它是真的。只不過是我一己的猜測。”竇健剛説道:“大師據什麼猜測?”釋陀説道:“我這師弟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不是我説師弟的壞話,他第一個病就是自私自利,平生慣於利用別人,卻不肯讓別人分沾他的好處。”竇健剛本來亦己早就有此疑心,釋陀一加説破,他不覺便即憤然説道:“如此説來,令師弟其實是早就在這裏發現什麼秘密,只不過當時瞞着我們罷了。怪不得那我們和他一同敗在那丫頭劍下,他還是最先逃出去的,我們卻找不見他。敢情他正是趁這機會撇開我們。”釋陀説道:“對了,你這猜想正是和我一樣。我這師弟還有一個脾氣,他絕不肯冒險做沒有把握的事。”竇健剛道:“不錯,按當時的情形,齊世傑這小子也是受了傷的,在我們逃跑之後,冷冰兒這丫頭很可能陪這小子在魔鬼城中養傷。令師弟要是沒有把握得遂圖謀,決計不會冒這個險依然躲在那丫頭的眼皮底下。嗯,照這樣看來,令師弟多半是已經找到了傳説中桂華生留下的那部武功秘笈了?”釋陀説道:“這很難説,依我看來,有兩個可能!”竇健剛道:“那兩個可能?”釋陀説道:“第一個可能,就是如你所説,他已經找到那部武功秘笈。便在這個情形之下,又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找到之後,躲到另一個僻靜的地方去了。一種是他雖然發現了找尋秘笈的方法,卻已喪身在魔鬼城中。”竇健剛道:“何以你會猜他已經喪身此地?”釋陀説道:“我只不過是從壞處着想。試想要是沒什麼危險就可找到秘笈的話,這將近一百年來,也不知有多少本領高強、聰明才智之士前來找過,怎還輪得到咱們今天才來尋找。”竇健剛點了點頭,接着問道:“你説了第一個可能的兩種情況,那麼第二種可能又是什麼?”釋陀道:“第二個可能,是他未曾找到武功秘笈,就已給冷冰兒這丫頭殺了。這一個可能甚至比前一個可能更大!”竇健剛吃驚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加糟了。那部武功秘笈,説不定已落到那丫頭的手中了。”釋陀嘆口氣道:“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倘若當真不幸如此,即使不是為了那部武功秘笈,我也是無論如何要為師弟報仇的。”竇健剛説道:“那丫頭的劍法雖然厲害,但以大師的武功,相信也不會輸給她的,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願助你一臂之力,咱們再把連老大找來,一同對付她!據我所知,這丫頭正在到處找尋揚炎,咱們無須到天山找她算賬,暗殺了她,天山派也不知是誰幹的。”釋陀搖了搖頭,苦笑説道:“可惜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竇健剛道:“什麼其二?”釋陀説道:“三個月前,天山派的老掌門唐經天已經去世,如今已是由唐經天的兒子唐嘉源繼任掌門。”竇健剛道:“這和咱們去找那丫頭算賬又有什麼相干?”釋陀説道:“關係可大着呢。唐經天臨終之際,已把冰魄寒光劍傳給了冷冰兒。”竇健剛大吃一驚,説道:“你説的這把冰魄寒光劍就是桂華生子當年從冰窟之中採取冰魄英煉成的那把寶劍嗎?聽説冰魄寒光劍只要一亮出來,只是寶劍本身所發的陰煞之氣已是令得對方難以防禦,桂華生子傳給她的女兒冰川天女,冰川天女仗着這把寶劍不知曾經打敗過多少武林高手,只有她的丈夫唐經天才能在冰魄寒光劍下不致落敗。而他們也是因此不打不相識結成夫的。”釋陀苦笑道:“你的見聞倒是很博。不錯,冷冰兒得到的就是這把寶劍了,要是各憑真實的本領與她單打獨鬥,也不會怕她。但如今,唉,她得了這把寶劍,咱們三個人加起來,也未必能是她的對手。
竇健剛道:“唐經天何以會把子留下的寶劍,不傳別人,單單傳了給她。
釋陀説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因為他的兒子和媳婦已無需這把寶劍吧?不過我知道的一件事情是:這丫頭是唐嘉源夫人的弟子,天山派懂得冰川劍法他只有這位唐夫人,這丫頭得了冰魄寒冰劍,她的師父料想也會把冰川劍法一併傳給她。”齊世傑無意中聽到冷冰兒的消息,不又是歡喜,又是傷悲,心裏想想!”果然天從人願,冷女俠得了這把寶劍。不過據師父所説,唐經天的子雖然是桂華生的女兒,也還未曾得到冰川劍法的真傳的,他的兒媳更是無須説了,可惜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逃出冰窟,否則我把參悟的冰川劍法送給她,倒是報答她的最好禮物!”竇健剛繼續説道:“大師不必擔憂,這丫頭縱學成冰川劍法,也未必就是天下無敵。”釋陀説道:“當然不會就是天下無敵,不過你和我可是惹不起了。”竇健剛道:“咱們惹她不起,但要請一個足以對付她的人,料想也還不至於太難。”釋陀聽他話裏有因,問道:“你心目中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又肯不肯無緣無故幫咱們的忙呢。”竇健剛道:“我和這個人多少也還有點情,動之以利,大概可以請得到的。”釋陀道:“他想得到什麼好處?”竇健剛道:“我沒問過他,怎會知道?不過依我淺之見,他有對付冷冰兒的本領,普通的酬勞,自是不會放在他的眼內的。”釋陀道:“那你心目中可以給他的酬勞又是什麼?”竇健剛道:“比如説,假如咱們得到了桂華生的武功秘笈,把這‘好處’與他分享,我想他是一定會幫咱們的忙的。”釋陀苦笑道:“假如咱們已經得到這部秘籠,花個三年五年工夫,咱們自己就足以對付得了這個丫頭,何須別人幫忙?”竇健剛道:“是呀,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去查探清楚令師弟的下落。他是被那丫頭害了呢?還是已經得到了秘笈躲起來呢?咱們如今都只是胡亂猜測的。找人替他報仇,那不是言之過早啊?”釋陀聽他口氣,心想:“這廝倒狡猾得很,他不肯透那人的名字,卻依然還是想套取我的秘密。好,我何不將計就計,就利用他。不過,也還不宜之過急,且再逗他説些閒話,免得他起疑心。”彼此勾心鬥角,靜默了一會。釋陀忽地説道:“我想起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你能否為我一釋疑團。”竇健剛道:“什麼事情?”釋陀説道:“你不是説過那天的事情是因齊世傑這小子而起嗎?怎的這小子會跑到魔鬼城的?”竇健剛道:“是連老大特地把他引來的。”釋陀説道:“是你還是連甘沛和這小子有仇?據我所知,我的師弟和他們齊家可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竇健剛笑道:“在那次事件之前,我連這小子的名字都沒聽過。據我所知,連老大雖然知道這小子的來歷,但在他冒充嚮導之前,也是從未見過這個小子的。”釋陀説道:“我不明白的就是這點了,你們既然是為了找尋桂華生的秘笈才跑來魔鬼城,這秘笈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小子既然與你們往無冤,近無仇,何以你們要把他引來魔鬼城謀害他呢?”這也正是壓在齊世傑心頭的疑問,當時固然百思莫得其解,直到如今,也是未曾想得明白的。不覺豎起耳朵來聽。
只聽竇健剛説道:“這件秘密,説給大師知道也不打緊。實不相瞞。我們意害這小子,並非為了和他有仇,而是受人所託。”釋陀問道:“那人為什麼要害齊世傑?”竇健剛道:“大師,你想必知道齊世傑這小子的身世吧?”釋陀説道:“我知道他是中原的武林世家。他的爺爺是四海游龍齊建業,他的母親是辣手觀音楊大姑。”竇健剛道:“不錯,但還有一重親屬關係也許大師尚未知道。天山派那個失蹤架子名叫楊炎,楊炎的父親是冀州名武師楊牧,楊牧正是辣手觀音楊大姑的弟弟。齊世傑這小子跑來西藏,為的就是找尋他的表弟楊炎的。”釋陀道:“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竇健剛道:“和我們沒有關係,和那個人卻有關係。那人就是因為不想讓齊世傑找到楊炎,故此要害這個小子的。”釋陀恍然大悟,説道:“我明白了,委託你們謀害齊世傑的這個人,是不是段劍青?”竇健剛笑道:“不錯。我剛才説的那個可以對付冷冰兒的人也正就是這個段劍青了。”釋陀恍然大悟,齊世傑也恍然大悟了。心道:“原來主謀害我的人就是段劍青這小子,這小子消息倒是靈通得很,我一踏進西藏,他就知道了。只不知他是躲在何處?”怒火過後,不覺可有幾分疑惑,接着想道:“但聽師父所説,兩年之前,這小子的武功應該是遠遠在我之上的,他何須買兇殺我?”他的疑問也正是釋陀的疑問,“既然段劍青是可以對付得了冷冰兒,齊世傑這小子自必更不在他的眼內了,他為什麼不親自下手?”釋陀問道。
竇健剛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事情是連老大接頭的。”釋陀道:“連甘沛沒有向你透一些什麼嗎?”竇健剛道:“據連老大説,段劍青似乎是有什麼顧忌,暫時未想在江湖面。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段劍青自己才能知道。”齊世傑最想知道的是楊炎的下落,是以竇健剛説來説去,卻始終未提到楊炎。齊世傑暗自想道:“表弟當年失蹤一事,他究竟是落在何人手上,天山派如今也還未曾得清楚。他可能是被段劍青拐走,也可能是給官兵捉去。不過從段劍青不敢親自出馬殺我這點看來,恐怕炎弟還是在他身邊這個可能大些。”心念未已,只聽得竇健剛已在繼續説道:“連老大恐怕單獨對付不了齊世傑這小子,於是找我幫忙。其時恰值令師弟也來找我們二人一同到魔鬼城探險,連老大就想出那個辦法,把齊世傑引到麾鬼城邊,讓他先中魔鬼花之毒,然後三個人一同對付他,那知人算不如天算,無巧不巧,眼看就可以把齊世傑這小子擒獲的時候,卻偏偏會碰上冷冰兒這個丫頭。”釋陀忽地問道:“我的師弟可知道委託人是段劍青麼?”竇健剛心想:“他既然有此一問,即使我不告訴他,料想他也會明白其中緣故。”於是實話實説:“他不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他?”釋陀再問。
“這是連老大的意思。令師弟和段劍青相識在他之前,連老大是知道的。”竇健剛説道。
釋陀哈哈一笑,説道:“我明白了,你們雖然找了我的師弟合夥,卻還是不放心他的。要是給他知道了段劍青的消息,恐怕他就會撇開你們了。”竇健剛笑道:“連老大有此顧忌,那也不足為奇。如今事實證明,令師弟不是已經撇開了我們嗎?”他口裏在笑,心裏也在暗笑:“連老大為什麼要瞞住你的師弟的原因,你還只是猜中了一半呢。”釋陀説道:“他是否已經找到了武功秘笈,躲起來不讓你們知道,目前也還不能斷定,但咱們既然來了,總得想盡辦法查個水落石出。”竇健剛故意嘆了口氣説道:“咱們業已籍盡心力,還有辦法好想?”釋陀説道:“説不定還有什麼秘密的處所,咱們未曾發現呢?”竇健剛道:“咱們已經搜遍了每個角落,塔頂也上去看過,還能有什麼秘密處所躲得過咱們的眼睛?除非把整座塔倒翻過來。”釋陀陰陽怪氣的笑了一笑,説道:“對了,説不定寶藏是埋在地下?”竇健剛説道:“那要費多大功夫才能發掘?”釋陀説道:“或者可以碰碰運氣,無意之中給咱們找到地下的秘室呢?”在冰窟下面的齊世傑聽到此處,不覺心中一動,想道:“莫非他已知道了打開復壁石門的辦法,但卻還未曾知道這底下乃是冰窟。”在上面的竇健剛也不覺心中一動,連忙説道:“大師,我這兩年碰上的都是不如意的事情,不用找人看相算命,也知行的是衰運了。要是能夠當真‘碰上運氣’,那就只能仰仗你了。”釋陀説道:“我學過一點機關機器的學問,是有意試它一試。不過我覺得有言在先,免得將來發生爭論。”竇健剛情知他決不會讓自己白佔便宜,不知他要出的什麼難題,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只好説道:“大師意如何,請儘管直説無妨。”釋陀説道:“要是當真給我碰上運氣,發現了秘密地方,那可要請你進去尋找,我在外面給你把風。”原來他説的什麼懂得機關機器之學,那是假的。但開啓這個冰窟石門的辦法,他倒是真的已經知道。
在他師弟失蹤之後,他曾花過不少工夫明查暗訪,查悉他的師弟在魔鬼城之行的前幾天,到過一個人家裏,這個人以前是個馬幫頭子。有一次他們這個馬幫曾在魔鬼城住宿一宵,結果除了他一個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部死了。那個人雖然活着回來,也病得不能起牀。在病榻上躺了十多年,誰人問起那一晚他們在魔鬼城的情形,他都好像猶有餘悸,不肯吐一字。
釋陀找到了他,仗着自己在喇嘛教的身份(西藏一般人是把有地位的喇嘛僧當作活佛崇拜的),半騙半嚇,這才給他套出了那個人的幾句話。原來那人垂涎殿中那座白玉香爐,想要把它取回去,但香爐是連着供案的,要把它鑿開來,又怕壞寶物。他左扳右扳,無意之中,給他扳對了機關。但那道暗門一打開來,冰窟裏衝上來的奇寒之氣,已是把他的手下全都凍僵了。他之得以僥倖不死,那是因為他練過一點內功的緣故。
不過在他找到那個人的時候,也正是那個人在病得快要斷氣的時候。
釋陀是以密宗秘傳的刺道之法,令他苟延殘,方能説出那幾句話的。不過,即使他能道詳情,他也並不知道魔鬼城地下是個冰窟。他説了那幾句話之後不久,便即氣絕身亡。
釋陀雖然和那個人一樣,猜不透下面有什麼古怪,但那許多人在魔鬼城中離奇古怪的死亡,想起來也是不寒而慄。是以他雖然得到開啓石門的方法,可不敢輕於嘗試,必須找一個人為他冒險。
竇健剛當然不是容易上當的人,聽了釋陀這麼一説,他也想起一件事情來了。
那次他們三個人合謀害齊世傑之時,極力主張保留活口的正是釋陀的師弟釋湛。本來按照段劍青的委託,是可以死活不論的。
當時連甘沛就曾問過釋湛:“齊世傑這小子武功不弱,活捉困難得多。為什麼不把他一刀殺了乾淨?反正那位事主也只是要這小子的首級。”釋湛當時並沒説明緣故,只是微笑説道:“我自有用處。你們找我合夥辦這件事情,我也不想索取酬勞,只要留這小子三天,三天過後,我會割下他的首級給你們。”此時竇健剛想起這件事情,再比對釋陀如今所説的話,不覺恍然大悟,心裏想道:“原來他們師兄弟都是一樣心腸,釋湛是要齊世傑做替死鬼,釋陀卻是要我做替死鬼!”不過一來是由於大利當前,二來釋陀的本領遠遠在他之上,不答應的話,又怕釋陀就會翻臉。做不做這個“替死鬼”呢?他可是不猶疑難決了。
釋陀冷冷説道:“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要是找到了桂華生武功秘笈的話,我決不會獨,謀害你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異言,不得好死!”竇健剛陪笑説道:“大師是有道高僧,我怎敢不相信大師?不過,不過。”釋陀眉頭一皺,説道:“有話你儘管直説,不過什麼?”竇健剛道:“倘若當真有那麼一個地下密室,咱們一起進去,彼此有個照應,豈不更好?
釋陀冷笑道:“原來你是害怕危險。但你不想想,要是你不分擔危險的話,我又何必把得到的好處分給你?而且下面固然可能有危險,上面也可能有危險的。若不是有一個人留在上面把風,隨便有一個人進來,就可以把咱們埋在下面!我為你找尋密室,又為你分擔風險,説起來還是你更佔便宜呢!”重見天齊世傑在下面聽得心裏頭卜卜亂跳,只盼能夠重見天,即使要他獻出桂華生的武功秘笈,他也心甘情願。
竇健剛考慮再三,情知難以抗命,倒不如冒險一試,便道:“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咱們説過的話,誰都不許反悔!”釋陀哈哈一笑,説道:“是呀,這樣才夠朋友。”笑聲中扳着供桌上的白玉香爐,緩緩轉圈。
齊世傑知道只要白玉香爐轉了一圈,石門就會打開,他也就可以重見天了。他等待這一霎那的時間過去,好像在熬一個漫漫長夜。他聽得香爐轉動的軋軋聲響,估計已經轉了半圈,心裏不住在叫:“快點,快點!”不料就在這霎那間,驀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聽得是竇健剛大叫一聲“不好!”釋陀跟着喝道:“你叫什麼?你要反——”竇健剛的腳步聲似乎已繹跑出那座殿堂,一面跑一面叫道:“快,快逃!”釋陀那個“快”字還未説得出來,急急忙忙的也跟着跑了。齊世傑伏地聽聲,不過片刻,兩個人的腳步聲都聽不見了。
齊世傑不一片茫然,疑團滿腹:“他們碰上了什麼?是竇健剛臨時反悔,對釋陀偷施暗算呢?還是他們當真碰上什麼突如其來的襲擊?”心念未已,忽覺得地底下似有一陣陣的震動,四邊石壁好像動搖起來,泥沙紛落如雨。
驀地“轟隆”一聲巨響,在地底下聽來,聲如鬱雷。齊世傑有過經驗,在石門打開,口顯之時,也會有“轟隆”一聲的,但這“轟隆”一聲過後,他抬頭仰望,仍是不見天光。
地底下的震動更加強烈,而且他覺到好像一股熱氣從地底下透上來。地面上“轟隆,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大塊大塊的石頭也隨着泥沙滾下來了,他聽得出是屋宇倒坍的聲音。
齊世傑這一驚非同小可:“莫非、莫非這是地震!”他這才知道釋陀和竇健剛碰到的不是人禍而是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