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怒氣難消傷長老清規數犯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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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鳴道:“我不是想要多管閒事,只是有點奇怪而已。你説得對,咱們大事要緊,即使真的有人受傷,咱們也沒功夫去仔細找尋了。”那年輕人本來以為是獸血的,聽得了兆鳴這樣説,卻可不有點忐忑不安了。説道:“丁師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倘若當真是有人受傷,那咱們倒不妨稍為耽擱。”丁兆鳴道:“我並沒有説一定就是人血,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假如是有人受傷,他應該不會走得多遠就在附近倒下的。但咱們目力所及卻沒發現人跡。因此即使真的有人受傷,這個人料想也該是個武功高強的人,用不着咱們替他料理,他早已走得遠了。否則,就一定是已經死掉,屍體給冰雪覆蓋了。”第三個人道:“依我看,這個可能最大,冰天雪地,不管是人是獸,除非他是剛剛受傷,否則恐怕定是凶多吉少了。但若是剛剛受的傷,在草原上我們看得比平地上遠得多,又不會看不見他的道理。所以不管是那一種可能,咱們想要搜尋傷者,恐怕都是白費功夫的,咱們還是走吧。”楊炎偷聽到這裏,只聽得鞭聲呼揚,那一行四人已是快馬加鞭,不過一會兒,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其實丁兆鳴雖沒斷言乃是人血,心中卻有九分懷疑是人血的。
那年輕人雖然也有過對外生活三年的經驗,但經驗到底不及丁兆鳴豐富。他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知道寒冬臘月不會有人在雪原上行走,而丁兆鳴則還知道在這季節野獸也不會下山。
不過他懷疑的那兩個可能倒是並沒刻意騙那少年。除非傷者武功極高,否則應該早已死掉。
這個少年人是有着很緊要的事情等他去做才未回疆的,他自是不想讓他多管鬧事了。
楊炎看不見丁兆鳴的背影方始鬆了口氣,他一口氣走了這麼多路,身上的傷也是必須料理了。
他鼓其餘勇,走到山上,找到了一棵“大青樹”這是生長在外的一種喬木,樹葉極為茂盛,葱寵聳立,濃陰蔽地,四季常青,可以躲避風雨。對於受了傷的楊炎,在這棵大樹下歇息療傷,正是最適宜不過。
他已經疲倦不堪,敷上了金創藥,倒頭便睡,不消片刻,睡如泥。
楊炎睡如泥,他做夢也設想到,那個似曾相識的陌生人,此時正在為他闖下的大禍而相驚受怕,卻又不能不來親手捉他。奇恥大辱恨難消石天行被楊炎他下一顆藥丸,初時以為是毒藥,過了一會,只覺丹田裏一股熱氣升起,不但疼痛大減,神也好了許多。他方始相信這顆藥丸當真是功效不遜於少林寺的小還丹的靈藥。
“這小子眼中雖然沒有我這個師兄,總算還不敢斬盡殺絕!不過他想我他這點小恩小惠,那是做他的夢!”他想。
其實這可不是小恩小惠,要是沒有這顆藥丸,石天行的內傷那麼重,不死只怕也得半身不遂!
但他所受的內傷卻也是楊炎給他的,愛子割舌之辱,本身受傷之恥,又豈是楊炎這顆藥丸所能抵消?
甘武維的功夫本來可以一個時辰之內,運氣衝關,自行解開道。但有一個死生未卜的師兄躺在他的身邊,他自是難免心緒不寧,如何能夠運用純的內功心法?
不過道雖然未能解開,他已是可以張口説話。
忽見師兄在地上動了兩下,眼睛徐徐張開,跟着一聲呻。原來是石天行試一試能不能夠爬起來。
甘武維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師兄,你怎麼啦?”楊炎石天行服藥在後,點他道在前。他可不知是藥丸功效。
石天行見他能夠開口,亦是有點驚異,憤然説道:“還死不了!你的道解開了麼?”甘武維道:“尚未解開,不過也差不多了。那小子倒是有點手下留情,沒用上重手法。”石天行怒道:“這小子是想略施小惠,希望咱們能夠饒他。哼,哼,我是絕不會饒他的,你領他的情,那是你的事!”甘武維連忙説道:“師兄,你別誤會。咱們天山派開宗立派多年,多的是俠義之士,從沒出過這等逆徒,莫説咱們今都是受了奇恥大辱,即使他沒點我道,我也不能饒他!”石大行這才微笑容,説道:“好,那你趕快運氣衝關,解開道吧。”甘武維還不放心,説道:“師兄,你好了點麼?”石天行道:“好得多了。不過恐怕最少也得三天方能走動。傷好之前,我是全憑你的照料。你還不趕快解開道。”甘武維這才寬顏讚道:“師兄功力深湛真是遠超儕輩,換是小弟受了這麼重的傷定然必死無疑,怎能恢復得這樣快!”石天行面上一紅,説道:“雪原上雖然罕有人來,也須預防萬一。我還要等你護送我回天山呢,別多説了,快快解。”他們以為沒有人會在這寒冬臘月出來,那知話猶未了,就聽見了來得有如暴風驟雨的馬蹄踐地聲音。甘武維吃了一驚,説道:“來的共有四人之多,卻不知是什麼人?”石天行想起了一夥人來,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
他是想起了辣手觀音楊大姑和她那兩個師侄,心裏想道:“莫非是楊炎這小畜生已經和他的姑母會合,辣手觀音老於世故,她聽了楊炎所説的剛才之事,縱然楊炎不想殺我,她為了保護她的侄兒,也要楊炎陪她再來,以免留下後患!”如何才能免除後患,當然是要殺人滅口,斬草除的了!
他身受重傷,甘武維又未曾解開道,要逃也逃不了!
説時遲,那時快,四騎快馬已是跑到雪山腳下,相互看見了。甘武維又喜又驚,啊呀起來道:“丁師兄,原來是你!”丁兆鳴更為驚詫,説道:“躺在你身邊的是不是石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他騎在馬上還沒看得十分清楚,但也看得出這個躺在地上的人,是受了重傷。
他是個武學大行家,在和甘武維相認之後,見他仍然坐着不動,立即也就看出了甘武維是給人點了道。他連忙跳下馬來,待要先替師弟解,那年輕人卻比他更快,搶在前頭,一下子就給甘武維解了。丁兆鳴一見他的手法,不暗暗慚愧,想道:“倘若換了是我,恐怕最少也得一盞茶時刻才能給他解開。”甘武維剛才只是注視師兄,沒有怎樣留意這個少年,此時方始知道他是誰,不面大變,登時呆了。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楊炎的哥哥孟華!
原來丁兆鳴是奉了掌門師弟之命,到柴達木報喪,此時方始和孟華以及兩位義軍頭目一起回來的。天山派四大弟子之中,丁兆鳴和義軍的關係最深,且是孟元超的好朋友,故此唐嘉源選中了他。
孟華早就想來回疆找尋弟弟,只因這幾年來他已逐漸成為冷鐵樵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軍務繁忙,冷鐵樵輕易不能讓他離開,是以遲遲未能成行。但這一次卻是冷鐵樵要他來的。
盂華在內功心法上曾得天山派前怔掌門唐經天的指點。他雖然不是唐經天的正式弟開,卻是天山派的記名弟子。(一派的記名弟子和只屬於該派某一個人的記名弟子身份不同,他沒有固定的輩份,可以和派中長老平起平坐,也可以和最低一輩的弟子平等論。一般而言,地位甚高,有點半主半客的身份。)是以冷鐵樵要找一個適當的人,代表他和義軍到天山弔喪,孟華自是當然的人選了。這次冷鐵樵給他一年假期,讓他在弔喪之後,可以去找尋他那失蹤已達七年的弟弟。
另外兩個陪同孟華前往天山弔喪的人,也都是義軍的重要人物,一個名叫邵鶴年,一個名叫劉抗。
説起來這兩個人也是多少和楊炎有點關係的。邵鶴年的子是楊炎之母雲紫蘿的表妹,劉抗的子則是楊炎義父繆長風的師侄。他們雖然從未見過揚炎,對楊炎也是頗為關心的。
邵劉二人除了弔喪之外,還有一個任務是代表義軍和回疆十八個部落聯絡。義軍曾與回疆各族有過聯盟抗清的往事,這次是要他們重申前盟,哈薩克族的“格老”羅海,就是他們所要聯絡的首要人物。
※※※※※※※※※※※※※※※※※※※※※※※※本來孟華與羅海父女的情最深,但因為這次他必須多花神找尋弟弟,因此在這項任務上,他只能是處於協助邵劉二人的質。
楊炎失蹤已達七年,孟華本來只是抱着“盡人事而聽天命”的念頭來找弟弟,以為希望甚屬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