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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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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勾心鬥角各自盤算,詭計百般遮掩真心月上樹梢,清冷的光輝傾灑大地。三三兩兩的宮女太監提着宮燈穿梭在宮闕殿宇之中,將一盞盞懸掛在檐下或者樹立在白玉石階兩旁的宮燈點燃。片刻功夫,整個皇宮恍如白晝。

乾坤宮屹立在所有宮闕的地勢最高處。此刻燈火通明,仙樂紛紛。恍惚間渀佛天上仙境一般。這座在新皇即位之後下大力氣建造的殿宇雄闊壯麗,美輪美奐。渀佛神仙妃子一般的美貌宮女和衣着華麗,雲鬢鳳釵的妃嬪們正聚集在大殿中歡歌笑語。大殿上首的位置空缺,皇太后正襟危坐在下首,無意識的看了一眼空缺的龍椅,一雙柳葉眉微微蹙起。

一旁太妃聞言笑道:“不是説上皇在偏殿有要事處理嗎?我等耐心等待就是了。”皇太后看了太妃一眼,含笑回道:“我只是擔心上皇的身子骨罷了。只恐他太過勞,費心費神。也不知道今上皇有沒有按時吃飯。”更擔心的卻是,一個已經退了位的帝王,緣何如此勞繁忙。難道他對臻兒不滿意嗎?

太妃聞言,眼神閃爍一番,看似不經心的説道:“德太妃姐姐最近來乾坤宮很勤,想必聖上的身子骨她最清楚不過的。”

“正是,你若不説我還忘記了。”皇太后説着,神情關切的衝着德太妃問道:“妹妹這兩貼身伺候上皇,可知上皇這兩胃口如何?”德太妃心中暗恨,面上卻笑容真誠的説道:“上皇深諳養生之道,一舉一動都符合御醫的醫囑。”皇太后定定看了德太妃一眼,緩緩笑道:“既然如此,本宮就放心了。聽説徵兒這兩總是進宮探望上皇,想來父子説話契合,上皇也開心不少呢!”在座妃嬪俱都鋭的察覺到了皇太后稱呼的轉變,不由得心下一動,暗暗打量着德太妃。

德太妃看在眼中,神越發雍容坦蕩起來。

不提正殿中各宮主位如何心思。且説偏殿當中,一身明黃常服的上皇袖手半倚在美人榻上,手邊黑漆盤龍祥雲圖樣的小几上擺放着一包栗子。包裹的油脂因為浸了雪水的緣故,變得柔軟脆弱,儘管已經細心處理過,表面處還是有些髒污褶皺的痕跡,邊角處甚至還缺了幾道口子。出裏面黑漆漆的炒栗子來。

上皇就這麼視線直直的盯着那半包炒栗子,半晌,輕聲嘆道:“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現如今有多少的黎民百姓連三餐都顧不了。這麼好的糧食,可惜了。”地上跪着的人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説話。

那上皇信手舀起一隻冰冷的栗子放在掌中,看了一會兒,又將那栗子放回小几上,拍了拍巴掌説道:“雖然這栗子是剛炒好,熱乎乎的最好吃。可即便是冷卻了,味道也還不錯的。如此就棄如敝履,可見是往富貴慣了的,絲毫不能體會那等青黃不接之苦啊!再者古往今來都説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雖然有物競天擇的道理在當中,不過到底冷情冷了些。”語畢,目光柔和的看着下首跪着的人道:“上官卿以為然否?”地上那人悶聲説道:“上皇心思,微臣不敢揣測。”上皇眼中閃過一抹惱怒,片刻間又壓抑了下來。柔聲勸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個脾氣,一點兒也沒變。你要知道,朕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那人低頭,沉默不語。

究竟目的如何,事已至此,不必追究了。只是視線掃過小几上冰冷的栗子,心中閃過一抹悲涼。大抵都是同命相連的慨,被利用過後就棄如敝履了嗎?

上皇的視線也轉移到了那包栗子上頭。沉半晌,輕聲嘆道:“萬笀節的安排,可以撤下了。”那人低垂着腦袋有些狐疑的挑了挑眉。上皇渀佛看見了一般,輕聲解釋道:“原本以為他在臻兒心中應有一席之地。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番逢場作戲的君臣相得罷了。既然如此,朕也不必冒着得罪薛之章那個老狐狸的風險去轄制他。恐怕在臻兒的心中,即便是他也是可以取捨的。”天家父子,勾心鑽營到如此地步,究竟還有什麼不能取捨的?

那人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低頭不語。

上皇看在眼中,竟然愈發聊賴的説道:“朕也是辛苦得緊。原本以為朕選的繼承人是個真正純孝無依的,需要朕的扶持。誰知道…”誰知道竟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他忙着鎮壓已有反心的太子和瓦解權傾朝野的忠廉黨羽,嘔心瀝血之下難免敗了身子不得不退幕後拱手讓位。為了後大計他不得不權益利弊,將老四推上了皇位。原以為自己選了一個無依無靠只能依附他才能存活的勢單皇子,豈料這小狗轉瞬間就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獨狼。他虎視眈眈這麼多年,竟然把自己都騙過去了。只可惜天網恢恢,到底還是讓他察覺出了不對。

既然得知老四手中還有一股摸不着邊際的暗中勢力,那麼他又怎麼能安心放縱。正所謂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他雖然已經讓位,但是帝王心致使他除非徹底死亡,否則絕對不會放下手中的權利。而徒臻…

他若是能夠一直忍到自己過世也就罷了。畢竟這樣一個心堅韌的帝王對大庸的未來也有好處。可他若是像太子一般失了耐…那也不能怪他這個做父皇的狠心了。

因此在徒臻暗中將玉佩給薛蟠並讓他上京的時候,上皇才沒有阻止。原本是覺得這個徒臻爭奪皇位的最大支持者到了京城之後更好擺佈。沒想到…

視線移回到小几上的那包栗子上。上皇自嘲一笑,天家無情意,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都沒有的東西卻奢望別人有,要不是今徒臻隨手的舉動讓他窺破了事實。恐怕自己真的會使手段將薛蟠挾制住。倒那個時候,恐怕薛之章也不會束手就擒。這個老狐狸雖然離了金陵的大本營,可薛家世世代代在江南經營,如今又聯合了甄家和林家,手中究竟有多少底牌他都不清楚——想到這裏上皇心中一動。猛然起身,看着小几上殘破不堪的栗子,若有所思的笑出聲來。

也許…徒臻那個小狐狸就是這麼打算的。

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藉着自己的手迫薛家上下傾力站到他那邊去?

上皇自以為了悟的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的起身換了衣服。開口吩咐道:“薛蟠那小子不是要鼓搗西洋玩意兒嗎?你四下通知鴻臚寺和工部,無論他又什麼要求,盡力配合就是。就説…朕也眼巴巴的看着他能折騰出什麼東西來?若是於國有益的話,朕就給他封功。”語畢,神情愜意的邁出偏殿。外頭,一陣歌舞昇平。

與此同時,乾清宮內也是一片算計聲聲。

徒臻悶頭將今積壓的摺子全部處理之後,有些疲乏的靠在龍椅之上,伸手捏了捏酸楚的眉間。

林墨之低聲奏道:“啓稟陛下,那包栗子已經被錦衣衞的人撿走了。”錦衣衞,就是上皇手中的私密勢力。即便是徒臻即位之後,他也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本不曾對徒臻提及。

一旁忠純親王徒襄有些狐疑的問道:“四哥,你為什麼會將那包栗子扔出去,留下來的話豈不是更好嗎?”徒臻淡淡看了徒襄一眼,開口説道:“十一弟難道不知,凡事過猶不及嗎?”徒襄默然挑眉,不語。只是神間的疑惑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徒臻並沒有解釋,只是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林墨之。

林墨之淡然説道:“忠信侯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因為聰明,所以會比更多人看得透徹。而徒臻最終想要的只不過是薛家的傾力效忠罷了。可不是將薛家推得越來越遠。當初將薛家上下招上京城的時候雖然有些小打算,不過世易時移,凡事也不可能一成不變的。

只是…

林墨之狐疑的看了徒臻一眼。雖然他對於薛家早有安排,不會讓蟠兒在這場角逐較量中受到什麼傷害。可是徒臻的臨時手,還是讓他覺得奇怪。

想到最近徒臻明裏暗裏的轉變和動作,林墨之隱隱覺得徒臻的想法沒那麼簡單。不過上位者的心思與他無干,他只要保證在自身以及親友的安全下圓滿完成任務就是了。

想到這裏,林墨之搖了搖頭,將不相干的思緒甩出腦中,沉聲奏道:“回稟聖上,我們安排的官員已經藉着這次的吏部考核全部下放到基層當中。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相信經過幾年曆練之後,他們大半會成為朝廷的中砥柱。”徒臻聞言,淡淡應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就算是滿朝文武大多數都不看好他如何,就算是四王八公大部分都不將他放在眼裏又能如何。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歷來識時務者為俊傑,至於那些頑固不化的…

徒臻輕笑一聲,看着香爐中嫋嫋盤旋而上的青煙,默然不語。

既然想要當祭品的話,那就有成為祭品的覺悟吧!屆時煙消雲散,與人無尤。

“什麼味道?”沉半晌,徒襄突然鼻子,開口問道。

徒臻不動聲的説道:“養心殿裏能有什麼味道?除了水果就是香料。”

“不對。”徒襄狐疑的皺了皺眉,搖頭説道:“好像是梅花——”

“也許是外頭梅林傳過來的香氣吧!”徒臻不以為然的説道:“時候不早了,爾等退下吧!”

“可是——”徒襄還要反駁,看着徒臻滿不在乎的模樣,只得躬身應道:“微臣告退。”等徒襄和林墨之兩人俱都退出養心殿之後,徒臻輕嘆一聲。伸手從層層疊疊的奏摺下面出一小支梅花來,把玩半晌。陡然摘下間的荷包,將裏頭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花枝上的梅花一瓣瓣摘了下來放入荷包中,湊到鼻端輕嗅。

邊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説:那個…不知道大家看明白沒有,撓頭就是徒臻在召喚薛蟠進京的時候是打算要利用薛蟠來達到某些目的,可是隨着和薛蟠漸漸相處之後,想法就變了。於是在吃栗子之後,故意隨手丟垃圾,讓上皇誤以為他是逢場作戲,並且以為徒臻並沒有徹底將薛家收入掌中。轉而放棄挾制薛蟠的計劃反而是開始拉攏薛蟠。這樣薛蟠的危險就大大降低了然後扔的栗子是給上皇看的,但是薛蟠唱歌時候頭上的梅花卻被徒臻收藏起來了,而且是很隱蔽的藏在荷包裏╮(╯_)╭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撓頭,帝王的情果然好複雜,真不知道瓦能不能寫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