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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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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陌轉身,望向曲戰等人,眸光鋭利,道:“幾位將軍,還認為女人只能暖被窩生孩子?”曲戰等人垂了目,一聲不吭。

如陌走回南宮傲身旁坐下,望了眼仍跪着一臉震驚的常御史,再掃視眾人,淡笑道:“各位大人以為,如陌可有成為這一國之後的資格?”古予舒站起身,走到中央一繚衣襬,筆直跪下,對如陌拜道:“臣拜見王后千歲千千歲!恭喜王上即將娶得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為。”眾人愣了一愣,仕子們也都跟着伏拜。只一些老臣們,仍撐着面子,心中不安之愈發的重了起來,如此女子,才貌雙絕,又有這一身神功,按説當世封國之福,其實不然,若她無野心還好,若有野心,以王上對她的寵愛之情,封國定會不保,那他們這些老臣,如何對得起先王的託付?可是,又無力阻止,只得暗自嘆氣。

南宮傲對着如陌笑道:“凝兒,聽予舒講,你的舞姿當世無人能及,何時也讓孤見識見識?”如陌微微一愣,隨即淡淡道:“如陌陋姿,不敢污了王上的眼。”南宮傲眸光一暗,只瞬間便恢復如初。指着一地的白鴿,對一旁的弈德道:“這些鴿子正好用來晚宴招待各位愛卿們,你命人拿去御膳房,叫他們做成全鴿席,不得有重複。”弈德連忙應了,招呼人把鴿子全部拿走。

如陌端起玉杯飲,卻聽一人過來向南宮傲稟報道:“王上,靖國侯求見。”她一怔,握杯的手微微一顫,杯中之水溢出,濕了她的掌心。黛眉微蹙,雙眼莫名的有些乾澀,帶笑的再也牽不出一絲弧度來。

南宮傲微愣了一下,隨後面現喜悦,忙道:“快請,愛卿們也都起來吧。”眾人心中驚訝,冷遲自十年前娶了長公主之後,便辭去將軍之職,被封為靖國侯,自願推出朝堂。王上曾多次去請,皆無功而返。他這次主動入宮,所為何事?

如陌垂眸定定的望着手中的玉杯,思緒卻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是的,很遠…遠到令人幾乎要以為那是前生之事。

“爹爹,您説過,我們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家人,要一直快樂的生活,可是,娘才剛走兩,您便要娶公主做您的子?那娘回來時怎麼辦?爹爹不要嫣兒、哥哥還有娘了嗎?”

“嫣兒是爹爹最疼愛的心肝寶貝,爹爹怎麼會不要你呢?爹爹很愛你娘,也愛哥哥,可是爹爹必須得娶公主,王命難違。往後,你們要叫她二孃…”

“不要!嫣兒只有一個娘,爹爹不要娶公主,好不好?爹爹,爹爹…”那一年,七歲的她抬起頭,仰望着心目中高大的猶如神一般的父親,緊緊拉着他的衣袖,是那樣無助的懇求着。然而,一直疼她入骨的父親第一次對她發了脾氣。那一,自她記事起,第一次痛哭出聲,在哥哥的懷中哭了,而哥哥温暖的懷抱,卻怎麼也暖不熱她微涼的心。

那一夜,漫天的飛雪,覆蓋了整個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彷彿在提前預示着她即將面臨的不幸遭遇。她固執的在父親門前跪了夜,悲傷的淚水,在凍得通紅的臉龐凝結成冰。哥哥只暗自嘆氣,望着她的目光充滿了無奈和哀傷,見勸不動,便也跟着她跪了一夜。她瘦小的身子終於抵擋不住臘月間寒氣的侵襲,足足昏了七個夜,醒來時,她第一次從哥哥清雅如仙的面到了無比的緊張、欣喜與織的複雜神,哥哥緊緊抱住她嬌小的身軀,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了一般。在她耳邊喃喃道:“嫣兒,你嚇着哥哥了。”她回抱着哥哥,心中無限悲哀,她不明白,那樣愛她的父親,為何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在之後的一個月裏,竟然對她漠不關心,彷彿她只是一個陌生人,直到那個公主進門。

“臣參見王上。”那悉中的聲音喚回了她久遠的思緒,蒙上一層薄霧的眸子立時變得清明,再緩緩抬起望向曾萬分悉的男子。心中驀地一驚,仍就是俊美的面容,卻刻上了歲月的痕跡,消瘦而憔悴,帶着歷經百年的滄桑表情,眸中的深切絕望和悲痛,被表面的平靜所掩蓋。沒有了記憶中煥發的神采,只有渾身散發的似淡似濃的頭骨悲涼。

原來,這一場變故,悲哀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南宮傲免了他的禮,賜了座。笑道:“靖國侯怎想起孤了,平常請也請不來,今來的正好。長公主的身子可有好轉?”靖國侯入了座,看也沒看他身邊的如陌一眼,只道:“公主還是老樣子,多謝王上關心。臣今覲見,是為了王后一事而來。”南宮傲臉立刻變了一變,沉聲道:“若是立後一事,靖國侯不必説了。此時,孤意已決。”靖國侯冷漠的面容有些微的變,他沒料到,南宮傲的態度竟如此的堅決。”聽説王上為此與辰王生了嫌隙?目前,金國屯兵邊關,對我封國虎視眈眈,雖有翌國牽制,但我封國一旦內亂,只怕會生變故。臣雖退出朝堂,但曾對先王有過承諾,如今局勢,臣也不能不管不問。”南宮傲隨口道:“靖國侯想如何管如何問?”靖國侯道:“事情已鬧到如此地步,取消封后大典,還需將破壞王上和辰王情的女子做個處置。若王上實在喜歡她,留着她的命也不是不可,但須得送去廟堂,終生不得還俗,如此方能平息因她而引起的國之動盪。”如陌心一顫,握杯的手遽然緊了緊,目光中一絲痛意一閃而逝。他竟然要她出家,終生不得還俗!呵…果然是好主意!她不冷笑。

南宮傲似受到她的異樣,忙轉頭望了一眼,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卻發現她整個人繃得緊緊是,似在極力忍耐着什麼。不暗自奇怪,之前吳太師罵她妖女,也沒見她有半分動怒,這會兒怎麼如此在意了?按下疑惑,道:“靖國侯,孤説過,此時孤意已決,不必再説。”靖國侯面遽然變得嚴厲,彷彿一個長輩面對待不爭氣的晚輩般,道:“王上,立後乃國之大事,豈能兒戲?如此一意孤行,怎堪當江山社稷之大任?”南宮傲雙眼微眯,不悦道:“王后是孤的子,孤願意立誰便立誰!”靖國侯神情嚴肅道:“王上不同於普通人,您的子,是一國之母,是要母儀天下,臣聽過一些關於此女的傳言,且不説她出身低賤,還曾與辰王有過糾纏,已是不潔之身,此等女子怎配為一國之後…”

“砰!”如陌驀地起身,動作之猛,竟掀翻了面前的方桌,手習慣的緊攢,玉杯在她手心已然成了數瓣,杯中之水噴溢而出,濺在她勝雪的白衣之上,破碎的殘片深深扎進了柔的掌心,殷紅的鮮血順着指尖滴落,在被風揚起的月輕紗上印下斑斑痕跡,刺目驚心。

出身低賤?!哈…她的父親竟然説她出身低賤!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不潔之身?那曾經説她是這個世上最純潔最美麗的天使之人,如今,卻説她是不潔之身!他有什麼資格,如此説她?天下人,誰都可以,唯他們不行!

靖國侯這才將目光轉到她身上,霎時,身子一震,不是因為那女子的面容美的令人窒息,而是她帶給他幾分莫名的覺,似曾相識。那眸中傾瀉的無法掩飾的傷痛,令他的手微微一顫,他的話對於一個女子而言,確實是重了些,但為了封國的江山,他也只能如此。

南宮傲看到她手心滴落的鮮血,連忙拉過她的手,強制掰開她被鮮血染紅的手指,那一片片深深嵌入掌心的碎片,彷彿割在他的心上,令他的心驀地一痛,抬頭詫異的望着她,見她眸中瀉的情緒,驚訝道:“凝兒,你…”如陌甩開他的手,往前走了兩步,深了一口氣,試圖平息欺負不定的口,用力的勾一笑,極盡諷刺,異常冰冷的聲音道:“如陌請問靖國侯,什麼叫出身低賤?如何才不算是低賤?而靖國侯你,又如何得知如陌是否出身低賤?您有是否知曉,如陌的父母究竟是何許人?”靖國侯在她鋭利如刀的目光之下,怔了一怔,微微皺眉,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竟也有這般強勢鋭利的目光,不有些訝異,被她如此問,心中頓覺不快。回視着他,同樣冷聲道:“出身低賤便是出身低賤,哪裏有那麼多的問題?若你是有身份人家的女兒,又如何會淪為琴?”她曾被人稱為琴仙,後被巫臨月散佈謠言稱她被辰王拋棄,落軍營淪為,因此,被人稱為琴

“琴?!”她的父親竟然稱她為琴?還説好人家的女兒,便不會淪為琴

“哈哈…”她不大笑出聲,那本應清欠淡漠的嗓音,帶着無限的悲哀,響徹在整個御花園。

南宮傲心中一緊,這樣的笑聲,令他想起了那的軍營,她也是這樣大笑,笑到淚水溢滿了眼眶,笑到了絕望。他正想對靖國侯發怒,卻又聽她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咄咄人的氣勢。

“如陌再請問靖國侯,何為有身份人家的女兒?靖國侯可算是有身份之人?而靖國侯您的女兒可算得上是出身高貴?若可以選擇,您猜,您的女兒是願意擁有高貴的身份,還是寧願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家,過着最平淡的生活。”她倨傲的昂着下巴,看着他眼中閃現的痛苦,再轉為憤怒,彷彿她提到他的女兒便是對他女兒莫大的侮辱。蹭的站起,沉聲道:“本侯的女兒自然出身高貴,豈是你這種低賤之人可比。”如陌邊的笑容愈深卻愈加的冰冷和諷刺,道:“你説如陌是不潔之身,那您的女兒又是什麼?”靖國侯一聽這話,雙眸遽然陰冷,殺意頓顯。南宮傲不自覺的往如陌身前站了站,竟一時忘記如陌才展示過的高絕武功。

靖國侯微微斂了寫殺氣,卻怒氣極盛,口不擇言,道:“本侯的女兒是這個世上最美好最純潔的女子,不像你這沒教養的低賤女子,難怪被人拋棄…”

“靖國侯!”南宮傲厲聲喝道:“您是長輩,怎可如此與一個晚輩事實計較,句句爭鋒,不覺得有失您的身份嗎?”靖國侯頓時一愣,他今這是怎麼了?已經十年不曾有過情緒,今卻被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挑起了怒火。

那一聲沒教養的低見女子,難怪被人拋棄!令她深埋心底的傷口狠狠地被擊中。

先是父親,再是母親,如今又是南宮曄,他們曾經都是她最愛的人,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時候給予她致命的一擊。

她走到靖國侯的面前,倔強的目光緊緊盯住他,抬高下巴,傲然道:“你們愈是反對,我便愈要坐上這王后之位,我要讓你們瞧瞧,我一個身份低賤有着不潔之身的女子,如何在這宮廷之中,翻雲覆雨,掌管天下人的命運!要誰生,誰便生,要誰死,那他便只能是死!這便是我如陌!誰與我作對,便有如此桌。”只見她滿是鮮血的掌心對準旁邊的方桌,暗中凝聚真氣,稍一用力,那桌子“砰“的一聲,木屑飄揚,殘木斷肢帶着強有力的氣勢,飛散開來。

眾人皆驚,連忙用手抱頭,以免被傷到。然而,那破碎的殘木彷彿長了眼睛般,帶着疾風繞過眾人的耳畔,狠狠釘入周圍的亭欄。

靖國侯一驚,沒想到她竟然會武,還是個絕頂高手,能夠如此自如的離掌心的外物,即使是他,恐怕也很難做到。這樣的女子做了王后,只怕封國真的危矣!為了先王對他最後的囑託,他,定要拼力阻止她登上後位。

如陌冷冷掃視了眾人一眼,不再言語,決然的轉身,迅速離去。

她動了真氣,又怒氣攻心,早已覺到喉頭的腥甜,強制忍耐。快速的掠出了御花園,往鳳舞宮而去。

雙眼水汽濛,令她視線模糊,腦子異常混亂,令她無法辨清方向,口急劇起伏,險些揣不上氣來。頓下身子,她找了個偏僻無人的角落,慢慢蹲下,雙手捂住臉龐,掌心的血腥之氣縈繞着鼻間,她卻毫不在意。此時的心,異常的疼痛。

那不是別人,那是她的父親,曾經在她的世界,如天神一般的存在,疼她入骨,將她捧在手心呵護,即使她只是不小心跌上一跤,也會令他心痛不已。

可是,那已經成為過去,在十年前,親情的温暖於她的生命,早已終結。經歷瞭如此多的傷害與磨難,為何她仍然無法做到真正的淡然?在乎的,終究還是在乎。

忽然,覺到似有人靠近,帶着淡淡的悉氣息。輕輕抬頭,透過濛的水霧,隱約瞧見,一個身着白衣衫,俊雅如仙的飄逸身影,正朝着她緩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