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少年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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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太行兩座山高聳入雲，人在山腳下站着，顯得渺小而卑微。

愚公遞給苗知塵一把鏟子，説:“年輕人，挖吧。”

“愚公，咱們要不等天亮了再挖吧，這大晚上的該睡覺了啊。”苗知塵心內哀嘆不已，他就不該和愚公説太多話，老人家都是固執不聽人言的，又不能對老人家動，平白惹來了這麼一個苦差事。

愚公搖頭晃腦地説:“白天幾個太陽高掛，熱得要命，哪裏還挖得動山。”其實在夜晚也挖不動啊！苗知塵默默吐槽。

大晚上跑來挖山這種事太蠢了，苗知塵半點兒也不想做，而且他今兒要是跟着愚公挖了山，哮天犬估計能拿這事兒笑他好久。

苗知塵説:“愚公，我實話跟你説吧，你堅持十年移山的誠意已動了上天，很快就會有神仙來幫你移走這兩座山了。”

“神仙？”愚公不信，笑道，“小年輕誒，你信神仙？若有神仙，怎麼會任這十個太陽炙烤人間，若有神仙，怎會讓這兩座大山害我們父子分離？”

“空中早已不是十個太陽。”苗知塵算了算，説，“有三隻金烏已隕落，難道你沒發覺這幾天熱度下降了嗎？愚公，你不能因為這兩座山就放棄了你的信念。”天上的太陽只剩七個，愚公是注意到了的，只是十隻金烏與王屋太行的事令他對神仙已不信任，便刻意去忽略了此事。

愚公嘴硬道:“那為何不把其它的太陽也給消滅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任何事都是有一個過程的。”苗知塵扔下鏟子，也拿走了愚公的鏟子，把挖山工具棄在山腳下，親熱地挽着愚公往回走，“愚公，你且信我一回吧，我一個外鄉來的人，騙你是沒有好處的。你先回家睡覺，等你睡醒了，這兩座大山就沒了。”愚公問:“你為何如此肯定？”苗知塵説:“這個嘛…直覺。”苗知塵不好暴楊戩身份，怕給楊戩惹麻煩，只好隨便糊，偏生愚公是個很難糊的人，他一旦認準了什麼事，就必定會去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否則他也不會堅持挖山挖了十年。

愚公説:“你不挖，我自己挖。”愚公又去撿起鏟子，一鏟一鏟地挖起山來，他挖得認真而專注，彷彿是在做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苗知塵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嘆氣，幫愚公挖山去了，他總不能讓一個老人家獨自忙活自己去睡大頭覺。

苗知塵雖覺愚公這人冥頑不靈又邏輯失常——正常人都不會認為自己能靠雙手挖走一座山的，可當他看到愚公對待移山一事的一絲不苟和堅定不移後又不對這位老人有幾分敬佩。

做人貴在堅持，愚公的這份毅力，便已贏了太多的人。

一個時辰後，愚公宣佈移山結束，苗知塵雙手已累得沒有知覺，苦着臉回了屋。

楊戩和哮天犬都沒睡，在等他。

苗知塵一跨過門檻，哮天犬就嘲笑道:“哇，你真的去挖山了，你好笨啊！明明主人一扁擔就能把山給挑走的，哈哈哈。”苗知塵很想倒提起哮天犬來揍一頓，可惜他這會兒是什麼重物都拿不住了，他説:“這不是笨，這是堅持，你一條狗是不會懂人類的內心世界的。”

“呸，我就算是一條狗也比你聰明呢~”哮天犬的尾巴蜷成一朵花，討好地蹭楊戩，“主人，我説得對吧？”楊戩可有可無地説:“嗯。”苗知塵假哭道:“二郎你居然是和哮天犬一條戰線的嗎？你對我的愛呢！”楊戩眼角了，説:“本沒有那種東西。”

“你…”苗知塵做西子捧心狀，“在巫山溶時是誰讓我陪他上路，是誰説離不開我沒我就睡不着覺，是誰把我的大腿當枕頭和我親密無間，你一定是被誰給掉包了，把我的二郎還來！”楊戩扶額，他真是不不想搭理屋裏的兩個傢伙。

苗知塵累得慌，匆忙洗漱後倒頭就睡，一睡着就做起了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開着麪包車到處去送快遞，可這車開着開着就開進了楊戩的仙府，哮天犬往它身上跳，叼着他的包裹就跑，他就連忙去追。奈何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哮天犬轉進一個拐角就不見了，苗知塵累得氣。而後楊戩就來了，這是冷峻的成年版楊戩，苗知塵馬上去向楊戩投訴，説哮天犬偷了他的包裹，楊戩點點頭，二話不説就扛起了苗知塵。

苗知塵不明所以，任由楊戩扛着走，走了一段路後，楊戩就把苗知塵往地上一丟，他剛想問這是怎麼回事兒，就有一座大山從天而降，帶着勢不可擋的威勢把他給壓在山底了！

苗知塵猛地驚醒，條件反地一踢腳，把蜷在他腿邊睡覺的哮天犬給踢飛了，還一拳打到了楊戩的口上。

楊戩和哮天犬主寵都頂着睡眼怒視苗知塵，他尷尬笑道:“哈哈哈，做噩夢了。”

“這才不是理由呢，你就是想趁機報復我和主人，哼哼。”哮天犬跳到楊戩腿上，給自家主人上眼藥，“主人，我跟你説哦，這個人類的用心好險惡啊，因為我們沒有陪他去挖山，他就趁我們睡着了報復我們呢”苗知塵揪住哮天犬的耳朵，“你能不能不要腦補那麼多。”哮天犬搖頭晃腦擺苗知塵，往楊戩背後鑽，對苗知塵扮鬼臉。

苗知塵和哮天犬向來不對盤，他放棄了和哮天犬的溝通，來攻略楊戩，“嘿嘿，二郎，那啥，你要相信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他探出手摸楊戩的部，“來來來，我給你，不痛不痛。”楊戩武藝高強，從不落下仙法修行，雖仍是少年，但好身材已初具雛形，兩塊肌硬邦邦的，很有手，苗知塵摸着摸着就摸上了癮，不自覺出猥瑣笑。

楊戩:“…”楊戩微紅着臉握住苗知塵的手腕，不許他摸了，苗知塵賤兮兮地用另一隻手去摸，楊戩就又握住他的另一隻手，苗知塵裝模作樣地低喊道:“哎呀，你要對我做什麼？難道…哎，來吧來吧，誰讓我打不過你呢？”他把脖子一仰，出纖細的脖子和鎖骨，一副任君採拮的大義凜然。

楊戩滿腦袋問號。

苗知塵哈哈大笑，他都忘了少年楊戩從小修仙清心寡慾，學成後又一心救母心無旁騖，哪裏又會懂得男女…男男之事，他和楊戩開黃腔跟對牛彈琴的區別也不大了。

楊戩和哮天犬對視，都覺得苗知塵挖山挖傻了。

楊戩説:“你且放寬心，明我便用王屋太行二山殺金烏，以後沒人再拉你去挖山了。”

“好好好。”苗知塵笑得更歡了，單純的楊戩萌萌噠！

晨光熹微，楊戩起了，他一起，苗知塵和哮天犬都跟着起了。

苗知塵呵欠連天地捧水洗臉，“二郎，這麼早去殺金烏啊？”楊戩説:“嗯。”二人一狗跳上雲，那金烏遠遠見着他們就不住顫抖，震動翅膀想飛回宇宙，可玉皇大帝下令，它們若不出現在人間，便會令它們通通灰飛煙滅。

楊戩飛身衝向太行山，將扁擔|進山頂，太行山發出山崩地裂之聲，整座山體都在震顫，這動靜把村子裏的人全部吵醒，愚公帶着村民在山下瞻望，個個大驚失。

楊戩大喝一聲，太行山應聲而起，那阻斷了東西要道的大山在他手中如同一個幼稚玩具，被他輕輕一拋，就化作武器衝向金烏！

太行山砸中一隻金烏，那金烏以玉石俱焚之法引爆，與太行山同歸於盡！楊戩以仙法幻化出防禦罩，籠罩方圓百里，阻隔金烏隕滅時的火種，避免這人間淪為火海。金烏魂魄飛出，楊戩手指一勾，魂魄就不受控制地飄向了他，他抓魂魄朝哮天犬扔去，哮天犬張嘴下！

楊戩如法炮製，擔起王屋，一村子人眼見他挑起一座山，這才反應了過來，通通匍匐下跪。楊戩視而不見，只專注於消滅金烏。

王屋山膳食嶙峋，那山間怪石全部離體，組成怪石陣，把兩隻金烏包圍，陣法之中爆出強悍仙力，那仙力猶如蛛絲，把金烏牢牢捆住，讓它們無法張開翅膀，楊戩再以山體一砸，直把兩隻金烏砸成千萬光點，迴歸洪荒宇宙。

楊戩飛速奪取兩隻金烏魂魄，餵給哮天犬，哮天犬發出狼嚎，一口氣吃下，三隻金烏魂魄一入喉便化作無邊仙力在它體內遊走盪，使它修為急速增長，連着體型也大了一圈。

三隻金烏已死，別的金烏哪裏還敢逗留，反正今它們已過面，此刻藏匿也不算違背了玉皇大帝的命令。是以，餘下的四隻金烏飛逃，天空迴歸黑暗。

以愚公為首的村民們見楊戩如此神通，連金烏都怕他，愈發虔誠地跪拜。

楊戩手一抬，清涼的風吹過，村民們皆不由自主地站起。

楊戩揚聲道:“多謝愚公收留一宿，此二座山便當還你的情。”愚公道:“多謝神仙！”楊戩説:“我並非神仙。”楊戩不再多説，一招手，他們便乘雲再往東邊而去。

哮天犬乖乖地趴着，少有的安靜，它在消化金烏魂魄的能量。

苗知塵趁機對哮天犬動手動腳，把它的一陣狂摸，直把哮天犬的給摸得全部豎起來，成了一隻趕在時尚前端的洗剪吹狗狗。

哮天犬對苗知塵狂翻白眼，氣呼呼的，可它不能動，一旦動了，氣便會斷，金烏魂魄很可能會衝出它的體內。

苗知塵説:“我算是明白天狗食的神話怎麼來的了。”楊戩説:“嗯。”苗知塵説:“哮天犬昨天吃了金烏後不舒服，今天怎麼就跟吃零食似的了。”楊戩説:“哮天犬修仙資質上乘，我昨幫它梳理了脈絡，再加上金烏魂魄和水龍珠的作用，它的進境可説一千里。如今，水龍珠仍在它的身體裏，它在用水龍珠的水之力綜合金烏魂魄的火之力，水火相容後，它的實力又會有所提升。”一説到水龍珠苗知塵就格外糟心，好好的一個寶貝兒就被哮天犬給吃了，雖然楊戩説哮天犬總有一天會把水龍珠給拉出來，但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東西他並不想要好嘛！等等，《擔山趕》是在《寶蓮燈》之前，如果他送快遞的神話故事時間軸都正確的話，楊戩送自己的水龍珠是在哮天犬食水龍珠之後，這就意味着他用的水龍珠本身就是被哮天犬給拉出來的！

苗知塵當即就崩潰了，他這麼久以來用的水龍珠到底是什麼鬼啦！

楊戩見苗知塵一臉糾結，以為他在心疼水龍珠，説道:“你放心，我會賠你一顆水龍珠的。”他向下一指，指向那無邊無際的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