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軍書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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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鈞與錦秀夜夜纏綿,也只有白裏上朝及處理公務時,才不在府中。
正主兒不在府中的時候,將軍府自然成了男寵錦秀的天下。在愛中隨意遊玩,肆意打罵下人們。好在錦公子向來出手不重,下人們捱了打受了罵也就當撓癢癢似的,一個勁兒的向錦公子賠笑。
錦公子貌似畏寒,但凡到庭外,狐裘≈爐、風帽一個都不能少。説話又是慢聲細氣,好似未出閣的千金小姐。那模樣着實弱不風,彷彿伸一小指頭就能將之推倒。在府中僕役嘆錦公子身子嬌貴的同時,內心深處沒少慨這等嬌貴的身子又怎生吃得消將軍大人的夜夜折騰。
偶爾錦公子在户外玩厭了,就回自個兒的小樓休息。錦公子愛清靜,全府皆知。所以在錦公子回樓休息的這段時間,沒有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樓打攪。偶爾有不識相的奴才膽敢擅自入內寒個噓問個噯什麼的,莫不是被公子下令拖出去打板子,險些連狗腿都打斷了幾。所以很快,大白天裏公子回樓休息的這段時間,再沒有下人敢擅自踏入樓門半步。
同樣下人們不敢擅自踏進半步的,是將軍趙鈞那寬如大廳的卧房。將軍的卧房亦是書房,邊防軍情兼要緊的文書都在那張極其寬大的花梨木大案上。所以將軍大人的卧房,以繼夜,都有府中守衞來往巡邏層層把守。即使是最受寵的男寵,如錦秀,沒有將軍大人的召喚,亦不得踏入卧房半步。
帝都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大雪紛飛,不過幾個時辰,將軍府內外都被白雪茫茫所覆蓋。
要緊的卧房周圍,咯吱咯吱踏雪聲,一隊隊的護衞,執刀執戟,鐵甲逞亮。鬚髮上皆沾上了白雪,在漫天飛揚的鵝大雪中,眯縫着眼,板仍然得筆直,絲毫不敢懈怠,如往常一樣,來回巡邏,謹慎把守。
風聲夾着石子的聲。眾人急回頭,只見一團寒風夾雜着幾粒碎石子襲向那雨過天晴的琉璃窗,竟將大半個窗扇擊了個粉碎。
兩隊護衞呆了一呆,這種情況以前還真的從來沒有發生過。顧不上細想,馬上有幾個人奔去找管事的華總管。剩下的人也沒閒着,奔至碎窗前查看一番,沒看出什麼異樣,於是又重新排好隊伍,加警巡邏。
巡邏隊中總有幾個人疑惑了老半天,窗欞被擊碎的同時,好像有一團白影於破碎的琉璃窗間晃了一下,不過是一閃即逝。所有看到的人都認為是自己眼花,簡直就是大白天撞鬼。那樣的速度,別説是人了,就是鳥獸恐怕也很難辦得到。
室內,高高的房樑上,如蝙蝠一般緊緊依附着的錦秀,全身裹在名貴雪白狐裘中,就像是一團白雪。分外妖嬈的臉上,淺淺一笑。
一直到黃昏,趙鈞才回府。
至卧房前,趙鈞停下了腳步。不等護衞們上前解釋,擺手,示意大家噤聲。側耳細聽,似是聽到了什麼動靜。
兩隊護衞分外伶俐,一看大人的臉稍稍一變,馬上悄無聲息地把卧房團團圍住。
趙鈞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見一道白光從窗中出。所有人眼一花,那道白光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就在護衞們發愣的當口,趙大人已經幾個縱躍,飛身追去。看得後面的護衞們矯舌難下,到今兒才算見識了,大人鐵塔一般的高大身軀居然也能施展得開如此絕妙好輕功。
轉眼,趙鈞的身影已經在眾人視線中消失不見。
遠遠的能瞅見前方模糊一團的白身影,趙鈞很快被遠遠地落下,越追越是心驚。這般身手,當真如鬼魅一般。
在府中兜了近一個大圈子,前面的白身影轉過一座假山,消失不見。
趙鈞在假山背後終於停下腳步,他低下頭,看着腳下蹲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大白兔子。
紅紅的眼睛,雪團兒似c。的一身白,身軀十分的肥大,樣子倒也可愛。只是蹲在人腳下,像是失去了逃跑的能力,不停地發抖。
趙鈞一腳把兔子踢開,他可不信什麼白兔之類的鬼話。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追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那般輕功,着實讓人心驚。
有這樣的高手出沒府中,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趙鈞回去後仔仔細細查看了案櫝,和自己離去時一樣的雜亂。
但要緊的文書仍然是在原來的地方,紋絲不動。
這更讓人惑,惑自己是不是撞了鬼。
確定要送到西域邊關的軍書已經封了火漆。趙鈞不放心,又開啓細細查了一遍,確認無誤,這才重新封入。
當晚,錦秀放飛了一隻雪白的信鴿。信鴿疾如閃電,又是在漫天白雪掩映中,轉眼飛出了將軍府。
從將軍府內飛出的信鴿在百里外又被一隻新的同類代替。每隔百里,都有一名風火堂的殺手守侯。同樣的信箋,不同的信鴿,一站接一站,就這麼以驚人的速度傳到了數千裏外的西域邊必一帶。
在將軍遇到神秘高人的第二天,機密軍書被專人乘快馬,以接力的形式,經過了一家又一家的驛站,漸漸地趕到了西域。
眼看就要到邊關駐紮的大衡軍營。氣吁吁的軍士乘着快馬,卻被數名蒙面人攔劫。那幾個蒙面人絕非尋常小賊,個個身手不凡,不出兩三個回合就把軍士拖下了馬,當場手法嫺地將之扭斷脖子,確定沒有一滴血染在了對方的戎服上。
死去的軍士很快被拖到草叢中。全身衣服扒下來被一個蒙面人當場裏裏外外都換上。貼身所藏的軍書也被搜出,調換了一份外表一模一樣的。
扯去了蒙面,看上去就一來自大衡的風塵僕僕的軍士。衝同伴們點點頭,乘着奪來的快馬,奔至了大衡的軍營。
軍營的段大將看着軍書沉默了好一會兒,但軍書上的大印明明是趙鈞的沒錯。這個趙大人,這次還真有些奇怪。不過如此決定,也符合他的脾。
駐守在這邊關,自然要聽朝中大員的。段大將也沒有再沉默太久的時間,吩咐左右將送信的軍士帶下好好犒賞一番,然後就按照軍書上指令的行事了。
大衡的鄰邦月茲國,一直以來就在一座城池伊各的問題上和大衡沒少起紛爭。最近城內兩國臣民又因取水的問題誤傷人命,驚動了月茲國國王。於是邊關的軍書一早就飛至了帝都,只待上面來令。
駐守邊關的段德接到趙鈞千里送來的軍書,按令行事,很快派出一支軍隊前往伊各,驅趕月茲國居民,遍大衡王旗。彷彿一夜之間撕破了臉皮,對這個爭執已久的國土,明擺着強佔。
大衡舉動如此,月茲國當然也不會客氣。很快派來一支軍隊,在邊關和大衡第一次就城池伊各的問題爆發一場不大不小的戰役。
送來的軍書上言明瞭,趙鈞會及時派來一支援兵。然而,段德率着邊關將士浴血奮戰已久,都遲遲不見援兵。
不出半月,將士傷亡慘重,段德被俘。就一座城池問題上,大衡主動挑釁,反而落了個慘敗。
消息傳到帝都,舉朝驚動。趙鈞的驚詫不減他人。
有月茲國的使者專門送來的趙鈞軍書,上面的將軍大印鮮紅如血。一時間鐵證如山,這場貿然發起且讓大衡損失慘重的戰役,理所當然要讓下令的護國大將軍趙鈞承擔一切罪責。
趙鈞當然會辯解,説這軍書本就是偽造的。
很快又查明瞭,筆跡、將軍印果然是模仿的。只是模仿的技術太過高明,以假亂真。帝都自有高人以心配製的葯水破解真偽,可到了邊關荒涼的所在,又如何能辯得出真假?
趙鈞在朝中一向心高氣傲,沒少得罪權貴。雖説貿然挑起一場戰役的軍書是偽造,但軍書明明由將軍府發出。護國大將軍趙鈞,自然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總算是當今的少年天子與身後垂簾聽政的金寧公主力保將軍,這才讓趙鈞免去了下獄的厄運。
雖説不必下天牢,但一番罪責是説什麼也免不了。趙鈞被革去了半年的銀米,官職連降三級。這樣的責罰,已經是夠輕了。
趙鈞沒有再多説什麼,在滿朝文武的默然無語中,摘下了戰盔與綬印。
這樣的結果,比彥王預期的要差很多。原本想的是至少也要讓趙鈞從將軍變成布衣。
表影殺手的信譽果然如傳聞一般,畢竟結果沒有讓彥王滿意。
錦秀把到手的三萬兩黃金主動退還一萬兩。面對彥王幾乎番了一番的重金誘惑,錦秀婉言謝絕。看樣子竟是跟定了那個姓趙的。
密室裏,臨別時。彥王嘆氣道:“小錦秀情用事,卻不曉得趙鈞絕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次他吃了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你在那府中呆久了,遲早有一天,會慘不堪言…”錦秀卻只是妖妖地笑着:“錦秀的命如何,不勞王爺掛懷。
”彥王沒有再説下去。因為這個名副其實的鬼影殺手,就跟鬼的影子一樣,瞬間從他眼前消失。
彥王也還真沒有想到,把個妖嬈錦秀得神魂顛倒的,絕不是趙鈞一人。錦秀遲遲不肯離開將軍府,是因為他着實記掛着府中的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