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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0章血色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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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0章血堅城雖然已經和宋天星等人並肩戰鬥過好些天,但對這種獨特的致禮方式,太叔康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不過畢竟是玄仙后期的絕頂高手,又身居昊天門宗主之位數萬年之久,表面上卻完全看不出異樣來,微微點頭拱拱手,温言道:“一路辛苦。”其言語温和,態度和藹而又絲毫不失禮數,讓人覺很是舒服。

但旁邊的豐慶雲卻詫異地睜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震驚。身為仙界第一大超級宗門的門主,何曾見過太叔康竟然會對一個大乘期巔峯的後輩如此客氣?就算對方是那個“義勇軍”的人吧,可有必要這麼客氣麼?

倒是路平君微微動容,目光灼灼看着貝世亮,若有所思。只有他才知道,這個剛剛出現的“義勇軍”戰鬥力究竟有多麼可怕,而從剛才的話看,這位還不到真仙境界的貝世亮,在義勇軍的地位,顯然要比宋天星等人高得多,不見他説“雷老大”麼?很明顯,這個“雷老大”不會是別人,只能是那個叫雷動的後輩,而能和一手創建義勇軍的雷動稱兄道弟,貝世亮又該是什麼樣的人物?

這時候的太叔康已經轉向右手邊那個清癯而邋遢的修士:“這位,就是冷大師?”那修士抱拳施禮:“是晚輩,大師之稱卻不敢當。”説完就此閉嘴,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太叔康也不以為忤,許多器師、陣師之類修士中的天才人物,都有這樣的病,他們的腦子好像時刻都在想着什麼、計算着什麼,有些人甚至站在當地不動不説話三五天,太叔康早就見的多了,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道:“不過,你的修為…哦,是了,原來用了法寶遮蔽了。”按説,一見面就問人家的修為秘密,是很不恰當的。但以太叔康的身份地位,這種話問出來,卻是再正常不過,就好像長輩詢問後輩一樣,純粹屬於一種關心。而且以他的修為和眼光,可以説仙界絕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都不會有什麼秘密,但這位冷大師的修為,最初竟然有些看不清楚,身上的氣息更是隱晦到了極點,若果不是自己,很可能就被瞞過去了,這讓太叔康實在有些好奇。

“啊,”冷姓修士呆了一下,好像才剛剛反應過來,伸手在前輕輕按了一下,天仙中期的修為頓時顯現出來,“我自己製造的一個小東西,還在試驗階段,就是為了隱匿修士的氣息,以利於隱蔽,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嘴裏説着不值一提,但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冷大師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得意,而且,似乎也只有談起自己製作的法寶之際,他的表情才會生動起來,話也才會多説上那麼兩句。

隊伍最後,月城城主身上的冷汗“刷”就下來了。

從太叔門主和豐、路兩位長老來到這片區域之後,城主大人就一直心頭惴惴不安,他是在想不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隱藏着連門主都要重視的人物,這讓他到極為惶恐。

但在當他聽到這位冷大師竟然隱藏了自己的修為,當然看到這位冷大師真正的修為之後,惶恐,就立刻變成了恐懼。

如果説不知道這裏還有兩個大人物,還算是他一時失察的話,那麼作為甄別城內修士身份修為,並將他們集中“關押”起來的負責人,竟然讓一個天仙級別的高手混了進來,那簡直就是失職,是對宗門的犯罪!如果這個人是宗門的敵人,那麼在距離城防這麼近的地方,將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是難以想象的!而一旦有事,他的下場會是怎麼樣的?

一想到宗門對失職瀆職弟子的重重嚴厲刑罰,城主那胖胖的身體就有些搖晃起來。

豐慶雲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掃了過來,他沒有説話,表情也沒有多麼嚴厲,但目光中那種不滿卻是瞎子都看得出來。胖城主就覺得整個心從前涼到了後背,‮腿雙‬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這位可是刑堂堂主!別看他平月城幾乎算得上權勢熏天,但他自己知道,在刑堂堂主眼裏,在宗門任何一個高層乃至中層分堂分舵主面前,他連個都算不上!

“請裏邊説話!”貝世亮的聲音響起來,太叔康帶着豐慶雲、路平君、宋天星等人魚貫而入,走到門口忽然回頭看了城主一眼,對豐慶雲道:“就不要懲罰他了,冷大師的法寶,不是他能夠識破的。”

“遵門主法旨。”一道強大而無形的隔絕陣法緩緩升起,徹底遮蔽了中間那間小小的屋子,滿頭大汗的胖城主如蒙大赦,回過神來時卻已經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小院中其他房間的修士,都已經死死躲在房內,連看都不敢向外看一眼,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甚至恨不得將自己的六識全部封閉掉。就算是在蠢的人也知道,這次來的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他們商量的事情…媽的還是不要想了,只希望無論好壞,都不要牽扯到自己就好了…

沒有人知道小屋子裏的人都説了些什麼,在大半個時辰之後,隔絕陣法才緩緩撤去,太叔康、豐慶雲和路平君緩緩走出房門,他們帶走了月城的胖城主和手下所有侍衞,卻留下了那十六個裝束奇特的修士。

太叔康離開那個小院落不久之後,一支小小的,每個人手上都持有一面昊天門最高級令牌的隊伍,也悄然離開了。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些人就這麼手持令牌,穿梭於大街小巷,足跡遍佈月城每一個角落,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而仍然居住在這一帶的人,只隱隱約約聽到了這些人離開時那些莫名其妙的對話。

“老貝,那給我什麼航空母艦的東西,今天總能夠跟我詳細説説了吧?”

“我怕了你了,可你總得讓我把活兒派下去吧?”

“好吧好吧,一定要快一點啊…還有,別忘了那個核武器…”------------------------------------------------------------------------很少有人知道,在魔族大軍圍城之月城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還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一個小曲,更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極微小的時間,對後的月城之戰、甚至對整個仙界究竟意味着什麼,因為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已經被牢牢引在那場正在進行的規模空前的大戰之上。

戰鬥已經進行了兩天兩夜。

在這兩天兩夜中,從東、南兩個方向蜂擁而至的魔族,終於全部趕到了月城下。據估計,魔族修士總數數以億計,而密密麻麻的鳥人,更是遠超這個數量。如此龐大的數量,已經令方圓十萬裏之內,全部被填滿,密密麻麻的魔族和鳥人,看得人心頭陣陣發寒。天空中,大地上,到處都是戰時爆發出來的火光和轟鳴。

兩天兩夜中,戰鬥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大地被犁了一遍又一遍,天空被鮮血和白光籠罩,整個月城周圍,都變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

兩天兩夜中,昊天門陣內陣外超過七百萬修士,死戰不退,將魔族和鳥人死死頂在護城大陣之外。

在這個過程中,昊天門曾經發動過無數次反突擊,但除了擊殺了超過千萬的魔族和鳥人之外,只接應了不到五十萬修士退入城中,大部分修士,仍然在護城大陣外與敵展開殘酷的絞殺戰鬥。

而天量的敵人,讓戰鬥變得非常不利,道現在為止,已經有超過二十萬修士血濺戰場,永遠沉睡在這片大地上。而戰鬥的形勢似乎越發不利起來,東南西北四個戰場,昊天門修士已經被壓縮在一片越來越小的區域內,而防護面積超過方圓萬里的護城大陣,也在無窮魔族和鳥人的攻擊下,不斷向回收縮,到現在,其防護直徑,已經不足五千裏,眼看着就已經要接近月城本體城防。

這種狀況,讓在玄武院議事大殿觀戰的各宗門高層憂心忡忡。

是,一直到現在為止,護城大陣還能夠支持,七百萬修士還在堅持戰鬥,無論哪一個方面,都還沒有出不支的現象,都還沒有崩潰的可能,代表着太叔康的那面萬丈大旗,仍然在空中高高飄揚,還在給所有戰鬥的門下以支撐下去的力量。但看看方圓十萬裏內那鋪天蓋地的魔族,看看那些魔族和鳥人瘋狂的、悍不畏死的攻擊,如同洶湧的海般一波接着一波撲過來,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戰場會在什麼時候出現紕漏,誰也不知道護城大陣還能支持多久,誰也不知道那些正在血戰的修士,什麼時候會因為傷亡過大而徹底崩潰。

而這樣的事情,只要發生一次,就代表着這場戰鬥已經走到了尾聲。而這樣失敗,就幾乎意味着仙界徹底的失敗。

誰都知道現在仙界的情況有多麼危急。無數大小宗門、大小勢力,已經幾乎被徹底被擊垮,五大超級宗門中,乾坤門和玉虛宮被徹底打殘,崑崙仙山戰鬥力十成中只殘存一成,太清門自身難保。只有昊天門還保留着大部分戰鬥力,還能夠進行有效的抵抗,成為仙界的最後一支柱,如果這支柱也最終倒下了…人們已經可以想象,仙界將面臨什麼樣的險惡局面,那幾乎就帶代表着在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中,仙界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

看着那面在空中高高飄揚的大旗,超過九成人臉上都充滿了焦慮。而剩下的一成,則把目光投到了尼山老人和敖烈身上。傳説中,崑崙仙山的參與力量已經穩定下來,並且在敖烈的主持下,和妖族達成了合作協議,號稱隨時都有可能重新投入戰場。

雖然就算有崑崙仙山和妖族大軍加入,這場大戰也未必能夠贏得下來,可是,這已經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最後一救命稻草了,他們多麼希望,從尼山老人和敖烈那裏,得到哪怕一點點暗示。

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無論是尼山老人還是敖烈,臉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變化,他們始終那麼平靜地看着玄光鏡中的畫面,表情波瀾不驚,尼山老人甚至好整以暇地年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這算是雍容大氣,還是成竹在

高層們不由自主地暗自嘆了口氣,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西方。如果真有這麼一隻奇兵的話,他們應該就是來自這個方向,但是這股力量真的存在麼?他們現在又在那裏?

--------------------------------------------------------------------------“現在,是不是可以動手了?”月城以西,砥平川某個所在,瑤台墨玉舟中,安靜躊躇着説道,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已經有不忍之

不僅是安靜,就連水瑤仙,以及木青遠和龍九,臉上都有些不忍。

在此之前,就算是經歷過崑崙仙山之戰的木青遠,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內心會有這樣的糾結。當鋪天蓋地的魔族和鳥人,向昊天門發起一波接着一波的衝擊,那殘酷的場面帶給他心靈上的衝擊和震撼,比一個多月前自己親身經歷的那場大戰,不知道劇烈了多少倍,畢竟那時候,他還在悔恨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還在鳥人陣中拼死戰鬥,本無暇細想甚至無暇觀察到這樣的殘酷場面。

看着防護陣法不斷縮小,看着一個又一個昊天門修士在戰鬥中被殺死、被轟成一團團醬,木青遠覺得自己心都絞成了一團——一個多月前,自己的門下弟子,是不是也曾經這樣,在烈的戰鬥中,不斷失去自己的生命?

眼前的殺戮,和記憶中的場景,好像在逐漸重合起來,這種覺,幾乎讓木青遠難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