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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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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小舒聽到後,費了大的勁才站了起來,有些吃力地走到來人跟前,她擋住了汪洋的去路:“你們不能把他帶走。那20萬元的事,我可以説清楚。”

“你可以説清楚?你知道那筆錢的來歷?”

“是,我知道那筆錢的來歷。我能説清楚。”童小舒很堅決地説。

“需要找你的時候,我們會找你的,但不是現在。”童小舒有些動:“完全都可以説清楚的事,為什麼不可以現在説。”汪洋把童小舒往一邊推了推,説道:“小舒,你剛做完手術,不能太動。你放心,我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我自己就可以説清楚。”童小舒聽汪洋這樣一説,情緒平靜了一些。可正當汪洋要往外走的時候,她還是放聲哭了起來。汪洋站住了,説了聲:“別這樣,一會兒,大家都來上班了,這樣太不體面。”説着,他就往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又站住了,像是想起了什麼,面對童小舒説道:“小舒,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汪小凡確實不是你我的兒子,我已經幾次去過小凡出生時的區婦幼保健院,他們做了大量的工作,已經查清楚了,我們的孩子一定是抱錯了。那天在那家保健院出生的只有兩個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兒。他們正在查找那個男孩兒的父母,查到後,可能會告訴我們…”汪洋的眼睛裏閃着淚花。

童小舒聽到這裏,更是失聲痛哭。

那天早晨,汪洋跟着他們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整個辦公大樓裏除了秦南和宋雅欣之外,還沒有幾人來上班。

在市紀委招待所裏,汪洋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很普通的客房裏,衞生間都在房間裏。顯然,他在沒有説清楚問題之前,是不能離開這裏的。這天下午,最先和他談話的是早晨進到他辦公室和他説話的那個中年人,他自己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他是市紀委的一個處長,名叫王風鳴。王風鳴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

“你説你能説清楚那20萬元是怎麼回事,我們現在就給你機會,你説吧。”王風鳴問道。

“幾個月前,我遇到了車禍,肇事者是恆大房地產公司的張恆總經理,責任完全在他。事後,他親自把這20萬元送到了醫院裏,作為我的醫療費和營養費還有神傷害的補償。”汪洋不緊不慢地説道。

“車禍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是幾個月前的事,單位的人誰都知道。”

“車禍的事,是你們私下了結的?”王風鳴問道。

“不是,是通隊裁決的。這些錢是裁決之前送來的。”

“他為什麼送給你這麼多錢?你認為你所受的傷害就應該得到這麼多的賠償?”

“我已經多次找過他,我曾經讓給我開車的司機和我的愛人給他送去過,都被他拒絕了。最後,我就又讓司機把這筆錢原封不動地放在了我的辦公室裏。”

“那個司機今天在單位嗎?”

“不在了。他已經去世了,他得了癌症。”

“這麼説,你愛人説她可以説清楚這件事,也是想告訴我們這些?”

“整個過程,她都知道。”王風鳴聽到這裏,猶豫了一下,又説道:“那好,這件事我們就先談到這裏,你説的情況是不是屬實,那還需要我們去落實。我們現在談下一個問題,我們接到了檢舉信,説是你們單位用廣告抵值的形式,抵進了20枚鉑金鑲南非鑽石戒指。開始説是準備用於送給客户的禮物,而實際上那些價值不菲的戒指已經沒有了去路,在你的辦公室裏就有5枚。你想,我們不找便罷,如果我們要找你的話,那是有幾分把握的,否則是不會這樣做的。現在我要關心的不是有沒有這件事,而是要你説清楚那些東西的去向,當然既包括你們單位的也包括在你手裏保存的那些,都去了哪裏?”

“有,確實有這件事。這很簡單,這是幾句話就可以説清楚的事。那是一家公司來寧陽促銷的時候,在我們的報紙上打了廣告,而他們在和我們結賬的時候,大都用轉賬支票的方式結的賬,剩下的一部分,提出來用抵值的方式來兑現餘下的欠款,我們是經過研究才同意那樣做的。當時考慮如果不這樣做,那些欠款將無限期地拖下去,很可能就是一筆死賬,大家也就同意了。後來我們還專門研究過如何使用好這些東西,大家一致意見是送給常年在我們家打廣告的大客户。後來就定了一個標準,把這些東西送給每年在我們的報紙上打1000萬元以上廣告的品牌客户。當時,大家考慮到有些客户顯然就是衝着我來的,所以就放在了我手裏8枚,有的送出去了,有的沒有送出去,放在我手裏的8枚,還剩下5枚沒有送出去。我已經到辦公室李楊主任的手裏。我的手裏還有他經手時的收條,我們已經考慮到了價格不菲,所以經手時,都要留下字據。你們現在就可以找他了解情況。”

“你説的這些情況,我們是會一一瞭解清楚的,你需要好好想一想,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和我們説的。還沒有説清楚的問題,我們不希望問一點兒你説一點兒,那樣對你不好。”汪洋的心裏彆扭極了,可他還是儘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還是很平靜地説道:“如果就這兩件事的話,你們就可以讓我回去了,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告訴你們,我的心裏沒有一點兒鬼,你們可以隨便去調查。如果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我都認賬。我現在的唯一要求就是你們需要快一點兒讓我回單位,我們下午還要開編委會,研究昨天晚上印刷機出事的問題。我不能不去參加,那是幾千萬元的設備,如果機器不能用了,那對於我們來説,尤其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幾乎就無力迴天。”

“你就不用着急了,你就好好地考慮考慮你自己的問題吧。報社的工作,組織上已經有所考慮。”談話就這樣結束了,汪洋就這樣被留在了市紀委的招待所裏反省問題。

就在這天晚上,也就是秦南下午已經走馬上任的那天晚上,參與調查的人員沒有隔夜,又一次來到了報社大樓,他們到了那裏才通知了李楊主任,他們和李楊在他的辦公室裏見面了。在李楊那裏,汪洋説的話得到了證實。

從第二天開始,他們就開始調查從汪洋辦公室裏搜查出來的那20萬元現金的事。還有一個人是可以説清楚的,那個人就是張恆,他可以説清楚是不是他送給了汪洋這麼多錢,或者他為什麼要送給汪洋這麼多錢。否則,不論是誰也無法理解汪洋所説的那件事情的經過,因為那實在是有些離譜,有些太不合情理了。

那是在汪洋被雙規的第二天,調查組的人又一次走進了報社的大樓。在六樓的小會議室裏,宋雅欣被找來了,和她談話的人仍然是找汪洋談話的那兩個人。

“你叫宋雅欣,是你給我們寫了檢舉信?”王風鳴問道。

“是,是我寫的。”宋雅欣回答。

“我們為了保護檢舉人的利益,特意説是我們收到的是匿名檢舉信,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當然,我們這樣做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讓你把你所瞭解的情況都能夠如實地説出來,不要有什麼負擔。”

“沒有,沒有什麼負擔。我説的都是事實,你們可以調查。當時真的是給了汪總8枚。”

“可那8枚戒指當時是經過研究,準備用於報社與廣告客户往來的。即便是有問題,也是需要認真界定究竟是法人行賄還是屬於其他行為。我們關心的是你的檢舉材料上説到的在汪總手裏的東西他本就沒有往外送,而是自己貪污了。你還有什麼新證據嗎?你寫的署名檢舉信,讓我們動,説明了你的勇氣和責任。你受過高等教育,又是處級幹部,檢舉是要有證據的,這一點,你也一定會懂。你説的他沒有送出去,我們做過工作,你為我們提供的那份名單上的人確實都沒收到戒指,可同樣還有證據證明汪洋並沒有把那些東西私。”

“那不可能,那絕對不可能。”宋雅欣依然態度強硬地説道。

就在同一天下午,王風鳴又把秦南請到了會議室。秦南已經有了思想準備。當他坐到王風鳴身邊的時候,臉上出的是得意的悦

“秦總,你們與恆大公司是什麼時候開始打道的?”

“幾個月前。”

“在你們和恆大公司合作之前,你們認不認識張恆?”秦南馬上愣了一下,可他還是沒有讓王風鳴他們覺出來他剎那的一愣,他馬上説道:“不認識,我本就不認識他。汪總和他認識,後來我也就通過汪總認識了他。再後來,也和他打起了道,那都是為了工作上的事,也都是為了印刷廠的事,才有時候去找他。”

“你們印刷廠改制的時候,他投入了3000萬,你們領導層的意見都一致嗎?”秦南還是想了想,才説道:“也無所謂一致不一致,汪總的意見比較堅決,眼下報社又比較困難,大家能不同意嗎?”

“當時你的意見呢?”

“我也表示贊成。我也不能不贊成,一是當時真是沒有別的辦法能解決資金問題,二是我也覺到汪總已經和張恆涉過多少次,那基本上是確定了的事,只剩下我們舉手表決了。”

“你覺得汪洋和張恆之間的關係有什麼不正常的嗎?”秦南沒有説話,他特意沉默着。王風鳴又一次重複了那句話,秦南還是沉默着。

這讓王風鳴覺到秦南像是有話要説,卻又有所顧忌,便又説道:“秦總,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説出來,這樣也有利於我們的工作,有利於我們把問題搞清楚。這對汪洋本人,對你們單位都是好事。”秦南顯得十分鎮靜,他用右手摸了摸了下巴,才慢條斯理地説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説,都是些沒有影的事,只是一種覺。怕説了,如果沒有那回事,那不是給組織上添麻煩嗎?”

“你説吧,覺也行,我們會為你保密的。你説的就是事實,那我們也得去一一地核實,也不是你説什麼就是什麼。”

“那我就説吧。我們與張恆合作的事還沒有完全敲定時,張恆曾經送給我20萬元現金,被我拒絕了。我在拒絕他的時候,他為了讓我能收下這筆錢,他説不光我自己有份,別人也有份。我倒是沒收,可我不知道他指的別人是誰,説不好。這件事我從來就沒有和任何人説過。”

“準確地説,那是在你們決定與張恆開始合作之前還是之後?”王風鳴問道。

“是之後,只是沒有正式簽訂合同。”秦南離開會議室的剎那,一種欣喜之匯成了一股小溪,在心底淌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張恆是從來就沒有因為印刷廠的事給他送過什麼20萬現金。秦南之所以這樣説,那是因為這幾天自從汪洋被帶走後,在報社內部已經傳出在汪洋的辦公室裏搜查出了20萬元現金的事。秦南馬上就聯想到了當初張恆曾經在他面前無意識地提到過曾經給過汪洋20萬元車禍補償費的事。

辦案人員離開報社的時候,一個方案漸次產生,應該在那20萬元上打開缺口。他們經過研究,首先需要找張恆核實。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張恆知道秦南已經走馬上任,臨時坐上了報社第一把手的位置後,就把手機關掉了。

那以後,他彷彿像是從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