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汪洋吃完了晚飯離開了家,直至天亮,也沒有回去,他也沒有往家裏掛過一個電話。他離開了事故現場後,徑直去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頭天晚上,汪洋離開家後,童小舒就有些坐卧不安。按理説汪洋是經常晚上不回來吃飯的,就是回來吃飯,吃完了飯又走了的事也是常有的。甚至下半夜被電話叫醒去印刷廠或者單位辦公大樓的事也時有發生,可基本上沒有不打招呼夜不歸宿的時候。直至下半夜一點多鐘,童小舒還是沒有睡,她倒不是人為地非要等着他回來再睡不可,可就是怎麼睡也睡不着了。越是睡不着,就越是休息不好,就越讓她手術的部位隱隱地作痛,因為她畢竟剛做完了手術還沒有多久。
自從童小舒有病住院直至手術後的這段時間內,童小舒對汪洋在她需要他關心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關愛與熱情是滿意的。他在那麼忙的情況下,不管醫院裏有沒有人照顧她,他每天都要去醫院,而且就是在那裏陪着她度過了在醫院裏的每一個夜晚。儘管那個匿名電話曾讓童小舒的膽囊炎發作,還失去了膽囊,可汪洋的坦誠與坦白,已經基本上讓童小舒解除了猜疑。可修婷是第一個讓童小舒下意識地覺到除了她童小舒之外,她有可能會是對汪洋產生影響的女。那天晚上,修婷發給汪洋的那個短信,讓童小舒又一次產生了些許不安。已經到了凌晨四點多鐘,她的卧室裏的電視還是開着的,可她什麼也沒有聽進去,眼睛雖然緊緊地盯着電視機,可猶如視無睹。她在胡思亂想着。如果説以前她沒有得到她對汪洋所期望的那種像她自己創作的電視或者電影劇本里的男女主人公那般生生死死的愛,那只是他們之間的緣分還不夠的話,而就在這個她寂寞難耐的夜裏,此前,她在醫院裏已經泯滅了的想法,又一次地浮現在她的眼前。那就是她覺得似乎是有一個人,有一個女人朦朦朧朧地成為橫亙在她和汪洋之間的一個需要去逾越的障礙。
童小舒越是這樣想,就越是睡不着。大約到了早晨六點鐘,她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是她作為一個知識女從來就不屑那樣做的想法。此刻,她卻想試一試。她洗漱完後,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門。她慢慢地走到了小區內的地下停車場,發動了轎車,可開車時,身子必須坐得直一些,而每當以這種姿勢坐着的時候,都會覺到手術部位刀口的疼痛。她放棄了開車的想法,最後,走出了停車場。直接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朝汪洋的辦公室而去。
當童小舒推開汪洋辦公室門的時候,汪洋頓時愣住了。他馬上走到了門口,用手扶着她往沙發上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問:“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又不舒服了?”
“是不舒服,一夜都不舒服。”童小舒慢慢地坐在了沙發上,不温不火地説道。
汪洋坐在她的旁邊:“哪兒不舒服?還是刀口處?”
“不是。是心裏。”童小舒回答得非常乾脆。
“心裏?心裏怎麼了?”汪洋不知道童小舒説的是什麼意思。
童小舒見汪洋沒有聽懂她的話,也就沒有再直接往下説,就變換了一下口吻:“也沒有什麼。你一整夜都沒有回去,我不太放心,就出來了,也正好想出來走一走。”
“你現在需要休息,怎麼能出來走一走呢?還不到隨便走一走的時候。”汪洋像是有些責怪地説道。
“沒事,沒什麼事。你一夜都在辦公室裏?”童小舒開始把話題扯到了她關心的問題上。
“哪能在這裏呆一夜呢。我剛回來沒有多久。”汪洋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去哪兒了?一直和修婷在一起?”童小舒的眼睛裏顯然有些濕。
汪洋先是一愣,臉上馬上有些發熱。她怎麼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在醫院裏不是已經説得很清楚了嗎?汪洋的心裏這樣想着。
“真的一直和她在一起?”童小舒繼續追問道。
“你想哪兒去了?小舒。你是不是有點兒神經質了?”汪洋顯得不理解。
童小舒的眼眶裏的淚水一直在那裏打轉,就是沒有掉下來:“昨天晚上不是她把你叫走的嗎?她説她想見你。”汪洋聽到童小舒這樣説,一下站了起來,聲調馬上高了起來:“小舒,你看過了我手機上的短信?”
“是,是看過了,請原諒,我一會兒再向你道歉。你還是應該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和她在一起?”汪洋心裏的火直往上冒,可他還是盡力剋制着自己。他走到童小舒跟前,説道:“是,也不是。”童小舒哭了:“汪洋,我聽不明白。”汪洋見童小舒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他走到了她的跟前,站在那裏,用兩手放在了坐在那兒的童小舒的後背上,一邊拍着她一邊説道:“昨晚,我是去見過修婷,可我不是一直都和她在一起的。我去了…”還沒有等汪洋説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緊接着就走進了四五個人,汪洋抬起頭來看着他們,還沒有説話,來人中的一個歲數比較年輕的人問道:“你就是汪洋吧?”汪洋已離開了童小舒坐的位置,站到了來人的跟前:“我是汪洋,你們是哪兒的?有什麼事?”
“我們是市紀委和市反貪局的。據羣眾舉報和我們掌握的線索,我們將對你的辦公室進行搜查,請你配合。”
“什麼?搜查?搜查什麼?”汪洋簡直就不知道説什麼好了。
“這位女士是誰?我們想請她迴避一下。”
“不用了,她是我愛人。她的身體不好,我不走,她也走不了。”童小舒想站起來,也許是因為太動,沒能站得起來,汪洋看到後,走了過去。童小舒還是坐在那裏,一把抱住了汪洋,放聲地哭着,一邊哭一邊説道:“汪洋,你怎麼了?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汪洋什麼也沒有説,眼睛裏只是含着淚水,而且不斷地用手去拍打着童小舒,一味地安着她。
“汪洋,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把所有的屜和文件櫃都打開。”汪洋走到辦公桌前,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串鑰匙,把帶鎖的地方都打開了,才又回到童小舒的跟前,坐在了她的身邊。童小舒頭也不抬地坐在那裏,不停地哭着。汪洋把她往自己的懷裏摟了摟,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來人仔細地在那兒翻動着每一處他們認為可能搜查到東西的地方。一個人在汪洋已經打開了的鐵櫃裏拿出了一個手提箱,那裏面裝着的正是前些天,汪洋因車禍住院時張恆送給他的20萬元。那個人走到汪洋的跟前説道:“你能告訴我們這些錢是哪兒來的嗎?你為什麼要把這麼多錢放在這裏?”汪洋把摟着童小舒的手鬆開了,面對着問話的人説道:“你們就為這個來的?”
“這不是你需要問的問題。我剛才問你的話,現在能回答嗎?”
“我當然能回答。”
“那好,一會兒給你機會説。我現在還要問你,你的文件櫃裏的5枚鉑金鑲南非鑽石戒指轉移到哪裏去了。”説話的人的態度是嚴肅的。
“哦,你們是為這個來的?我把它給辦公室保管了。”汪洋很冷靜地答道,他的眼睛依然是濕的。
“那好吧。那你跟我們走吧。去我們那裏把這20萬元的事説清楚。”説着就準備帶汪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