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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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去你家，總得莊重點吧，要不然你爸媽不喜歡怎麼辦？還有啊，你鄰居也會笑話，我這是為你着想。”她邊照鏡子邊説。

“打扮好了吧？走吧。”我一身休閒裝顯得很隨意，父母對他們的兒子怎麼看都會很順眼的。我沒楊揚那麼擔心和緊張。

“買點什麼東西呢？”她再一次環顧左右，生怕哪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到我再三的催促，才拿起皮包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抬腳走人。

我們打的到車站，坐班車回去，只要幾塊錢，並沒有打的直接回家，賺錢不容易，能省則省。房子的首期款都還沒存夠呢，我從現在開始要節約每一塊錢。

“真的不買東西了？”她拉拉我的手臂。

“不用買，我媽説了不用買。”我看着她，沒心沒肝的回答。

“那是你媽心疼你，我覺得還是要買點，你一個人回去無所謂，可是現在我跟你一起啊，如果就這麼兩手空空的不太好吧？就算你爸媽嘴裏不説心裏難道就不會有點意見？”她有些擔心的説。

“我都説了不用買，這是我媽自己説的，沒事，他們沒意見的。”我無所謂的直搖頭，覺得這女人太小心怕這怕那的，平時帶客人去商場商店買東西拿回扣的時候膽子天大地大，怎麼這去一次我家就這麼不自在呢？

“那就算你爸媽沒意見吧…”

“不是就算，是他們本來就不會有意見。”我糾正她的用詞。

“你聽我説完，好吧，他們沒意見，可是你鄰居會怎麼看我呢？”

“你在意那麼多幹嘛？我以前就告訴過你，你這人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其實生活是要我們自己過的，跟別人沒關係。”我看她嘟着嘴，只好説“好了好了，去買點水果吧。”

“不用買酒嗎？”

“不用，我爸不喝酒。就買點水果吧。”最後，我抱着一件冬棗她提着一袋子堤子上了車，沒多久就下了車，許久沒有回的家出現在我眼前。

一種我許久沒有過的對家的渴望懷念動的心情充斥整個身心。

“吳迪，你們家是你爸做主還是你媽作主？”她邊走邊問我，神有些緊張。

“他們都作主，幹嘛？”我不明白她這麼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幹嘛，這女人第一次見對象的父母都是這樣嗎？難道她還想討好當家的？

“我在想如果是你媽作主我呆會就把錢給你媽，現在很多都是媽作主的，我家就是我媽作主。”她一本正經的説。

“給錢？不用給了，我們這裏沒這個風俗。”我今天碰到的事實在是太出乎意料，老媽説要給楊揚錢我理解，可是楊揚第一次去我家要給我媽錢我卻不明白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風俗是風俗，我這是表示我的心意。”楊揚白了我一眼，她越來越有主見。

“走吧，我也不知道，呆會你自己看吧。”我有些無可奈何哭笑不得，看楊揚的意思，她今天是一定要給我媽錢了。

曾幾何時，人們之間相互走動都要買點禮物表示自己的心意，晚輩見長輩的時候更是如此，顯得很會待人，現在的人都懶了，子女們往往回家看父母的時候都只是給父母一些錢，好像除了錢就沒有別的更能表達自己對父母的關心一般，很多父母還在自己親戚朋友面前直誇自己的兒女對自己多好，哪天回來的時候又給了自己多少多少錢，引來一片羨慕與嫉妒的目光。

親情在此時變得如同商品，其價值的衡量標準便是錢。楊揚雖然心裏有些緊張，可臉上並沒有表出來。

伯父伯母叫得我爸媽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把他們事先準備好的水果拿了出來，又把我們帶回去的取了些洗好放在她面前，一個勁的叫她多吃點。

我這個兒子此時此刻在媽的眼裏已經一文不值，夕的心肝寶貝如今變成了路邊隨處可見毫不起眼的石頭，所有的關心所有的愛都從我身上轉移到了楊揚那裏。

我滿心醋意一臉笑容很幸福的陪着老爸去飯，老媽走進來不由分説把我趕了出去，叫我坐着看電視陪楊揚。

看着父母的歡喜模樣我從心裏從衷的高興，這種幸福和滿意絕對不是給他們幾千塊錢能換來的，二十多歲的兒子至今單身是爸媽最心的事，看着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別家的孩子現在都結婚生子，別人的父母都抱着孫兒孫女臉上所展的笑意，他們的心裏想必也非常渴望。

我對父母的想法心知肚明瞭如指掌，卻也只能無奈的選擇讓他們繼續等待。哪怕我跟楊揚結婚了我想我們暫時也還是不會要孩子的，生活的壓力太大，我不想孩子一出世我還要為粉錢而心煩意亂狼狽不堪。

吃完飯後，老媽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問我今天晚上走不走，我沒有敢看她渴望的眼神，笑着説呆會就走。老媽又問:“那我要給她多少錢？”

“隨便給吧，無所謂的。”我説。

“兩千夠嗎？”老媽試控着問，看她的意思她還不止準備兩千塊錢，想必對楊揚很滿意了。

“夠了，一千就行了。她還不一定會接呢。”我説這話的時候想到了楊揚説要給我爸媽錢，有種想笑的覺，如果她們兩個女人同時拿出錢來給對方會是個什麼狀況呢？我從包裏拿出一千塊錢給老媽，老媽説:“沒要你的錢，我自己有。”

“這是兩碼事，我這錢是給你的，跟你給她不同。”我今天沒帶多少錢，以為老媽只會拿五百塊錢給楊揚，我們這兒的習俗一向如此，第一次見面基本上都是五百塊，有的甚至只有兩百。我們離開的時候，果然發生了我預想中的一幕，兩個女人都要把自己手中的錢給對方，卻又使盡渾身解數不肯對方的錢。

而且兩方説的話都很有道理，楊揚説這是表示晚輩對長輩的尊敬所以一定要我媽收下，還説自己在外面賺錢伯母您在家沒什麼收入不能收您的錢。我媽則説沒有這個道理，哪有第一次過來就空着手回去的呢，一定要楊揚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