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曲中聲盡意不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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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曲中聲盡意不盡（4）我不敢再辭，低頭，望着自個近前的酒菜發呆。漸漸，有些明白他意思，他雖遲遲未立我，但今，是他皇兒元琦的百生辰，除了冷宮內的，諸人俱齊，紫宸殿的主子豈能不至？原來，今的嚴旨，並非因了所謂相思之苦。一切一切，不過是十四自個的痴念。

耳畔，傳來媛妃柔聲道:“貞姬妹妹，今兒是你的好子。姐姐身無長物，特地尋了幾個絕好的伎人，給陛下和妹妹湊個興。”話音甫落，朝近前的一名宮人頷首示意，宮人，隨即應命而去。

貞姬似不解，她身邊的宮人，輕輕俯下身，在她耳畔解釋着什麼。貞姬隨即現出笑容，於座上，朝媛妃欠一欠身。

媛妃含笑，命宮人為今的貴人復斟上美酒。貞姬依了，朝君王和諸位姐妹們舉一舉手中的杯盞，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許是之前已喝了不少，此刻，杯酒下肚，已是滿面酡紅。

錢鏐似笑了下，吩咐李裕幾句。李公公隨即躡足上前，將貞姬昭儀面前的酒杯，換成了小些的杯盞。貞姬言語不通，但也曉得此乃君王的憐惜，俏臉上的紅意，更深了若許。

我端坐於自個的座中，略略側過素顏。昭陽殿雖大，縱，冠絕天下又怎樣，十四的一雙視線，卻沒有可落之處。

不過片刻，即有宮人領着數位樂者魚貫而入。悄無聲息地，於殿內席地而坐。媛妃再朝君王投之以問詢之，後者，略略點頭首肯。

媛妃始微笑道:“陛下已允，爾等開始吧。”樂音才剛要起，忽見另一個俏麗的淡綠身影，盈盈離座，婉轉行至君王座前，深施一禮，嬌聲道:“陛下，臣妾前在媛妃姐姐的香勺殿偷聽了此曲，回去特地跟教坊司現學了一舞，願為此曲助興！”

“哦？”錢鏐笑道，眼中，始出一抹興味。

我悄悄抬起眼睫，看着面前的伊人，背影，似有幾分悉。我搜腸刮肚，盡力回憶着，莫非十四離宮前見過這位麗人？

腦中，忽地電光火石一般，她，她不是那昭陽殿――錢鏐俯身所吻的女子？！雖然，當只是一個背影，身形也一掃往的臃腫，嬌美嫋娜，甚至不輸之前的婉容半分。但十四，不會錯認。

我頭一陣暈眩，素手，悄悄扶住桌角。唯恐自個，失了儀態。

錢鏐似有還無地看我一眼，視線觸及我，卻沒有半點波瀾。薄，復噙了一抹柔意，含笑向面前的伊人道:“聽柔兒這麼説，朕，倒真想看看了。”我心內一酸。

柔兒，原來她叫柔兒。原來，得十四當心碎離宮的女子，叫柔兒。原來，即便他知道十四當如此在意，此刻，仍要當着十四的面叫出這麼親暱的字眼。

柔兒，十四兒，宜兒…又有多少女子的閨名，在他口中，被，如此寵溺的喚出？我垂下眼睫，不忍再睹。

若換在往，十四早已暴起。但今，十四，心已灰。還有什麼，不能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