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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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人給我氣受了,舅母還能為我出頭嗎?你整天念着經、正事不理,外頭鬧翻天了也傳不到你院子呀!”
“嘖!倒是嘴利了,懂得調侃舅母了,雖然舅母平時不理事,不過説起話來還是有幾分分量,語柔受了委屈,舅母自是為你做主,總沒由着外人傷了自家人的道理。”她還是護短,不讓小輩受人欺凌。
“那好呀!你叫那賤婢搬出海棠居,那院子海棠開得嬌豔,花朵大,品種又多,我要在裏頭蓋座亭子賞花。”一個下人也敢給她臉看,她絕饒不了她。
“賤婢…海棠居?”海棠…怎麼聽起來很耳,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人一上了年紀記就不行了,她得再想想…啊!那不是…田鏡秋神略微侷促。
“你説的是向晚的院落吧,她在那住了好些年,不好叫她挪窩。”
“你看吧!還叫我説,本是哄人罷了,表哥沒用,不學無術地只會花錢,舅母不管只會對佛祖磕頭,讓家裏的大權全給幾個下等的婢女把持住,這鳳氏家族要垮了是不是,沒個象樣的人出來主持大局。”胡語柔不管不顧地大聲嚷嚷,目中全無尊長。
生女肖母,胡語柔這是被寵壞了,所以她就像母親鳳從蓉一樣專橫刁蠻,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明珠,每個人都要誠惶誠恐地捧着,不能讓她有一絲不順心,凡事都要以她為主,把她伺候得無微不至。
偏偏她遇上不買她帳的向晚,論相貌、論才智,樣樣比她出,出身商户的自己在個婢女面前硬是矮了一截,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而且還有什麼疏雨、香羅、濃,她們見了她也不行禮,僅僅點頭示意,喊了聲表小姐,而後就像沒瞧見她這個人似的各做各的事,把她晾在一旁。
奴大欺主豈有此理,她們一個個最好都給她等着,當她成了鳳氏當家主母的那一天,她倒要瞧瞧這些低賤的奴才有多大,看她不一木打斷她們的腿,以火鉗毀其臉面,再賣到關外,幹最卑賤的活兒。
“柔兒,住口,長輩的事由得你議論嗎?你表哥也不是真的爛泥扶不上牆,他只是還沒想通,腦子轉不過來。”鳳從蓉假意斥責女兒,一轉過頭又堆滿笑意看向微帶不豫的田鏡秋。
“嫂子別怪我話説得難聽,小侄子真該好好管管了,瞧他花錢如水的撒金當大爺,鳳氏的百年基業恐怕他是守不住了…”她語帶欷吁,好像一座大山就要崩了。
她那兒子呀!唉!懊怎麼説才好。
“我也想過要給他找門親,看能不能成了親後長進些,別再無所事事的只知玩樂,可是,我讓離憂去探探話,還準備了十幾幅女子畫像,他看也不看一眼,還説容貌不如他的人都可以絞了頭髮入寺廟,當個尼姑好過羞死人。”把兒子生得俊俏是她的錯,讓他眼高於頂,目空一切,不重品德重容貌,尋常姿容入不了他的眼。
“嫂子何必捨近求遠,我家的語柔不就是你的好媳婦,瞧這臉蛋是出挑的,西寧城有幾個閨女比得上,再看看這身玲瓏有致,準是能生養的,嫂子想抱幾個白胖孫子就有幾個白胖孫子,繞着你的身邊喊祖母。”鳳從蓉説得口沫橫飛,把女兒捧得絕無僅有,錯過了是一大損失。
“孫子…”想到白白的小娃兒,聲氣地出小牙喊,田鏡秋有些心動了。
“娘,你在胡説什麼,人家又不是專生孩子的母豬,要幾個就生幾個。”胡語柔羞惱地垂下頭,兩頰紅得如染霞。
“呵呵,還害臊呢!等入了房,你不生也不行。”嗯!她這女兒可是萬里挑一的好姑娘,誰瞧了不歡喜。鳳從蓉是賣瓜人自賣自誇,自個兒女兒怎麼看怎麼好,旁人沒得比。
“我説嫂子呀!別再猶豫了,過了這一村可沒那個店,我也不滿嫂子,家裏老太君想把柔兒説給老二家的孃家外甥,我那小嬸子的大哥是當官的,算是攀了高枝,是我攔着才沒談成。”她言下之意若是田鏡秋不點頭,這樁親事便是成了,胡家能有個官老爺的親家,絕對比商人稱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嫂子一句話,塵兒還敢不聽着嗎?嫂子遣媒人來,我也不羅唆,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辦一辦,不用到年底便能親了,我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聘金隨意。”她完全不換氣的遊説,比媒婆説的還溜。
田鏡秋心裏點了頭,十分樂意親上加親,娶媳婦要娶單純的,驕蠻點無所謂,心機太重的一旦入了門,只會家宅不寧。
“語柔丫頭我看着就很好,如果能當我的媳婦兒,我睡着了都會傻笑。”雖然對鳳揚塵不求上進到不滿,他是烏鴉配上她這隻金鳳凰,可是一説到自己的親事,饒是情刁鑽的胡語柔也是滿臉羞,輕咬着下假裝不想太早嫁。
“既然嫂子也有意思,那就打鐵趁熱,趕緊説合説合,免得夜長夢多,錯過了這樁天賜良緣…”成了,成了,這下她家老爺可不會説她是無知婦人,連點小事也辦不好。
“夜長夢多?”咦!這話聽起來有幾分怪異。
一時嘴快的鳳從蓉又把話繞回來。
“是好事多磨,上一回我不是把大丫頭語嫣説給你家塵兒嗎?結果爹一口給回絕了,説什麼年紀太小,不用急着娶子,也不曉得爹在想什麼,自個兒外孫女還配不上塵兒不成。”偏她從小就怕這個整天看不見人影的爹,和他也不親,想説上兩句話也不知道該説什麼。
一提到鳳老太爺,田鏡秋的目光慢慢往下垂。
“小泵知道我是不管事的,這些年和你大哥也鬧得很僵,雖然我非常滿意這樁婚事,不過,還是要爺兒們説了算,咱們婦道人家的能不把他們擺在前頭嗎?”覺到親事有可能要黃了,鳳從蓉表情不快的捉住嫂子拈着佛珠的手。
“嫂子是耍着我玩呀!罷説定了又反悔,沒人這樣説理的,我可是認了親家,由不得嫂子腿,你説個子,咱們就把庚帖給換了。”褒帖合八字,一旦換了庚帖等同定了親,是未婚夫。
“娘,人家不要,咱們幹麼要強人所難,厚着臉皮讓人羞辱…”胡語柔話才説到一半,她家老孃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把雪肌膚都給拍紅了。
“説什麼傻話,這可是攸關你的貞節,話都説到明處了還能當沒這回事嗎?此事若是傳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她罵女兒是罵給別人聽,硬要把親事落了實才罷休。
“好吧!嫂子説要由爺兒們決定,大哥那裏嫂子不方便説,我們直接去找塵兒,讓他給個説法。”鳳從蓉是個橫的,不給別人説不的機會,魯地拉起柔弱似柳的田鏡秋,説風就是雨地出了佛堂,直朝人來人往的大廳衝,那股氣勢強悍得像要上陣殺敵。
她不怕丟臉,就怕人家不給她面子,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説什麼也不能讓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