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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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你沒別的事好幹嗎?拿這小兒捏的泥塑娃娃給我做什麼?”他又在算計什麼,一雙賊透的丹鳳眼直盯着自己,盯得她渾身不舒暢,像被吐着舌的毒蛇牢牢鎖住似的。
“那是爺捏的。”真傷心,他的手藝有那麼拙嗎?竟被她看成是出自娃娃的手,虧他還以為捏得好的。
向晚聞言怔了一下,極其緩慢地看向窗户旁那對胖乎乎的小童。
“捏得很好,兩名童子在搶…一雞腿?”
“是一女童一男童穿着肚兜,捧着花開富貴的並蒂蓮!你明明長了一雙把爺得神魂顛倒的聰慧眼珠,美得像會説話似的,怎麼眼那麼差呢!認不出什麼是千金難買的極品。”他意有所指,有個“極品”在她眼前卻視而不見,平白辜負良辰美景。
美目一閃,似帶笑意。
“二爺確定那是肚兜,不是失手留下的手印,而且那朵蓮花也開殘了。”被人拆穿了手藝不的事實,鳳揚塵毫不在意的佯惱。
“爺説是並蒂蓮就是並蒂蓮,你把眼睛亮了看清楚,那女童的模樣長得多像你,一點點嬌、一點點蠻、一點點橫行霸道,瞧她眼中的孤傲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和我一模一樣?”她挑了挑眉,覺得他話中有話,似有某種説不清道不明的隱喻。
“你看爺也不是不通人情,只會壓榨、勞役爺的向晚小心肝,你的生辰爺不假他人之手的捏了這對娃娃,祝賀你年年福有全,歲歲有爺相伴,快點動得滴兩滴淚來給爺瞧瞧。”他可是花了三天才捏出看得出人形的胖臉娃娃啊。
正在為海棠修枝的向晚手偏了一下,差點滑掉素手中的剪子。
“向晚的生辰在五月,二爺送早了。”
“咦!爺這記也有出錯的時候,你不是三月桃花開時出生?”這是他第一次為她慶祝生辰,他查到的數據不可能有錯。
“二爺記錯了。”他錯了,她出生時沒有一樹桃花,只有母妃幾乎斷魂的細碎三月裏,百花盛開,月華山上的清華離宮滿是嫣紅姥紫的如星繁花,密密麻麻的,爭着在季節裏開放,展現最嬌媚的姿態,告訴那賞花的人兒莫空待光,人生苦短。
每年她的生辰,芳菊、貞秀、若荷、素心她們總是絞盡腦汁為她慶賀,有時是一夜的煙火不斷,有時是在湖面上放滿大小不一的蓮花水燈,有時宮人們換上胡服,跳着滑稽的胡旋舞,有時是百鴨全餐、烤全羊…她們費心地想逗笑她,希望她每一年的生辰都能過得開開心心。
雖然每年都會送來宮裏的賞賜,可是她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卻不曾出現,陪伴她的永遠是侍女和太監,血緣至親一個也沒有。
王女年滿十二歲以前要待在離宮裏為皇家祈福,但是她祈來什麼福呢?一場大火就毀掉皇室聖地,她落民間;她夜夜的祈禱又有誰聽見?護佑聖靈本保護不了任何人。
那沖天的火焰,哀鴻遍野的淒厲叫聲,焦黑的屍首和不盡的血,她…什麼也做不了,誰也救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曾經陪她一同歡笑的宮人、侍衞們死於非命。
那是她不想去回想的記憶,太殘酷了,芳菲三月,那是揹負着無數條人命的清華公主的生辰,她現在還無力面對,寧願自己只是向晚…
向晚陷入深濃的悲傷中,回憶起令她傷痛的一幕幕,她珠玉般的眼兒出茫然,渾然不知一抹帶着賊笑的男人貼近,雙臂穩穩地扣住她的細,結實的貼着纖柔雪背,舉止輕佻。
“向晚,你好香,女子的身體都像你一樣嬌軟香馥嗎?”他語帶調戲,斂下眼中情緒,她剛才的眼神太哀傷了,他不喜歡。
間一緊,一顆重重的頭顱往肩上一擱,猛地回神的向晚羞紅了面頰,秀眸中微透出惱意。
“二爺,竊玉偷香非君子所為。”
“爺沒偷呀!爺竊的是自己的女人,六年前爺就將你烙印了。”隔着衣服,他吻上她左肩。
雪的肩狎烙上鳳字為形的鳳翔圖樣,他把代代相傳的鳳氏家主印信烙在她肩上,她一輩子和鳳氏離不了關係,不論她在什麼地方、不論她是什麼人。
“二爺還沒戲夠嗎?若是閒得發慌,就把向晚手邊的活兒接過去,向晚也想當一回富貴閒人。”只要一提及身上的烙痕,倍羞辱的向晚便無法平靜,她不認為這是一種榮耀,皇家帝女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低聲輕笑的鳳揚塵幽然嘆了一口氣,輕吻她的雪白頸項。
“你不敢放縱自己愛我,是因為你知道早晚有一天會離我而去,你不想要經歷痛徹心扉的離別之苦,所以先一步放棄我,我説對了吧,向晚。”
“二…二爺莫要猜測,向晚已是鳳氏家婢,還會到哪兒去。”微僵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
“這要問你嘍!爺的心都被你牽着走,你到哪兒爺就跟到哪兒,別走得太快,要等等爺’一個人走太寂寞,爺會心疼。”能用什麼留下她,情?恩情?還是…他鳳二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