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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四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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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看着站在面前的雲強,不可置信地説:“公子回來了?他什麼時侯回來?”雲強細細説了打探到的情形,奉直不但已經回京,還封為輔國大將軍,前天夜裏宮中設宴為他洗塵,並許他休沐三還朝。

若水不解地問:“侯爺過世,他不告丁憂(注①)嗎?”

“聽説侯府大公子告了丁憂,已辭了官職在家守孝,只襲侯爵並立為家主,因此按制二公子可不用告丁憂。”若水幾乎可以想象,他弱冠剛過,就坐到了許多人一輩子也坐不到的高位上,又人物出眾,凌意可因為失貞被休,現在有多少名門閨秀等着嫁他?自己一個年長的妾室,出身、年華、身份皆落了下乘,拿什麼去爭寵?所能依傍的,不過是一雙親生的兒女而已。

自己從蜀郡一路跟來,波折無數、輾轉數地,不就是為了當初那份純真無暇的情意?到最後,卻要落得依傍兒女生活。等他娶了年少美貌的嫡,兩人並肩而立,攜手出入,自己恐怕只有傷神和退縮的份兒,可是當初那份痴心該如何了結,難道自從踏進長安的那一刻起,曾經的真心真意永遠成為過往?

書香看到若水聽到這個喜。訊,卻神情寂寥,似是暗懷心事就示意雲強退下,雲強點點頭,又遲疑着説:“有一件事屬下不知該不該告訴小姐?”書香嗔怪地説:“小姐一向寬厚,有。什麼該説不該説的?你儘管道來!”雲強這才放下心來,神莊重。地説:“昨午時三刻,凌家大小几十口人已經全部被斬棄市!”若水和書香聞訊“啊”了一聲,這也太慘了,凌相權傾。朝野、風光無限之時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落到這種地步,可憐淩氏子孫有好出身卻沒有好下場,若水不住問:“那凌家二小姐呢?”雲強遲疑着説:“行刑前一天凌家二小姐和一個叫。琴音的丫頭被於家二公子求得聖諭救出,本來安置在民宅,誰知昨個下午凌家二小姐出家為尼了。奴才還聽説前承宗皇帝被貶為瑞國公帶着一家大小去守皇陵,凌家大小姐作為國公夫人也一起去了,凌家除了兩個女兒滿門無存。”若水聽完半晌無語,奉直心有不忍救下凌意可。和琴音本是意料中事,但是凌意可和琴音絕再進不了於家之門,就是奉直想接她回去也不行,老夫人和夫人絕不能容一個失貞之人。原想着奉直必定會把她當作外室在外安置,雖然沒有名份,但以奉直之情,必定會善待於她,錦衣玉食生活無憂,對一個失貞被休、孃家敗落的女子來説已是最好的結局了,誰知她竟然年紀輕輕出家為尼了,什麼時侯凌意可竟然改了子潛心向佛了,是被於夫人迫還是家人盡亡讓她心灰意冷?

書香也不解地。説:“以少子,不象是輕易服輸之人,她定會暫時裝作温良屈居外室,等時間久了大家防備之心漸淡,她再伺機設法挑撥,讓公子妾生事、家宅不寧,好坐收漁翁之利,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聽着不象呀?”若水淡淡一笑卻不言語,於家老夫人和夫人極明厲害,如何能不明白凌意可的心?何況她還是罪臣之女,她們怎麼會允許這樣一個女人留在奉直身邊?一定會使出什麼的手段她自盡或出家,出家對凌意可來説,並不是最壞的結局,如果她知道好歹,肯從此轉了兒,潛心向佛,倒也可以善終,就怕如書香所説,她不肯善罷甘休,總會伺機生事。

雲強又説:“奴才還聽説凌家被棄市後,舊友親眷皆因畏禍無人理睬,只有於二公子肯出面替凌家滿門殮屍安葬,京中上下皆誇二公子重情重義。”書香見若水半晌無語,擺手讓雲強先下去,然後看着若水不説話,若水嘆口氣,幽幽地説:“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他若不顧凌家就不是於奉直了,不過有情之人總勝無情,真不知道這是他的好處還是他的短處?”書香點點頭:“公子這一點讓人又愛又恨呢,不過我相信,在公子心裏誰也比不過姐姐,當初少費盡心思,不惜拉上我們四個一起爭寵,也沒能奪了公子的心,這點姐姐大可放心!”若水無奈地説:“我沒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就是他對我情份淡了,總還有翼兒和顏兒,就是看在他們面上也不會刻薄我的。”

“公子對姐姐的情份怎麼會淡呢?他就是娶個嫡又能比姐姐強到哪裏去?我相信公子現在找不到你一定心急火燎的,姐姐切勿灰心,你現在有翼兒和顏兒撐,又有恩於侯府,公子再看重你,誰還再輕視你?”

“就是沒人輕視我又能怎樣,香兒想想,若公子再娶,我一個年華即將老去的妾室,要服侍一個風華正茂、出身高貴的嫡,稱她為姐姐,在她手裏討生活,就算她是一個賢良的,我以後的心情能痛快嗎?”

“可小姐留在這裏心情更不痛快!你在這裏拉扯三個孩子,公子在府裏與妾恩愛,你孤苦不説,三位小主子也見不着親爹的面,你豈不是更苦?”田玉蓮走了進來,她不滿地瞪着若水,拉她坐在妝台前。

“你看看鏡中女子,何嘗不是風華正茂、美貌可人,哪有半點老去的痕跡?小姐何必自輕自賤?公子還未娶你先自怯了,就是他娶了未必心裏真正喜歡,公子對你的好你又不是不知,又何必跟自個過不去?明明知道公子已經回京卻不去團聚,難道要把他恭手讓人?你與於家有恩、與公子有情、又有子女傍身,為什麼不理直氣壯地回去?老奴明天就帶書香爹孃回蜀郡,我在這裏小姐處處依賴我,總是下不了決心!”若水無語,審視鏡中的容顏,雖然沒有了當初的嬌和天真,可是依然肌膚若玉、烏髮如雲,輕揚的秀眉下是依然清澈如水的明眸,鮮妍飽滿的紅象初綻的花瓣。容顏明媚依舊,風華未褪分毫,為什麼心情卻如此消沉退縮?

可是她不能退也不甘心退,從跟隨奉直逃離蜀郡的那一刻起,註定她從此沒有退路。轉過頭,笑靨如花:“我決定了,三天後咱們就回侯府!

(注①丁憂:即家中長輩過世,官員要向朝廷暫辭官職,告假三年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