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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防水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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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問題是這小姑娘不會騎馬,都是其它幾個女人帶着,幸好重量輕,馬匹尚且受得了。幾天後繞過武昌府重鎮,他們進入了常德府地盤,但發現重要關口設有路障,情況看起來有點異常。

張寧懷有偽造的路引,但為了避免意外,他們乾脆從西面繞道進常德地界。這條路比較遠,從石門縣過,好處是石門縣在州府內本來就算偏僻的一個縣,官府的統治力度相對薄弱,路上沒有過多的巡檢。***官道上隨行的江有德抬頭看着偏西的太陽,説道:“天黑前不知能不能趕到縣城找住處,我們可以去大勝寨,任威觀現在是咱們的地方。”張寧問道:“那裏是教內的地盤?”此地官道上沒什麼人,江有德便毫不掩飾地大聲説道:“侯壇主的壇位就設在那裏,方圓之內捐資入教者甚眾,他在大勝寨方圓內勢力很大,沒人敢惹,咱們去那裏暫住很安全。”

“如此甚好。”張寧看了一眼梅,這娘們卻是他們辟教很有地位的人,便問她“你見過那侯壇主沒有?”梅不以為然道:“從四川到貴州這一片,分散有咱們幾十個壇主。不是每個我都見過,不過常德府這邊離總壇近,都是見過面的。侯壇主的名字叫侯茂,和我倒不是很,他與秋葉護教的人來往甚密…

秋葉本來是上頭派來的人,我估計侯茂的來歷並不簡單。這倒更好了,平安先生不是建文君的皇子麼,他要是知道還不得把你當菩薩一樣供着?”張寧遂放心下來。一行人正在壺瓶山鎮附近,江家二人都認得路,遂走前面帶着折道向東北而行。一路上張寧發現那沒有被植被覆蓋的丘陵上盡是橙紅的土地,極為漂亮,不讚歎。

不料走了一陣,忽見前面山口有一隊馬兵,多數戴着紅黑相間的高筒帽,張寧當然認得這是官府差役常穿戴的着裝。

他不由得心下一緊:官差跑到這鄉間野林來作甚?桃花仙子等人是不能地害怕官差,因為她們一直都幹着不合法的勾當。見狀忙道:“前方不妙,咱們還要前行?”

“現在忽然調頭而走,反而惹得官差起疑心,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別把咱們當疑犯追捕,那可不妙。你們都鎮定一些,慢慢走過去悄悄再找藉口返回。”張寧當過文官,文官在地方上地位超然,他沒吃過官府的苦,自是不怕。

張寧遂策馬走到前頭,帶着人沿路慢地走到隘口。果然那些官差見他毫無懼,又穿着長袍,並沒有什麼過舉動,只是站在那裏打量這邊一行人。

終於有個跨刀的官差走到了路當中,揮手説道:“封路了!你們幹什麼來的?”張寧道:“在下不久前中了生員功名,帶着僕從遊歷增長見識,來到常德便到各處名山名水逛逛。

聽説大勝寨風光秀麗更有古剎名寺,便慕名而來,不知為何不讓過去了?”

“吃飽了撐的…”後面騎馬的一個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滿滿的羨慕妒忌恨。這幫縉紳從不幹活,卻不愁吃不愁穿,還他娘要遊歷天下到處玩樂,在人們顯然十分逍遙。

擋在路中間的差役説道:“那你們來得真不是時候,大勝寨被亂黨佔了,府裏派兵協助縣裏清剿,這會兒正亂,我勸你們趕緊回城去待著,省得出事!”

“啊?”張寧一臉驚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也不便向官差打聽太多,急忙拍馬要調頭。在官差們眼裏,以為他是被嚇着了,幾個差役的臉上不出了嘲意。

張寧顧不得許多,招呼左右調頭便走。那幫守隘口的人也很輕巧,連路引公文什麼的都懶得查。

一行人奔出一里地,江有德才開口説:“這是咋了?侯壇主在此地至少有兩年,一向都沒出事,好像和當地知縣的幕賓還有點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忽然…”跟在後面的新成員趙二虎一臉惑,忍不住小聲問了老徐一句什麼話。老徐不搭理他,一言不發只顧趕路。那江有德和他的侄子江海二人都不屬於辟教決策層,很多消息不知道。

因為這段時間倆人和張寧出生入死,張寧也不想瞞他們,便解釋道:“辟教的名字一開始引起朝廷注意,過程很複雜,大概是與胡瀅有關。

後來胡瀅的兩個手下過來密查死了,卻了一份密奏到朝裏。所以朝廷現在判斷辟教是亂黨,公文一下來,估摸着地方官就想撈功勞,迫不及待開始動手…只是我沒想到這麼快,畢竟漢王還在東邊鬧事,原本以為他們顧不過來。”梅道:“這下麻煩了,侯茂知道的東西太多。若是他本人被拿住,一經拷問,咱們很多地方都十分危險,包括總壇。”張寧沉片刻:“此時通不便信息閉,不知道這邊的事有沒有人回去報信,若是總壇現在仍一無所知,豈不被動?咱們得找到附近另外的聯絡點,讓人先趕回去報信。”王仙姑道:“常德府城外不遠處,有咱們的聯絡點。

我在那裏住過,也認識那裏的人…常德府方向道路平坦,連夜趕路,天亮前就能到。要不平安先帶人回總壇,我快馬過去把事辦妥。”

“我們一起去,正好可以瞭解下情況。”張寧道。

王仙姑回顧左右,目光特意在趙二虎身上停留,輕輕説道:“那處聯絡點是直屬上頭的,辟教內除非關鍵人物,不能向其他人漏。咱們這一行人,除了我,或許只有梅護教可以去。”梅恍然道:“我知道你説的哪個地方了。”張寧只好説道:“那還是你去吧,我們沿路回總壇再説。”王仙姑遂與眾人分開,獨自趕路。張寧等人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官道上找不到城鎮,只好去了一個村莊借宿,給了些銀兩出示了偽造的公文,隨便編了個故事忽悠。

那村民們得了錢,也沒出麻煩。第二天繼續趕路,及至下午,王仙姑和另外一個人就追上了他們。

和她一起騎馬來的人是個中年文士,張寧看着眼。正當他回憶時,那文士便從馬上下來,深鞠一揖道:“平安先生別來無恙?”張寧沒想起來究竟是誰,見他下馬才作揖執禮甚恭,也不想託大,只好費時間也跳下來回禮。王仙姑見張寧叫不出名字,便笑道:“平安是貴人多忘事,這位是鄭叔叔,説起來真是故人呢。在揚州平安不是捉過鄭叔叔麼,還要人拿詩來換。”原來是鄭洽,傳説中建文二十二遺臣之一。一經提醒張寧立刻想起了,忙彎拜道:“那次在下無禮,還望鄭先生海涵。”

“使不得使不得。”鄭洽忙道“您是貴人,該老夫告歉才是,當初是有眼不識泰山。”雖然張寧也是文人出身,但不算很地道,現在才見識了這幫真材實料的文人之磨嘰,在官道上就打躬作揖長篇廢話沒完沒了。但鄭洽應該是建文身邊比較重要的人,張寧並不想無端出什麼矛盾,只好沉住氣淡定地和鄭洽説話。

這會兒鄭洽好像也不慌不忙,正在上下打量張寧,還微微點頭。張寧説了一句“都過去的事了,咱們都不必放在心上”然後忍不住看向王仙姑:“信已經報回去了?”王仙姑道:“總壇的人早已知道那事,教主離開了總壇,剩下的人也在陸續撤離。”

“那她們去了哪裏?”張寧問道。王仙姑道:“你舅舅那邊,你去過的。”原來是鳳霞山,那條路實在難走,這下有得折騰了。

“此地不可久留,咱們邊走邊説。”張寧道。一行人各自上馬,鄭洽與張寧並行,卻故意落下半個馬身的位置。張寧轉頭問他:“上方有何打算,鄭先生方便告知?”鄭洽道:“老夫便是去做信使的,辟教恐怕得散了才行。從常德府知道了一些消息,府裏有個宦官叫馬寶兒,另有幾個錦衣衞校尉及一些軍隨,京師來的人,可能是為了監視地方官府對付辟教。

上方推斷,地方官府會先通過掌握的消息,順藤摸瓜逐一抓捕重要的人。若是發現重大目標,也許會從衞所調兵圍捕。所以上方下令,近期內讓一些最重要的人轉移到別處…”他頓了頓道:“具體去哪裏老夫須得先告訴教主,平安先生從她那裏便能知道。”張寧轉頭問道:“今後教主去哪裏?”

“總壇有兩個護教,本來也是宮裏的人,讓她們護送教主回去,平安先生如今大大得罪了宣德,在外面很危險,也要回去,便好一家團聚。”鄭洽道。張寧琢磨着大大得罪了宣德這句話,忍不住説道:“我在山東的事難道已經傳到這邊了?”

“那篇檄文老夫也讀過,果然文采斐然。”鄭洽淡定地説。

張寧又問:“我聽説辟教教眾數萬,遷走的應該是少數,剩下的人怎麼辦?朝廷認定辟教是亂黨,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鄭洽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如今我們勢力單薄力量有限,無可奈何,只能提前告訴一些頭目,讓他們另尋出路。而那些被勸説或捐資入教的普通教徒,想來也不會有命之憂,朝廷官府也犯不着大開殺戒…

自永樂朝以來,朝廷明察暗訪多方搜捕,咱們還能保持一部分聯絡,這回恐怕只有徹底散掉,大夥各自隱姓埋名找地方安生,過去的事就只能過去了。”***九月二十七天氣晴朗,當空的娥眉月分外明亮。下面的草地上升起了一團篝火,篝火兩邊搭着兩頂帳篷。帳篷是桐油泡過的麻布,防水怕火,不過南方地區雨水多,防水自是第一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