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師門端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漁裝老者一到近前,首先將狗羣大聲喝退,這才望着馬龍暖和聲問:“這位小俠,途中可是遇到了歹人?”説話之間,並不停的打量馬龍驤和他懷中的陶萄鳳。
馬龍驤見漁裝老者霜眉銀髯、面帶忠實,知道不是黑道人物,為順利療治陶萄鳳的毒傷,只得馬上欠身,説:“在下馬龍驤,世居天王莊…”話末説完,漁裝老者已驚異的抱拳間:“閣下可是馬少莊主?”馬龍驤先是一驚,但據老者的口氣斷定對方可能不認識馬騰雲,是以,微一欠身,謙和的説:“不錯,正是在下,不知老丈怎的認識在下?”老者一聽,立即愉快的説:“少莊主,你真是貴人多忘事,老漢屠晉興,三年前與令尊馬老英雄和少莊主巧逢潼關什麼閣前…”説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説了,同時連連用手指敲着腦袋,顯然在什麼地方相會一時想不起來了。
馬龍驤這一下可吃驚下小,現在當着陶萄鳳碰見了人情勢可大為不妙,一個對答相左出了馬腳,後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時見老者屠晉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會面了,心中一動,冒然揣測,故意以恍然的口吻説:“噢,晚輩想起來了,是在天香閣前,原來是屠老英雄,失敬失敬…”話末説完,老者屠晉興也以恍然的口吻笑着説:“對,對,天香閣,不錯,就是天香閣…”馬龍驤不敢和老者屠晉興扯的太多,是以末待對方説完,早已託抱着陶萄鳳,飛身縱下馬來趕緊謙恭的問:“請問屠老英雄的府上…”老者屠晉興一見託抱在懷中的陶萄鳳,才突然一整面關切的問:“少莊主,這位姑娘…”馬龍驤只得坦誠的説:“是晚輩的世妹陶萄鳳,也就是潼關西街陶府的千金…”話未説完,老者屠晉興再度驚異的失聲説:“啊?那不是‘玉面小霸王’陶玉成的胞妹?”馬龍驤聽得再度一驚,但卻趕緊笑着説:“陶玉成就是她的二哥。”老者屠晉興立即關切的説:“老漢與陶二俠也有數面之識,陶姑娘是怎的負了傷?”馬龍驤見陶萄鳳雙目緊閉,久久下語,誤以為毒已經發作了,其實,陶萄鳳是因為被他託抱在懷裏羞的不敢睜眼説話。
但他卻焦急的望着屠晉興,歉聲説:“可否請屠老英雄先覓一塊避風雨之處,詳情俟途中再談?”老者屠晉興忙不迭的連聲説:“好好,老漢舍下就在前面,請隨老漢來。”説話之間,一面在前引導一面舉手指着七八丈外一座竹籬圍繞着的三座茅屋獨院前走去。
馬龍驤説聲“多謝”立即託抱着陶萄鳳跟在身後。
烏駒、紅鬃俱都靜悄悄的跟着馬龍驤走!
前進中,馬龍驤細看屠晉興的房舍,只見籬門小蓬,院內數簇修竹,正中一間茅屋最大,左右兩間次之。
但是,在院角的一株如蓋大樹下,尚有一間獨立茅屋,馬龍驤以為是炊食用的廚房,但房脊上卻沒有煙滷。
由於距離甚近,兩人無法談,幾步工夫已到了門前。
老者屠晉興先回頭説聲“抱歉”一長身形,凌空飛入院內,接着一陣門閂聲響“呀”的一聲,門開了,同時含笑説:“少莊主請進!”馬龍驤也不謙遜,頷首為禮,託抱着陶萄鳳走進門內。
只見院中寬大清潔,三間茅屋內寂靜無聲,一片昏黑,顯然所有的人俱已入睡。
打量間,老者屠晉興已將院門關上,同時壓低聲音説:“少莊主,請這邊。”説着,肅手指了指院角的那間獨立茅屋,並在前面引導。
馬龍驤一面跟着屠晉興前進,一面細看那間獨立茅屋,因為那間獨立茅屋與其他三棟在建築上大是不同。
其餘三間茅屋俱是磚基土牆,木製門窗,而單獨的那間茅屋雖然也是茅草為頂,但卻是紫竹拚花門窗,而用白葦裝飾在牆上,看來十分美觀巧。
到達近前一看,門高三階,上懸竹簾,由於房內無燈,裏面陳設無法看見,想必也極雅緻。
老者屠晉興當先急步進入房內,隨即火光一閃,接着房內光明逐漸明亮。
竹簾啓處,老者屠晉興已將竹簾掀起,同時謙和的説:“少莊主請進!”馬龍驤道聲謝,託抱着陶萄鳳急步走入屋內。
遊目一看,果然不錯,陳設俱是紫竹製,佈置十分簡雅。
老者屠晉興立即謙遜説:“簡陋茅舍,不足待客,尚請少莊主委屈一些…”馬龍驤一聽,趕緊正説:“屠老英雄乃世外俠隱,志高潔之人,老英雄如此説,反而令晚輩惶恐不安了!”屠晉興愉快的含笑説:“不敢當,少莊主過獎了。”説罷,肅手一指內室,説:“快請將陶姑娘放在內室牀上。”説者,順手將木珠串簾掀開,讓馬龍驤走進去。
馬龍驤一看室內十分整潔簡雅,方桌、小几、紫竹牙牀,三面都有紫竹花窗,小几上尚放着一盆鮮花!
老者屠晉興在旁催促説:“快將陶姑娘放在牀上。”馬龍驤也不再客套,立即將陶萄鳳平放在紫竹牙牀上。
老者屠晉興一看陶萄鳳負傷的位置,立即忿聲説:“這廝出手下,必是一個卑劣之徒。”這時,馬龍驤才舒了口氣説:“不錯,正是那西域魔頭神木天尊!”老者屠晉興一聽,神大變,不由急聲説:“神木天尊的文昌筆長短自如,變化如神,昔年不知有多少各派高手死在他的文昌筆之下。”説此一頓,突然又正焦急的説:“少莊主,陶姑娘可曾向神木天尊求得獨門解藥?”馬龍驤淡然一笑道:“所謂獨門解藥就是上等好酒罷了。”老者屠晉興驚異的“噢”了一聲説:“竟有這等事?”馬龍驤立即關切的問:“不知屠老英雄處可有上等好酒?”屠晉興一定神連聲説:“有,有,我去取來!”説罷,仍一臉惑的匆匆走出屋去。
門外的腳步聲一走遠,陶萄鳳立即睜開了眼睛。
馬龍驤一見,立即俯首關切的問:“鳳妹,你覺得怎樣?”陶萄鳳一笑説:“好多了,真氣已能凝聚…”馬龍驤一聽,立即興奮的説:“那一定是恩師練制的‘太清玉虛丹’發生了效果!”陶萄鳳繼續説:“不過,傷處仍有些脹痛麻木!”馬龍驤立即頗有信心的説:“據目前的情形看,毒已經弱多了,等屠老英雄拿了酒來,按照那個少女説的方法,略加治療就好了。”陶萄鳳一想到療傷的方法,嬌靨頓時紅了,因而,故意改變話題,嗔聲説:“你這人也真是的,怎的連‘鬧海蛟’屠晉興都不認識?”馬龍驤聽得心頭一震,他確沒想到陶萄鳳也認識這個漁夫裝束的老人屠晉興。於是,靈機一動,立即正解釋説:“鳳妹,你方才沒見他那一身漁夫裝束,寬大蓑衣竹斗笠,帽緣拉得很低當時只能看到他的鬍鬚。”陶萄鳳當時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也曾在眼縫裏偷瞧了一下,鬧海蛟的裝束的確和馬龍驤説得一樣。
是以,放緩聲音繼續説:“鬧海蛟個剛烈,義氣正直,不喜高名厚利,他和黃河幫幫主駝背龍,雖然情莫逆,但卻不至黃河幫任職做事。”一談起黃河幫,馬龍驤頓時起想了南岸總堂主“鑌鐵枴”陸振一,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的離身世。
是以,驚異的“噢”了一聲,沒有再説什麼。
陶萄鳳一見,立即關切的嗔聲問:“龍哥哥,你在想什麼?”馬龍驤急忙一定心神,屋外恰巧有了腳步聲音,因而一笑説:“屠老英雄取酒來了。”陶萄鳳凝神一聽,向着馬龍驤嫣然一笑,立即閉上了眼睛。
馬龍驤看得怦然一動,神情不由一呆,他覺得陶萄鳳的確太美了,她的一笑、一嗔、一喜無一下美。
俗語説:“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又説:“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馬龍驤與陶萄鳳已有了較多較久的接觸和相處!
但是,馬龍驤卻常常警告自己,在儘可能的範圍內,不可逾越規範,不可鑄成不可收拾的大錯!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心中一動,他決定請鬧海蛟請一位婦女來為陶萄鳳療治毒傷。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誰肯用嘴陶萄鳳傷口上的毒呢?再説,情份不夠的人,又有誰願意呢?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開口請求之後,鬧海蛟請不到適當的女前來,豈不是令人家難堪為難?
再説,陶萄鳳聽説另請一人來療毒,她是否答應,是一問題,如果因此而令她對馬騰雲的愛起了懷疑,才是一個嚴重問題。
心念方畢,鬧海蛟已拿着一瓶酒,神匆急的由屋外走進來。
鬧海蛟一見馬龍驤,立即興奮的説:“少莊主,還好,還有半瓶上好的陳年花雕!”説話之間已走至馬龍驤的近前,同時將手中的黑磁酒瓶舉起來。
馬龍驤將酒接過,同時道了聲謝,這時他實在不便再請鬧海蛟深更半夜的再去請一位女子來。
“鬧海蛟”屠晉興關切的看了一眼牀上的陶萄鳳,問:“陶姑娘的傷勢變化如何?”馬龍驤毫未思索的説:“她已服了一粒‘太清玉虛丹’,已經將毒控制住了。”鬧海蛟一聽,神情一驚,立即驚異的説:“太清玉虛丹,乃昔年瀟湘仙子心煉製的妙藥靈丹,服一粒不但可增長功力,而且可以延年益壽療傷除毒。”説此一頓,突然正説:“怎麼,服了瀟湘仙子的太清玉虛丹,還不能治癒‘神木天尊’的文昌筆呀?”馬龍驤聽得暗暗心驚,想不到“鬧海蛟”屠晉興居然曉得恩師蓮花主昔年的雅號。
據此點,他斷定鬧海蛟必然也知道恩師昔年的事蹟,以及她老人家為何改道號為蓮花主的事。
這時見鬧海蛟一語道破“太清玉虛丹”的真正來歷,但當着陶萄鳳的面苦於無法解釋。
為了免於事後被陶萄鳳詰問,只得笑着説:“晚輩説的‘太清王虛丹’乃家師智上法師心煉製的,並非昔年瀟湘仙子前輩煉製的那一種。”説話之間,發現鬧海蛟神情惑,大不為然,趕緊解釋説:“不過,家師煉製‘太清玉虛丹’是向一位師門師叔學來救人的…”話末説完,鬧海蛟肅容正問:“少莊主的那位師叔,是男士還是女士?”馬龍驤聽得心中一動,覺得這也是打聽恩師昔年事蹟的好機會,是以,毫不遲疑的説:“是位道姑,年約四十餘歲,不過,看來年僅三十餘歲!”鬧海蛟神情凝重的問:“令師可曾介紹令師叔的道號?”馬龍驤不知恩師的道號是否曾在武林江湖宣佈過,是以不敢貿然對鬧海蛟説出,只得搖搖頭正説:“沒有,僅命晚輩稱呼師叔,向前見禮。”鬧海蛟唔了一聲,似有所悟的説:“老漢已經知道了,少莊主可以為陶姑娘療毒了。”説罷轉身,突然又關切的問:“可要老漢在門外護法?”馬龍驤趕緊謙遜説:“謝謝老英雄,不必了。”鬧海蛟頷首一笑説:“那我去了,不過,老漢已命他們準備了些酒菜,稍時我自會領他們送來。”馬龍驤不便推辭,只得再度的説:“來此就要叨擾!”鬧海蛟又客套了一句,逕自走出房去。
馬龍驤望着“鬧海蛟”屠晉興走出房門的背影,心中雖然很想問一問“他已經知道了”什麼事情。
但是,有陶萄鳳在場,唯恐言多必失,了馬腳而壞了大事,只得眼望着鬧海蛟離去而失去一個機會。
於是,一定心神,急忙轉身看向牀上,一看之下,發現陶萄鳳正微蹙雙眉,以惑的目光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