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蹩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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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莫嘆，望天上雲捲雲舒聚散隨風；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如今不少小白也已經修成正果，自覺得牛，不屑於塵俗。只可惜，不俗的怎麼也俗氣不得；俗氣的，打扮得再金光閃閃也只是一名暴發户。

誰都想俗，不過不俗的又幾個人？整天嚷着自己不俗不在意的人，往往是被俗氣矇蔽了雙眼的。

慕容年若有所思的側過臉，只是淡淡的看了秦語涵一眼，不發表意見。

秦語涵低着頭，也沒有説話，不過明顯難過。倒是許如蘭這個稱職的家庭主婦顯得淡然，不怎麼到意外。

秦虎這時慨良深道:“是不是覺得我這老頭子不講信用不厚道？又或者是，不講情面？”慕容年隨意的扒着飯，不經意的給秦語涵夾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態平常。只不過心裏面有什麼想法或打算，也只有他心裏清楚。他雖然是一個很懶的人，但要到了劍走偏鋒的時候，他也從不會吝嗇自己的力氣。

秦虎把細節看在眼裏，微微動容，不出笑意。許如蘭似乎也明白秦虎的心思，看着慕容年的時候點點頭，顯然是接受了這個一進門便不懂得尊老的囂張準女婿。

接着，秦虎終於是把自己的意思説了出來:“不是不同意你們，只不過自己的孩子才知道疼。如果你跟了年，他一定願意甘心呆你的身邊一輩子。你是我的女兒，能有個這麼出的人陪着你，我和你媽自然高興。可是年他也有爹媽，每個人都不想自己的兒子庸碌一生。再説了，除非是經歷了大破大立的男人，要不然，輕易甘願平淡，遲早會被磨去鋒芒。男人原本應該志在四方，最終都是選擇歸隱軒陌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自甘平庸。要知道，平庸和韜光也只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秦語涵隨即釋然，她看了慕容年一眼，恰巧碰上慕容年温柔的眼神。那個眼神，温柔似水，似乎是在訴説他的堅定。他的温柔，便是最好的答案。事實上，秦語涵也並不懷疑。秦語涵看向她的父母親，眼睛有點紅潤。父愛如山母愛若海，不管有沒有聲音，都是無可替代的愛。

慕容年氣的挑了挑眉，道:“是不是又打算設什麼空子讓我鑽？”秦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哭笑不得，似乎是被慕容年説中了心事。他自顧着喝酒，説了一通道理，慕容年一句話就能把他這張老臉嗆得夠紅。他畢竟不是馬連城，臉皮沒那麼厚。

慕容年漫不在乎道:“不讓娶，搶就是了。”秦語涵隨即皺起了眉頭，她還真想不到慕容年怪胎到這個地步。先撇開慕容年若是真的這樣做了她願不願意這話不説，畢竟這是她家呀，哪有這麼囂張的傢伙。來到軍區大院一等上將的家，揚言要搶走人家的閨女，確實不是一般的囂張。

難得的是許如蘭這個女人始終是表現淡然，沒有太明顯的情緒變化。

似乎是習慣了慕容年的劍走偏鋒，秦虎這個中國赫赫有名的虎將之一，在這個時候只像一名慈祥的父親，完全沒有威嚴。對於慕容年的不敬他也不怪，還拉着慕容年碰杯。慕容年看起來並不樂意，不過也沒有一次真的拒絕。

一張桌子四個人，酒一壺情一爐，氣氛玩味卻縈繞着淡淡的和睦的幸福。

過了良久，秦語涵像方是鼓起了勇氣，道:“爸、媽，不管怎麼樣，他為了我多活了一次，那我也會為他活一次。從小你們就告訴過我，一個人如果愛你，你也許這輩子會欠他，因為你有可能不愛他。可是當你愛一個人，即使是他欠你，自己也要無怨無悔。”那一抹堅定，足以表明了她的心聲。

慕容年在這個時候，微笑如風，温柔似月。他囂張他冒險他韜光養晦他無知，不都是為了這個答案嘛？

許如蘭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既然愛這個人，那麼就一輩子守護他。這男人哪，在一生中往往更需要女人的守護，雖然他們總是自詡自己是守護者。我們女人之所以需要他們守護，也無非是給他們一個藉口創業闖江山罷了。你爸説得沒錯，他要你你愛他，這都不是壞事，不過我們的閨女不能誤了人家孩子的一輩子。像你爸勞累這一大半輩子，圖個什麼，還不是為了活出男人的一口氣。這樣一來，你爸就算是百年歸老走不動了人家都記不住他了，他也不會覺得枉過了。”最平凡的女人，往往懂得最深刻的道理。

秦虎看着他的子，這個虎將難得出現一絲羞澀。

秦語涵望着她的父母，心裏只有動。不管她再出再風光也好，她依然只是他們的女兒。是自己的女兒，就依然是需要他們去心，雖然他們從不奢望過什麼回報。

一首《常回家看看》為什麼能成為膾炙人口的旋律？父愛如山、母愛無聲，他們的愛是我們一輩子還不了的債。

“雖然知道你這老頭不安什麼好心，不過就是讓你再得逞一回又怎麼樣。”慕容年看着秦語涵，無所謂道“搶你女兒，雖然難度不大，不過為了讓她過得開心，我怎麼也得喊你一聲岳父不是？”聽了這句話，秦虎笑得很開心。一張老臉雖紅，不過卻是顯得愜意。

慕容年心裏一絲笑。一聲岳父糖衣炮彈砸過去，也不知道誰更佔了便宜。

慕容年和秦語涵在軍區大院呆了一個晚上才離開了，當然是慕容年一張牀秦語涵一張牀，兩人兩間房。這天秦虎似乎是很高興，拉着慕容年喝了不少酒。慕容年只是等這老頭子喝得糊糊的時候才探到了些口風，秦虎不僅謝他為秦語涵做了那麼多，還謝他把秦思海從叢林世界帶了回來。秦思海的一條命，便是慕容年救的。

秦虎喝醉酒的樣子很庸俗，在慕容年的心裏，卻是對這個虎將心懷尊敬。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在嘴上。能讓一名赫赫有名的虎將庸俗到如廝地步，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秦虎對子女的關愛。慕容年口上雖然不敬，但是心裏卻沒有一次不尊敬這個清廉剛直的虎將。這樣的虎將，算得上是中國真正的軍人！

第二天慕容年和秦語涵便離開了，他們就算想留，秦虎倆夫也不願意。他們雖然也想多點和自己的女兒一起，但是他們更懂得杭州市民更需要他們的女兒。臨走時，秦虎才對秦語涵提及了秦思海，道:“有機會，讓你哥回家一趟，就説你媽想他了。”秦虎對秦語涵説這一番話，其實是對慕容年説的。只不過是他懂得制衡之道，知道怎樣能讓慕容年馴服。比起這個沉浮了一大半輩子的老人，慕容年終究是了點。

秦語涵點點頭，道:“知道了。”慕容年撇撇嘴，這老傢伙分明就是不懷好意嘛。而且，想見自己的兒子偏偏要説是許如蘭的意思。做父母的，對於其子女而言還真是一個蹩腳的演員。

離開廣州軍區後，由軍區的車子專程送到了白雲機場。登機前，秦語涵看着慕容年，似乎是有話要説。

慕容年懶散的聳聳肩，道:“知道了。原本想過不再去北京，我還是去一趟吧。不過先等我陪你去杭州。”秦語涵於是便笑了出來。

送秦語涵回到杭州，慕容年便啓程去北京了。倒不是他急，只不過想早點把答應秦語涵的事辦好。秦虎之所以讓秦語涵叫秦思海回來，無非是想慕容年去北京罷了。慕容年是知道的，秦語涵心裏也不糊塗。

不過，這次慕容年上去北京前，秦語涵對他道:“不管你去多久，也不管你決定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我不求你帶着江山回來，這一次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回來。只要活着，就要回來見我。可以嗎？”慕容年看着秦語涵，最終是點了點頭。

以前是因為無知，這一次，就算是爬，也要爬回來遵守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