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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人心難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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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被顧二太太蠱惑的漸漸動了心,如果一定要有個女兒進宮為妃的話,當然是希望小女兒了!這不是偏心不偏心的問題,而是靜妍的情模樣更合適!她是被三從四德浸透骨子裏的人,沒有擅作主張,夜裏隔着外人,把事情跟丈夫顧祈恩説了。

“妾身也是思量再三。皇帝選妃,大約只是從咱們顧家選個女兒進宮,至於是靜媛還是靜妍,本無礙;可對咱們來説,區別大了!要是元元坐上那個位置,天,妾身恐怕要天天憂愁的吃不下飯了!”顧祈恩皺着眉,“也是我們做父母的虧待了她。這些年,孩子心裏有怨。”

“夫君,妾身都知道!妾身都明白!元元這孩子自打生下來就沒好好撫育過她,她跟妾身、跟夫君都不親,甚至看她兄弟姐妹的眼神都淡淡的,尚且不及隔房的嬌嬌。妾身是當孃的,夫君當妾身心裏好過嗎?”房氏一邊説,一邊用枕邊的帕子擦了擦眼淚,“不過這不是一碼事!不能因為妾身虧欠了她,就縱容她,遂了她的心意。夫君可曾想過,元元她情乖張,行事肆無忌憚,現在小打小鬧,傷不了筋骨。等高高在上成了妃嬪,她還會懼怕誰?任何人、任何事,稍微逆了她的意思,她不知能想出多少報復的手法!誰能轄制她?妾身身為母親,便是想説她,怕也沒地方説了。”顧祈恩默然無語。其實顧靜媛的“格”問題,一直是他心頭上的刺——這孩子,有一股野氣,骨子裏就透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驁,壓不像是大家族裏養出來的。男孩子倒也罷了,偏偏是個女孩,將來怎麼辦呢?可他又不能怨怪誰。父母年紀都大了,哪有那麼多的力管教孩子?

“夫君可知道,離開雲陽之前,元元跟大嫂去了劉家,當着她小姑的面罵了一頓亦守,還把劉家的外甥女給打了!説什麼‘再不蹚你家的渾水’,‘以後你愛納妾不管我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夫君聽聽她的話?小姑都跟我保證了,説絕對不會讓亦守納表妹為妾了。她居然自己跑上門鬧騰了一場!也虧得大嫂心寬廣,沒介意。還幫着我勸小姑。不然,親戚情分都被她敗壞了!元元做事只顧自己好惡。一點也不在乎旁人。親戚尚且如此,其他人呢?夫君,不是妾身杞人憂天,只怕元元進了宮,用不了三年。就把六宮上下得罪光了!若要為她連累到顧家,夫君和妾身要如何自處?”自古以來枕邊風都是很厲害的,顧祈恩也不能免俗——何況他最初就是不贊同大女兒入宮的。因為龔明道長的羅盤,因為前朝凌貴妃的舊案!凌貴妃死後,她的父母兄弟族人,慘遭屠戮。曾經顯赫一時的玉清道也轉為沒落。

房氏説辭他認同。其實本用不了三年,只要三個月,恐怕宮中就會得到消息。元元曾經被龔明道長的羅盤認可。

商談了許久,顧祈恩同意了房氏的説法,房氏喜極而泣,“夫君放心,妾身以後一定會加倍補償元元。把錯過的十年母女情緣都補回來。”

但不知。錯過的,還有機會修補嗎?

。顧二太太聽到房氏的好消息,樂的在羅漢牀上拍着大腿笑!

“哈哈,真是有趣。那樣的女兒,那樣的母親!以後可有好戲看了!”心腹的嬤嬤湊趣道,“太太,您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幾句言辭就挑撥了她們母女關係,老奴也憋不住好奇了。等那靜媛小姐回來,發現扯自己後退的竟然是自己老孃,要是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説得顧二太太用泥金羅扇掩住口捶牀笑個不停。

“這才是報應不呢!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還想跟我鬥!”顧二太太在大宅門裏生活了四十多年,最擅長兵不血刃。不過辛苦個四五天,就換來房氏母女都控制在她手裏,想她們生就生,想她們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那種快意,幾乎讓人陶醉。

享受了一會兒,她眯着眼,招了招手,“行了,最困難的一步過來了,你今就入宮,説房氏身子不好了,請太后放人。”

“太太,要是太后不肯…”

“哼!她一定會放人的。若是推搪,你便説,顧家的清譽要緊。別的不要多説,只請太后做主就是。”

“奴婢記下了。”顧二太太吩咐完了,心滿意足的等待顧靜媛出宮的消息。她和顧太后多年姑嫂,太瞭解顧太后的為人了。一句“清譽”顧太后再不滿她這個嫂嫂,也要答應放人。然後,光明正大的下詔選妃,再讓顧家女兒進宮。

顧二太太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再進宮…嘿嘿,去的就不是顧靜媛了!

果然,到了晚上顧靜媛乘坐着宮車回到顧府。顧二太太特意去看了一回,笑着讓下人好生照顧着,缺什麼少什麼,只管跟她提,熱情得好像接回門的女兒。

房氏不已,翁氏安生警惕,唯獨顧靜媛,冷冷一笑,淡漠的道謝過後,就推説自己要休息了。

一夜好眠。第二顧靜媛睡了一個大懶覺,曬三竿了,還不起牀。不過,她的舒服子到頭了,房氏氣都眼眶通紅,直接闖進了女兒的閨房,幾個丫鬟想攔,哪裏攔得住!

“元元,你還睡?你還有臉睡覺!”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昨晚你推説累了,為娘怕你真個疲倦,沒有問你仔細!你説説,你在宮裏到底犯了多大的錯!為什麼太后忙不及的送你出來!”翁氏也聽説消息,顧不得自己院裏一攤子事,急忙過來,但她臉上的擔憂多過憤怒,“元元,伯母聽説,跟你一道進宮的陸家千金腿摔斷了?究竟怎麼回事?怎麼人人都説你是做的?”

“哎呦,傳得可真快。我昨兒回來,今天就沸沸揚揚,連顧家下人都知道了?大伯母,你怎麼不查查,故意嚼舌頭的人是不是二房的人?”翁氏走上前,使勁拍了一下侄女,“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你娘跟我都快擔心死了!不管二房打什麼主意,你只説,是不是你!”顧靜媛打了個哈欠。

“不是我,當然不是我了。”房氏尖叫着,緊緊捂着口,一副心臟病要發作的樣子,“不是你還能是誰?陸家千金腿摔斷了,怎麼就你被送出宮來?其他人都好端端待在宮裏?連我都第一個懷疑你!你還否認!”顧靜媛翻了一個白眼,雙手一攤,“我進宮的時候,帶了幾兩銀子?”房氏跟翁氏都愣住了。

“我進宮的時候,身邊帶了幾個丫鬟?”趁着兩人都呆滯的時候,顧靜媛用力的把枕頭丟出去,憤怒道,“我一文銀子也沒帶!身邊一個使喚的丫鬟都沒有!試問,我拿什麼收買人害人家陸家千金?沒人使喚,難道我自己去?別人雲亦云了好不好,人家陸香沉住在皇太妃宮裏,我們見面才三四回,每次身邊都有十幾雙眼睛!”發完了,顧靜媛直通通躺在牀上,“我要繼續睡覺了。慢走不送。”房氏和翁氏都被趕出來。

後者還罷了,瘟疫的時候,顧靜媛比這還可惡的事情都做過,故意讓她寫遺書,然後篡改得面目全非,發她的求生意念,每次發現了新藥方,都拿她來試藥——雖然,也是翁氏主動要求的。不然呢,在她兒子女兒身上先使嗎?

翁氏馬上把不快都忘記了,反而想到了剛剛元元説起的“身無分文”沒有使喚的人手,估計在宮中受了不少委屈。長輩對她沒有半點關懷,反而因為聽幾句下人的話,就懷疑她,實在不該!

可房氏渾渾噩噩出來後,覺得大女兒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內心的羞恥心上來,強忍着淚意向翁氏道歉。翁氏哪裏需要,安她放寬心,“不是孩子做的,你和我都可以放心了。估計是其他的事情太后才送元元出宮的吧。下次進宮,可不能馬馬虎虎,多給孩子防身用的銀子。我們都是從雲陽初來乍到的,不定有多少人瞧不起呢。”妯娌分開之後,房氏越想越生氣,回到房裏又是痛哭了一回。

被靜妍悄悄看在眼裏。

她很為母親心疼,便偷偷告訴了兄長。顧守拙一聽,這還了得!母親被氣哭不止一次了吧,哪有兒女不知道孝順父母,反而惹父母傷心的?

顧守拙決定拿出兄長的威嚴來,好好教訓妹妹一頓。

哪裏曉得,顧靜媛是那麼好教訓的嗎?她反而譏諷了一頓,説顧守拙能進國子監,被同窗巴結討好着,説不定還是看她的面子呢!

這話太重了,顧守拙的自尊往哪裏擺?他自覺讀書認真,秀才舉人是他真材實料考出來的,才不需要妹妹做皇上的女人提高自己。

“你胡説,我進國子監是太后諭旨,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看你讀書讀迂了,行啊,你就心安理得當沒關係吧?反正我們女人在宮裏廝殺,你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