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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世上沒有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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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有人把殺掉的雞挖出來吃了?”高靜媛不可思議的聽着弟弟的話,覺這個世界果然不是她能理解的。

因為不知道那户人家雞鴨有病,哪家沒病的,她特意恐嚇了里正老人家,借用里正管理村民二十多年的威望,強壓着所有村民殺掉自己家的雞。好的,壞的,沒多餘時間仔細的辯查了,全部殺死埋到深坑裏。沒想到表面所有人都答應了,背地裏卻趁天黑偷偷挖出來,熬湯、燉着,全部進肚子了。

喵他個咪的,她能掐仰天長嘆,自作孽、不可活麼?

沒辦法了,就算神仙下凡也辦法了!

她冷着臉到里正家,里正老爺子還以為高靜媛是興師問罪——其實他也覺得殺掉所有下蛋的不下蛋的雞,太可惜。誕着臉,討好的説,“高仙姑,不是老朽約束不力,而是自家養的雞鴨,有情了。他們也沒多吃,就吃了自家的…”高靜媛自己承認是“妖孽”里正可不敢這麼稱呼她,於是高靜媛就多了“仙姑”的雅號。聽了解釋的話,也不知什麼好了,“里正爺爺,你是不是覺得我生氣了?開動一下你那僵硬的思維,仔細想一想,我生氣什麼?生氣你們吃了自家的東西?我是吃飽了撐的,管這事?抑或我嘴饞貪那幾只雞吃?如果是,何必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看着人把死雞都埋在土裏?就差了一句…忘記代你們乾脆燒成灰!呵呵,天一黑就家家户户約好了,一起挖出來。那麼大的也不曉得恢復原狀。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不要緊,自己給自己挖坑找死,叫人能怎麼樣!”怪不得都道“鄉民愚昧”跟一羣未開化的村民,她在這裏窮較勁做什麼?這裏的人都死絕了。又跟她又半錢的關係啊?死就死了唄!

想到這,她也沒心情做什麼好人。反正好人也不一定會有好報,“也怪我沒把話説清楚。現在就一五一十的跟你説個明白——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但不會好端端得疫病,這麼厲害的疫病您老祖祖輩輩生活這片土地上,可曾聽過過?沒有吧?所以,我認為是雞先生病了。人吃了有病的雞,所以才得了病症。”

“想要活人,只能殺掉所有雞——不管是有病的,還是沒病的。因為怕有病的也被傳染的。到時候人天天跟禽類相處,説不準就過到身上。我叫你們殺雞,是想救咱高家坡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啊。你們不聽。自己找死…”里正一聽,手腳都麻了,“啊…”

“啊也沒用,捨不得小便宜,偏要吃那點子雞。我沒轍了。你們自己聽天由命吧!”説完,高靜媛就離開了。

她和高小寶憤慨的回到二房的院落,左右鄰里差不多都搬走了,空蕩蕩的,實在也不適合小孩子居住。雖然有些不捨,不過高小寶還是一步一回頭。抱着包袱跟姐姐去了長房。

“姐,你別生氣了。那什麼,‘救人一命勝在七級浮土’。你一定製了七十。不,七百浮土。是那些人自己不想活,跟你沒關係。”

“行了,不用你蹩腳的安我。什麼浮土,那是浮屠。在佛家。這是佛塔的意思。不學習,鬧笑話了吧?你是在我跟頭。怎麼鬧笑話,我笑笑你就完了,不會把你怎麼樣。等你長大,要是在廣眾場合這樣丟臉,説不定恥辱會跟你一輩子。人家一提到你,就説那個某某‘連浮屠和浮土都分不清的傢伙’,你願意別人用鄙視瞧不起的眼神看你一輩子嗎?”

“不想。”高小寶搖搖頭,輕易而舉的被姐姐扭轉了不愛學習的壞習慣,“我以後都會認真看書,聽別人説話的。”

“乖!”姐弟兩個到了長房,這裏的環境很好,自從外面發了疫病,大門一直緊閉,隔絕了外人。説道這,高家上下都要大老太爺高勿饒的先見之明——他老人家遭遇大難,一次洪水把他的整個人生都毀了,深命運無常,因此在選址造房的時候,他老人家多思慮了一層,天災*都想到了,建造了一個堪比地上亭台樓閣大小的的地窖。

雖然太平子久了,沒出現過什麼災禍,不過高祈瑞一直謹記着父親遺囑:地窖不可空。寧可丟個萬八千的損失,不可有朝一需要的時候,空空如也!那可絕了後代子孫的命了!

幸甚高大太爺的見識卓遠,幸甚高祈瑞的事父極孝。這次瘟疫來襲,才沒像平家坳、劉家村其他地方,能逃出命的寥寥無幾!

翁氏管理內宅井井有條,很快安排好了高靜媛和小寶的居住場所。堂姐嫺兒素來喜歡靜媛,得知妹妹來,立刻派了丫鬟過來接她。也是天意如此,剛跨過門檻,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雞湯味兒。

再沒有比這個更刺的氣味了!

高靜媛渾身的汗豎起起來,飛快上前一步,打掉雞湯,厲聲道,“誰給嫺兒吃這種東西!”

“元元,你怎麼了?”多不見,嫺兒的臉有些蒼白,“這是我特意讓廚房熬的,給你吃的。”

“給我?”高靜媛覺得心力瘁,“嫺兒,你快跟我去見大伯母,讓她趕快下令,把廚房裏所有的雞全部殺掉。”

“為什麼?”

“因為活雞就是疫病的源頭!村裏發病死掉的人,都是吃過雞的!”一句話,説得嫺兒歪了身子,而她兩個丫鬟面蒼白如雪,“怎麼會?夫人跟小姐,這幾天天喝了雞湯…”不説高家長房的大小廚房開始痛恨的殺雞,兩後,翁氏纏綿病榻,想着大女兒雖然名聲不好的嫁出去,好歹還活着;小女兒和小兒子,都病倒了。一家四口,也許不久要到陰間會面,倒也不寂寞。就是可憐大兒子,他以後孤零零的一個人怎麼過!

“元元,你幫大伯母寫兩個字吧。大伯母有些話想跟你大哥説,可惜,怕是沒機會見面了。”

“哦,好的。”封閉的茂萱堂已經是閒人免進的重地,高靜媛天天帶着丫鬟生在外圍燒艾草,燻完了,還用醋擦——即便如此,她過來給大伯母送吃的,還要全身武裝了,帶上厚厚的口罩。

拿了現成的紙筆,她的聲音嗡嗡的,“大伯母,你想説什麼,趕緊説吧。”

“吾兒見字如面…”淋淋灑灑説了將近一千字,將滿腔的母愛表無遺,同時也安兒子,這是天意,開導高守禮不要因此失意沉淪,要奮發圖強,才對得起天上的父母親人。

高靜媛的眼珠轉了又轉,下筆很快,末了吹吹墨,“好了,大伯母,讓我跟你讀一讀嗎?”

“好。”

“嗯,你再讀一遍,大伯母聽聽,有什麼遺漏沒有。”高靜媛點點頭,大聲道,“高守禮,你個笨瓜,你爹孃困在家裏出不去,你連最後一面都不,愧為人子!你妹病得半死不活,就在這兩了,你到底在哪裏?你要還是一個人的話,就趕快帶些藥材過來。不然,你就只能等到屍體啦!”翁氏簡直不敢相信,她寫給兒子的遺囑,怎麼變成這種東西?

“元元,你…你念了什麼?”

“您的遺書啊?”

“我,我哪裏有説過這些話?”

“您沒説,是我説的。我早看大哥不順眼了,大堂姐出嫁的關鍵時刻他不在。現在大伯父大伯母,還有嫺兒都遇難了,他也不在。平時老是覺得自己是高家的長房長孫,得意洋洋,我沒看到他又個用!不寫信罵罵他,我不高興!”翁氏強撐着身子,“這跟他沒有關係!他來了,又如何,還不是一樣…還讓我們高家絕了後。”

“大伯母,都這個時候了,您還關心姓高的絕後不絕後。”高靜媛靠近翁氏,看見她眼眶裏深深的青紫,眼神一片憐憫,“您快死了。”

“是,我沒多少時候了。”翁氏無力的扯扯嘴角,“看在大伯母平素對你不錯的地方,幫大伯母…把剛剛説的話,寫下來,將來…給你大哥。他還年輕,不能因為我們失去希望!”

“大伯母的梳妝櫃裏,有很多金銀首飾,你喜歡什麼,都拿去吧。只求你,寫幾句話帶給你大哥。”濃濃的母愛染了漸冷硬的高靜媛。她背過身,有些慨,為什麼她沒有生在長房,沒有託生在翁氏的肚子裏?後,哪怕二房的鼎盛遠超長房,房氏被人稱讚的次數遠超翁氏,她也是這麼想。

她的最初夢想,只是想得到父母濃濃愛。

親手撕了剛剛的紙簡,她看着翁氏,“放心,大伯母。您不會死了!我保證,你一定能活着看到大哥,有什麼話,等見到他再説!”除了茂萱堂,高靜媛徑直去了高家眾多地窖中的一個。

“準備好了嗎?”

“嗯!”胡大夫也帶着厚厚口罩,看着面前一具男屍,又回頭望望高靜媛,“小丫頭,你確定?這一刀下去,你跟我,都不是常人了。”

“別廢話。你是大夫,只要找到治療疫病的方子,就可青史留名。我麼,反正這幾年都壓抑本,活得小心翼翼,死到臨頭,不如由着我本心來一次痛快的。別婆媽了,你不敢,我來刀!”説完,高靜媛上前,聚會神的拿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在那男屍口劃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