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迎鑾軍演威懾唐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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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九月十八,從開封快馬傳來的朝廷奏報已經到達趙德昭手中,其中一封是任命書,趙德昭知道了大概內容,而另一份則是讓趙德昭傳令讓宋延渥率領水師在鑾鎮進行軍演,自從淮南一戰中,鑾鎮就作為一個軍鎮存在,而它也是宋軍水師的駐紮點之一。
而軍演一事,十分重要,趙德昭當下找來揚州官員,打算下午離開揚州,去鑾鎮【五代時,接過吳國皇帝楊溥的駕,改名“鑾”後改為真州,今江蘇儀徵】,而鑾鎮離揚州不遠,半即能到達。
離開揚州,官員百姓於街旁送別,趙德昭一行人啓程,落即到達鑾鎮,鑾鎮呈北高南低之勢,地貌多樣,南部為長江沖積平原,北部、中部為緩崗丘陵區。
然後見到了水軍統領宋延渥,商議了水軍練一事。
之後定於九月二十進行水軍練。
——————時間到了九月二十,馮延魯和李從鎰從江寧府出發,從渡口坐船,一路北上,而此刻他們見到長江之中千帆競渡的場面,頓時大驚失。
難不成宋人打算直接渡江進攻唐國?怎麼會?李從鎰面面相覷看向馮延魯,發現向來淡定的馮尚書也滿臉狐疑,頗有憂,全然不知道宋人的意圖。
而今即是二十,此刻趙德昭於戰船之上,見到遠處一艘極為不協調的大船經過,看樣子是唐國的船隻,他急令下去,讓舵手調轉方向,朝着唐國的大船開去。
順着江,兩艘船很快就要撞上了,而唐國忽然讓船隻停下,然後朝着對面的宋軍船隻喊道:“我們是唐國的使臣,此番北上去揚州覲見梁郡王,不知道對面是宋國的船隻?請見諒,有要事相告!”趙德昭一聽,心念道,原來是唐國使臣要見自己,然後讓手下人回道:“即如此,就讓船隻停靠鑾鎮,此艘大船之上,梁郡王、欽差也在。”半個時辰之後,兩艘船先後停靠在鑾鎮碼頭。
趙德昭先行從船上下來,然後唐國使臣馮延魯和江國公李從鎰從船上下來,見到渡口之上站着一個身着皇子服飾的十歲孩子,然後兩人拜見道:“唐國李從鎰(馮延魯)見過上國樑郡王、欽差天使。”
“你們兩位就不要多禮了。”
“謝殿下。”
“你們兩個又何要事要見我?”
“唐國因為李重進一事而煩惱,怕上國責怪,則讓臣與江國公二人北上揚州,親自謝罪!”趙德昭微微一笑,又報以高深莫測的微笑,言之:“無妨無妨,李重進已經身死!你二人不必如此!”馮延魯道:“殿下如此仁義,讓我唐國頓覺汗顏,只是今不知為何,上國在此地演水軍,是否要攻打我大唐!”眼看着兩人提心吊膽,趙德昭,哈哈笑道:“今我大宋水軍在鑾練,請馮尚書與江國公一同觀看。”原來是練,李從鎰稍微放心,懸在心頭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可是馮延魯卻格外緊張,唯有以探尋的目光看向趙德昭,他不知道宋軍葫蘆裏賣得甚麼藥。作為一個來往於(周)宋唐之間的老人,他太清楚唐國與中原王朝之間的恩怨。
鑾鎮之地,臨江要,兵家必爭之所,在江淮戰爭中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早年間唐國在據有淮南時,曾在這裏設永貞縣,水軍駐紮此地,控制揚州附近的江面和運河。
鑾碼頭具備,宋軍戰船眾多,宋延渥掌管水軍。宋人也可以此威脅南方,從鑾出發,溯江而上,可以直接進攻金陵江寧府,距離並不遠。
淮南之戰中,自家國主聽説郭榮親率大軍攻陷鑾鎮,聚集戰船出江口之後,驚懼萬分,這才放棄了抵抗,正式向周稱臣,劃江而治。
鑾,此地註定是個被歷史所銘記的地名,代表了唐國過去的一段恥辱,無論現實和神上,對唐國都是赤果果的威脅。
馮延魯清晰地把握到趙德昭想要傳達的信息,千帆競渡,戰船演練就是做給他們看的。
趙德昭笑而不語,今與其説是練,不如説是一次軍事演習,這是他的提議,而他不僅要看宋軍水師如今的實力,也在暗中觀察宋軍水軍的弊端,當然能夠威懾一下唐國也可以。
宋朝初立,還不具備征討江南的實力,更何況眼下連個藉口也沒有,師出無名啊!
趙匡胤一早就清楚這一點,而此番趙德昭巡視江南,趙匡胤父子二人遂想到水軍練,以此威懾唐國的非分之想。
軍演在後世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也是頗為有效的威懾手段。
反正趙德昭並非要真打,只是嚇唬嚇唬唐國而言,一次軍演便足夠了。
江面上,大小戰艦來回穿梭。
演之內容涵蓋水面上的包抄、進攻、跟蹤等諸多小項目。
船頭並進,千帆揚起,水面動盪,趙德昭皺着眉頭,他發覺大宋水師,欠缺了不少東西,似乎更多是偵查、襲擾和運輸的工具,水軍戰船直接的戰反倒很一般。
重點在於缺乏戰武器,所能用的便只有弓弩、拍杆、火攻等一些手段,很多時候反倒是船隻相遇,直接短兵相接。
趙德昭搖搖頭,看來演過後,跟宋延渥聊一下未來水軍的發展情況。若是在戰船之上,安裝火炮,是否能夠無敵於江海之上呢?火藥這玩意,讓它提前誕生的話…會不會…
唐國據有江南,以水軍見長,宋軍如今不弱,可是今後他的目標不僅僅是國內,而且還有海外,這樣的要求就達不到趙德昭心目中衡量的水準。
馮延魯看到的宋軍似乎也不弱,已經能與唐國不相上下了。水面作戰是如此,當演戲進入到搶灘登陸的環節時,更讓他們不安。
宋軍似乎在告訴他們,他們完全有強攻登陸江南的實力。
當然了,馮延魯也清楚,宋軍目前水軍人數有限,大規模登陸怕是做不到。
不過假以時,宋軍造出更多戰船,不斷訓練後,不習水的北方士兵也能在江河之上縱橫。
到了那時,興許就是南唐唐國的末吧!
李從鎰對此深以為然,他甚至覺得,如果宋軍此刻直接從鑾鎮,不消多時有可能登陸江寧府。那麼即便是攻不下江寧府,也必定會震動江南…不行,這太危險了。
兩人在鑾鎮呆了半天之後,趙德昭就讓他們放心回國。
李從鎰和馮延魯走了,驚慌失措地走了,在鑾鎮的見聞讓他們心驚膽顫。
對於這樣的結果,趙德昭頗為滿意,威懾效果算是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