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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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靜沒料到他突然靠得這麼近,高大的他還彎下把臉貼近,不嚇了一跳,本來想退後的,後來發現對方這麼做,是因為周圍太吵了,所以她只好用兩手圈在嘴邊,將要説的話一字一字清楚地傳到他的耳中——“我是説,你脈象有異,面偏白,是不是慢中毒了?”賀青雁俊秀的表情顯現出驚訝萬分,同時明白了原來剛才這小姑娘抓住他的手腕不放,並非是想厚顏地佔他便宜,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原來是在觀察他的面。
“你是大夫?”他的疑問,被一旁的人聲吆喝給蓋掉了。
“什麼?”梁靜沒聽清楚。
賀青雁對她的厭惡沒了,取代的是驚疑,想知道她為何會看出他中了毒,索也學她將手圈在嘴邊,靠近她耳旁,把話傳給她。
梁靜聽清楚了,恍悟地點點頭,接着繼續將雙手圈在嘴邊,附在他耳邊回答。
“我不是大夫,但是對藥學知道得多一些。你脈象躁動,眉間有一股陰寒之氣,應該至少中毒半年以上了。”賀青雁原本還推測這小姑娘或許是誤打誤撞地猜出他中毒,可當她連時間都推測出來時,讓他再度震驚了,因為他正是半年前中的毒!
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梁靜從袖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抓起他的手掌心,倒了一顆紅的藥丸給他,在他驚疑不定的目光下,她將瓷瓶收好,然後繼續用手圈嘴,在他耳邊説道:“這顆藥丸可解公子體內的毒,就當報公子適才免我摔個狗吃屎之恩。”賀青雁訝異地詢問:“這藥丸當真能解我身上的毒?”
“是的,而且請公子牢記,三之內,不吃薑,不吃辣,忌喝酒,飲食以清淡為宜。三之後,便無此忌,公子想大口吃、大口喝酒都行。”他們兩人,就這樣彼此輪附耳説話,看在別人眼中,像小倆口在説什麼悄悄話似的,十分親暱,羨煞不少旁邊的姑娘,更讓賀青雁身旁的家丁靶到不可思議。
他們的公子從不會主動接近女人,更別説像這樣附耳説話了,這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公子這樣跟她説話?
梁靜認為該説的都説了,便瀟灑地轉身走開,心思又回到眼前的難題上。她必須見莊主夫人一面,但顯然那些管事的僕人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她進去,被拒於門外,她又如何能差了事?
走回城裏,去買件稱頭點的衣裳,把自己打扮一下再來嗎?不,她搖頭,這樣太費時了。或者昏某個僕人,穿對方的衣裳混進去?嗯,不費時,但有風險,萬一被認出來,當成是刺客或偷兒就糟了,禮還沒送到,先丟了師父的臉。
她嘆了口氣,早知道當初就該好好練功夫。不過師父也説了,她慧不在武功上,要她別費時間。
正在發愁間,手臂突然被人握住,她回過頭,竟是先前那位扶她一把的公子,而他的表情像是匆匆抓住她,怕追丟了什麼似的。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賀青雁劈頭就是這一問。當她將藥丸給他,説可解他體內之毒時,他還半信半疑,可是有個覺告訴他,這姑娘不會騙他。就算對方有心害他,他體內的毒不解,也只剩一個月好活了,早一個月死也沒差,所以他姑且一試,將藥丸下肚,很快地,他到體內發生了變化,那種堵口的窒悶不見了,取代的是無比的清暢快,他甚至覺得到有一股舒活之氣在五臟六腑之間貫穿行走。
當下,他就知道這藥丸確實可解他體內之毒,更訝異於這各地知名大夫皆束手無策的西域之毒,這小姑娘居然輕輕鬆鬆就幫他解了!為了問個明白,他吩咐家丁和一塊兒來的兩名師弟先進去,自己則去追那姑娘,生怕在這紛紛擾擾的人羣馬車中,失去了她的蹤影,因此一瞥見她,想也不想地立刻上前抓住她。
梁靜不知道他在急什麼,想到他大概是來道謝的,便温婉地笑了笑,有禮地回覆。
“小女子梁靜。”
“梁靜…”賀青雁細細念着,在武林中,從沒聽過哪門哪派有這號人物。他突地發現自己還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臂,這可不像他,忙放開手,有禮地拱手道:“在下賀青雁,對姑娘唐突了,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同時也要向姑娘謝謝這救命之恩。”梁靜對他搖搖手。
“小事一樁,公子無須放在心上。”説完就走,很快地又把注意力放在“白鶴山莊”上,鑽研思考潛入之策。
賀青雁又是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報上自己的名號後,對方卻沒半點反應。難道她不認得他?不可能吧?他賀青雁師承南山門派,南山門派在武林享譽盛名,南山派掌門人是他師父,極受江湖人士尊崇,而他本身也因為武學才識為江湖人士所知曉,還是人人讚譽的美男子呢!
半年前,他在西域一場武功比拚中,雖然打敗了對手,卻中了對方的暗算,被下了奇毒,後憑藉着內功深厚,死撐活撐地回到南山,多虧師父輸入真氣,才讓他不至於立刻身亡,但卻只能延續他的壽命,無法完全出他的毒。
這半年來,跑遍了大江南北,遍尋各地奇士名醫,卻沒有一人可以治癒他,直到這次奉師父之命到“白鶴山莊”來送禮祝賀,遇見這位梁靜姑娘,居然一下子就治癒了他,怎不叫他驚奇震撼?
她到底是誰?來歷肯定不簡單。俊眸深處閃過一抹幽亮的闇冥。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問:“冒昧請教,梁靜姑娘師承何處?”
“我師父沒沒無聞,不值一提。”她隨口敷衍了一句,繞着山莊走,想知道有沒有什麼小門小可以鑽進去,或是找棵大樹越過牆混進去也行。
沒沒無聞?賀青雁沈着,能熬製出此等解藥,絕非泛泛之輩,既然她不想説,他便換個方式問。
“姑娘可是奉命來喝喜酒的?”他緩步慢行,很有耐地跟在她身旁。
“師父命我來送禮。”她回答道。
“既然是來送禮,姑娘為何不進去?”真是説到她的痛處了,她對着眼前無懈可擊的高牆長嘆一聲。
“我也想啊,可是看門的不放我進去,偏偏這禮又必須親自到莊主夫人手上才行。”
“喔?”賀青雁的俊眉挑了下。
“這個忙,在下倒是可以幫。”話音才落,走在前頭一直沒看他的那張清秀小臉,倏然回頭,水靈靈的明眸一亮,用着清脆高昂的語氣向他確認。
“真的嗎?真的嗎?”他抿一笑,這笑,曾打亂了眾多姑娘一池水。
“賀某既然説出,就一定做得到,若姑娘不嫌棄,請與在下一塊兒同行。”
“沒問題,我跟你走,只要可以進去就行了。”有人領路,當然好啦!她心中歡喜。老天有眼,好人還是有好報的,瞧,多好的現世報,馬上就來了。
賀青雁目光含笑,一手。
“請。”梁靜也笑了,隨着他,一塊兒往山莊大門邁去。
多虧有賀青雁的幫忙,直到入了山莊裏頭,她才曉得他的身分地位似乎頗受敬重,一路上山莊的僕人對他極為禮遇,就連他説的話,都很有分量。
她在一旁看得清楚,這些奴僕管事對賀青雁極盡小心招呼,讓她不由得抬頭打量他,而賀青雁始終保持一貫的優雅,邊掛着淺笑,任她打量,甚至還會回應她的目光,顯得十分神秘。
梁靜對江湖人物多有不知,除非必要,否則她懶得多方打聽。她猜測這位賀公子必是身分顯貴,出身不凡,她無心柳柳成蔭,那顆藥丸真是救對人了,決定回頭多做幾顆,簡直比銀子還好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