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病房內,水清淺正在跟自己生悶氣。看見老媽陪着醫生進來,她連忙問道:“醫生,他的傷怎麼樣?”雖然之前大聲嚷嚷着不在乎黃昏的死活,可這會兒緊張之卻溢於言表。
只見那穿白大褂的主治醫生眉一凜,雙眼一瞪,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生氣地對水清淺説:“你是怎麼做人家女朋友的?明知道他有傷,還讓他爬高搬重物?”呃?水清淺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醫生是在跟她説話。唉,為什麼每個人都把黃昏和她看成是一對呢?難道他們看上去就真的這麼般配?
她鬱悶地撓了撓後腦,解釋道:“醫生,你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咦?”醫生的兩隻眼睛馬上瞪得比銅鈴還大,他指着水媽“你説,他不是你兒子。”接着又轉向水清淺“你又説,你不是他女朋友。那你們兩個和傷者究竟是什麼關係?”他蹙着濃眉,彷彿遇到了天底下最大的難題。
水清淺沒啥想法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這是哪裏來的蒙古大夫?邏輯思維如此之混亂。她開始要考慮給黃昏換個主治醫生了。
“我不管你們是他的什麼人。現在病人的部肌有大面積的挫傷,而且很可能椎也受到了損傷,你們誰跟我來辦一下住院手續吧。他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這樣説。
“我不要住院!”黃昏趴在牀上,巴巴地喊着。
那醫生一聽,馬上兩眼一瞪,聲如擂鼓地吼道:“你這個病人怎麼這麼不聽話?我説住院就住院!你在旁邊打什麼岔?你現在要出院是不是?好啊,以後殘廢了可別來找我!”黃昏被他得哭笑不得。他只説了一句,就引來這醫生吼那麼多句。更離譜的是,他居然還咒他耶!哪有醫生詛咒病人殘廢的?不過,這醫生虎頭虎腦的個,和某人還真有幾分相似呢。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彎起角笑開了。
水媽見醫生生氣,連忙出來打圓場:“醫生説得對,我們住院,我們馬上住院,凡事都要聽醫生的嘛。在哪裏辦手續?我跟你去好了。”説着推了醫生就要往外走。那醫生被水媽幾句湯一灌,頓時神清氣,一張滿是胡碴的臉上笑開了花。
黃昏覺得不妥,連忙出聲叫住水媽:“水媽媽,我不能讓你替我付錢…”
“這説的什麼話?都是一家人嘛,水媽偶爾幫你付一下又有什麼關係?你這孩子,就是見外。”水媽快地笑着走了出去。
頃刻間,偌大的病房裏就只剩下水清淺與黃昏兩個人了。氣氛頓時變得很古怪。尤其黃昏赤着上身趴在牀上的模樣,更是讓水清淺十分尷尬,雙目不敢斜視。
此刻已是傍晚,秋天的陽光斜斜照進窗,給病房裏的每樣事物都勾勒上了橘紅的漂亮邊框。
“病人”黃昏也不例外。他一動不動地趴伏在白牀單上,背漾着一片暖陽。此情此景,倒是與他的名字十分吻合。
這種時候,總該有人説些什麼吧?水清淺這樣想着。
於是,她怪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決定做那個打破沉默的人“那個,你要不要喝水?”
“不要。”他很乖地回答,但隨即又補上一句:“可是我想吃蘋果,你幫我削吧。”他表情渴望地看着牀頭的水果籃。
水清淺又好氣又好笑。她走過去,雙手叉站在牀邊瞪他“喂,你這傢伙,斷了還這麼麻煩!”
“我哪裏斷了?人家醫生都説了,是挫傷,挫傷!”他忿忿不平地糾正她的用詞錯誤。
“那人家醫生有沒有説,挫傷了不能吃蘋果啊?”她學着他的口氣,故意氣他。
“好你個水清淺,你欺負病人,你不厚道!”他故作委屈地哇哇大叫,眼底卻盈滿了笑意。
水清淺見了,不自覺地也笑起來:真好,他們又像往常一樣鬥起嘴來了呢。她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他牀邊,手探向水果籃。雖然嘴裏沒-句好話,但她仍是利落地抓起一個蘋果,用消毒紙巾擦乾淨了,捧在手裏仔細地削起來。
死鴨子嘴硬。黃昏斜眼睨着她拿刀削蘋果的樣子,那蘋果皮自她手中拖了長長的一條下來,隨着她的手勢動作在空氣中輕輕擺盪。他就這麼看着她,突然覺得中漲滿了某種柔軟的情緒。這覺温暖而甜美,彷彿窗外的秋暖陽已照進他心坎裏,彷彿齒間已經嚐到蘋果的馨香。
水清淺削好蘋果,先是歪着頭看了俯卧的他半晌,然後皺着鼻子,調皮地道:“算了,看你半身不遂躺在牀上也怪可憐的。我就犧牲一下,餵你吃好了。”説着把蘋果遞到他嘴邊。
黃昏望着那隻蘋果,鼻端沁入水果清新的香味。這去了皮的果實,是那樣新鮮而生動。於是他張大嘴,啊嗚一口,咬在水清淺的手背上。
這一下當然咬得並不重…因為他是故意的。然而他一咬之下,便得意地不肯鬆口,好像嚐到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饈。
水清淺愣了一秒鐘,呆呆地看着他啃上她的手背。灌入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她-定是在做夢。好端端的,黃昏怎麼會咬她呢?
直到疼痛襲來,她方才如夢初醒地一把揮開他,後退兩步大聲叫道:“喂,死黃昏,你幹嗎咬我啊?!”黃昏悠閒地閉起了雙眼,含笑不語。咬了她一口,令他的心情大好,彷彿聽見有笑聲從心底裏漾出來。
水清淺用力地擦着手背上他咬過的痕跡,臉頰不能自己地漲紅了。這動作太可惡,也太親暱。這傢伙也真狠,她好心削蘋果給他吃,他卻恩將仇報反咬她一口!
她氣呼呼地瞪着他,兇狠地撂下話來:“我、我要走了!今天看在你是病患的面上不跟你計較,不過,你可別得寸進尺哦!下、下次你要是再敢咬我,看我不打掉你滿口牙齒!”説着舉起手中蘋果,放到邊用力咬了一口,示威道:“蘋果不給你吃了!誰叫你咬我,可惡!”見黃昏依然閉着眼不答話,她又道:“我、我真的走了哦!你、你在病房裏頭給我安分一點,不要再惹是生非!”他還是不説話,邊淺淺的笑渦顯示出他正醒着,並且很享受她的怒氣。水清淺給他氣得説不出話來,腳一跺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