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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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血池[死神的殿堂]從滿是泥沼的水道里爬起來,方新教授鬆了口氣,對卓木強巴道:“現在你可以理解,為什麼皮埃裏前輩要花那麼多心思,在那個地坑裏做那麼多機關了吧。如果我們連那些簡單的機關都無法破譯,那麼,我們本就沒有機會走出這座地宮,他也就沒有必要為我們指路了,就在那地底下等死,比現在要舒服一百倍。”卓木強巴不由不對這位探險的先驅肅然起敬,他看了看周遭,此時身處一個狹小的通道內,更像一個通風口,水槽裏的水已經消失了,他驚訝道:“奇怪,剛才那麼大的水,怎麼會不見了?”亞拉法師站在他們上來的地方,道:“你來這裏看看就明白了。”卓木強巴探頭一看,只見下面的水好像地底的暗,正快速的向前動,他問道:“怎麼會這樣?”突然又醒悟過來:“石門被打開了,下一層的水正在退去!”亞拉法師道:“不錯,如果我們晚上來一分鐘,就隨着這退去的水被衝到第八層以下,而且再沒有上來的機會了。”卓木強巴提出一個心中的疑惑,問道:“上師,在水裏看見那個骷髏頭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怕呢?”亞拉法師微笑着打了個機鋒道:“心中無魔,則無所懼。”卓木強巴道:“這也是密修的成果嗎?”亞拉法師沒有回答,不知道是後怕還是力氣耗盡,亞拉法師身體晃動了一下。
卓木強巴沒有留意,心有餘悸道:“真是太兇險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唐也站起來了,她睜大眼睛告訴卓木強巴道:“比下面兩層好多了,這座地宮是越往下越可怕的。”卓木強巴不信道:“怎麼可能,這一層我們可是九死一生才上來的。”唐不服氣道:“哪一層不是九死一生,你是傻人有傻福。”方新教授道:“是真的。瑪雅人的九層地獄,本該是倒金字塔型,可是通過我們研究分析,這座地宮卻是一整個金字塔,出地面部分約佔三分之一,也就是我們在白城看見的大金字塔,這地底還埋着三分之二。一層比一層危險,顯然利用了尋寶人的貪婪心理,誰不想找到更多的財寶,機關越是危險,就越容易讓人覺得下面有更大的寶藏,結果下去的人,就再也上不來。從我們看到的那些枯骨來估計,這座地宮因該早就被人掏空了,如今只剩下這些機關,一座不折不扣的吃人墳墓。是這樣的吧,亞拉法師?法師?”亞拉法師苦笑一下,忽然一個趔趄,竟然栽倒在地,昏過去,卓木強巴離他最近,趕緊將其抱住。唐拉開法師的手臂“呀”的一聲道:“他中毒了!”亞拉法師手臂處的擦傷已經烏黑,黃帶體向外滲出,看來是在幫助卓木強巴他們躲避刺矛時受的傷,加上將手伸入那滾燙的石壁中拉動機關,毒已經侵入體內。
方新教授道:“幸虧是千年以前的毒,很多毒物質已經降解,否則,這毒應該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怎麼樣?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法師?”他問着唐。
唐道:“不知道是什麼毒,從傷口的反應來看,與蛇毒很近似,因該是從毒箭蛙或毒蛇身體上提取的毒物,但是我們沒有解毒的血清,我只能給他打一隻中和神經毒素的緩解劑,再用點蛇膏看有沒有效果,但是不能治,恐怕得靠法師自己的身體來解毒了。”唐為亞拉法師作了簡單護理,將揹包背在自己肩上,卓木強巴揹負起亞拉法師,三人繼續前進。這個狹小的通道只有十米長不到,出口是兩個直徑不足一米高的圓,中間由一豎放石柱分開,外面同第六層一樣,燈火通明,到處都點着牛角杯一樣的火把。出口距地面還高三米,卓木強巴和唐先下去,然後接住了亞拉法師,待方新教授下來,他們才看清,這條通道的出口,竟然是一個人工雕刻的碩大的石骷髏,他們的出口就在骷髏的眼窩裏。
死神阿赫,貝奇,月亮女神的哥哥,太陽神在地獄裏的化身,瑪雅人心目中的地獄之王,是地獄裏九位夜神的統領。在瑪雅文獻中出現第二多的神靈,僅次於雨蛇神庫庫坎兒,它的形象有時是佝僂的老者,有時是手腳如鷹爪,無牙的老婦人,但最多的時候還是同世界上大多教義一樣,就是一具骷髏,它手裏拿着神明的審判之杖,身上掛着響鈴,美洲豹神是他的得力助手。這些都是卓木強巴從惡補中獲取的資料,此刻真的站在死神的殿堂,才覺到瑪雅人對死神的敬畏和恐懼,他們將這一切都用他們自己的建築表達出來。
大廳的火炬都在五米以下,而大廳的拱頂隱藏在深深的黑暗之中,整座大廳,眼所能看到的,一切雕像,圖畫,裝飾,都與骷髏有着關聯。那些牛角杯火炬,是被骷髏握着的;牆壁上的淺浮雕,是巨大的骷髏頭,或完整,或只有上半截,每一顆牙齒都被工匠們雕琢得有模有樣;能看見的一些黑壁畫,也是或站或坐的骷髏,寫實的,象的,形態生動得好像它們是有生命的骷髏。門廊間被雕刻成一個個張開大嘴的圓型顱骨,人們需要在這些顱骨的口中鑽進鑽出,撐起大廳的柱子是一整齊的肋骨,讓人覺到行走在一個巨人的腔骨架內,大塊的地板每方約有十五平米,上面全是骷髏奴隸被鞭笞,被動刑的浮雕圖案。
方新教授將這一切記錄在電腦裏,聲稱這是他見過的唯一使用骷髏裝飾的藝術殿堂。他們走了很久,見到很多大型小型的骷髏雕像,這一層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巨大,方新教授的電腦裏有記載:“死神的殿堂無疑是整座地宮裏最宏偉,最豪華的殿堂,我從來都不敢想象,用骷髏能堆建起這樣讓人折服的宮殿藝術(缺),這裏有幾個地方令人印象深刻,我將其羅列在下(缺),奇怪的巨大生物骨骼(或是石雕?)——殉葬坑——星空——(無法辨認)。它們之間相距很遠,我想,上去的出口因該是這些地方的某一處,或許,這一層還有我未能探尋到的地方,因為我是懷着動的心情奔跑下來的,跑過很多房間後才想起記憶上去的路,可是我已經找不到下來的位置了——”卓木強巴心中暗道:“這位皮埃裏前輩,該不是在拿我們尋開心吧,每次到了關鍵地方,不是突然掉下去,就是不記得了。”方新教授將畫面切換至他們已經經過的地方,只見電腦繪製出一幅平整的二維圖形,方新教授道:“看見沒有,整個邊壁都在同一直線,我們就像走在一個巨大的房間,無法丈量它的長寬,瑪雅人將它分割成一個個小房間,而每個房間約有幾十米高,數百米長不等,而皮埃裏提到的地方,我們還一個都沒看見。讓我歎服的就是瑪雅人的想象力,竟然能製造出這麼多造型相同又各具風格的骷髏形象。”卓木強巴揹負着亞拉法師點點頭,唐放下亞拉法師的手道:“呼,體温,脈搏都還算正常,暫時不會有大礙。”當他們三人又穿過一間房屋時,終於發現一座別具特的房間了,這間房的周邊裝飾和其餘房間沒有什麼兩樣,只是房間正中的巨大雕像讓人驚奇,對現代人來説一點也不陌生,那是一幅屬於某種恐龍的骨架,直立高四至五米,體長十幾米,可是這種化石出現在瑪雅人的地宮中,就不得不讓人覺得驚奇了。卓木強巴望着恐龍化石道:“這是…暴龍吧?”他在博物館裏看見過。
方新教授在近處研究之後道:“確實是化石,具體是什麼種類還不太清楚,這可很奇怪了,瑪雅人怎麼會從地底挖出這樣的東西,你們看,雖然到處都是破損的痕跡,但是總體還是很完整的。他們刻意挖出來並將這具化石骨架組裝完全,這…”他恍然大悟道:“這一定就是皮埃裏看見的那個奇怪生物骨骼,因為他不瞭解化石,所以無法判斷這是石雕還是骨骼。”
“這是恐龍啊,皮埃裏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卓木強巴知道,上幾個世紀的探險家都是學識淵博的人,在他看來,恐龍這種常識問題,現在連小學生都知道。
方新教授查閲了資料道:“不奇怪,你看,恐龍這個詞是1841年才被提出來的,而那時皮埃裏已經去世了。按照他的説法,下一個地方離這裏很遠,我們一路仔細的找過去,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上去的路。”卓木強巴將亞拉法師向上挪了挪,以便能更好的揹負着亞拉法師,剛準備走,聽到“喀嚓”一聲,他小心的轉過頭來,緊張又懷疑的盯着身邊這具巨大的恐龍化石,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確信那化石不會有什麼異動,這才開始去大廳四周尋找可以上去的通道。
三人筋疲力盡,幾乎掘地三尺,每一個骷髏雕刻,每一個肋骨角落都找遍了,沒有發現任何可以上去的通道,機關倒是碰到不少,一次唐觸碰到腳下的機關,她身前的骷髏雕塑突然打開了腔,差點把唐整個兒拖入體內,嚇得唐驚聲尖叫。那次之後,唐就緊靠在卓木強巴身邊搜索,自然要費一些人力資源。
最後,方新教授也道:“看來不在這裏,走吧,去下一個地方,但是路上我們也要看仔細了,説不定就在路旁。前輩記載的內容確實很奇怪,星空?你們知道星空在英文裏還有別的什麼意思嗎?”在同一層,另一個地方,十來名游擊隊員正在圍觀方才索瑞斯看的那塊巨大白石硯,這方一人多高的石硯,又像一塊無比碩大的棺材蓋板。硯台內有許多土褐的粉末,頗似乾涸的血,游擊隊員看得直搖頭,沒人説得出它的用途。
一聲慘叫,韋託心頭一緊,不知道哪個倒黴鬼,又碰到機關了,他陡然轉身大罵道:“不是排成隊的嗎?怎麼會碰到機關的?”身後一名游擊隊員面慘綠道:“不是機關,布克他,布克他…他是被老鼠拖走的!大,大,大老鼠!我從來就沒見過那麼大的老鼠!”韋託賞他一記耳光,怒斥道:“老鼠能有多大?能把人拖走了?”那名游擊隊員委屈的捧着浮腫的臉,低聲申辯道:“是老鼠,真的是老鼠,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老鼠。是老鼠,真的是老鼠…”韋託罵罵咧咧的,猛雪茄,以此緩解心情,才沒走出兩步“嗤”的一聲,從正前方躥出一條巨蟒,韋託嚇得煙都掉地上了,身後四名手下同時開槍亂,總算打死了這條蛇,同時角落裏身影一閃,好像是另一條大蛇鑽入了黑暗之中。
巴薩卡提醒道:“隊長,好像這一層不只有機關,還有許多大型生物,那森蚺,那是森蚺啊。而且,又有些人走進岔道,現在都還沒找到,多半已經…”韋託一腳狠狠的踩在雪茄煙頭上,道:“他媽的,這鬼地方,如果這一層還沒有東西,我們就…就…就不找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不能繼續朝危險的地方前進了“反正已經找到了這個地方,下次多帶些人馬,我就不信砸不爛這些機關!”韋託這樣想着。
“回去是明智的選擇,你們早該回去,現在已經晚了。”黑暗裏傳來陌生的聲音,所有游擊隊的槍口都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什麼人!”韋託一身的肥都在跳動,他厲聲問道。
黑暗中索瑞斯現身在燭火下,那半張如魔似鬼的臉讓游擊隊員心中一驚,莫不是遇到了千年老殭屍!索瑞斯笑道:“利用血池開啓死神的殿堂,是一個漫長而複雜的過程,我需要三具活屍,三具死屍,三張人皮,三副內膽,很高興你們能為我提供這些材料。”韋託雖然不明其意,但是笑聲中的殺伐之意他還是聽得出的,他一揮手道:“管你是什麼人,沒有人敢攔在我們游擊隊的前面,去死!”命令一下達,槍聲立即響起,索瑞斯“嘿嘿”一笑,如一個幽靈般閃入了黑暗之中。韋託指揮手下道:“你,你,上去看看。”兩名游擊隊員拿着槍,小心翼翼的朝索瑞斯消失的方向靠攏,然後也消失在黑暗之中,過了十來分鐘,即沒有動靜,也沒有迴音。巴薩卡大聲詢問道:“喂,人在哪裏去啦?斯庫特,蘭德,回答我!”四周燭火搖曳,安靜得可怕。
巴薩卡親自帶了四名游擊隊員,提心吊膽的朝着前兩人消失的地方探尋過去,韋託看得清清楚楚,五人進入黑暗,突然槍聲大作,在火光中韋託看見巨大的黑影和渺小的人影重疊在一起,然後槍聲消失了,人聲也消失了。韋託端起手中的機槍,對着黑暗一陣掃,卻什麼都沒有,他顫聲道:“媽的,門兒!”
“啊!”韋託的身後突然又傳來慘叫,韋託轉過那肥大的身軀,頓時驚呆了…
卓木強巴三人邊走邊尋找,不知過了多久,方新教授突然指着電腦道:“我們轉向了。”
“什麼?”卓木強巴問。方新教授答道:“你看,我們先前是走的西東向,從這座大廳起,如今轉為南北向了。”卓木強巴問道:“那是什麼意思?”方新教授道:“我想,這一層一共被分為四塊大的區域,方才我們經過的所有房間,因該是屬於南區的,以有恐龍化石的房間為中心,兩邊對稱分佈,大廳的數量的造型都相似。”
“什麼!”卓木強巴大聲道:“導師的意思是,我們走了這麼久,才走了這一層的四分之一!”方新教授道:“恐怕是的,我想,要找到上去的通道,我們至少需要花一天的時間來探尋這所有的大廳。”聽完教授的話,唐有些無力的斜靠在卓木強巴身上,從七層宮起,就沒吃過東西,後面爬懸梯,攀女神像,長時間的深水尋路,體力消耗太大。方新教授也注意到這個問題,説道:“要不然這樣,我們對沿途大廳的檢查可以不用那麼細緻,主要針對皮埃裏提到的那幾個房間,我認為那四個大廳因該都是四個區域的正中心位置,我們到下一個中央大廳,就休息一下,體力消耗太大了,如果再不休整,身體吃不消。”卓木強巴和唐都點頭同意,三人繼續北上前進。如今這南北朝向的大廳與方才東西向的大廳有明顯的差別,方才東西向的所有大廳,都是以牆面的浮雕骷髏頭為主,壁飾以黑骷髏奴隸的形象;而此時的大廳中,以巨大的骷髏石雕為主,他們在一座大廳裏,發現了一個高達五米,重逾百噸的骷髏頭骨,瑪雅人將頭骨外形雕刻得真,內部卻是實心的,頭骨是在一整塊白巖上雕成的,難以想象瑪雅人是怎麼把這麼沉重的巨巖送到這一層來的。
終於,在他們邁過一個骷髏頭骨的後腦,從頭骨眼窩處到達下一個大廳時,眼前出現了殉葬坑,與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殉葬坑]中央大廳比周邊大廳寬大不止三倍,原本是平整光滑的地板,像塌方的地下鐵工程,四處都凹陷下去,形成一條條長方形坑道。方新教授用儀器步測量了一下,這些坑道寬三米,高五米,長度在一百至一百五十米之間不等。殉葬坑裏因該有骷髏原本不錯,可是他們看到的殉葬坑與別處都不同,裏面的枯骨並非幾十幾百具整齊的排列着,而是無數的枯骨堆積在一起,就像散亂的積木玩具,將整個坑道填滿。那些枯骨中,有人骨,有獸骨,每一都和周圍的石壁一樣,映襯着慘白,一種古怪的白,顯得沒有雜質,就好像每一骨頭,都是被人清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在堆放在殉葬坑裏一樣。
唐低垂着頭,不敢看這恐怖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卓木強巴道:“教授,這坑裏的骨頭好像很不尋常,我覺得殉葬坑裏的屍骨不因該這樣乾淨才對。”方新教授道:“你説得沒錯,這裏的殉葬坑並不是我們意義上的殉葬坑。傳統意義上殉葬坑,只將活着的人畜,在貴人下葬的同時殺了,掩埋在墓葬裏早已挖好的坑道內,人死後屍體腐化,加上一系列的化學生物學變化,枯骨的顏因該和泥土的顏接近才對,而這裏的骨頭,確實太白了。而且,既然已經有了陰陣,為什麼還要挖這麼多大型的殉葬坑呢?”他試着一腳踩入殉葬坑中,用力壓了壓,道:“這些骨骼堆積得很密集,這裏埋葬的枯骨,數量驚人啊!”卓木強巴放眼望去,能看見的殉葬坑道,竟有五六十條之多,如果每一道殉葬坑都被這密密麻麻的骨頭填滿的話,他心裏暗道:“難怪瑪雅文明會突然消失,照他們這麼脩金字塔,再多人也不夠殺啊。”唐拉着卓木強巴的手臂,愁眉不展道:“我們,我們在這裏吃東西嗎?我,我吃不下。”卓木強巴道:“教授,厄,我們回上一大廳,吃過東西再來查尋這些殉葬坑好嗎?”方新教授同意了,三人回到上一大廳進餐,也是他們的最後一餐了,唐拿出物藥,為亞拉法師打點滴。
此時的韋託,面部的肌動着,一身都被籠罩在冰冷的血腥中,身上的脂肪再多也抵擋不住那股寒意。在他面前,七條森蚺高昂着頭顱,就像七柱子似的,碩大的蛇頭在燭光下愈發顯得陰森恐怖,他僅餘的六名下屬,已被其中六條森蚺箍住了,此時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是不行了。韋託這一生,也未經歷過如此危急的形勢,他手中端着機槍,氣勢卻早已怯了,誰知道一開槍,其餘六條森蚺會不會一齊朝自己撲來,他一想到被四條森蚺咬住四肢,那種五蚺分屍的滋味,就全身發抖。
“這一層有許多森蚺和現在人們認為是屬於史前的碩鼠,那是古代瑪雅人為了保護他們最尊貴的王,自稱死神阿赫的陵墓,而特地放養在這一層的。”索瑞斯的身影又如幽靈一般從黑暗中轉了出來,不用説,韋託的所有手下都是同樣遭遇。索瑞斯出可怕的笑容,指着自己口道:“在這一層,我説了算。”他微笑着朝韋託走來,一條巨大的森蚺橫在他面前,左右扭曲着為索瑞斯開道,也隨時可以為他擋住子彈。索瑞斯在蛇身後,那張瘢痕累累的臉比蛇面還要猙獰,一明一滅,晃動不已的燭火,讓那張臉上好像爬滿了無數蟲。
韋託看着索瑞斯,就好像一個惡人看着魔鬼,他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會有這樣的人“別過來!我説別過來!”聲嘶力竭的吼聲中,他拋開了手裏的機槍,扯開自己的衣服,拿着起爆裝置的按鈕,衣服裏掛滿了集束炸彈。索瑞斯停下了腳步,他清楚那些炸彈的威力,一旦引爆,足以將這整個第五層盡數毀滅,他沒想到,這個胖子竟然在自己身上裝炸彈。索瑞斯身前的森蚺小心的將索瑞斯圈裹起來,蛇頭移向索瑞斯身後,讓索瑞斯看起來就像坐在森蚺做成的王座上。
韋託歪着頭,嘴角不自然的向一個方向動,全身僵硬道:“你別過來!過來我就引爆炸彈!和你同歸於盡!你放我走,這裏的東西我全不要了,我都讓給你!全都給你!”索瑞斯舒服的向後仰,靠在森蚺捲起的身體上,微微曬道:“這裏的東西?這裏有什麼東西?你能給我什麼?別,別,別動,你不要那麼緊張,我需要的材料已經蒐集夠了,對我而言,你沒有多大的價值。你要走完全可以走,隨時都可以…”他聲調突然一變,冷冷道:“只是我怕你走不出去!”韋託已經從剛開始的驚恐中漸漸緩過勁來,眼見這些巨大無比的森蚺就像馬戲團裏被調教過的巨蟒,完全聽從於眼前這個人,同時回想起那無數的機關,自己一個人,確實沒有能力避開那些毫無徵兆的機關。只聽索瑞斯繼續道:“這裏還有不少碩鼠,那些史前的生物,連我都無法驅使它們,如果你碰到它們,試試拿按鈕在它們面前晃來晃去,看看它們會不會坐下來和你談判。”他伸了個懶,站起身來,韋託又趕緊退了兩步,索瑞斯道:“我要開工了,你沒什麼事就走吧。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那些碩鼠是以這些森蚺為食物的,究竟有多大,你自己去想想吧。”韋託將衣衫扣上,手裏的按鈕依然不敢鬆開,喃喃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嗎?”索瑞斯輕蔑的笑道:“我是一個古墓發掘者,對這個阿赫貝奇地宮研究好幾年了,這裏的機關,裏面的生物,我都瞭如指掌。如今,只需通過活血池,打開國王的陵寢,就可以直接面對最後那道忌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