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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第二十一章第十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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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阽碰到了王尚然之後,生怕他也會像王登一樣找自己的麻煩,所以當下便決定,將住所搬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只要王尚然找不到自己,那麼自己就可以隨心所了練那怪屍了。

龍王村外的山谷,靠山傍水,是一個絕好且極為隱蔽的地方,這裏雖也有幾户人家,但都只是一些與世無爭的尋常農夫,他們也少於外界往來,這一點恰合白阽心意。於是他便找來工匠,以重金催促,在極短的時間內蓋了一個諾大的宅院,並寫了一封密函給了徐倡,將此事告訴了他。

收到白阽的密信之後,徐倡立馬趕到了白阽府上,與之商量新宅一事,那徐倡心思縝密,對王家人的行事風格也有些瞭解,於是便策劃出了修建地底石室的計策,並親手替白阽新宅設置了機關,使之可以引發兩旁山體的滑坡,並單有一間屋子不被滾落下來的沙土石塊砸毀。

起初的時候,白阽也曾想到過王家的雷符咒威力過於強橫,到時候若真被找上門來的話,王尚然還用雷符引下天雷轟擊,只怕這房子承受不住,到時將機關毀掉,那麼兩人的一切計劃豈不就泡湯了!於是他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徐倡,想聽他有何高見。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徐倡將那引發山體滑坡的機關,以及石室的入口皆是設在了後院中最靠裏的房中,一來是可以避開天雷的轟擊的中心區域,二來一旦宅子被埋進地底,那麼這裏相對也比較深,好叫王尚然無從察覺異常之處。

再往後面的事情,先前白阽都已經講過了,他憑藉着徐倡替他設計好的方案,果真避開了王尚然的耳目。但令白阽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昌然這回竟然沒用罡雷符咒,而是比之更加陰損的業火符咒,這業火極為厲害,傷了他的陽元不説,甚至還險些滅了他的三火,使之再也不能見陽光,唯有在黑暗之中才能生存。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徐倡自從替白阽設置好機關以後,便再也沒有來過,不知所為何故。

聽了白阽的這番訴説,劉萍等人皆是大致清了當年事情的整個過程,這三百多年之中,白阽在此身死,但陰魂不散,且屍、魂同修,最終竟然成了千年難遇的鬼屍!

人死後,三火盡滅,體內陽氣全無,所以魂魄是不可能在迴歸本體的,至於那些借屍還魂的狀況,也都是一些剛死之屍,其體內氣息尚存,且三火沒有滅盡,方才使一些孤魂討了便宜,但這等情況也是極為少見的。再説鬼屍,比起那借屍還魂而言,更要離奇!要想成為鬼屍,首先必須死後陰魂不入輪迴,且還要與屍首共在一處,每食自己軀體上散發出來的屍氣,另外屍體也必須具備起屍的條件,唯有這樣,魂魄才會不被屍體排斥,重歸本軀以後,成為鬼屍。

鬼屍是一種高於殭屍和厲鬼的物,比起屍王而言,還要恐怖!

話歸正題,此時王長貴等人各有所想,徐雲德最先開口問道:“你説曾在雲南的某處山中墓室裏見到過虹淵二字?可是彩虹的虹、深淵的淵?”白阽點頭道:“不錯,怎麼?難道你知道虹淵是什麼東西?”徐雲德沒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的對王長貴説道:“這兩年來,我從病好之後便一直沒有間斷對於虹淵下落的打聽,但一直沒有絲毫的線索,如果他説的屬實的話,那咱們興許還得去一趟雲南。”王長貴點了點頭,隨之轉向白阽説道:“三百餘年前,你修煉術,迫害諸多無辜之人的命,用他們的屍體來練兇屍,我王家先祖曾兩次警告,你卻依舊執不悟,後藏身於此,人雖死,非但不知悔改,更還是變本加厲,殘害世人,看來今真是留不得你了!”白阽一聽,立馬擺手道:“你先莫要動手,我還有話説!”王長貴冷聲道:“説!”白阽道:“屍魂妖一書,在你們看來或許是術,但也不得不承認它是本奇書,如若不然的話,屍王家掌門徐倡又怎會對上頭的諸多術法嘖嘖稱奇呢!”徐雲德一聽這話,當下便開口反駁道:“這些事情我們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許我先祖徐倡也只不過是一時好奇而已。”白阽笑道:“事到如今,我還有必要再哄騙你們嗎?先前,這水晶棺中的木盒已被你們搶過去了,那裏頭裝着的便是屍魂妖一書,此外還有那幅地圖以及我個人對於屍術的心得,今盡數送這位當代的屍王,看或不看、練或不練全憑你自己考量!”徐雲德驚奇的説道:“送給我?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幹嘛要送我東西?”白阽笑道:“你既是徐倡之後,那麼對於屍術的見地想必也是不淺吧,當年我多虧徐倡兄替我出謀劃策,方才沒讓畢生的心血付諸東,如今把此書相贈於你,也算是還你們徐家一個人情吧!”王長貴聞言後,卻是將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開口説道:“你將這術送給徐兄弟,可還以為他拿去之後會走你的老路不成?”白阽搖頭説道:“如今書在你們手上,送與不送,其後果還不都一樣!説句實在的,三百多年,我每與這些厲鬼、殭屍為伍,實在是枯燥無味,寂寞難當,每每回想起當年與徐倡兄把酒論道之時,心裏頭當真是五味陳雜,其實我早已有了輪迴之念,但又怕我走後,這裏的兇屍、厲鬼失去控制,爬出山谷到處滋事,到時候引來高人,尋得這間石室,發現了這屍魂妖一書,將其毀掉…”説到這裏,那白阽竟然神黯淡,似是慨良多。

王長貴道:“那如今書已被我們奪來,你又有何打算呢?是自行了斷?還是…”白阽哈哈笑道:“果真不愧是王家傳人,絲毫不講情面,三百多年前如此,三百多年後也還是如此!也罷,如今屍魂妖已經被你們拿去,我也就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説罷,便轉身走進了屍羣之中,並開始念起了一連串古怪的咒語來。

劉萍等人見狀,頓時便以為這白阽是又在使什麼招數呢,可不等片刻,卻見那些兇屍、怪屍,口中的獠牙以及手上的尖爪竟然都消失了,變為了尋常的屍體摸樣,並挨個的倒了下去,再也沒了動靜!

徐雲德大驚的説道:“這是什麼御屍之術呀,竟然能這樣控制兇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難道這就是屍魂妖書中所記載的術法…”王長貴聞言,冷聲説道:“徐兄弟,莫不是你也被這術給誘惑上了吧?”徐雲德擺手笑道:“哪有,只是覺着好奇而已…”再看那獨自站在死屍堆正中的白阽,此時臉上帶有一絲安逸的笑容,沒有做聲,只是衝着劉萍等人的方向揮了揮手,隨之只見一股黑氣自他口中鑽了出來,與此同時,那紅光滿面的老人臉,也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化着,只一眨眼的功夫,竟又變成了一副腐爛不堪的怪臉來。

沒過多會兒功夫,白阽的嘴巴里已然是沒有黑氣往外冒了,此時的他渾身上下也已是全部變回了腐爛的屍體摸樣,由此看來,先前的那黑氣,便極有可能是是它的附體陰魂,不知是何原因,竟以這種形態排出體外了。

黑氣盡數消散之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見白阽的身體軟軟倒了下去,倒在了那幾百具屍體的正中間,再也沒了動靜…

許小六等人皆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死屍堆在一起,無不面震驚之,那朱銀喜有些不敢相信的説道:“就…就這麼結束了?可還有那些依附在這石室裏的老舊物件中的厲鬼,又該怎麼辦呢?”王長貴説道:“但凡被鬼屍所控制的厲鬼,皆稱作虛鬼,這些鬼本不會化作厲鬼,但因鬼屍將其惑,使其為之所用,因而才成了那些只會害人的物,一旦鬼屍被滅,那麼這些虛鬼便也不攻自破!這便叫虛尊其主,主沒虛散。”正説着,只見那石室中的那些老舊物件,如古董花瓶、紅木屏風之類,皆也冒出了陣陣黑煙,想來這便是“主沒虛散”的現象了吧。

事已至此,朱銀喜一夥兒人無不鬆了一口氣,先前面對眾兇屍、厲鬼的時候,他們皆是做好了拼死的準備,如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受傷便結束了這一切,着實令人有些難以置信。可正值大夥面鬆懈之意、準備進去看看有無什麼其它可用之物的時候,沉默許久的劉萍卻突然説話了。

她説道:“大仙,徐大哥,你們不覺方才白阽講的那些話中,還存在一些可疑的地方嗎?”徐雲德一聽,頓時問道:“妹子,你快説説看,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了?説句實在的,我也覺得有些古怪,這白阽出來的時候還是滿臉自信,揚言要叫我們盡數葬身於此,可沒等了幾下手之後,便自行了斷了…”王長貴也是點頭説道:“是呀,它這前後的反差,確實有些古怪…丫頭,你且説説看,那白阽的話中究竟有何疑點?”劉萍點了點頭,隨之問向徐雲德道:“徐大哥,首先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倘若你是徐倡的話,在一個滿布奇珍異寶的古墓之中,見墓主的石棺之內刻着一幅形同藏寶圖一樣的圖案,你會怎麼做?”徐雲德一聽想也沒想的便回答道:“當然是拓下來回去仔細研究了,要知道那等千年古墓裏面所藏的此類圖紙,不乏一些早已斷了線索的大型寶窟,説不定還有諸代龍脈呢的圖紙…”話説到這裏,他突然止住了聲音,隨之轉為吃驚的説道:“是呀!從白阽的話中不難聽出,我那先祖徐倡跟我差不多,也是個愛財之人,可他為何對這寶圖不興趣呢!按理講,越是未知的東西,便越能引起人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