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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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應該在哪裏見過，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覺呢？”

“什麼覺？”

“那是…説不出來，但就是有那麼一種覺，算了，大概是我的錯覺。”她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筆尖剛碰到畫紙就停下來，使勁抓起短髮“對不起，這幅畫毀了。不知怎麼的就是不能靠中神。”

“給我看看。”

“不用了，我重畫。”她把畫紙取下來，幾把撕碎“我不是找藉口，但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不知怎麼了。”

“沒關係。”

“你有時間的話，我再好好給你畫。”她拿出新畫紙困惑不解地看着我“喂，真的沒見過嗎？”

“見倒是沒見過。”

“哦…”説着，她像是注意到了我剛才的話“‘見倒是沒見過’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的名字，京極亮子小姐，你或許也知道我的名字。”

“啊？”她有些警覺“你是誰？”我慢慢了口氣，説:“成瀨純一。”

“成瀨…”幾秒鐘之後，她對這個名字有了反應。她的臉上彷佛幹靜的水面起波瀾一般，顯出警警惕的神。她瞪着雙眼，張大了嘴，似乎屏住了呼。

“我是來見你的。”我説“見到你太好了。”她咬着嘴，突然無力地垂下頭。

“對…不起。”

“為説明要道歉？”

“那個…因為我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你…我是覺得非去不可的，但總是下不了決心…”亮子再次向我低頭道歉。

“我對你沒有什麼不滿，當然，我不否認對京極瞬介抱有怨恨。”

“我代瞬價賠罪…”她突然語。

“算了吧。我來不是為了看你愧疚的臉，是有好多事情想問你。能不能找個地方好好説話？”

“去我家吧。”

“工作怎麼辦？”

“今天就算了。你不來的話我都準各收工了。”亮子把工具收拾好，裝到停在旁邊的摩托車後架上，然後跨上車，以和我同樣的速度慢慢騎着。

回到我剛才去過的房子，她把我引進屋。一進門就是廚房，裏面是一間六疊大的房間，我們面對面坐下，廚房旁邊是通向一樓的樓梯。橫梯緊靠着水池，看樣子做飯很不方便。

“不好意思，家裏擠得很。”亮子邊説邊給我倒茶。

“一直住在這裏？”

“嗯，這個房子好像是母親從外公、外婆那裏繼承的。我和瞬介都是在這裏長大的。”我環顧四周，天花板發黑，牆上也有不少落的地方。似乎裝修過很多次，但還是趕不上屋子老化的程度，在這棟房子裏，我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它染着我，讓我的心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我想，這裏果然是京極瞬介出生成長的地方。作為我頭腦的一部分的他回應了這個令人懷念的家的呼喚。

“我真是嚇了一跳，”亮子深有觸地説道“沒想到你竟然去來這裏，應該我主動去問候你才是。”

“別説了。”我有些厭煩“我不是為了這個來找你的。”

“也是啊，對不起。”她把茶杯舉到邊，卻沒喝茶，看着我的臉。

“剛才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不是一般的顧客，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也許是因為那起事件發生時，警察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我在心裏答道，應該不是這樣。她似乎也察覺到，雙胞眙哥哥正在透過我的身體呼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