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擎天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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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度清醒之時,天光自口入,已是早晨時分。
杜天林望着大忍禪師,只見他仍在運氣調息,杜天林發覺大忍禪師雙頰之上一片紅光,想來他功力正運息暢通。
杜天林自然不去驚動大忍禪師,他也不取走出中,這時又等了許久,杜天林也開始坐在石塊之上調息運氣。
他這時內傷已然痊癒,大忍禪師用同門的氣功路數,以“灌頂”之法輸入內力,杜天林運息數週,更覺能夠接受。
他只覺體內真氣充沛,上下動自如,一連運氣兩週,才睜開眼來。
只見大忍禪師這時已運息完畢,他望了杜天林一眼,緩緩説道:“莊主來了!”杜天林側耳一聽,果然聽見足步之聲。
他點了點頭,立刻走到一堆大石塊之後。
大忍禪師背過頭來仍保持盤坐之姿不再移動。
杜天林伏身在石堆之後,只見大忍禪師雙腳盤膝而坐,面上神木然,也不知此刻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那足步之聲越來越近,只見一個人影緩緩走入來,果然只有一人,身後並未跟隨其他人眾。
杜天林自石後斜斜望去,只見那來人生得一表堂堂,入目識得正是那八玉山莊之主,也便是柳青青姑娘的舅父。
只見他雙目之中神光四,氣派極是不同,他踏入山之後,似乎微一遲頓才抬起頭來,望着坐在石筍之上的大忍禪師。
只見他緩緩開口道:“數年不見,大師別來無恙麼?”那大忍禪師緩緩説道:“昨莊主着人送信,老衲便引頸以待,今果然駕臨此僻地野,想來定有什麼指教了。”莊主緩緩一咳道:“這個,羅某上來告訴大師如何?”大忍禪師緩緩道了聲:“請!”那莊主微一提氣,身形已自飄上石筍,這一來距離近了,杜天林心知這莊主功力非同小可,不敢絲毫大意,儘量抑止呼之聲。
莊主來到石上,大忍禪師微微吁了一口氣道:“莊主請坐吧。”莊主隨地坐在一方石塊之上,他雙目之中光顯,不時注視着大忍禪師面上,那大忍禪師卻似絲毫沒有覺,面上神平靜如常。
過了約莫有半盞茶的功夫,兩人相對默然無語。莊主似乎在等待大忍禪師先開口説話,大忍禪師卻是一言不發,面陽陽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思想何事。
又過了一會,那莊主實是忍耐不住,終於低低咳了一聲,緩緩道:“大師,咱們上一回見面距今已有多久?”大忍禪師沉聲説道:“整整五年有餘了。”莊主道:“這五年功夫,大師仍是參禪自悟,對許多事情始終沒有考慮思索麼?”大忍禪師道:“非也,老衲自覺思索太多,也太過複雜。”莊主噢了一聲,似乎他不料大忍禪師會如此回答。緩緩一頓,接着説道:“既是如此,大師反覆考慮,自當有一個結果了。”大忍禪師嗯了一聲道:“不錯,老衲自認已然有了結果。”莊主的面登時變得嚴肅起來,他緩緩地説道:“既是如此,大師可否將考慮結果相告?”大忍禪師緩緩道:“十多年前,老衲每逢想起此事,總是捫心自問,自己如此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十多年後,老衲心中突然豁然而開,所思索的全是多餘,要這麼作便這麼作,那些原因經過,一切不想也罷!”他説得雖是輕鬆,卻又像斬鐵斷釘分毫不移,那莊主聽得怔了怔,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大師-一此言何意?”大忍禪師平靜地道:“十多年前,老衲總是在作完此事之後,心想事情的經過,如此這般事情落在老衲身上,老衲推託不去,便以此作為心中藉口,但年久深,這緩口之託在心中卻牢不可拔,每一念及此事,首先思想竟是如何能完成此事,而不再是自問為何要作此事呢!”莊主又是怔了一怔,他緩緩説道:“大師,但是你倒底是出身西方啊-一”他這一句話才説出來,大忍禪師斗然面一沉,冷冷地道:“老衲早知你要説出此話。羅施主,十多年前老衲之所以要接下此事,為的就是老衲內心對此事經過有着內疚,看不過眼之,而今老衲雖明知那事另有變化,但老衲作此事的決心,卻是分毫不改!”那莊主聽見“此事另有變化”一語,斗然之間神一變,杜天林身在石後,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一動。
這時那莊主接着問道:“大師説起昔年之事另有變化一語,恕羅某不知其意-一”大忍禪師卻雙目一軒,似乎怒氣然,冷冷地道:“羅施主,咱們閒話也少説兩句,今你到此找尋老衲,為的是什麼不妨乾脆直截了當説出來吧。”他口氣相當不客氣,那羅莊主方才好言相問,卻被他一語碰回,心中不由也微微有氣,冷冷一哼,開口問道:“羅某來此為何,大師你自然知道,不必多説,羅某現在就要去見他,大師怎麼説?”杜天林在一旁聽得真有些模模糊糊,那羅莊主又説要去見見“他”不知又是指的何人。
大忍禪師頓了一頓緩緩説道:“老衲以為此事斷然不成!”八玉山莊莊主微微哼了一聲道:“仍是那句老話麼?”大忍禪師頷首不語,那羅莊主雙目之中斗然光四,呼地一聲站起身來,冷冷説道:“既是如此,羅某想再度領教大師掌下功夫較之五年以前如何。”大忍禪師早已料知他有此一説,僅僅淡淡地道:“自當奉陪,自當奉陪。”身形卻仍坐在當地動也不動。
羅莊主等了一會,不見大忍禪師的動靜,心中不由暗暗稱奇,微微一頓説道:“大師這是什麼用意?”大忍禪師微微搖了搖頭道:“羅施主,老衲心中尚有幾處疑問想要請教。”羅莊主噢了一聲,面微微掠過一絲詫異之,大忍禪師頓了一會,緩緩地道:“羅施主,你能否告知老僧這二十年來,你處心積慮地為求見他一面,究竟是什麼原因麼?”羅莊主呆了一呆,似乎料不到大忍禪師會問出這一個問題來,他雙目一閃,注視着大忍禪師,心中正在猜測他的用意為何。
大忍禪師只是靜靜地等着他的回答,杜天林在一旁聽得模模糊糊,但他既知兩人所談為二十年前之事,想必與大忍禪師所提的“神龍”
“蓋世金刀”之事有所關連,是以全神貫注傾聽。
羅莊主沉了一會,忽然哈哈一笑道:“大師,你真的不知道麼?”大忍禪師説道:“有十多年的功夫,老僧以為是知道的了,但現今卻領悟出原來這一向老衲的想法完全錯誤了。”羅莊主的面又是大大一變,杜天林在石後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疑惑不解。
羅莊主緊接着問道:“大師,原來是如何想的?”大忍禪師吐了一口氣道:“老衲以前相信百川先生所説的話,以及他親口對我説的原因。”羅莊主噢了一聲道:“現在大師又不相信了麼?”大忍禪師微微搖了搖頭道:“現在,事情有所變故了。”羅莊主微微吁了一聲緩然説道:“原來如此,大師可是已經改變了想法了。”他故意只説到這裏便停下口來,那大忍禪師心中希望知道,果然接着又道:“若是照理推測,事情變了,老衲唯一留在這中的籍口便也失去,原當立刻讓開此路才是,可是…”他説到這裏,面上微有難,杜天林聽在耳中,心裏暗暗忖道:“原來這老和尚在此是守着什麼地方,不讓這羅莊主進入…對了,他守在此處,不讓羅莊主與‘他’相見,看來這兩人口中所説的‘他’,一定身份非凡了。”正想到這裏,羅莊主已口問道:“大師能明此理,自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可是如何,大師請明言-一”大忍禪師嗯了一聲道:“可是,自從老衲知道事情並非如我所想象的一般之後,老衲不但不想就此結束這十多年來近乎荒唐的行為,反倒更加下定決心——一”羅莊主啊了一聲,冷冷説道:“這許多年來,大師寸步不離此谷,什麼事忽然使大師改變了想法!”大忍禪師微微一笑,卻是避而不答,開口道:“老衲還有一事相問。”羅莊主見他故意將話題支開了,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但面上神始終有些不自然的覺。
他聽了大忍禪師的問題,只得答道:“大師請説吧。”大忍禪師點了點頭道:“老僧許久未出世了,想向莊主打聽一個人的下落。”羅莊主點了點頭道:“什麼人?”大忍禪師道:“那百川先生,現在何處?”他説出這一句話,面忽然變得很是嚴肅起來,注視着羅莊主一瞬也不是不瞬。
果然只見那羅莊主一聽那“百川先生”四字,面大大一變,半晌也説不出話來。
大忍禪師一言不發,只是注視着羅莊主,過了半刻,羅莊主強自一笑道:“百川先生麼?羅某怎麼知道?”大忍禪師仍是沉默無言,羅莊主微微頓一頓,又接口説道:“羅某倒以為百川先生現在何處,大師應當知道呢。二十年前百川先生親口對大師説了他的去處,自此以後從未有聽説過他的消息,大師,你懷疑他當年對他所説的話麼?”大忍禪師嗯了一聲道:“若是老衲料想不差,近以內,百川先生之名又將傳開了。”羅莊主斗然口説道:“若是百川先生果真重現江湖,大師,你還在這中藏身麼?”大忍禪師道:“正是如此!老衲在中等百川先生一句話。”羅莊主面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便不再多説下去了。
大忍禪師接着説道:“若是百川先生能夠當着老衲面前自棄前言,老衲便沒有話説,到那時老衲可要第一個清楚,這二十年來蒙在鼓中的謎究竟是怎麼一結果?”羅莊主冷冷哼了一聲道:“若是大師想知道這個謎究竟如何,羅某倒有一個辦法!”大忍禪師啊了一聲道:“難道羅施主願意説明麼?”羅莊主道:“這倒不是,大師只要與羅某一同去見見他,當面一問不就一清二楚了麼?”原來他是存心戲耍對方。大忍禪師吁了一口氣,冷冷地道:“原來羅施主説笑話的。”羅莊主冷笑道:“大師若是沒有問題相問,羅某不才,要想領教領教大師的無上心法。”大忍禪師雙掌合什,低低宣了一聲佛號,雙目一睜,只見兩道光暴長而出,神之間無端端出一股令人心寒之氣。
他緩緩站起身來,雙目神光停留在羅莊主的面上一眨不眨,那羅莊主面上神肅然,杜天林一望而知他已運氣凝神,抱元守一,顯然在老僧之前,羅莊主是絲毫不敢大意了。
大忍禪師注視他一會,忽然開口説道:“老僧聽説羅莊主功力突飛猛進,已然到達那‘八極玄功’之境,真是可喜可賀呢。”那羅莊主似乎料不到大忍禪師如何會知道這一事情,不由怔了一怔説不出話來。
大忍禪師嗯了一聲道:“據老衲所知,西疆一派能煉就這‘八極玄功’的,自古至今,不會超出十人,羅施主若有成就,真是為西疆一派大放異采。”他忽然這樣説來,羅莊主倒不好如何回答,過了片刻他才説道:“羅某資材愚鈍,豈能參悟這等奇功…”大忍禪師微微一笑道:“這中窄狹,咱們還是如五年前一般,到外場地之上一較如何?”大忍禪師説到這裏,也不再等候羅莊主的回言,身形輕輕一飄已到石筍之下。那羅莊主了一口真氣,緊緊跟隨着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