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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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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句夢話也沒有?”秋漱玉見他神情沒有半分虛假,心生升起好大的問號,轉向冷雲齊問:“你昨晚聽見我説什麼嗎?”他斯文地笑了笑,若有所指地説:“我們幾乎整晚都守在你牀邊,而你確實連一句夢話也沒説。”她心中有了答案,他們是怕她尷尬,才故意這樣説的,她他們的維護,遂道:“謝謝你們,我沒有白走這一趟路,不過我還是不能留下來,因為我離家的目的是為了找尋失蹤的爹爹,既然他不在這裏,我也該往別處尋去。”冷雨律還想出聲留她,冷雲齊卻拐着他的手臂,“既然妹子主意已定,想必我們説什麼也留不住你,不如讓我們兄弟倆送你一程吧。”冷雨律在心中嘀咕着: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居然料到她會打定主意離開。

卻之不恭,她只好説:“有勞你們了。”於是兩兄弟領路,帶着他們沿着白石小徑走,談笑風生的冷家兄弟一路上熱情地解説着狼族的風俗民情、歷史演變,還有最近幾次戰役的豐偉戰績,也不知是不是為此放,離開的路遠比來時的路蜿蜒漫長。

藤椅上的秋漱玉到失去方向,側着頭問:“我們到哪裏了?”

“就怏離開山谷了。”説着他們轉往一旁的小路,一棟黑石砌成的大石屋聳立眼前。

相較先前清一的白石屋,這棟黑屋格外引人注目,秋漱玉好奇地問:“這棟房子怎麼和別人的不一樣?”冷家兄弟突然止步,面地説:“我們彎錯路了。”就在他們打算往回頭的同時,石屋內傳來細微的呻聲,秋漱玉豎耳傾聽,“這是什麼聲音?”冷雨律連忙説:“瞧我們只顧説話,居然走到這裏來,前一個路口彎錯了,回頭吧。”秋漱玉是個醫者,她對這種呻聲並不陌生,“裏面的人生病了嗎?我可以進去嗎?”

“這個…”冷雨律顯得猶豫。

或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但這也加深她想入內一觀的念頭,因為救人是她的天職,“舞叔叔,讓我下來。”冷雲齊也出聲阻攔,“妹子,回頭吧,你不該來這裏的。”他們愈是阻攔愈是加深她的好奇心,終於她推開半掩的木門,“打擾了。”下一秒的景象讓她整個人呆傻了,“這…這裏是…”只見狹小幽暗的空間躺着數百名傷患,血腥、腐屍味夾雜撲鼻而來,令人作嘔,她忍住奪門而出的念頭,渾身顫抖地站在門口。有些人的身上還穿着戰袍,戰爭何等殘酷,由他們身上血模糊的傷口可窺見一般,然而更殘忍的是把他們草率地置於這裏,沒有人照顧、沒有人醫治,任其自然死亡。

“我們走吧。”冷雨律輕輕拉着她的衣袖。

“為什麼?他們是戰俘嗎?”她的雙顫抖地問着,她的眼睛早已為眼前殘忍血腥的景象泛紅。冷雲齊輕嘆道:“他們是狼族的武士,這是我族的傳統,戰場受傷的男兒不能就醫,如果他們能過來,那麼長出來的肌將會更結實,被打斷的骨頭將會更堅硬,我就是從這裏活過來的。”

“這裏是人間煉獄!為什麼你們容許這種殘酷的暴行荼毒自己的手足?”她含淚地控訴着。

“這裏也是戰士必經的訓練場所,唉!我們走吧。”

“我不走了!”冷雨律心中再次嘀咕:大哥又料中了,惟有如此才能留住她,唉,他們之間這種瞭解是什麼時候培養出來的呢?

長老議會堂,狼族最高決策單位,當族長召開議會時,就表示有重大事情發生。任何人不得擅入,就連冷家三兄弟也不得進入,這是狼族人人知道的事,所以議會堂外並沒有太多士兵守護。

這次洽族長召集各位長老,就是為了商議對抗“怛那族”一事,尤其確認敵人的目標是聖花之後,他們的心情便更加沉重。

守護聖花的狼族世代相傳的責任,除了戰爭外,狼族人顯少生病,就連死亡也幾乎是無疾終老,他們相信是聖花聖潔的香氣帶領族人遠離疾病,一年一度的聖花祭就是為了乞求上蒼讓聖花永不凋謝,只要聖花不凋謝,狼族便能繼續昌盛。

貪寶之心人皆有之,為了保護聖花,他們嚴族人對外談論,以防宵小覬覦,想不到幾個世代下來,還是讓外人窺探而知。

冷族長語重心長地説:“雖然我們的弟子都是血刀口的英雄好漢,但是最近‘但那族’都是以毒來攻擊,無形之毒不是匹夫之勇可以對付的,它不像有形的刀劍,你不知道對方何時會下毒,更不知道要如何醫治毒傷,阿齊的毒傷大家都看見了,那種毒不是血之軀可以抵擋的。”馬上有人附和道:“是啊,幸好有秋丫頭幫忙,可是她畢竟不是我族之人,總不能要她一直留下來幫忙。”

“而且我們狠族從來不需要大夫也沒有大夫,遇到這麼棘手的毒傷,也是束手無策。”有人這麼説道。

冷族長忍不住説:“對手是用毒的高手,如果大家還繼續堅持不聘大夫的傳統,我們的弟子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這…可是這項傳統已經幾百年了,總不能説廢就廢。”有人附和地説:“延聘大夫就表示我們不相信聖花的神聖,就算我們幾個老骨頭肯,族人不會贊成這種褻瀆的行為的。”冷族長再次説:“陳老,你孫子不是也受傷了嗎?老夫人近百的年紀還整天哭着要曾孫子回來,你忍得下心嗎?”

“這…這怎麼説呢…”就在雙方堅持之際,門外傳來不尋常的騷動聲,似乎有人想闖入,但,會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眾長老紛紛往門外望去。

聽見守門的武士義正辭嚴的道:“非議會長老,任何人不得進入,請秋姑娘還有兩位少爺不要為難我們。”一個女聲傳來,“還有什麼事比生死更重要?你們如果不讓行,我也只有硬闖了,舞叔叔——”很快地裏面的人聽到數十聲兵器落地的聲音,然後雕花木門被推開,秋漱玉嬌小的身子還有舞劍魂、冷雲齊兩兄弟出現在眾人面前。

冷族長首先回神-厲聲喝着,“阿齊!阿律!你們兩個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我們…”他們攔了一路也攔不住怒氣衝衝的秋漱玉,只能啞巴黃連。

秋漱玉見狀,索來個落井下石,她用最甜美的笑容、最悦耳的聲音説道:“原來這裏真的不能隨便進來,他們隨便説着,我還以為是開玩笑。”

“我的姑啦…”冷雨律呻着。

秋漱玉接着説:“不過既然不小心闖了,冷伯伯就讓人家把事情説完。為了避免費救人的寶貴時間,我就直接説明來意。我從黑石屋走來,不用太多描述大家也清楚裏面的情況,我無法形容當時心中的震撼與難過,我來這裏是希望能得到援助,我需要人力還有藥材。”

“你要醫治他們?”眾長老們終於瞭解她闖入議事堂的意圖。

“是的。”

“丫頭,阿雲他們沒告訴你這裏的傳統嗎?”李長老不相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