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疑雲重重武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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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誰也未有絲毫怨言。
時間悄悄過去。
月影漸漸高移。
初更已屆。
驀地,狂笑驚人劃破夜空,在那百丈高低的葫蘆谷頂,危崖之上冒起了一個黑衣人。
羣雄聞聲抬頭驚顧,不住面面相覷,互相探詢。
在場都是當今武林一等一的絕世高手,縱然距離近百丈,在那輪皓月冷輝照耀下誰都能清晰地看到。
那不是傳帖人玉簫神劍閃電手夏夢卿。
而是白面無鬚,極其陌生的中年人。
就在羣雄滿腹疑雲,難知所以之際,笑聲倏止,崖頂黑衣人向谷底揚聲發話:“夏夢卿果然是極孚眾望的絕世奇才,單憑一紙相邀,竟能驚動天下,使這多位當世高人不遠千里,趕來葫蘆谷赴約,委實是令人羨煞,也令人妒煞,可惜,‘夏夢卿’三字害了諸位。”羣雄訝然絕,大悲禪師腦際靈光一閃,心神猛震。暗湧佛號,仰首發問,道:“施主何人?怎知貧衲等是夏少俠柬邀崖上,黑衣人突然仰天一笑,又接口,道:“有勞老禪師動問,我是四川提督嶽鍾琪…”這突如其來的驚人變故立刻震住羣雄。崖頂嶽鍾琪還打更驚人之語,輕笑接道:“至於我怎知這件武林事,那很簡單,我借用了夏夢卿三個字…”羣雄做夢也想不到武林帖是他冒名傳下,誆人來此絕地,其心可知!未等他話落,大悲禪師突然神光,回首沉喝:“諸位,速速出谷,再遲的…”羣雄猛然醒悟,身形未動,嶽鍾琪已然狂笑連連,得意沖天地再次説道:“現在已來下及了,何待再遲?還是老禪師心智機警,反應神速,無奈,仍是稍稍慢我半步,諸位,請看看谷口。”羣雄才要回顧,大悲禪師已自面疑重的頹然一嘆説道:“諸位,不用看了,谷口已經封死了。”情道不假,何須再看?羣雄聞言心頭狂震,頓時呆住。
端木少華究竟年事太輕,倒並非不信,而是忍不住好奇,斜眼榆瞥,一看之下,立即作聲不得。
誠如大悲撣師之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寬窄只有數尺的谷口已經被人封死。
在這多絕世高手面前,竟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對方的功力、手法可想而知。
唯一的出入口已被堵死,豈不只有束手就縛,任人宰割,坐以待斃。
谷內,剎那間一片如死沉寂…
猛然,佛號高宣暗滲禪門神功獅子吼,聲如暮鼓晨鐘,震耳撼心,羣雄為之瞿然驚醒靈台頓朗,心神一片平靜,大悲禪師目注崖頂,肅然發話:“施主將貧衲等誘困此谷,不知是何用心?”嶽鍾琪道:“老禪師不必着急,稍時等夏夢卿到來,一切自當揭曉。”話聲方落,九指追魂蒼寅銀髮倒豎,嗔目厲聲罵道:“嶽鍾琪,你身為大漢後裔,賣身投靠,不顧公仇私恨,甘為滿朝鷹犬,已屬喪心病狂,禽獸不如,如今又卑鄙無恥地將各派領袖誘困此谷,居心叵測,小心你兔崽子後天雷擊頂,遭了報應,殃及子孫…”
“大膽無知狂民,還不與我住口。”嶽鍾琪想必惱羞成怒,陡揚厲喝,但他旋即又輕笑説道:“要飯的,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何謂卑鄙無駐?兵不厭詐,用兵之道本就虛虛實實,諸位未涉孫吳,懵懂無知怪得誰來?若説我天雷擊頂,遭了報應,正如你所説,那是後!現在諸位命都在我手,還談什麼後?我只消一聲令下,諸位就要烈火焚身,屍骨無存,信不信?”蒼寅白眉雙挑,就待再罵,齊振天倏地冷冷説道:“臭要飯的,我也勸你省省力氣,哪來的好心情跟這狼心殉肺的東西鬥嘴?我還自詡身份呢,你喊破了喉嚨罵破了嘴有用?”一盆冷水澆頭,蒼寅心火全消,悻悻然收回目光。再看看大悲禪師那平靜臉,肅穆神情,不由暗道慚愧,自嘆不如。
大悲禪師淡淡一笑,道:“齊檀越説得對,蒼檀越何須急怒?我輩修為講究一個定字,臨危不懼、不驚、不亂才是上乘;做不到這點,那便無補於事,反蔽靈台。蒼檀越當知儒家五字:定、靜、安、慮、得,如此,何妨大家仍然坐下,平心靜氣,依然固我,仿若無事地共思出谷之策。”大悲禪師果然不愧是領袖武林的少林掌教,委實是位佛門得道高僧,別的不論,單看這份面臨生死邊緣的鎮定功夫已是常人難及萬一,即連其他諸門派掌教也自愧不如。
羣雄依言各歸舊位,盤膝坐下,鴉雀無聲。
顯然,都在竭盡心智,埋首苦思,搜尋那出谷之策。
修為有深淺,的確是絲毫勉強不得。
大悲撣師等幾位當今各門派掌教,俱是面帶安詳笑意,垂目打坐。
蒼寅、端木少華與齊振天等,也即閉目膝盤,恍若入睡。
唯那五莊、四寨之主雖然也是閉目盤膝.臉上的神卻是顯得急躁不安,絕難與前者相比。
其實,這也難怪,誰讓他們面臨生死邊緣,絕無選擇餘地?
誰讓他們身陷葫蘆“死”谷,翅難飛,渡無從。
崖上,嶽鍾琪目陰毒下望,負手傲立,嘿嘿冷笑不已。
就在他笑聲歇止,張口言之際。
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比他那冷笑還要冷上十分的話聲:“閣下,你遍遣手下鷹犬,約我到此何干?”嶽鍾琪心絃震動,霍然轉身。
夏夢卿不知何時已然面冰冷,卓立身後兩丈以外,目光冷峻,氣度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