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如此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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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樓裏也是到了近兩年才開始唱得北方曲調,公子莫非是北方人嗎?奴家瞧着不像,按奴家想法,公子如此神仙般的樣子…公子…”那女子正説間,發現蕭徑亭的目光投在了門口,也瞟了一眼,道:“公子莫非認識李公子嗎?”
“他便是今晚約了夜小姐的那位李公子嗎?”蕭徑亭問道。那女子仿是醋意甚濃地嗔了蕭徑亭一眼,怪他在她面前提夜君依,但仍道:“嗯,李公子之前幾乎天天來捧夜姐姐的場,倒是他後面的那位公子是生面孔,想來也是很有來頭的吧,那位李公子可是金陵節度使的獨生子那!”
“哦?”蕭徑亭心中嘀咕,金陵節度使可是天下最肥的一方諸侯了,下轄有杭州,金陵等幾十府,轄區幾乎佔了大半個江南。想此,蕭徑亭不由稍稍細觀了那位李公子後面的那位青年。
恰巧,那位年輕公子亦是一身紫袍,長相比那位李公子英俊高雅,身材也極為修長,雖然此時面帶微笑,但一股威嚴軒昂的氣勢還是從深的雙目和高聳的鼻樑重透出來。
“印堂飽滿,山隆起,眉削目深,這是尊貴之相那!”蕭徑亭雖然看得極是仔細,但目光也只是在那人身上稍稍一瞥,當然若在旁人眼中,那人也只是頗具氣派,富有魅力罷了,雖只一瞥。
但那人還是注意到了蕭徑亭,微微一笑,邁步朝蕭徑亭走來,步伐穩重中難掩威嚴。那位李公子見狀也立即停了和眾人的寒暄,跟了上來,只是不經意間走到了那人的身後。
後面四個持劍的英漢子也緊緊跟上,四人面雖不肅重,但看來總好像沒什麼表情,想必是兩位年輕公子帶來的護衞。
“這位兄台,在下伍暮,見到兄台如此氣度忍不住心生親近,可否一賞薄面,找個安靜地方飲上幾杯?”走到蕭徑亭面前不到一丈處,自稱伍暮那人抱拳行禮,如同冠玉的臉上讓人覺得無限的親近,而又異常地尊貴。蕭徑亭起身,略一回禮,道:“伍兄相請,哪有不好之理,在下姓蕭,草字徑亭。”蕭徑亭一臉微笑,無任何驚訝之,心中卻是道:我道誰人有如此氣勢,原來是當朝二皇子臨夏王。伍暮,暮而臨夏,當着取得好假名那。念頭再一轉,二子名叫武莫宸,莫宸與暮也是諧音啊。這位二皇子倒是頗有才氣。
“蕭徑亭,曲徑宛轉,悠然見亭。蕭徑亭,好名字。”武莫宸口中默讀兩遍,讚道,又指那位同來的李公子道:“這位便是金陵節度使李大人得公子李易澤,若蕭兄常來醉香居的話,想必知道。易澤兄乃是琴中高手,在金陵博下了好打的名頭。”
“想見君依的便是這位公子!”先前的那位張嬤嬤從廳後得屏風拐進,指着蕭徑亭向跟再後面的一婦人道,卻見李易澤也在,連忙上前招呼。後面那位婦人蕭徑亭倒也認識,便是夜君依口中的許嬤嬤,在醉香居的地位僅次於穆夫人。
只是蕭徑亭在扮作蕭先生的這幾中從未見過那位穆夫人,醉香居內的大小事物都由許許嬤嬤一手處理。
“諸位公子好,君依姑娘已在‘香園’擺好了酒席,幾位公子若是有興致便請一同前往。”許嬤嬤的心裏極是照顧夜君依,聽説她經歷了下午的情事打擊後,便在她香閨擺酒相請李易澤,心覺不妥,便自做主張讓她把酒擺到了‘香園’,見蕭徑亭,以及和李易澤同來的那位公子相互間仿是友好,便請了幾人一同前往。
夜裏的‘香園’清憂靜雅,院內得四個小亭每個角上都挑了個巧得燈籠,但亭子裏頭沒有擺席,也沒有侍女在裏頭侍侯。許嬤嬤與兩個拎着宮燈的侍女走在前面引路,蕭徑亭一行人走在中間,後面也有兩個侍女提着宮燈照路。今夜的席宴應該擺在湖中的花坊上了。
坊上吊了許多燈籠,把雕欄壁畫應得清清楚楚。便是水上也放置許多蓮花燈,湖面碧波隨着微風微微盪漾,磷光閃閃,那燈火也隨着輕輕搖擺,彷彿在黑幕上點綴的星星點點,頗具詩意。
蕭徑亭見之不十分喜歡,道:“伍兄你且説説是湖上微波推動得燭火搖晃,還是清風拂動使得這燭火輕舞的?”武莫宸聞之微微一笑,道:“蕭兄這話問得好刁啊!伍某不知道該從自然道理來回答還是從哲學道理上回答那?”頓了頓,道:“而從武學上説,好像也另有説法吧!”
“伍兄厲害,若是伍兄與我辨道是心動還是風動又或是火動我當真是要頭疼了。”蕭徑亭在曲橋處便已見到了夜君依窈窕的靚影,她目光朝着窗外,看在蕭徑亭眼中的僅僅是一個動人的背影,雖然纖細曼妙,但總透着一股孤寂和淒涼,直到一行人走到了坊外,夜君依方才發覺,地起來相。
這船內花廳甚是寬敞,大概長約兩丈有餘,寬丈五左右。內鋪有上好的羊地毯,中間置有一木雕圓桌和八張錦墩,廳上有等十數盞,把裏頭照得透亮。
廳的左右兩邊以長長垂下的珠簾為壁,使得燈火反讓廳內更加亮堂。夜君依讓諸人坐下,把李易澤的位置安在自己身邊,惹得他幸喜中微微有些不安。
謙讓了些時候,方才坐下。夜君依看在眼中,目中閃過一絲異,臉上反而綻開了極其嫵媚得笑容。道:“奴家本以為就李公子一人來,卻不料見到兩位如此人品的罕有俊傑真是好生幸運。”洛uu人斟上酒,望向四位護衞道:“那四位爺不上來坐嗎?”口中如此説道,卻是斟滿了七杯。
武莫宸見夜君依如此美麗,且體貼人意,不由心生憐意,目光中也多處了許多温柔,向那四個護衞道:“夜小姐親自給你們倒的酒,你們過來飲了吧!”四人齊齊向夜君依躬身行禮,從桌上拿過酒杯,送到嘴邊喝下,便連脖子也未仰起。蕭徑亭見之大讚,而且從他們舉杯飲酒等極其利落動作中,也看出幾位都有一身高明的武功。
夜君依見人無數,自然也應該看出了這位自稱伍暮的公子爺的不凡了,但蕭徑亭彷彿沒有從她眼楮中看出任何異,卻也不是她隱藏得那麼深,彷彿是不關心不在意,只是一心在扮好自己的戲罷了。
“李公子,君依曲藝淺薄又是蒲柳之姿卻被公子看重,時常前來捧場,君依想來真是,以此杯水酒聊表心中謝意。”夜君依舉杯俏立,動人秋水盈盈視向李易澤,嬌聲輕道。未待李易澤説話便將滿杯酒水倒入喉中。
想來以前很少喝酒,因洛uo以唱功名揚金陵,所以是極珍惜嗓子的。一杯下去便嗆着嬌喉了,但卻強忍不咳出來。
李易澤見之,目中閃過一絲喜,因為以前夜君依從未對他如此和顏悦過,但隨後化為一片惋惜。笑道:“小姐過謙了,小姐國天香不説,單是曲藝在江南都沒有幾人能與小姐比肩。
李某甚好絲竹之藝,在小姐這偷師許久也是大有長進。説來是我應該敬小姐才對,哪有師傅敬弟子之理啊!”將滿杯的酒分作兩次喝下,卻未坐下,為夜君依和自己面前杯子倒滿後,道:“敍完師徒之情後,我該為小姐介紹兩位遠來的客人了。”面向桌上主客位的武莫宸道:“這位是從京裏來的伍暮公子,伍公子見識廣博定是與小姐投緣!”指着蕭徑亭道:“這位是我與伍公子方才結識的蕭徑亭公子。我們一共飲下此杯,等下小姐獻藝,李某打個下手。”蕭徑亭聞之心中微微一愕,這李易澤先前不是對夜君依追求甚勤嗎?怎麼話中撇清曖昧的意思那麼明顯,不由心生不喜。夜君依彷彿不覺有異,又或者不在意。
聞言美麗的嘴角輕拂過一絲笑意,道:“妾身見過兩位公子,敝處的‘醉鄉泉’君依也是第一次喝上,當真好味道,兩位公子也請品品。”説完又是滿杯飲下,這次倒沒嗆着。
單一絲紅暈卻是飛上晶瑩如玉的粉頰,看來更是豔麗動人。
“這‘醉鄉泉’喝來卻也不錯,不知道任府的‘雪’與之比起如何?”蕭徑亭慢慢飲下,所以一杯酒倒是飲得最慢,武莫宸見之不解,道:“蕭兄,莫非似‘醉鄉泉’這等美酒需要滿飲不成?”蕭徑亭聞之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自然下喝得慢的,哪有什麼道理?”
“是嗎?”武莫宸目中微一詫異,可能在他心中,人的動作幾乎都是在經過腦中思慮後才作出的,而且都應是內心某一方面的體現。
目視手中空杯,卻道:“這酒真是難得的佳釀,我喝酒無數倒也沒有幾樣比得上它的。李兄,你府上的藏釀便不及這‘醉鄉泉’吧?”李易澤笑道:“那是自然。”心中頓時打定主意,怎麼也要討的‘醉鄉泉’的配方,起身拿起酒杯先為武莫宸滿上,再為蕭徑亭和夜君依滿上,向夜君依問道:“這酒定是‘醉香居’的哪位前輩釀的吧,有機會在下倒是要去拜見一下。”
“公子當真喜歡嗎?君依倒是可以為公子討得許多呢。”夜君依滿飲了兩杯,此時嬌魘被酒氣蒸得桃紅滿面,嬌豔滴,美目中亦彷彿濕潤了許多,添了許多嫵媚。
看得李易澤稍一亂,轉過目光道:“那當真好啊,李某再這裏先謝過小姐了。”又道:“伍兄,蕭兄,如此美酒,便如此飲下未免太過無趣,不如來點把戲助興?我知小姐除了曲藝外,詩文書詞上的才學猶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