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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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由於霧霾的緣故,這個時候的北京可見度極低,兩人如猴子一般竄到學校北門。這邊離老師的辦公樓很近,一些老師嫌地下停車場不方便就會把自己的摩托停放在這裏,不遠處就是燒烤麻辣燙的小攤,此刻已經人聲鼎沸。
聽着旁邊的歡聲笑語,再看籠罩在夜中的街道,聶鴻皓挑挑眉,這樣簡單的違法行為,簡直一點難度都沒有嘛。
而對於潘嘉申這種從小到大做過的最出格的事就是搶鄰居家小女孩糖的人來説,簡直太刺了,他鬼鬼祟祟地跟在聶鴻皓身後,躡手躡腳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做賊來的。
聶鴻皓選中了一個67545的車牌,這台摩托位置靠後,周圍都被其他摩托遮擋住,蹲下身來本看不出這裏有人,於是掏出包裏的扳手開始卸車牌上的螺栓,潘嘉申也有樣學樣地開始對旁邊的車牌進行離體手術,他的手心有些冒汗,動作也躁躁,等到聶鴻皓把車牌完整取下時他還有最後一個螺栓怎麼也不下來,一咬牙使勁往後一拽,車牌是拽下來了,但摩托車也被他倒,這邊的摩托車停靠很密集,一下子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一片,潘嘉申傻眼了,旁邊正在吃燒烤喝啤酒的人羣被驚動,呼哧呼哧一大片地往這邊趕過來。
聶鴻皓趕緊拽着他往後跑,以奪命狂奔之勢往學校裏面跑去,身後猛地傳來一聲:“老周!你車牌不見啦!”
“快追!就是那兩小子!”等到兩人一路跑回宿舍後,聶鴻皓是氣定神閒,潘嘉申就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他劫後餘生地撫摸着手中的車牌,喃喃道:“乖兒子,老爹以後加油就靠你了。”聶鴻皓笑道:“我想去玩玩,要不要一起來?”剛拿到拿到車子兩人自然想要去兜兜風,於是戴上頭盔就往五道口酒吧街駛去,轉動油門,輪胎在地面狠狠地拉出一條漆黑的軌跡,颶風狂吼般向遠方飛馳。
進入市區後兩人把車速放慢,保持着相近的距離跑着還聊聊天,談談妹子説説風月,聶鴻皓直覺人生真是愜意啊,潘嘉申這個朋友沒白,偷得了東西也望得了風。
就在兩人意氣風發覺自己揮斥方遒時,趕上了北京每天都要上演的節目——堵車!
百無聊賴地在紅綠燈前等了快40分鐘,聶鴻皓覺很煩躁,看到旁邊無車行駛的公車道,他突然計上心來,對着潘嘉申揚揚下巴:“拿圍巾把臉捂住,咱們走那一條。”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等待堵車的車主就看到兩個騎着酷炫豪爵鈴木的傢伙,越過雙實線衝向了公車專用車道,旁邊維持秩序的警驚訝地合不攏嘴,北京這天子腳下還能出現這種不法分子?
監控不停地對着兩輛車拍,身後警鳴聲不絕於耳,聶鴻皓心裏的火苗熊熊燃燒,真tm過癮!這種只有在電影裏出現的追擊場面竟然在育知路上上演,潘嘉申也是個玩車好手,各種飄逸簡直秀後面的警車一臉,甚至在急彎時他都不減速,摩托側偏成與地面成30度角,聶鴻皓都看得暗暗叫好,最後駛入一條窄小的斜街離開公道時,這傢伙還衝身後的警車豎起了中指——“教你做人!”一場酣暢淋漓的警匪片演了個過癮,最後兩車停在一個廢棄的小巷,聶鴻皓揭下頭盔,又拉下蒙面的圍巾,眼角都興奮得泛紅,有些氣地問道:“怎麼樣?臉沒被拍下來吧?”潘嘉申也拉下圍巾氣,罵了幾句髒話後笑道:“當然,真tm的過癮,那些警察就像傻一樣跟在後面亂竄。”聶鴻皓嘿嘿地笑着:“玩的就是刺,咱們的車無證無牌照,怎麼也查不出來。”兩個狼狽為的傢伙勾肩搭背地回到學校美美地睡了一覺,這次飆車戲耍警察地事後來還上了新聞,有好事者還拍了視頻上傳到微博上,羣眾表示懷疑“這明顯是在拍警匪片嘛你誆我呢?”警方又調查了豪爵鈴木的賣家,由於這是新年火爆銷售的一款,購買量巨大得讓他們調查起來有心,加上他們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也就不了了之了。倒是增加了公車道和普通機動車道的防護欄,不過這是後話了。
聶鴻皓的生活組成就三部分:調戲哥哥、打遊戲、飆車。閒暇時問問夏單城調查的進展,不過這次好像網到一條大魚,從金宇航處入手,也許還能把劉亦芳那一億四千萬給掉。
轉眼一過就等到了藍港灣的燈光節,聶鴻皓給哥哥打了電話,確認他沒有事情要忙後兩人開車來到了藍港灣。
一下車兩人就被絢麗的燈光花了眼,在正中央立着一個巨大的球,佈滿鏤空的祥雲圖騰,白的燈光從裏面映出來,暖暖的光輝傾灑每一張微笑的容顏。
聶鴻皓忍不住仰起頭,眯着眼睛注視着光球的旋轉,殊不知他出的喉結得讓聶雪超了口水,連續多被弟弟撥讓聶雪超心裏有了暗暗的猜測,也許弟弟也是喜歡他的?
聶雪超勾着弟弟的脖子走向旁邊的時光隧道——一條步行街,上面是半拱形的穹蓋,佈滿了彩燈,每隔三米左右換一個顏,一道道如彩虹,美輪美奐是情侶必來的聖地。
聶鴻皓拿出單反卡擦卡擦地拍照,臉上全是神采飛揚,聶雪超看他高興得圍巾都掉下來了,忙幫他繞回去,微笑道:“有這麼稀奇嗎?以前去新加坡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聶鴻皓歪着頭翹起一邊嘴角:“因為是和哥哥在一起啊!”看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聶雪超心裏苦笑,忍不住用手戳戳他的酒窩,道:“以後別説這麼曖昧不清的話了,搞得跟情侶一樣!”聶鴻皓很難過,眉頭皺起來,小模樣看到聶雪超有些心疼,他又連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這麼説會讓人誤會。”聶鴻皓捏捏他的手心:“可是這就是我內心的想法。”聶雪超握住弟弟的手,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目光閃爍,也許弟弟什麼都不懂,但他卻是明白一切的,他知道自己內心的野獸,不能就讓弟弟這樣不明不白地和他廝混在一起,也許該説清楚了不是嗎?
----萬種思緒如八方混戰一般在聶雪超腦子裏糾纏,也許吐心聲會讓弟弟從此遠離他,但也比哪天他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傷害了弟弟強,但另一方面,有個魔鬼又在心裏誘惑着説道:“就這樣維持下去吧,小鴻這麼依賴你不好嗎?”過了一會又出現一個衞道士拿着一柄鋼叉義正言辭地説道:“你們可是親兄弟,這樣背德會為世間所不容!”他無比痛苦,手臂的肌都開始痙攣,直到聶鴻皓掙他的手才恍然醒悟把弟弟捏疼了。
輕聲道歉後聶鴻皓一點也沒責備他,反而一臉擔心地問道:“哥哥,是最近發生了什麼嗎?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聶雪超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轉過頭向另一邊的花園走去,那裏是一個室外的遊樂場,充滿了孩子的歡聲笑語,看着一個個美滿的三口之家,心裏頭有些難過。
他回過身,發現聶鴻皓還在剛才的位置沒有動,從這個角度看,聶鴻皓的身後矗立着一座水晶塔,一圈圈的銀環軌將整座塔纏繞,環軌上鑲着更璀璨的鑽,閃耀着夢幻般的光輝,整座塔高達十幾米,據説是由施華洛世奇花了80萬重金打造的,聶鴻皓就站在它的面前,臉上有些憂傷,卻努力讓嘴角翹起,如誤落凡塵的靈。
真正讓聶雪超內心大震的是塔上鐫刻的一行花體英文——“whatcomesfirstinyourmind?”一下子,如一縷陽光照進他內心深處,也許他就是一個站在黑暗中,着一身雨靜候天光破雲的者,等待上蒼的救贖。何必在意世間紛紛擾擾,無論你怎麼做,都有人在説你的是非,何不聽從內心的召喚,做當下該做之事。
他步履堅定地朝聶鴻皓走過去,低下頭,輕輕地在弟弟臉頰上觸碰了下,如蜻蜓點水般柔和,一觸即分,目光中滿是繾綣和深情:“小鴻,你明白嗎?”聶鴻皓無辜地看着他:“什麼啊?”心裏壞笑,就是要你把話説明白,我才不主動呢,哼——聶雪超一直覺得自家弟弟聰明的,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點也不開竅,他幾乎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有些尷尬地低下頭道:“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如果這會聶鴻皓還裝沒聽懂就太假了,他只好一副驚愕的表情:“可是,你是哥哥啊!”聶雪超心裏自嘲一聲“果然”但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將剛才飄忽不定的眼神收回,聚焦在聶鴻皓的面孔上:“我知道,這樣一開口也許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了,但是我還是想嘗試一下,我會對你很好,時時刻刻地護着你,關心你,所有你喜歡的我都會為你拿來,所有你討厭的我都會為你隔離,我沒辦法離開你,我從沒想過要拋棄哥哥這個身份,我們血濃於水是斬斷不了的,但我還是有些期望,我們的關係能夠更加深入,我期待和你從同一張牀上醒來,期待我們一起共度所有時光,無論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直到頭髮花白的暮年,還能聽你為我彈一曲鋼琴…”聶雪超説了很長的一段話來剖析自己,從如何喜歡上自己的弟弟到內心各種糾結,語速很快,他怕一被打斷就再也沒機會説了,覺到再這樣下去有些沒完沒了,聶鴻皓手指按住了他的,戲謔道:“雖然技巧全部用錯,不過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似乎可以讓你過關了。”
“什麼?”聶雪超有些不敢置信,他了口水,澀然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聶鴻皓不理他轉身大步向前走去,半天聲音才遠遠傳來:“我怎麼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意思!”他還是有些羞憤的,明明計劃好要多折騰哥哥一段時間,沒想到看到他忐忑的神情、不安的眼神,卻有了一絲心疼,於是只能應了他,想到這嘴角勾起,看來情都是相互的,從一開始只是逗這個傻乎乎的男人,看他心焦、看他狂躁,慢慢地,自己也泥足深陷了。
聶雪超終於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狂喜過後奔過來將他抱住,一遍遍在他耳邊呢喃:“小鴻,小鴻,小鴻…”聶鴻皓也不轉身,胳膊向後一撈將哥哥的腦袋往下壓,自己昂起頭用嘴堵住他的話語,心中暗罵:“真是聒噪!”聶雪超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真實了,這是他渴望許久的一張嘴,曾在心裏幻想過無數次它的味道,等到真正接觸的一瞬間,他卻想不出任何一個形容詞來描繪,如百合花般清香卻沒有那麼嬌,如細雨般濕潤卻沒有那麼涼薄,他一遍又一遍地輾轉回味,恨不得將這份柔軟下肚,他如食一般擺出一副饕餮模樣,直到身邊傳來路人的“世風下”
“有礙觀瞻”等詞彙時才將他從極樂天堂中驚醒。
無視路人打量的眼光,聶雪超將弟弟轉過來擁在懷裏,目光寵愛道:“還想再看看,還是回去了?”聶鴻皓摟緊他的,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聶雪超他腦袋,道:“這附近有家酒吧不錯,我們去那裏坐坐吧。”兩人到了一個幽靜的角落的時候,氣氛卻變得有些不尋常,聶雪超雙眼火辣辣的黏在聶鴻皓的身上,一刻也不想放開,他很想做些什麼,但又怕嚇壞了弟弟,低聲笑道:“我到現在,還覺像做夢一樣。”聶鴻皓挑眉,似乎自己前段時間把哥哥折騰慘了,現在確立了關係反而束手束腳的,自認是個好伴侶的聶鴻皓頓時大步邁上沙發跨坐在了聶雪超的大腿上,全身散發出危險的信號,捧着聶雪超的臉輕吻,聶雪超一下子就動起來,雙手在聶鴻皓的後背上下摩擦,恨不得將這具身體入骨髓。
來送酒的服務生識趣地將盤子放下,默不作聲地退出隔間,但天生對人氣息的的聶鴻皓很快從意亂情的狀態中解出來,把舌頭收回,嘴卻貼着聶雪超,輕聲道:“哥哥,你硬了。”聶雪超的聲音也變得晦暗低沉:“因為你在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