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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去新疆的考古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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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魔巢原來大金牙正好認識一個北京市考古文博學院的教授,他們之間也經常進行橫向的,近期出了一件事,這件事情的詳細情形是這樣的。

在文革十年中被迫中斷的考古保護文物等活動,在改革開放之後,再度重新展開了,最近三年,是一個考古的高峯期,大量的古墓和遺蹟紛紛浮出水面。

古玩收藏易也極度火爆,各種大大小小的盜墓團伙聞風而動,見了土堆就挖,尤其以陝西河南湖南等地為甚,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自從新疆樓蘭小河墓葬羣被發現以來,人們好象才猛然醒悟,新疆的大沙漠之中,曾經的輝煌無比的絲綢之路,孔雀河沿岸的西域三十六國,胡狐、樓蘭、米蘭、尼雅、輪台、蒲類、姑墨、西夜…冒險者的樂園,不知多少財寶與繁榮被茫茫黃沙所覆蓋着。

一時間,無數探險隊,考古隊,盜墓賊爭先恐後的進入塔克拉瑪干沙漠尋寶,這是繼十九世紀初沙漠探險熱之後的第二次探險熱,但是這片大沙漠對大多數經驗不足的探險家來講,正如著名的瑞典籍大探險家斯文赫定對塔克拉瑪干的解釋一樣,那是一個有去無回的地方,死亡之海,由此得名。

對新疆古墓遺蹟的保護,迫在眉睫,然而官方沒有足夠的人力財力對塔克拉瑪干沙漠中的遺蹟,進行發掘保護,大批的考古人員都在河南爭分奪秒的發掘已經被盜墓或施工損毀的古墓。

大金牙認識的這位教授,長期研究西域文化,對新疆的古墓被破壞事件,憂心忡忡,一直找領導申請,希望親自帶隊去沙漠,針對這些遺蹟,做一次現場評估,然後向有關部門申請發掘或者進行保護。

上級則以經費不足為藉口,一再推拖,其實經費是其次,主要是因為最近在沙漠裏出事的人實在太多了,擔心教授他們去了出點什麼以外,中國的官場經過文革的洗禮,現在有種潛規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犯錯就是立大功,升官發財是遲早的事。

直到近,有一位美籍華人出面,對教授的考古隊提供全部資金的,這才得以成行,目前這隻考古探險隊還在進行前期準備,他們還需要找一個有豐富沙漠生存經驗領隊,此外還缺一位懂風水觀星之術的能人,因為考古隊員大多是啃書本的書呆子,沒有領隊,進了沙漠就肯定出不來了,沒有懂得天星風水的高人,憑他們也找不到遺蹟古墓之類的所在。

找這種人談何容易,有些人來應徵,多半是欺世盜名之輩,雙方一談,就了怯,所以教授也拜託大金牙在民間找找這樣的能人。

大金牙問我想不想去,那美國人出的價可相當高了,並且可以去沙漠裏瞧瞧,到底有沒有什麼大墓,就當踩趟盤子,後行動也好有個參考。

我説:“這個機會不錯,對我們來説是一次難得的實踐,我們從來沒跟考古人員打過道,如果我們能一起去的話,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不少東西。沙漠我倒是去過,以前部隊曾經兩次進入沙漠深處進行軍事演習,領隊是領隊,要想進沙漠,還必須要找個當地的好向導,另外天星風水我懂,只要天上有星星,我可以帶着他們找到他們想找的地方。只是,我不太明白,這個美國人為什麼出錢贊助咱們中國的探險活動?他的目的是什麼呢?美國人不是雷鋒,美國人很務實,最看重實際利益,沒有好處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大金説:“這事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是非常瞭解,只知道個大概,出資的這位美國人,是個女的,華人,她爹是華爾街的大亨,平時很喜歡探險考古之類的活動,去年,她爹跟她的未婚夫,以及一批中國探險家,一起去新疆探險,她爹好象對什麼絕文化特別興趣,他們那次去就是為了尋找那座隱藏在沙海腹地的絕古城,結果去了就沒回來,一個人也沒回來,當地的駐軍出動了飛機去找,最後也沒找到,一點線索都沒有。她繼承了家裏的大筆遺產,恐怕對她父親的事不太死心,這次出資贊助,有可能也是想在儘自己的最大能力,再去找一找她的親人,她雖然是美國人,畢竟是華裔,按咱們中國人的傳統,人死之後,得埋在故鄉啊,扔在沙漠裏風吹曬的,遠在家中的親人,也不安寧。”我們三人一直喝到晚上方散,約定了由大金牙去聯絡買家,並把我們介紹給即將出發的考古隊組織者陳教授,我們能不能加入進去,還需要和陳教授面談。

兩天之後,大金牙帶我們去了天津,在天津瀋陽道,有個小小的古玩門市,店主是個三十幾歲的白淨女人,我們都稱呼她為“韓姐”韓姐是一個香港大老闆包養的‮婦情‬,那位老闆在香港是屈指可數的幾大古玩收藏家之一,在天津給韓姐開這麼個鋪面,一是為了給她的乏味生活找點事做,二是可以收購古玩明器。

韓姐是個不怎麼愛説話的女人,但是她對古玩鑑定有極高的造詣,看了我們的明器之後,她很大方的付了六萬:“現在的行情,頂多是五萬,多付你們一萬,是希望咱們個朋友,以後有什麼好東西,請你們還拿到這來。”我把厚厚的鈔票接在手中,心情動,手都有些顫抖,我暗罵自己沒出息:“老胡啊老胡,你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了,當年主席在天安門城樓檢閲紅衞兵,你參加的時候動過嗎?坦率的説當時動過,但是沒現在這麼動。好逮你也算是大森林裏爬過樹,崑崙山上挖過坑,對越反擊開過槍的人,怎麼今天動得連錢都拿不住了?唉,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啊,沒辦法,你可以不尊重金錢,但是沒錢,就不能給山裏的鄉親們拉電線,就不能給那些犧牲戰友的家屬們改善生活,錢太偉大了,出生入死,為了什麼,就是為了錢。”回去之後,我把錢分成了四份,一份給英子,一份給了胖子,還有一份給支書,給大夥分分,剩下一份,留着購買裝備,以及下次行動的經費。

胖子沒要自己的那份,他説這次的錢説少不少,但是説多也不多,給崗崗營子修路肯定是不夠,咱們一分就剩不下多少了,聽説老胡你連隊裏有好多鄉下的烈屬,家裏人口多,雖然有政府的補助,但是生活非常困難,甚至有的老孃,兒子犧牲了,她都沒錢買車票去雲南,看看自己兒子的墓。聽你説了這事,我眼睛就發酸,心裏很不舒服,你乾脆把我這份寄給那些烈屬和受傷殘廢的兄弟們吧,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當兵上戰場打仗,可是我爹死的早,我沒那個機會了,老胡你就幫我完成這個願望吧,以後咱們錢多了再分給我也不遲。

説起這事,我的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拍拍胖子的肩膀:“行啊,現在覺悟越來越高了。以後賺錢的機會有得是,這回咱們爭取去新疆,賺美國人的錢。”休息了幾天,大金牙就來通知,説約了考古隊的陳教授見面,帶我和胖子去了陳教授辦公的地方,教授歲數不小了,我一見面就不免替他擔心,這把老骨頭還想進世界第二大沙漠?

與陳教授一起的,還有他的助手郝愛國,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知識分子,頭髮亂得象雞窩,一看就缺少待人接物的經驗,他的深度近視眼鏡向人們表明,他是一個擁有嚴謹務實刻苦鑽研的求學態度,並且不太重視自己形象的人。他這種人文革時候有不少,但是改革開發之後,隨着新知識新風等嶄新價值觀的免費,這樣老派兒的人已經不多了。

郝愛國認真的打量了我們一番,也不客套,開門見山的説道:“兩位同志,你們的來意我們已經知道了,想必我們考古隊的要求你們也是知道的,這次是破格中的破格,例外中的例外,我們需要的是人材,你們兩位是有沙漠生存探險的經驗,還是懂星宿風水學?這個半點不能馬虎,如果你們沒有這方面的本領,我們一概不會走後門。”説完看了大金牙一眼:“看誰的面子也不行。”陳教授覺得郝愛國説話太直了,他跟大金牙的父親也很,經常向他們請教一些古玩鑑賞的問題,不願意把關係鬧得太僵,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打圓場,請我們落坐,閒聊了幾句,問了我和胖子的一些事,聽完之後微笑點頭:“不簡單啊,當過解放軍的連長,還有參加過戰爭的經驗,而且去過沙漠,真是難得啊,當我們這些書呆子的領隊,那實在是綽綽有餘了。沙漠中的遺蹟和古墓,大多數都掩埋在黃沙之下,孔雀河古道早已乾涸難以尋覓,如果不懂天星風水術,恐怕是找不到的,不知這風水學你們二人懂不懂?”我知道這種天星風水又名天穹青囊術,是《陰陽風水秘術》中天字卷,最晦澀難懂的一章,我從來沒實際用到過,不過,這時候只能硬着頭皮吹了,我撓了撓頭皮答道:“老先生,不是我吹牛啊,對於這個星盤月刻風水術,我是路,不過這得從何説起呢…”沙海魔巢2為了得到這份以美金支付的工作,我把肚子裏的存貨都倒了出來,希望能把他們侃倒,侃蒙,多虧了我祖傳的那本秘書,初時郝愛國看我年紀輕輕,以為我是大金牙的親戚,走後門來他們這混飯吃,我説了幾句,頭頭是道,他也不免對我刮目相看,在一旁聚會神的傾聽。

這個風水嘛,被稱為地學之最,風水之地可以簡單的概括為:藏風之地,得水之所。這個《葬書》中講的好啊:“葬者,乘生氣也。氣乘風是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後世又將風水學無限擴大化了,不僅僅限於墓葬的地脈位,而逐漸引伸為堪輿之術,堪輿者,天地也,説白了就是分析天地人三者之間關係的一門學問。

但是今天我只向在座的教授和老師,説一説風水術中的一個分支“天星風水”古代帝王貴族,對死後之事非常看重,生前享受到的待遇,死後也要繼續擁有,不僅是這樣,他們還認為天下興亡,都發於龍脈,所以陵墓都要設置在風水寶地,雍政皇帝曾經將帝陵闢的概述過,他説:乾坤聚秀之區,陰陽匯合之所,龍砂水,無美不收,形勢理氣,諸吉鹹備,山脈水法,條理詳明,洵為上吉之壤。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但這無疑是對帝陵擇地的最直接,最形象,最生動的描述,但是他只説了一半,古人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不僅要山脈水法,也要月星辰。

從上古時代起,人們就經常觀看天象,研究星辰的變化,用來推測禍福吉凶,在選擇風水寶地的時候,也會加入天文學的髓,天地之相去,八萬四千裏,人之心腎相去,八寸四分,人體金木水火土,上應五天星元,又有二十四星對應天下山川地理,星有美惡,地有吉凶。

凡是上吉之壤,必定與天上的月星辰相呼應,而以星雲轉來定的青烏之術,便是風水中最難掌握的天星風水。

天有二十四宿,有二十四時,年有二十四節氣,故風水也有二十四向,二十四位,哪二十四?其為:天皇、天罡、天官、天苑、天市、天廚、天槲、天漢、天壘、天輔,天廄、天鬼、天乙、少微、天漢、天關、天帝、南極、天馬、天屏、太乙、太微。

能看懂這些星星的吉凶排列,再通過羅盤定位,就能找到我們想要找的地方,不過這種天星風水派甚多,各有章法,其中也不乏相互矛盾的,浩瀚沙海中的古蹟,時隔千年,能有百分之二三的機會找到就不錯了。

陳教授聽到此處,高興得站起來説道:“衚衕志説的太好了,老天爺開眼啊,總算是給我們派來你這麼個人材。在新疆的大沙漠中,時隔千年,甚至幾千年,滄海桑田,以前的綠洲和城市都變成了茫茫沙海,山脈河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們如果想找到那些古絲綢之路上的陵墓,依靠天星風水之術,是最簡潔有效的途徑了。我宣佈,你們兩位,從現在起,正式加入我們的考古工作組了。”郝愛國也過來和我們熱情的握手,對剛才的不近人情表示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種知識分子都是臭老九,文革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蹲土窯,蹲傻了,不太會説話,請不要在意。”我暗自慶幸:“嘿嘿,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再往下説非了馬腳不可,天星風水難得無法想象,我是看不太明白的,不過想必你們這批戴近視眼鏡的知識分子,也勁不住沙漠中殘酷環境的考驗,進去之後用不了兩天就得往回跑,另外我誇大其詞,把找到遺蹟的概率説得極低,找不到的話,那就不是我不懂天星風水的責任了,但是我們的工錢,可一分都不能少。”我正想的得意,房中又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陳教授連忙為我們引見:“這位楊小姐就是咱們這此活動經費的出資者,她也隨同咱們一起去,你們別看她是個女孩子,可是赫赫有名的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師啊。”我做紳士狀,跟她握手致意,我想對方既然是美國人,我得跟人家説英文啊,你好怎麼説來着?好象是:“哈…哈…哈漏。”楊小姐微微一笑:“胡先生,我會説中文,咱們還是用中國話談吧。你今後叫我shirley楊就可以了。”沒想到她的普通話説的很好,沒有半點美國口音,至於美國口音是什麼樣的,其實我也沒那個概念,反正覺得她和中國人沒區別。

shirley楊又和胖子握了握手,然後提出一個疑問,王凱旋先生(胖子)是和胡先生一起來的,胡先生的本事很大,指揮過部隊,還懂天星風水術,不過,王先生有什麼本事,我們還沒領教過。這次去沙漠探險,事關重大,我們不需要沒有獨特技能的人。

我沒想到美國人説話這麼直接,大夥都一齊看着胖子,我趕緊替他説道:“沙漠裏不太平,我這位朋友,槍法好。”胖子見那美國女人瞧不起自己,把嘴一撇,氣哼哼的説:“新疆算個什麼,當年老爺我去新疆沙漠剿過匪,在尼雅綠洲殺的土匪,還親死了匪首,你們瞧瞧,這就是戰利品。”説罷,掏出了那塊玉佩在大夥眼前一晃:“見識過嗎你們?”這塊玉佩是他爹紅軍時期的老戰友,在胖子小時候送給他的禮物,是他在新疆尼雅綠洲中,從消滅掉的一股土匪手中所得。

我在旁邊直咧嘴,心想這個白痴,説個瞎話都説不圓,你把你爹那輩的英雄事蹟事都安自己頭上了,還他孃的去新疆剿匪,剿匪那會兒你還穿開襠褲呢,你説你吃過新疆羊串還差不多。事到如今,看來我只能耍賴了,如果不帶胖子去,我也不去,估計他們最後只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