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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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的沒錯,我身為未來的大辰女皇,沒事怎會帶個閹奴在身邊當保鏢呢?”她側過頭,笑得嫵媚極了。
“我是女皇,本來就能挑我想要的男人,才可以『貼身』保護我啊!”她像平常看書時那般優雅地在帳內踱步,而藍非不愧是軍人出身,始終面容冷峻地維持着壓制的動作,眼裏波瀾不興。
“巴圖爾代表羅賽族,我代表大辰,而你只是巴圖爾的妾。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當你揭這個巴圖爾為了兩國情誼與未來長久的和平而隱瞞的真相時,你認為誰是被犧牲掉也不可惜的那一個?”她用扇子嫌惡地勾起女子的褻衣,輕輕嘆息,“呀,我最討厭別人覬覦我的男人了,你説我該不該現在把你推出去,看你要怎麼辯解,才不會讓自己被冠上蕩婦之名?我沒記錯的話,羅賽族裏族長的妾要是與男人私通,是會被判鞭刑至死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巴圖爾的臉丟定了,『你的主子』是不是還想保住你,我好懷疑呀…”女子氣急敗壞地道:“他…他本沒反應,他不算男人!我是清白的!”她開始奮力掙扎。
慕容霜華眼神一閃,突然間單膝蹲下與她平視,“姑娘,你的證詞前後矛盾呀!你要怎麼『清白地』證明他不是男人?”其實她想問的是:藍非要有什麼反應?要怎麼證明藍非身為男人的能力“壞掉了”?啊啊,此時此刻她突然沒心思威脅這個女人了,她又想起藍非昏那時縈繞在她心中的煩惱。
該不會真的是在河裏撞壞了吧?天啊,她要怎麼向藍家代?
“他…”女子以為慕容霜華明知故問,想逮住她的話柄讓她無法辯解。
“説呀,我可是真心誠意地請教。”慕容霜華笑容和藹地道。
女子只能又氣又惱地瞪着她,不發一語。
“不説的話,就把衣服穿上滾了唄。要小心別被發現啊,雖然我想欣賞羅賽族怎麼執行鞭刑呢!”慕容霜華示意藍非鬆開手,當女子伸手要拿回褻衣時,她卻揚起手。
“你説,如果我把你的褻衣到某個男人的營賬裏會發生什麼事啊?”呵呵呵呵…“乖乖的,別惹事,借我欣賞欣賞,等我回大辰就還你嘍。”她兩手拎着褻衣,尾指高高翹着,欣賞一件藝術品那般把它拿到光亮處反覆看了又看。
直到女人夾着尾巴離開之後,她還裝模作樣地看着。
“我説呀…”又是那種刻意讓人鬆懈心防的輕聲軟語,藍非也許知道她善親罷休,一開始就站得直地等她開口。
“怎麼只要我沒把你拴在身邊,你就出事呢?”
“…”不知是誰今早命令他留下來的?
慕容霜華把那件褻衣隨手一丟,總算能輪到她最關心的事情了。
“她怎麼知道你…”她的視線往下瞟,看得藍非臉鐵青。
“你『那裏』受傷了怎麼不説?要是藍家絕後,我可是罪過呀!”還真是…天妒英才呀,看他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怎知竟然“不行”?追究柢都是因為她吧,這下她要怎麼彌補藍家父子呢?
藍非真的很想翻白眼,但她是主子,而且顯然在某方面不只少筋,本就是痴呆!他儘可能地面不改,雙眼直視前方,語氣平靜地道:“末將好得很,殿下多慮了。”慕容霜華握着扇子一下一下地敲着下巴,索繞着他閒步兜圈子,雙眼從他臉上轉到下,又從下轉到臉上,怎麼都想不透要如何用眼睛看出一個男人“行不行”
…
從他的臉判斷嗎?他是俊美了點秀氣了點表情也臭了點,因為這樣所以不行?還是從身體的某個部位得知?他少年從軍,身子可不輸羅賽族的勇士,就只是沒他們那種虎背熊的塊頭罷了,他這樣的身子要是不行,那天底下豈不是一堆男人都要去死了?當她來到他背後時又默默打量起…他部到部的線條倒是特別人,大腿更是結實如悍馬,可惜他醒來後她就看不到了,遺憾。
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位大姊究竟如何一口斷定他不是男人啊?她好奇死了呀!慕容霜華倏地想起,那女人似乎説了一句“他沒反應”是要什麼反應呢?她一臉審視地湊近他。
“她除了用眼睛看之外還做了什麼?”大夫看病也要把脈,所以…“她摸了你哪裏嗎?”他全身上下她都摸過了,怎麼就摸不出所以然來?但話説回來,她也不知道行跟不行在“觸”上哪裏有差別啊?所以她是不是該找機會去問別人?要問誰?
藍非原本的無語慢慢變成無力,他瞥了瞥兩眼熠熠如光、一臉求知若渴的慕容霜華,一張俊臉瞬間像盤石般毫無情緒也毫無温度。
“煙視媚行的女子挑逗男人時會做的,殿下不如不知。”雖然她剛進到帳篷來時那句酸溜溜的話讓他全身一陣緊繃,當下只覺胃部和心頭沉甸甸的不太愉快,可現在這種覺更讓他無法開懷。
藍非的意思是,那女人像某些輕佻的女子會勾引男人一樣,而他反應,所以被定義為不是男人,是這樣嗎?她發現這個問題比當皇帝該懂的權術學問更讓她一頭霧水。
她難道就不用學習怎麼勾引男人嗎?雖然…她確實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行了,但她想要的不是畏懼她的奴才啊!再轉念一想,她也不喜歡好的男人,於是她把心思專注在他的“雄風”問題上。
“藍非啊,別説我拿主子的身分壓你,好歹咱們從小認識,藍宰相是我父皇的心腹,你也救了我,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你們藍家吃虧。”她一臉公正懷柔充滿睿智,可是雙眼簡直要發出綠光,步步朝他進。
“我是千千萬萬個關心你,你一定要老實説…”
“末將確確實實沒事。”藍非額上青筋畢了。
想呼嚨她也要有個分寸吧?本是欺負她對這方面的“學問”一無所知嘛!鮑主殿下脾氣一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沒持扇的那隻手在藍非身上一陣魯地亂摸。
“我就不信,我從頭到腳摸過了也摸不出所以然,她三兩下就知道你『不行』,到底是你呼嚨我還是她呼嚨我?”話落還戳了戳他的口。藍非的臉又是鐵青又是充血,采極了。
這本…毫無疑問…從各方面,各個角度來看,去各種假象和説詞,活就是…非、禮!
她可摸得真順手,摸得臉不紅氣不,反觀他腦門熱得都有些暈眩。
他説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因為有一股更巨大的情緒梗在臆間,就像每次他説服自己是在“忍受”她那些無知的騷擾一般,心裏強自鎮定地想掩飾無以名狀的情愫。
而且,他最好別計較也別深思,什麼叫做“從頭到腳摸過了也摸不出所以然”他想着,如果不是她命令他留下來,那羅賽族女人也不會有機可乘,更何況她説對了,他本不相信巴圖爾,要是他真的對她出手,這女人知道要防備嗎?今天一整個早上,他都像頭焦躁的雄獅,無法靜下心來…想到那些焦慮,一股無明火冒了上來,他猿臂一撈,將她密密實實地圈緊在懷裏。
那女子千般撥,他滿心厭惡不為所動,卻被慕容霜華魯莽不解風情的挑釁之舉勾得如烈火灼身。
飲過甘泉才知渴了半生。他的亢奮像終於推倒了堤防的洪水,切得連身子都有些痙攣顫抖,貪婪令他妄想用這一瞬去換綿長的回味,遍攪她的柔軟和甜美,誰知成了澆在烈火上的美酒,又醉又痴狂。
停下來!
他出生那時,未足月,母親痛了一個時辰,瘦小的他便呱呱落地。那替他卜卦斷一生吉凶的方士説,是他生怕折騰了所愛之人。兒時他第一次拜師學習武藝,師父以為他熬不過時自然會開口,誰知他第一次練馬步,直到人都暈過去了,師父才發現早過了要求他做到的一炷香時間。初從軍,旁人叫苦連天的活兒,他總是獨自默默做完,在戰場上和執行任務時,他的忍耐力更是驚人。也許那方士的意思是,他這一生都慣於自…
在最渴望擁有的那一剎那推開所渴望的,真虧他做得到。藍非邊平復着氣息,邊用有些兇狠卻不夠冷酷的語氣道:“就是像這樣,明白了嗎?”啊?明白什麼?慕容霜華一臉恍惚,神智還未歸位,只是茫茫地了,嗓音沙啞地低語:“再一次。”她盯着他的,他向來蒼白,此刻那薄卻紅豔水潤誘人至極,讓她心旌搖盪。
她的要求與命令,真是甜美卻致命的獎賞。這一回他小心翼翼,連呼都苦苦壓抑,捧住她的臉之際竟有些顫抖,然後在她上輕柔地啄吻,徒勞卻艱辛地防堵再一次的失控,不願從心底最深處翻湧而出的魔障顯形,柔軟的舌頭繾綣留戀地在她間徘徊,卻還是漏了太多…
那一開始並不存在。他有的只是一個從小到大總會不期然出現在生命中的印象,也許有點介意,也許刻意排斥,但構不成任何掛念。
真正危險而他不自覺的是,幼時身子羸弱的經歷,讓他在自己周身築起一道誰也不得越界的孤獨之牆,他相信他能靠自己變強,一世不拖累任何人,就那樣一輩子也好。
這女人,優雅嬌柔而尊貴無匹…尊貴是真的,其他則是表演得太完美!實際上她自戀,大剌剌,少筋,酷愛誇張地矯柔造作,喜歡裝模作樣地折騰人…如果對她的認識僅止於此就好了,他也不會發覺自己刻意對她諸多挑剔其實隱隱懷着多少讓他不安的心思。這場綁架意外得他只能看着她,好的與壞的全看個仔細,以為她天真嬌傻,卻又發現她從未輕慢自己的責任,而且,出乎意料地懂得體貼。
她生來唯我獨尊,連他也必須臣服,她要闖進他築起的那道心牆來,沒心眼又單刀直入,可能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他只能閉上眼,也許等待風暴終會過境,在此之前他那未成形的魔障,要狠狠封印在最陰暗處。
然而那輕如風吹拂大地的吻,卻反而把-情的餘温埋進她心湖裏,驚醒懵懂情思,從此綿長悸動至死方休。
她差點就想做一件事,在她還沒意會到是什麼事之前,藍非再次自己身,看到她雙頰酡紅、眼神濛的模樣,讓他下腹更加硬難受。
“你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巴圖爾會不會這樣對你不軌。”話落,連他都發現了自己的口吻酸得嗆人,只好冷着臉和嗓子又道:“我好得很,那女人以為全天下正常的男人都該對她有反應,未免也太可笑。”從夢中回到現實,他還這樣板着張棺材臉,慕容霜華愣了半晌,忍不住譏諷道:“巴圖爾可沒這麼對我。”她不暗忖,這傢伙該不會…
在吃醋?她幾乎要笑了。
藍非俊臉窘迫地泛紅,“以後不會了…我不應該碰你。”最後這句,像喃喃自語,他退到三步外,臉上又回覆平時嚴守本分卻毫無温度的冷漠,單膝跪地,“末將一時魯莽,請殿下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