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極地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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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大約在三五分鐘後(我無法在身子像壘球一樣被無形的大力所拋去着的時候,去計算正確的時間),一下震得你耳朵幾乎聾去的碎裂之聲,在我的左側,傳了過來。
緊接着,在四十公尺之外,便湧起了海水柱,那海水柱以雷霆萬鈞之勢湧了出來。
當海水柱剛一出現的時候,是晶瑩的藍,但是隨即變成碧綠,又是一聲巨響過處,海水柱爆了開來,化成一場大雨!
雨點以極其急驟的力量,灑在我的身上,那時,雖然冰層的震撼已經停止,但是,當海水柱化成的雨點,灑到我的身上之際,我還是直跳了起來。
而是熱的!
應該説,那雨點是滾燙的!
若不是海沸了,海水柱化成的雨點,怎會這樣熱?但是,海又怎樣會沸的呢?難道那個姓張名羽的小子又在煮海了麼?
我跳動了一下,本能地雙手抱住了頭,灼熱的雨點,大點大點地灑在我的手背上,前後不到五分鐘,我目力所可以及得到的地方,冰原之上,由於灼熱的雨點衝擊的緣故,現出了無數小。
這時候,除了雨點灑在冰上的聲音之外,可以説甚麼聲音也沒有。
而在冰層裂開的地方,大蓬綠的濃煙,在向上冒起來,那種情形,實是使人相信;世界末已經來臨了,地球將要毀滅了!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電影上見過世界末來臨的情形,那時候,照電影上的形容,幾乎是每個人都發出號叫聲,狼奔豕突,但如今我明面臨的事實,卻和電影中看到的大不相同。
我看到狗羣伏在地上,一聲不出,我所看到的人,不是呆呆地站着,便是倒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着頭,像是想使自己和世界隔絕。
沒有人出聲,沒有人奔跑!
人們都被眼前的景像嚇得呆了,連我在內,也像是雙足牢釘在冰上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綠的濃煙,在轉變着顏,先是變成濃綠,然後變成黑,後來又變成灰、白、橙黃、橘紅…每一次顏變換的時間,越縮越短,終於,我明白將要發生甚麼事了!
那一定是海嘯,突如其來的海嘯。
在冰層裂開的地方,四周圍的冰塊已一齊融化,隨着濃煙,海水湧了上來,海水熱得冒着氣,等到濃煙轉為橙紅的時候,海水沸騰了,冰層迅速地融化,我看到兩個帳幕,已經因為冰層的融化而跌到了沸騰的海水中!
也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急促的哨子聲,四架直升機的機翼,軋軋轉動起來,本來看來像是石像一樣的人,也開始活動,向直升機上奔去!
我當然也可以向直升機奔去的,這可以説是險的最好方法,但是我卻另外有我的想法,我跳進了狗欄,拉出了四條狗,扣在雪撬上,狗掙扎着,狂叫着,但是我終於達到了目的。
我揮動長鞭,狗兒飛奔而去,冰撬在千瘡百孔的冰面之上,疾掠了出去,那速度之快,是未在冰面上坐過冰撬的人,所絕不能想像的。
在我估計我已馳出了兩公里左右的時候,背後傳來了“轟”地一聲巨響,整個冰層,像是突然向前傾斜了,冰層的斜面,使冰撬去勢更快,我回頭去看時,只見一股灼亮的火柱,已在沸騰的海水之中升起,那股火柱發出的聲響,使得我的耳朵,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即使是冰層破裂的那種尖鋭的怪聲。
狗兒又停了下來,一任我揮動長鞭,也不肯再向前奔出一步。
我沒有辦法可想,只得也跟着停了下來,幸而我已經難得相當遠了,不怕會被波及。
我抬頭看去,看到探險隊的四架直升機,迅速地向外飛去,而原來探險隊的營地,這時則已不復存在了,在火柱的四周圍的冰層,全皆融化,而成了沸騰的海水,那一個大圓圈的直徑,至少有一公里。
我離得雖遠,也可以到那股火柱的熱力,烘得我在冒汗。
自海面上升起那樣的火柱,這可以説是人生難得一睹的奇景。
但是,我卻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奇景了。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火柱,是在和張堅一起駕機飛赴營地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海中冒起火柱的奇景之後,飛機就被強磁力到到傑弗生教授的空中平台之上。
當時,傑弗生曾説我們闖進了他的“試驗區”又説他握有毀滅地球的力量,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指那海中冒起火柱的奇事而言。
如今,傑弗生教授才被我打發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這難道可以説和傑弗生教授無關麼?但是傑弗生又是掌握了甚麼力量,才能夠使平靜的冰原,在短短的時間中,發生這種驚天動地的變化呢?
他所使用的是甚麼武器呢?
我心中不斷地想着,但是卻找不到答案。
我看到直升機已經飛到了只剩下一個小黑點了,在南極的探險隊不止一個,他們當然可以到別的探險隊去求援的,成問題的就只是我一個人了。
我重又揮起長鞭,狗兒總算又肯奔走了,我又趕着冰撬,跑出了很遠,背後的轟隆聲已經停了,我回頭看去,火柱已經不見了,還有濃煙在冒出來,在冰層融化之處,海水已不再沸騰,碧藍的海水和冰面一樣齊,看來好像是一整塊白玉當中,鑲上了一塊藍寶石。
我檢查了一下冰撬上的東西,在冰層碎裂之前的劇烈震盪中,使我損失了一半以上的食物,但總算還可以供我一個人和四條狗多之用。然而,我隨即知道,我這種檢查食物的多少的舉動,是完全多餘的。
因為我本沒有機會享用我帶來的食物了。
那並不是説我要死了,而是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一陣“嗚嗚”聲,響自頭頂。
那種聲音,幾乎和一蘋蚊子在你頭頂飛過時所發出的聲音一樣。而當我抬頭看去時,我看到了三蘋海龜形的飛船,已在我的頭頂盤旋。
那三艘飛船,在我的頭頂盤旋了一匝,便落了下來。飛船落下來的方式,是我從來也未曾見過的。它們就那樣直上直下地落到了冰上——從高空到冰上,至多不過一秒鐘,而且它所發出的聲音,始終如此低微。
這種飛船,當然也是那綠怪人的傑作了,地球上的人是沒有能力作出如此巧、靈活的東西的。
三蘋飛船,停在我的周圍,在我左面的那蘋,船門上被打開,一道金屬管子伸了出來,從管子的一端,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是張堅!
我見了張堅,便不一呆,他張着雙臂,向我奔了過來,一面奔走,一面叫道:“這不過是意外,只不過是一場意外!”我不明白他這樣叫着是甚麼意思,也不知道他何以會從飛船上下來。
在我還處於極度錯愕的情形中,張堅已奔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拉住了我便走:“來,我來向你慢慢地解釋這件事。”我被他拖出了幾步,才有機會問道:“你要向我解釋的是甚麼?”張堅道:“就是剛才的那場意外?”我仍是莫名其妙:“甚麼意外!”張堅呆了一呆:“你剛才是睡着了,還是嚇得昏了過去?”我已經知道他所指的是甚麼事情了,他所指的,一定是冰層碎裂,海水上湧,濃煙冒起,火柱突現的這件事情。
但是,這件事情,又怎會和張堅有關,要他來向我解釋呢?他説那是一件“意外”這又是甚麼意思呢?我心中在想,卻發現已被拉到了飛船伸出來的那管子面前。
我心中陡地一驚,喝道:“張堅,你幹甚麼?”張堅道:“我帶你去應該去的地方。”我頓時大怒,叱道:“張堅,你屈服了,還是他們用甚麼機器改變了我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