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囚仙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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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瑩從小嬌養,在這樣的牀上睡覺不習慣。而且與懷方姐在一屋睡覺,總覺得不自然。倒下後,久久不能入睡。睡不着覺,怕懷方姐疑他動念,又不敢動轉,強自忍着,很難受。這樣過了半夜,身子實在太乏了,才酣然睡去。他醒來的時候,見懷方正立在他旁邊,要外衣,蓋在他身上。他一躍起牀,把懷方的衣服還給她:“姐姐,我不冷,你快穿上!”懷方穿上衣服,去看屋頂垂下的桶裏,仍有水,二人互相倒着水,洗了手和臉。
一會兒,孔中又鈴響,把原來那個桶吊上去,又系下另一個桶,桶內也是盛着飯、菜、水。二人都餓了,這次二人都吃飽了。
“姐姐,咱們練功!”吃過飯後沐瑩道。
懷方道:“好。不過,鷹爪了給我們吃的那毒藥叫酥骨丸,吃了這種藥,就力道全失、不許動內力的。”沐瑩道:“我們就外練,不動內力。”懷方道:“天殺的給我們的這種藥,厲害無比,一動內力,就骨骼疼痛。平時不動內力。不覺疼痛,但鷹爪子們要折磨你,只要一點你的大椎,就全身骨骼裂,疼痛難捱。因為我罵那個毒辣椒趙常山,他已經這麼折磨過我一次了。”沐瑩看着懷方:“姐姐,我有一件事,一直忘了問你。你和師父她們,一起囚在大佛寺的石裏嗎?”懷方搖搖頭:“不,我被單獨囚在一處,但是我在囚室裏,聽到了師父和師姊們被囚時的叫罵聲,知道囚師父她們的囚房,離我的囚室不遠…”沐瑩深思道:“如此説,大佛寺的囚房與這裏完全不同了?那麼這個囚仙石窟是什麼人的呢?”懷方道:“它四壁堅厚,進口設機關,而又沒出口,肯定是囚重要人物的。但不管他們囚誰,這個人絕沒有逃的希望。”沐瑩想了想點頭道:“我們等以後遇機會吧!勿臨渴而掘井,休畏雨而綢繆,報仇我們先學絕世武功。那屋裏有木劍,我先教你沐家劍法。”説着取了兩口木劍,自己拿了一口,把另一口遞給懷方。
“沐家劍法第一招兒叫‘羿九’。你跟我練…”説完,慢悠悠演了一招上路劍招數。這招數一招兒幾式,劍尖出後,一個旋身,劍尖向上向不同方位連刺數次。
懷方照樣練了一遍。沐瑩又要練第二招兒,懷方道:“且慢!瑩弟…”沐瑩道:“姐姐何事?”懷方道:“瑩弟,你的家傳劍法,為什麼叫公孫越女劍法?”沐瑩道:“我武伯父和父親教我時,均解説道,‘此劍法是合公孫劍法、越女劍法而創,公孫劍法是體會了杜甫《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的詩意創造的…’”懷方道:“《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就是‘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那首詩嗎?”她背了兩句,明眸看着沐瑩,用眼光詢問對不對?
沐瑩道:“對,對!接下去是:‘觀者如山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九落…’‘羿九’這招劍,就是據這句詩的詩意創造出來的。”懷方道:“下面一句該是‘矯如羣帝驂龍翔’對不對?”還沒容沐瑩答話,又自語道:“矯如羣帝驂龍翔…矯如羣帝驂龍翔…那麼第二招該是‘羣帝驂龍’了,對不對?”沐瑩道:“對,對。第二招正是據這句詩化出來的‘羣帝驂龍’,説着揮木劍又演了這拍的動作。這招劍法是中路劍法。劍自前向前幾個波式刺,就像羣帝乘着幾條天矯的神龍馭風破雲,飛馳而奔。”懷方點頭讚道:“這招劍法好。可惜我們失了內力,練不出應有的氣勢——下一招是什麼?”沐瑩道:“下面兩句詩是:‘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一面一招劍該是‘雷收震怒’,再下面一招兒該是‘江海凝光’”説着持木劍演了這兩個劍招兒。懷方跟着練了這兩個劍招兒。
懷方練了這兩個劍招兒後,沉思不語。
沐瑩問:“姐姐,你想什麼?”懷方回過神:“瑩弟,姐姐照實説,這幾招劍法的確很美妙,我卻懷疑它的威力,你演幾招越女劍法…説説這劍法的名稱來由。”沐瑩道:“自古誇吳鈎、越鏤的劍中之品,又説‘吳王金戈越女劍’,想來吳越之地。必善劍者眾。故武林前輩用吳越美女的各種優美曼妙動作。化為劍招,創此劍法。越女劍法中有‘西施浣紗’、‘小喬姿’、‘貂蟬理髮’、‘越女投梭’等招…”説着就揮劍演給懷方看。
懷方道:“瑩弟,我聽師父説,有一套劍法叫玉素心劍法,裏邊有一招很厲害的招數叫‘玉女投梭’,越女劍法中的‘越女投梭’,兩招劍法是不是一回事?”沐瑩搖頭:“我武伯父教我此招兒時,也和‘玉女投梭’做過比較。我武伯父説,這是兩招兒劍法。玉女投梭,是天上的織女投梭拋線,給牛郎引蹈的動作,應是劍自右上至左下斜揮然後變揮為刺。唐詩中有‘會稽愚婦輕買臣’的句子,會稽是漢時城名,今叫蘇州,屬吳越之地。漢朝朱買臣,美但不賢。買臣落魄回家。不下織機,投梭折其齒。朱買臣無奈休了該女。於是朱買臣立志讀書,後舉孝廉,官至大夫。該女悔,跪哭買臣馬前,買臣令她收覆水,她不能收,羞愧而死。越女投梭這招劍,就是據這女子投梭折買臣齒的故事化出來的,這是以刺作投的猛烈招法,攻對方上、中兩路。”説罷演了一遍這招兒,懷方跟着練了。
沐瑩又演了‘西施浣紗’、‘貂蟬理髮’、‘小喬姿’等招兒,懷方也跟着練了。
沐瑩道:“公孫劍法和越女劍法不是截然分開的,它們是一個整體,招數要因用而出,不分先後,比如攻敵上中下三路,使了上路的‘羿九’,中路的‘羣帝驂龍’,接着可使下路的‘西施浣紗’並不一定要使完公孫劍法再使越女劍法。”懷方道:“這個當然,可是我用峨嵋劍法,你用公孫越女劍法,咱們拆三招兒。”沐瑩道:“好。咱就比劃比劃。”二人各執木劍,互相拆招。沐瑩把公孫越女劍法的全部招數都使完了,也未能贏得了懷方。沐瑩扔劍於地。氣地道:“武林都傳我家公孫越女劍法天下第一,可是哪有半點實戰能力呀!”懷方思索了一下,然後看着沐瑩問:“是不是你家那公孫越女劍法有兩套?你學的這套是假的?”沐瑩沉思,沒説話。許久,才充滿自信道:“這劍法不可能有假。我父親和武伯父教的,都是如此啊!而且我是沐家劍法的唯一傳人,父親怎能教我假劍法呢?”懷方道:“公孫越女劍法,一定是另有奧妙在裏頭,大概你父親教你此劍法時,怕你年齡小把劍法失落,故意隱藏了畫龍點晴之筆沒教你…”沐瑩點頭。懷方道:“我們先練吧!等練會全部招術,再研究其中的奧妙。”沐瑩道:“對。練完了我家的公孫越女劍法,你再深教我峨嵋劍法。我們將來對敵時,採兩家劍法之長,棄兩家劍法之短,相互結合。我武伯父説,學如積薪,後來居上,越年代在後的武林人士,武功越高,就是這個道理。我不信將來我們超不過父親和師父。”懷方點頭:“我們練!”沐瑩不好意思地拾起地上的劍,一招兒一招兒慢慢演示,懷方在旁邊跟着練。這樣練了兩三遍。懷方聰慧之極,悟很高,跟着練了三遍,大部招數,已經掌握和貫通。又練了兩遍,懷方對此劍法,已全都練,二人這才休息。
一會兒,頂又鈴響,照前法兒送下了飯、菜、水。
飯菜倒很好吃,二人吃飽了,休息了一會兒,又練劍。這套劍法,二人都練了,就往快裏練。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信念:現在練好劍,將來就可報仇。他們仍是一遍遍地練,他們從練劍中忘掉愁苦,尋到陶醉。不知練了多久,頂上口又鈴響,垂下了桶:這次吃了飯,就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二人醒了,就洗手臉吃飯。吃過了飯,沐瑩道:“這次我跟着姐姐學峨嵋劍法。上次雖然跟師父學過了,但造詣遠遜姐姐。”懷方對沐瑩用不着謙虛,拿起木劍:“瑩弟,你看清,我練第一招兒:‘雲繞孤峯’…”她正要演示這招劍法,忽然鐵門“吱吱”開了,孫如蓀陰森着臉走進來。到了二人跟前,猴腮臉陰笑笑:“沐公子、秦小姐好興致!”沐瑩側頭道:“孫總管,你也興致不錯呀,怎麼到這裏來消遣?”孫總管皮笑不笑,黃眼珠子眨了眨道:“我的興致不錯,今天我就要得到一套天下第一的劍法!”沐瑩見孫總管這樣囂張,心裏恨恨不已。轉過頭不理他,心説道:“就是死,也絕不傳你劍法;”孫總管道:“本總來是想和你們做個易。沐公子,如果你肯將你家傳劍法獻給我,我可以給你和秦小姐療毒,並把你們放出去。如果你不肯,那就只好在此受囹固之苦了!”沐瑩想:“誰信你的鬼話?恐怕我獻出此劍法時,便是我和懷方姐斃命之時!”對孫總管道:“休妄想吧!如果只為此,還是請回尊駕,免得打攪我們清興。”説着扔劍於地,回石屋。
懷方也扔劍於地,向石屋走去。
孫總管不急、不怒,冷笑道:“你以為劍法守得住嗎?”沐瑩道:“劍法在我心裏,當然可以守得住。你可以要我死,但是卻得不去我的劍法。”孫總管輕蔑地:“未必!你以為不怕死,就能保住那劍法嗎?大概你還不知道,我手上有一種比死更可怕的東西!”沐瑩一凜。但是旋即坦然一笑:“我知道,你會用毒刑,你們是什麼殘忍手段都能使出來的,請便吧!”孫總管臉上出一絲獰笑:“毒刑倒真有幾樣兒,你若不合作,你是有機會品嚐的,不過今天本總倒沒做那樣的打算。你已吃了我們的酥骨丸,只要我手指一點你的大椎,那滋味已夠你受的了。”沐瑩道“我們是砧上,怎樣擺佈悉聽尊便。”孫總管冷笑“先別充鋼鐵硬漢,常言‘洪爐百鍊鋼,化為繞指柔’,任憑你心硬似鐵,恐怕在本總的刑下,也要變軟的。”他説着話,並未見身子如何動,已點了沐瑩的大椎,又回到原地站定。
沐瑩大椎被點,先是身子一沉,立刻脊椎、四肢、周身所有骨骼都難忍的疼痛。他咬緊牙關忍持,渾身汗如雨淋。
孫總管獰笑着看着沐瑩:“沐公子,這種滋味怎麼洋?我可沒時間在此陪你,讓你這紅顏知己陪你分享‘痛快’吧!這道一個時辰之後自解,不過明天我再來讓你‘享受’,直到你傳我家傳劍法為止。”説罷旋身而去,直出鐵門。
身體的最疼處是骨骼,所以形容疼都是説‘痛入骨髓’。沐瑩的大椎被點,大椎關聯着周身骨骼,他的周身骨骼像是崩裂,骨髓象被攪動,疼痛愈來愈烈。起初他怕懷方難過,難忍着硬挨,後來實在挨不住了,兩腿支撐不住身體,就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更疼得挨不住,就倒在地上翻滾,但是他不出聲,恐怕呻出聲,就把手背咬在口裏。
懷方內力全失,不能為沐瑩解,又嘗受過這種裂骨鑽髓的痛苦。她無法替沐瑩解除痛苦,就滾着淚把手伸給他,輕呼着:“瑩弟!瑩弟!
…
”沐瑩疼得幾乎失去理智,他身體痛苦地扭動着,臉搐着很難看,抓住懷方的手,緊緊攥住不松,過了好久,理智清醒了一點兒,咬着牙,斷斷續續地道:“方姐…你…你…躲到屋裏去!別…別…看我!”懷方哭着,她沒躲到屋門去,而是手摸着沐瑩的手,輕呼道:“瑩弟!瑩弟!你呻吧!你呻出聲,疼痛就會減輕一些…”沐瑩沒呻,又抓住了懷方的手,把她的手又攥住,越攥越緊,以致攥得疼痛難忍,但她裂了裂嘴,挨住了,沒出聲。
懷方雖然手疼.但是她知道,她讓他握住手,這是對他的神藉。她想:“他握着我的手,痛苦也許會減輕一些。不然,他疼得挨不住,會在石地上撓破手指的。”她的手被沐瑩攥得火辣辣地疼,但一直讓他握在手裏,未忍出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沐瑩的痛苦才減輕了些。他鬆開懷方的手,立起來,看見懷方在被攥過的手,紅了臉低下頭道:“姐姐,沐瑩真是沒用,這點疼都挨不住,讓我攥疼了姐姐的手…”懷方哭着:“我的好弟弟,你不要自責,只要能減輕你的痛苦,姐姐怎樣…都…願意。”沐瑩:“你真是我的親姐姐,弟弟將來一定報答你。”懷方扶沐瑩躺下:“弟弟,你折騰了這麼久,一定累了,你好好歇歇吧。姐姐有你這樣一個弟弟,也是修來的福。”沐瑩的臉上閃出一微笑,忘掉了方才的疼痛,閉上眼,一會就睡着了。懷方守在他身邊。
沐瑩不知睡了多久,懷方把他叫醒,對他道:“瑩弟!吃飯吧!保重身體要緊。”沐瑩點頭。懷方給沐瑩端來了飯菜,他就坐在牀上吃。懷方坐在另一張牀上,吃了一點,但吃得很少。懷方看着沐瑩吃飽了,撤了碗筷,放進桶裏。
懷方剛回到石屋,沐瑩:“姐姐,咱們還是練劍。”懷方關切地道:“弟弟,今天拘賊折磨得你這麼慘,就別練了,要成功何必急在一時。”沐瑩道:“我們還是練吧!我們受制於人,就是因為技不如人,我恨不得立刻就技冠武林,給咱兩家報仇雪恨!”懷方不願拂沐瑩意,點頭道:“好吧,咱就練,不過這次咱換個練法。”沐瑩看着懷萬間:“姐姐,我們要怎麼練呢?你説。”懷方道:“劍法是人琢磨出來的,別人琢磨出的好劍法,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琢磨出要妙所在呢?我們就集中力研練公孫越女劍法,找出此種劍法的特異之處,本着這種劍法的特異之處,一招一式地研練。”沐瑩道:“我也覺得我會使的這套劍法沒有威力。前些時候曾和李文謙一招一式地研究過,我也對它不寐而思,結果,除了發現某些招法的哪些地方是妙,哪些地方是蕪雜之外,還是沒別的收穫。我用悟思後的公孫越女劍法和李文謙過招,結果,我還是敗在他的長白天池劍法…”懷方想了想道:“如此説,一招兒一式地研究這套劍法不對路,佛語曰:‘從一粒米能看大幹世界’,是不是創劍法的人納須彌於芥子,把博大深的意思,藏在劍法招式的隱微之處…”沐瑩想了想:“以弟看,此劍法若真有威力,也不在一招兒兩招妙招數。”懷方道:“這倒對,那麼我們研究全劍法特點。”沐瑩:“整套劍法可分為兩部分:一是公孫劍法,一是越女劍法。我體會着公孫劍法的招數和越女劍法的招數各有特別處。”懷方道:“咱先研究公孫劍法。你對公孫劍法有什麼體會呢?”沐瑩想了想:“我只覺得公孫劍法中的招數都是猛招,用在攻擊。”懷方道:“公孫劍法既是從詩中化出來的,也可説是悟出來的,一定侍劍相通了。我聽師父講詩,説詩講‘煉’字,要‘推敲’,唐朝有一個叫賈島的詩人説‘二句三年得,一淚雙’,我想一套劍法,甚至是一招劍法,也不是妙手偶得,一時一創造出來的吧?創造此套劍法之人,一定是對詩做很深的研究,然後…”她邊想邊説,説到這裏,想不出來子,話也就停住。
沐瑩道:“姐姐説得很對路,武伯父就説過賈島有一首叫《劍客》的詩,意境很高…”懷方聽詩名有“劍”很興趣,看着沐瑩問道:“弟弟會背這首詩嗎?”沐瑩想了想,背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把示君,誰有不平事?就這四句,廖廖二十個字,就把一個身懷絕技,行俠仗義的劍客栩栩如生地活畫出來了——好的詩詞都是有很深意境的。創此劍法的人,一定研究了那詩的意境,據意境創造劍造創法。另外賈島説‘十年磨一劍’,也就是説,十年創一套劍法,可見他也認為創一套劍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姐姐的話沒説完,你想説的是什麼呢?”懷方道:“我也想不清往下該怎麼説了,你已替我説出來了,就不用問了。”沐瑩道:“我沒替姐姐説什麼呀…”懷方道:“你已經説了,想説的也是,此劍法的人,也是研究了那詩的意境後,據意境創此劍法,那詩的意境就是公孫大娘的舞姿劍術。”沐瑩自語:“《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整個詩的意境…”懷方道:“那詩整首的意境當然是事了,從‘絳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就看得出來,但前一個段的意境,不是刻畫公孫大娘的嗎?”沐瑩點頭。懷方道:“弟弟,大概好的詩詞都有意境的吧?”沐瑩:“武伯父説,是如此。詩貴含蓄,所以好的詩詞都輕過煉字、煉意,也就都有意境,比如張祜的詩‘三入廚下,洗手做羹湯,未諳姑食,先遣小姑嘗’,寫的是小心謹慎的新婦,反映的卻是初入仕途的官僚小心謹慎的官場生活。好詞也是很含蓄的,比如辛棄疾的《水龍-登建康賞心亭》寫的是景,可裏邊‘…落樓頭.斷鴻聲裏,江南遊子,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就是借景抒情,憂國憂民之情,含在字裏行間…”懷方道:“那麼我們再研究耶詩的意境,它一定有更深的意境,被創公孫劍法的人挖掘出來了…”沫瑩道:“大概一定是這樣,細思之,那‘霍如羿九落,矯如羣帝驂龍翔。’本是形容公孫大娘舞劍時的氣勢或姿態的,劍招卻把他當成一組動作…真不知是怎麼回事?”沐瑩説至此,陷入沉思。
懷方正要説話,忽聽到鐵門響,孫總管又向石屋走來。懷方知道,這小子又來折磨沐瑩,又怒又恨,瞪着杏眼怒視着他。
孫總管直奔石屋,站在門口。臉上掛着絲神秘的笑,對沐瑩道:“沐小子,嚐到穌骨丸的滋味了吧?心眼兒活動了一點沒有呢?”沐瑩道:“孫總管.我不是對你講了嘛,你可以殺我,也可以折磨我,但是想要劍法是枉費心機。”孫總管冷笑:“我不會是白費心機的,我不信我孫某這樣無能,從你口裏掏不出劍法。”沐瑩不看他:“還是要聽尊便。”孫總管恨恨道:“小子,好不識抬舉!你若覺得能熬刑,就讓你熬…”説着又點了沐瑩的大椎。然後又笑着離開了石屋,出了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