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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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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怎麼樣,帕格?你的孩子娶到了一位漂亮的新娘子吧?”總統一面象個藥劑師似的在調配杜松子酒和苦艾酒,一面很健談地、很親切地問,雖然語氣稍稍帶點傲慢。亨利心想,可能是因為他那種有教養的語調聽起來讓人到有點居高臨下,而實際上他是無意識的。羅斯福想了解一下拉古秋家的情況。當維克多-亨利向他講述自己和這位議員爭論的情況時,他苦笑起來。

“這就是我們在這裏遇到的障礙,而艾克-拉古秋是個聰明人,其他有些人則是執拗頑固的蠢人。拉古秋要是進入參院,我們可真要麻煩了。”一個穿藍白衣服的高個子女人進來了,後面緊跟着一頭小黑狗。

“來得正好!你好,小狗!”總統大聲説。這隻蘇格蘭小狗馬上跑到他面前,把腳爪搭在輪椅上,羅斯福用手在它頭上搔癢。

“這就是有名的帕格-亨利,親愛的。”

“噢?很高興見到你。”羅斯福夫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很神,是一個很有派頭、相當難看的中年婦女,皮膚細膩,一頭濃黑的柔發,笑起來温柔可愛,雖然牙齒向外突出(在所有漫畫中都特別突出這一點)。她緊緊地和他握手,並以一個海軍將官所具有的那種機冷靜的眼光打量着帕格。

“特工部門給我的狗起了一個很難聽的名字,”羅斯福説着,隨手遞給他的夫人一杯馬提尼酒。

“他們叫他作‘告密人’。他們説它暴了我的行蹤。好象世界上只有這麼一頭小黑蘇格蘭狗似的。是不是,法拉?”

“你對目前戰爭局勢有什麼看法,上校?”羅斯福夫人直截了當地問他。她坐在一張有扶手的椅子上,拿着酒杯的手放在膝上。

“情況很不好,夫人,這是很明顯的。”羅斯福説:“出乎你意料之外?”帕格沉了一會回答説:“總統先生,在柏林,他們非常肯定西線戰役時間將會很短。早在一月,就把和政府簽訂的軍需合同規定在七月一到期,他們認為到那個時候戰爭就會結束,可以開始復員。”羅斯福睜大了眼睛。

“從來沒有人把這個情況告訴過我,這件事非常有趣。”羅斯福夫人説:“可是他們是否也遭到戰爭苦難?”維克多-亨利描述了從家家户户徵收洋鐵皮、銅和青銅的“元首誕辰獻禮”運動;新聞紀錄片裏還拍攝了戈林把他和希特勒的半身銅像扔在堆積如山的鍋、罐、壺、瓶、平底鍋、鐵器和洗衣盆一起的鏡頭。還宣佈如果徵收人員膽敢把任何東西據為己有,就一律處以死刑;並且提出“一户一口平底鍋;為元首捐獻一萬噸”的口號。他還談到大雪覆蓋的柏林,以及缺少燃料、食物配給、規定買一個好土豆必須搭配一個凍土豆等方面的情況。除了外國人和病人,在柏林叫出租汽車是違法的。從俄國進口的食物如果有的話,來得也很慢,因此納粹將印有俄文的紙拿來包裝從捷克斯洛伐克運來的黃油,以製造納粹得到俄國支援的假象。所謂“戰時啤酒”是唯一的飲料,實際上是蛇麻子加酒本不能喝,但是柏林人就喝這種飲料。

“他們還有一種‘戰時肥皂’,”帕格説。

“你乘上一列擁擠的德國火車,本聞不到使用過肥皂的氣味。”羅斯福不住大笑起來。

“德國人更加成了,是不是?‘戰時肥皂’!我喜歡這個詞兒。”帕格講到柏林傳的一些笑話。作為加緊戰爭努力的一個方面,元首宣佈只能懷胎三個月。希特勒和戈林有一次路過被征服的波蘭,在路邊的一個小教堂裏停留了一會。希特勒指着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問戈林,他是否認為他們最終的命運也將如此。

“我的元首,我們是非常安全的,”戈林説。

“等到我們完蛋時,德國已經沒有木頭或鐵了。”羅斯福聽了這些笑話格格大笑起來。他説,關於他自己也有一些笑話在傳,挖苦的程度還要厲害得多。他很有興趣地連續問了一些關於希特勒在凱琳別墅接見時的神情姿勢。

羅斯福夫人以尖鋭、嚴肅的聲調嘴説:“上校,你是否認為希特勒先生是個瘋子?”

“夫人,他把中歐的歷史有條有理地講出來,其清楚的程度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他是臨時想起來講的,就象隨便漫談那樣。你可以認為他的看法完全荒謬可笑,但是他講得還是頭頭是道,聽起來象手錶一樣,滴嗒滴嗒運轉得很好。”

“或是説象定時炸彈一樣,”總統説。

聽到總統這個明快、厲害的玩笑,帕格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個馬提尼酒太好了。總統先生。喝的好象不是酒,倒象是一片清涼的雲霧。”羅斯福聽了很高興,得意洋洋地把眉一揚。

“你把馬提尼酒描繪得到了家啦!謝謝你。”

“你使得他一晚上都要高興,”羅斯福夫人説。

羅斯福説:“我親愛的,就是共和黨人也承認,作為一個總統來講,我是一個很好的酒吧間掌櫃。”這個玩笑並不十分好笑,但由於出自總統之口,帕格-亨利聽了也就哈哈笑起來。酒、舒適的房間、他子和狗的在場,再加上總統對自己這點微不足道的本事所到的天真的喜悦,都使帕格到非常安適自在。那頭小黑狗最給人以家庭温暖的覺;它坐在那裏膜拜着半身不遂的總統,眼睛瞪得溜圓,不時伸出紅舌頭它的鼻子,或是把眼睛轉過來好奇地看着帕格。

羅斯福啜着馬提尼酒,坐在輪椅上的姿勢仍象以前那樣輕鬆,但是在談到工作時他那身分高貴者的語調不知不覺地變得嚴肅了。他説:“如果法國崩潰了,帕格,你認為英國人能堅持下去嗎?”

“我對英國人不太瞭解,總統先生。”

“你願不願意以海軍觀察員的身分別那裏呆上一個時期?可能是在你回到柏林一個多月以後?”帕格希望弗蘭克林-羅斯福的心情確實象看上去那樣愉快,他決定大膽問一下。

“總統先生,我可不可以不回柏林?”羅斯福不安地看了這位海軍上校五秒或者十秒鐘,咳嗽得很厲害。他的臉嚴肅起來,變成郵局和海軍後勤站裏懸掛的他的肖像裏所表現出的那種沉着而疲倦的樣子。

“你要回去,帕格。”

“好的,好的,先生。”

“我知道你喜歡海上生涯,將來會讓你到海上去當指揮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