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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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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傑妮絲揭開面紗準備接吻時,她和華倫相互深情地看了一眼,出那種心照不宣的親密有趣的樣子。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他小聲説。

“還不是照樣站着,天曉得怎麼還站得住,你這個壞傢伙。”牧師滿面笑容地看着他們,於是他們擁抱,接吻,笑了起來。他們就這樣在教堂裏相互摟抱着,剛才在逗趣中所影的那件戰爭促成的好事將使他們終身難忘,而任何局外人永遠也不會知道。

距離拉古秋家只有幾百碼遠的海濱俱樂部門前排滿了小汽車。興高采烈的人羣不斷地湧入那個張着布篷的門口,去赴婚宴。

“我敢説,我一定是彭薩科拉地方唯一的猶太人,”娜塔麗説。她挽着拜倫的胳膊,稍微落在後面一點。

“當我穿過那個門時,別人就會敲起鑼來的。”他不哈哈笑起來。

“還不至於吧。”能讓他大笑,她很高興“也許不至於。可是我確實認為,在華沙時如果有一座牆倒塌下來把我砸死,反會使你母親更高興一點。”這時候,羅達在他們後面五、六步遠的地方,正在回答她的一個從華盛頓來的表親的話,那個表親説拜倫的女朋友容貌很驚人。羅達説:“的確很驚人,真有意思,她差不多象個亞美尼亞人或是阿拉伯人。拜倫是在意大利遇到她的。”拜倫手裏拿着一杯香檳酒,緊緊拉着娜塔麗從這屋轉到那屋,向參加婚禮的人一一介紹。

“別説我是你的未婚。”娜塔麗事先就這樣命令他。

“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們可別提。”她見到亨利上校的父親,一個工程師,本來從事木材業,現已退休,個子很小,身子很直,滿臉皺紋,一頭厚厚的白髮,他是從加利福尼亞州趕來的,看上去好象勞了一生;她也見到,亨利的父親的胖得出奇的兄弟,他在西雅圖經營冷飲生意;還見到其他亨利家族的人以及許多羅達孃家——華盛頓城格羅佛家的人。從華盛頓來的親戚從服裝、舉止到言談都顯得很特殊,不僅和來自加利福尼亞的人們不同,甚至和拉古秋在彭薩科拉的朋友也很不同,相形之下,後者似乎都俗裏俗氣。

傑妮絲和華倫走過來,呆了一會,開開玩笑,吃點喝點,然後跳舞。他們和大家一一握過手之後便不見了。由於他們時間有限,誰也不會責怪他們。但是他們並沒有表現出急於去享受他們新婚的快樂。

華倫邀請娜塔麗共舞,他們進入舞池後,他立刻説:“今天早上我告訴拜倫説,我是贊成你的,雖然當時還沒看見你本人。”

“你常常這樣盲目冒險嗎?一個飛行員應該更謹慎一些。”

“我瞭解你在華沙的舉動。這就足夠了。”

“你使我高興起來,我在這裏一直覺得非常彆扭。”

“不必要,傑妮絲和我一樣也贊成你。認識你之後,拜倫似乎已經和以前不同了,”華倫説。

“他有許多長處,但是沒有一個人能使他發揮他的長處。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有個姑娘能夠使他開竅。我現在認為你就是這個姑娘。”羅達-亨利突然跑了過來,手裏拿着一杯香檳酒。她叫他們去坐到靠窗的那張大桌上,和家裏人團聚一起。可能是因為喝了點酒,她對娜塔麗的態度親切了些。在這張桌子上,拉古秋正在得意地使用他本人慣用的詞句説,總統要求每年生產五萬架飛機,這“在政治上是歇斯底里的,在財政上是不負責任的,在工業上是難以想象的”就連德國空軍總共也不到一萬架飛機,而且它沒有任何一架轟炸機能飛到蘇格蘭那樣遠的地方,更別説飛越大西洋了。十億美元!主張軍事幹預的報刊正在那裏大吹大擂,這是很自然的,但是如果國會的辯論能夠再繼續一個多星期,這筆撥款要求就吹了。

“在我們和歐洲之間有三千英里非常好的綠海洋,”他説“這對我們來講,比五十萬架飛機還保險。羅斯福急急忙忙要求生產更多的飛機,其實是為了送給英國和法國。但是他從來不肯站出來這麼説。我們這位無所畏懼的總統就是有點兒不那麼坦率。”

“那麼,你願意看着英國和法國垮台。”帕格-亨利説。

“人們總是這樣提問,”拉古秋説。

“你應該問我,我究竟願不願意把三百萬美國青年送到海外去和德國人作戰,以維持歐洲的現狀,因為這才是問題的實質,這一點永遠也不要忘記。”巴穆-柯比進來説:“議員先生,可是英國海軍正在不要分文地維持我們的現狀呢。如果納粹把英國海軍搞到手,希特勒的手就可以伸到彭薩科拉海灣來。”拉古秋逗笑地説:“對了,我可以設想‘羅得尼號’和‘納爾遜號’飄着a字旗來到這裏,向我們這座可憐的古老的海濱俱樂部開炮。”他這句話引起了圍桌而坐的各種類型的姻戚們哈哈大笑。羅達説:“想的可真有趣。”維克多-亨利説:“他們要來的不是這個地方。”

“他們本就不會來,”拉古秋説。

“這是《紐約時報》的論調。如果英國人陷入困境,他們就會把丘吉爾趕下台,和德國妥協。但是隻要他們認為還有一線希望可以使羅斯福政府、英國的同情者以及紐約的猶太人去幫助他們,他們自然會堅持下去。”

“我是丹佛地方的人,”柯比説。

“我的祖籍是愛爾蘭。”當拉古秋提到猶太人的時候,他和維克多-亨利看了娜塔麗一眼。

“可是,錯誤是有傳染的,”這位議員非常温和地説。

“並且是不分國界的。”他們吃着火雞、烤牛排,喝着香檳酒,輕鬆愉快地談着戰爭,旁邊是一個寬大的賞景窗,窗外可以看見海濱上的陽傘、白的沙灘和傾斜的帆船,這種情景使娜塔麗非常惱火。拉古秋最後一句話刺了她一下,她大聲説:“我到過華沙,當時這個城正遭到圍困。”拉古秋鎮定地説:“對,你們是在那兒,你和拜倫兩人。情況很壞,是不是?”

“德國人連續三個星期轟炸一個未設防的城市。他們炸燬了所有的醫院。只留下一所,就是我為之工作的那所。受傷的人象木料一樣堆積在入口處的門廊上。在一家醫院裏,許多孕婦被燒死。”在喧鬧的宴會上只有這張桌子一時鴉雀無聲。這位議員用兩個手指捏着一個空香檳酒杯轉來轉去。

“這類事情幾世紀以來在歐洲就沒有斷過,我親愛的,這正是我希望美國人民免於遭受的事。”

“我昨天聽到一個笑話,”一個戴着鋼邊眼鏡的臉長得很有趣的男人一面説一面笑。

“艾培和他一家人開車到邁阿密去,走到旦巴汽車沒有汽油了,於是他們開到加油站,站上的服務員問他:‘油①?’老艾培説:‘猶太人又怎麼樣?難道我們就加不得油?’”①原文“油”(juice)與“猶太人”(jews)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