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飛快起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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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郡主，你想要謀害本相，人證物證俱在，本相可是朝廷的一品官員，若本相將此事原原本本告到大理寺，郡主以為如何？”

“你，你…”楊雪瑤此時早已悔青了腸子，她只是不滿父親對她的態度和口氣，尤其在上官面前不給她留絲毫顏面，她又想出氣。

又想證明自己，才會再次集結江湖人士誅殺韓錦卿，親自領頭，孤注一擲，即使殺不了韓錦卿，也要讓挫挫他的鋭氣，萬萬沒想到這些江湖人士本不成氣候，輕易就被打得七零八落不説，還讓她落到了韓錦卿手中。

“郡主，你説大理寺會如何處置呢？攝政王他老人家會不會為了你這個女兒愁白了頭髮？”楊雪瑤聽他幾次三番提到父親，心中隱隱有些懼意“韓錦卿，你到底想要怎樣？！若是想以我為餌威脅父王，你大可以死了這條心！”

“唔，”韓錦卿突然放開她，站起來道“郡主此次突然駕臨，本相的確還沒有想好該如何招待，就先委屈郡主在這裏多待幾罷。”楊雪瑤看着韓錦卿走遠，聽見鐵門落鎖的聲音，一行清淚終於滾落，整個人癱倒在地，雙手無力的垂在兩側。

上官府，偏廳。紫檀木的長桌上，攤着一張上好的宣紙，紙上寥寥幾筆，已生動的勾勒出一副山中煙雨圖。上官容欽着一襲淡青長袍，袖子捲起，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

正提筆在畫上補兩句應景的詩。一支青玉髮簪將他的墨髮半束起來，光華轉，眉目清淺淡雅，眉心一點淺硃砂，眸中波光瀲灩，邊藴一抹薄薄笑意。

“大人，大人！”一名長相清秀的童子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王爺來了。”上官容欽擱下筆，不急不慢道:“快請進來。”楊元即使此刻心如油煎，面上仍一絲不，一跨入偏廳，便稟退了所有人。

“下官見過王爺。”上官容欽恭敬道。

“免了。”楊元端坐在太師椅上“上官，雪瑤出事了。”上官容欽在一旁坐了，安靜的聽着“她半個月前從府裏溜出去，誰也沒在意，卻音訊全無，本王派人四處打探未果，未曾想，她又找人去埋伏韓錦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楊元一掌拍在桌案上。

“郡主現下可是在韓錦卿手裏？”

“哼！她自作自受！活該讓韓錦卿關起來！”楊元氣急，沒想到自己前陣子的一番勸説女兒半點沒聽進去，反而變本加厲。上官容欽和緩道:“王爺先別動怒，事到如今，王爺有何打算？”

“本王已經派出兩批高手去救她，不想那韓錦卿陰險詐，早將玉屏山莊全面封鎖，暗衞重重，本王的人本無法靠近。”上官容欽略一思索，道:“王爺放心，韓錦卿目前不會真的對付郡主，只不過…”

“不過怎樣？”楊元緊張道。

“韓錦卿格乖張，郡主兩次行刺於他，少不得會吃些苦頭。”＊＊＊楊元低嘆一聲“是她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人，”他看着上官容欽，過了一會，又道:“上官，你，可有法子？”語氣中是濃濃的無奈。上官容欽早知這位老王爺的脾氣，温和回道:“王爺莫急，微臣只問王爺一句。”

“你只管問就是。”楊元道。

“為了郡主，王爺可以捨棄什麼，比如，軍營的謀劃？”上官容欽臉上淡淡的，聲音低沉柔和。楊元眉心一蹙，目光幽深難測“你是説…”

“王爺以為，韓錦卿關着郡主要的是什麼？”楊元臉微變“那三個副將已經在刑部候審，他韓錦卿還想翻天不成？！”

“韓錦卿在賭，賭郡主在王爺心中的分量。”上官容欽道。室內陷入沉默，楊元閉着眼靠在椅背上，上官容欽則站起身來，繼續將兩句未完的詩句添在畫卷上。

良久，楊元有些疲憊道:“罷了罷了，只要能將雪瑤救回，他要什麼，你答應就是。”兩天後，上官容欽坐在馬車裏，帶着禮物隨從，以替聖上探病為由，直奔玉屏山莊。韓錦卿命人打開山莊正門相，在最大的廳堂中準備了時鮮瓜果和上好的雲霧茶招待上官容欽。

兩人一人着曳地紫袍，一人穿寬大白袍，一人氣質清貴，一人舉止淡雅，均為朝中一品大員，見了面，少不得一番寒暄。

上官容欽淺淺品一口茶水，邊笑意柔和，道:“聖上聽聞韓大人身體抱恙，已告假半月有餘，心中記掛，特命我前來探望。”韓錦卿鳳目中都是笑意，回道:“聖上皇恩浩蕩，體恤臣下，實是我等為人臣子的福分。”上官容欽聞言點頭“不錯，聖心寬厚，你我只有一心效忠，才能不負這番恩德。”韓錦卿角上揚，道:“上官大人説的極是。”

“我看韓大人氣不錯，身體可是大有好轉了？”

“正在調養中，這每天幾頓苦藥喝得胃口全無，少不得還得多養一陣子。”

“嗯，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絲，的確要好生養着，除了才好。”這兩人在為官的頭幾年裏共事過一段時，聊起來話題也不少，直到頭西斜，上官容欽依然談深濃，沒有要走的意思。

韓錦卿便留他一起用了晚飯，順便提出讓他小住幾，上官容欽温和的眉眼彎彎，欣然答應。

上官容欽被安排在距離臨風閣最近的疏影居，也是臨湖而建的兩層小樓，推開窗户，可以清楚看到臨風閣中的陳列擺設。

“相爺，這上官容欽擺明了來者不善，您有必要這麼招待他嗎？”楚風在韓錦卿房內為他換着肩膀上的繃帶。韓錦卿挑眉“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什麼都沒説，本相也只能什麼都不做。”

“啊？您還真把他當貴客招待啊？”楚風不平道，一邊將繃帶細緻的綁好。

“他是替聖上來看本相的，自然要好吃好住的招待着。”韓錦卿披好外袍“地牢裏情況如何？”

“楊雪瑤不肯吃飯，已經快三天了。”

“強灌也不行？”韓錦卿長眉上揚道。楚風回道:“沒用，她都吐出來了。”

“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她吃東西。”

“可…”楚風眼角瞥到韓錦卿的臉，忙道:“是，是，小的一定辦到。”韓錦卿站起來。踱到窗邊，望着暗夜中泛着零星光影的湖水“顧輕音呢？”楚風微微一頓，道:“洪神醫給她看了好幾回，每回都搖頭嘆氣，問他怎麼回事，又説顧大人沒什麼不妥之處。”

“還有？”

“呃，聽小月説，顧大人還是想離開。”

“還有？”楚風心裏打鼓，不知道這位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爺，您想見顧大人？”韓錦卿轉過身來，黑眸顯得有絲凌厲“本相想見的人今來了，替本相傳話，看好顧輕音，別讓她壞了事。”楚風急忙應了，大氣也不敢出。＊＊＊顧輕音知道韓錦卿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乾脆在閒暇時間又將李景華的資料查了個遍，想要從中發現哪怕是一丁點可能與自己相關的線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她看外面天氣不錯，便在山莊中隨意逛了逛，她來的時不算短了，可也不曾好好看過山莊景緻。

這山莊不算太大，勝在構造巧妙緻，亭台樓閣，雕樑畫棟，可謂移步換景，顧輕音逛着看着心中頗為喜歡，倒是將一些沉悶心事暫時拋諸腦後了，也未將一直跟着她窺視她行蹤的小月放在眼裏。

山莊後是一片很大的梅林，白的，粉的，紅的，黃的，各梅花錯一起，翻起層層花，風吹過，落英繽紛。

在地上積起厚厚的一層花瓣，如上好的絨毯。顧輕音駐足欣賞了一陣，實在歡喜的緊，便入了林中，霎時梅香撲鼻，清淡雋永，纏繞在她的口鼻間，連呼都變得愉悦。

她在林間緩步而行，時而摘下一兩朵花瓣捧在手心裏細看，時而攀着樹枝輕輕搖晃，各細小的花瓣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落在她髮間頰邊。

她笑，開懷的，清麗的眼眯成月牙形，小臉明豔，燦若星辰，就這樣，她走走停停，過了好久，終於挨着一顆較壯的梅樹坐下來，微着氣，仰起頭，透過茂密的枝葉花瓣看蔚藍的天幕，有一種久違的滿足。一陣倦意襲來。

她帶着微笑，歪着頭，就這樣在梅樹下睡過去。小月遠遠的看着她，不耐的皺眉，這都睡着了，難道還要她繼續在這裏看着？她才不幹，一轉身，很快就跑開了。

顧輕音正睡得香甜，濛中，邊猛地一陣刺痛，她輕哼一聲，然後，只覺得有什麼輕輕掠過她的眉眼腮邊，柔柔的，像蝴蝶棲息般，邊的刺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温熱濕潤的觸，伴着隱隱約約的檀香味。

她緩緩睜開雙眼，入目是一張放大的清雅俊容，長眉斜飛入鬢，眸中波光瀲灩，他看着她，薄正用力着她的角。

“你，你…”顧輕音大驚，想要站起來掙開他的掌控，卻被他搶先制住，他微離開她的角，正道:“別動，你被黃蜂蟄到了。”他又湊上去了兩口，這才退開些許，與她保持距離，道:“若不乾淨，可能會有中毒之憂。”他的嗓音清潤淡然，語氣不急不緩，眉目柔和的看着她。

顧輕音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説什麼，照他這麼説，是他救了自己，可他畢竟在自己睡着之時…“多謝。”她掙扎了一會，終於低聲道，飛快的起身，準備離開。

“顧大人。”他在她身後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