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無憑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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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只管去忙,玉屏山莊也非等閒之地,老夫再不濟,拼死也要護得相爺周全。”洪九明道。
“聽到了?卓雲。”韓錦卿側目看着紀卓雲。
紀卓雲坐在一旁不吭聲。洪九明見氣氛有些微妙,斟酌着開口道:“呃,顧姑娘方才醒了,老夫讓人做了些清淡的吃食送去,不知相爺和紀將軍有沒有其他吩咐?”紀卓雲站起來道:“我去看看她。”韓錦卿微抬起頭,眼中有隱約的笑意“那也替本相問候一聲。”紀卓雲點頭應了,徑自離去。洪九明進入敞軒中,在韓錦卿身旁站定,恭敬道:“相爺,顧姑娘的脈相的確異於常人,卻並無任何病症,老夫一時也無從判斷。”
“不急,此事洪老前輩放在心上即可,來方長。”
“那是當然,請相爺寬心,老夫定然會盡全力。”***顧輕音靠坐在牀上,出神的望着窗外,天有些陰沉,像是籠着一層薄煙,桌上的餐盤未動分毫。頭很疼,似是要裂開了。
有一些原本不屬於她的記憶瘋狂的湧進來,前一刻,她還是顧輕音,只是摔倒了,很疼,疼到意識昏沉,下一刻。
她已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的歷史人物,李景華,宣晉王朝赫赫有名的太后,竟將韓錦卿、紀卓雲當作面首一樣玩。
她記得自己是如何魅惑的在他們面前展現出玲瓏有致的身段,沒有羞恥,只有慾望,情慾深濃。
只是想要被滿足,在歡愛中癲狂,在歡愛中沉淪…她能清楚的記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卻完全不記得韓錦卿和紀卓雲的反應,他們對她説的話。
她一個字都不記得,這讓她害怕,有一種無助的惶恐,讓她寧願在昏沉中逃避,不願醒來,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或許,可以求助於寧非然?這個年輕人清秀的面孔突然浮現在她腦海中,她對他並不夠了解,卻有着莫名的信任。
或許是那時在太醫院報復李承風時他的極力配合,那種不用語言就輕易達成的默契,給了她信任的理由。
心中有了打算,浮躁和焦慮漸漸褪去,顧輕音並不是自怨自艾的人,這事來的古怪,要清楚也絕非易事,慢慢來吧,總有解決的法子。
她披上外袍,走到桌邊,正打算填填肚子,房門被輕叩兩下,向內推開,紀卓雲走進房來,他身形高大,氣質卓然,一身湖藍錦袍更襯得他丰神俊朗。
他徑自走到桌邊,坐在顧輕音對面看她。顧輕音舉箸的手頓在空中,一時不知該以什麼心情面對他,他對她示好遭拒,將她困在府裏,她大可以不用再理會他,可偏偏。
她曾以李景華的身份那樣…對他,記憶湧入後,她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他,而聽給她診脈的老者説,是紀將軍去請的他,她心中一時千迴百轉,眉心不自覺的微微蹙起。
紀卓雲坐在她對面,見她原本清麗的容貌蒼白了幾分,習慣打理整齊的髮髻散開,青絲自然的披散在身後,雖比往裏憔悴些,倒多了一絲少見的柔弱情態。
“輕,你…身子可覺得好些了?”他開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顧輕音略低着頭,一縷髮絲垂在耳側,慢慢將夾的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嘴嚼,聞言,低低的“嗯”一聲。
紀卓雲見她如此,有些尷尬,過了一會,才道:“我明便啓程回京了,你在這裏安心好好養着,朝中之事不要多慮。”顧輕音小口小口的喝着粥,並不看他。紀卓雲心中澀然,終是站起身來“我走了,你多保重。”在他轉身的一瞬,顧輕音抬起頭來,猶豫着。
道:“紀將軍…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紀卓雲的目光一亮,猛地回頭,與她四目相對。
“你不用向我道歉,那時你身體不舒服。”他灼灼的看着她。顧輕音放下碗筷,正視他“可我畢竟是打了將軍,這是我的不對。我們同為朝廷效力,我也知將軍軍務繁重,今後,我的事將軍大可不必再掛心分神。”紀卓雲的表情僵在臉上,英俊的面容迅速冷下來“顧輕音,我的確忙得很,你處處為我着想,很好,”他氣急,口道“我是瘋了才會到處去尋你,擔心你,想見又不敢見你!
我紀卓雲不是厚顏之人,從今以後,我就如你所願!”***第二傍晚,天邊的雲泛着淡淡的金,紀卓雲和慕來風上了馬,一路疾馳回京。
韓錦卿在山莊前看着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回想紀卓雲不鬱的神,長眉微挑,他轉身,曳地的黑袍寬鬆的披在身上,與披散的黑髮融為一體“楚風。”
“爺,您有何吩咐?”一身灰衣的楚風很快出現在他身邊。韓錦卿繼續向山莊內走去“慕來風可有與你説什麼?”楚風眼珠一轉,回道:“別的也沒什麼,就説起紀將軍自昨從顧大人房裏出來後臉就一直不太好。”韓錦卿聽了。
不置可否,只輕扯了下嘴角,又道:“我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
“爺,這事小的這陣子一直在查,但對方藏的太深,那輛馬車普通至極,一時之間…”韓錦卿微偏過頭打斷他“這麼説,你查不到?”楚風忙跪在地上回道:“小的,小的一定盡力去辦。”
“兩天,”韓錦卿看着他的頭頂“我再給你兩天時間,若再查不出來,你知道後果。”楚風連連點頭應了,卻不想還未待楚風回來覆命,隔半夜裏,玉屏山莊就被大批的江湖人士包圍了。
韓錦卿得到消息,不緊不慢的繼續翻看着一冊古卷,淡淡道:“來了多少人?”洪九明在一旁點着特製的薰香“約莫得有一兩百人。”
“那少不得要折騰個把時辰了。”韓錦卿依舊氣定神閒,像是談論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相爺,那您先歇着?”洪九明顯然也是經歷過風的。
“不,本相要等到最後,親眼看看那膽大妄為之人。”韓錦卿薄上揚,鳳目幽深。寧靜安逸的玉屏山莊看似毫無防備。
但待這些江湖人士真正行動時,卻突然不知從哪裏湧出無數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利劍出鞘,夾雜着寒意,伴隨着驚呼和飛濺的熱血,所謂的江湖人士在一刻鐘後已死傷過半,也有那少數武功高強之人,衝出包圍,進入山莊,直奔臨風閣,均在半路一一被截,身首異處。
大半個時辰後,江湖人士幾乎全軍覆沒,只留外圍小一簇尤不死心,仍在拼命抵抗,妄圖突圍,不知誰喊了一聲“最後這幾個,抓活的!”很快,這小部分人中有幾個見勢不妙,趁亂悄悄逃走,最後,只餘幾人負隅頑抗,中間一名紅衣女子格外醒目,她生得端莊秀麗,偏偏此時臉上盡是猙獰之。
口中大喊道:“我不信!這麼多人,竟然還是殺不了你!韓錦卿…”她仰起頭,夜幕下星光璀璨。
她的心卻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玉屏山莊,地牢。楊雪瑤蜷縮在角落裏,身上的紅衣髒破不堪。
她一貫嬌縱蠻橫,為所為,心高氣傲,哪裏受到過這種待遇,又哪裏嚐到過這種監下囚的滋味,眼淚早就在眼眶裏打轉,可她就是生生忍住了,沒有哭出來。
前面響起一陣鐵門開鎖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慵懶散淡的聲音傳來“原來是郡主,微臣失禮了。”楊雪瑤憤憤的轉頭,怒目圓睜“別給我來這一套!我就是要殺你,現下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韓錦卿輕笑起來。
那笑容在昏暗的地牢中顯出幾分詭異“郡主,説什麼要殺要剮的,以你之尊,微臣可不敢冒犯哪,”他又走近兩步,俯視着眼前的女子“微臣只想知道,郡主對微臣哪來這麼大的仇恨,非要殺了微臣呢?”楊雪瑤抬起頭來,咬牙切齒道:“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韓錦卿一手飛快的捏住她纖細的脖子,冷冷道:“凡誅殺本相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楊雪瑤臉上血褪盡,身體不可遏制的顫抖,息着,口中仍強硬道:“你敢!”韓錦卿湊近她,面容越顯魅“那本相就讓你看看,惹怒本相的下場!”輕微的骨骼聲響在狹小的牢房中迴盪“啊!”楊雪瑤撕心裂肺的叫起來,叫聲尖鋭可怖。
她的兩隻手臂軟軟的垂下身側,再無生氣,額頭佈滿細汗,整個人癱軟在地“韓,韓錦卿,你,你不是人!”韓錦卿蹲在她身前,捏住她細小的下巴“本相向來憐香惜玉,對郡主已經手下留情了。”他微眯起眼“攝政王一世英名,對郡主是過分寵溺了罷。”***韓錦卿蹲在她身前,捏住她細小的下巴“本相向來憐香惜玉,對郡主已經手下留情了。”他微眯起眼“攝政王一世英名,對郡主是過分寵溺了罷。”楊雪瑤的身體抖了起來。
雙臂傳來的疼痛讓她冒出冷汗,她死死看着眼前肆的男人,他俊美的面孔近在咫尺,卻讓她渾身發冷“是我,想殺你的人,是我,與我父王無關!”
“想不到郡主還有一顆純孝之心,看來攝政王也沒白疼你了。”他的手在她下巴和脖頸處輕輕摩挲着。
“可惜,郡主年輕氣盛,還不清楚本相的脾氣。”他手下用勁,幾乎要將那小巧的下巴捏碎。
“啊!”劇痛讓楊雪瑤急起來。
“你,你個逆賊!想要動搖我楊家王朝,簡直是痴心妄想!”韓錦卿嘴角輕揚“無憑無據,郡主何出此言?本相對聖上一片忠心,月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