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清明時節雨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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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段英崖的話語得心煩意亂,直到天空微微有些泛白的時候方才朦朧睡去,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慌忙起身,匆匆梳洗一下便出了門,面正和段英崖碰了個正着。
“妹子,你起來了啊!昨晚知道你睡的晚,我特意叮囑他們不要打擾你,餓了沒,廚房裏今天準備的是湯包,去嚐嚐。”看着他的正經的樣子,想起昨晚他説的話,先是紅了紅臉,後聽他的語氣如常,坦坦蕩蕩,並沒有什麼涵義,想來是自己想的多了,便點頭同意。
府衙的偏院東廂有相鄰兩間屋,中間打通,一間做廚房;一間擺了張八仙桌,有八隻方凳,作為餐室。偶爾他們幾人會來此吃飯,大多數的時候反倒是更喜歡在自己的房間裏吃。
我們走到廚房的門口,廚師傅白大叔正在把湯包正把湯包下籠,他的娘子旺嫂仔細清洗要用的碗筷,走進去,坐在矮凳上看他們的小兒子茂兒蹲在灶邊把幾個洗淨的細長紅苕往灶裏埋,府衙中那隻神出鬼沒的大狸貓爬在了過來,伏在我的腳邊,圓溜溜的眼睛盯着灶中不時被茂兒撥濺起的火星。
段英崖笑着用伸腳輕碰那狸貓,道:“難得這懶貓也有早起的時候,這回子不去爺房中捉鼠,爬在這裏做什?難道想吃茂兒的紅薯?”茂兒忙道:“段大人,您老可説對了,它可愛吃了!”那狸貓伸爪弓背,抻個懶,看也不看段英崖一眼,走到旺嫂腳邊,抓住她裙角“喵喵”叫。
段英崖‘噫’了聲道:“好大的子,還不理人!”我在這邊看得忍俊不,含笑道:“有你在,那些拳頭大的鼠子鼠孫怎敢到你房中?它去了也白忙,還是旺嫂的魚實在。”段英崖先是一愣,轉念才反應過來嫣然這不是暗地裏諷刺他是老鼠的祖宗了,不由一齜牙。
“呵呵呵呵。”我笑了起來。
那三口不知我話中調侃。旺嫂從灶角端了盤貓魚放在牆角,那狸貓忙撲過去,呼嚕呼嚕吃起來。旺嫂攏攏頭髮,道:“貓兒饞,你餵它逗它,它才與你親近。它若不高興,別説爺您,玉皇大帝也不理茂兒,洗手擦桌子去!”在桌邊坐下,茂兒盛好粥去端包子。
我夾起個ju花樣道包放到碟中,用筷戳了個孔散散熱,咬了口,對一旁服侍的茂兒道:“你爹手藝越發好了,這灌湯包子緻美味賽過‘第一樓’的大師傅。”茂兒高興道:“我正跟我爹學,等學好了做給姑娘吃。”
“小子,學會偏心了,就知道給姑娘吃,把我給忘了,不過説真的,以後我也不去什麼第一樓了,就等着吃茂兒的包子。”當真不假的一句話,都得茂兒笑得更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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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眼見得段英崖完全康復,每天開始正常辦公了,幾位哥哥也告辭走了之後,我便產生了離去的念頭,只是每每想提及此事的時候,總是遇上事情,一來二去又耽擱了幾天的子。
這天天氣陰沉,從早晨起來就下着細雨,讓人的心裏總是覺得不舒服。
清晨起來我就沒有遇上段英崖,大廳府中值夜的人,也只是説他一大早一身素衣出去了,並沒有説去哪裏。
我哦了一聲,看府中人人都有事情,單我一個晃來晃去也沒有意思,借了一把油傘出去走走。
出門才覺得不對,一路上行人個個素服,攜家帶口,提着香燭,騎馬、坐轎、趕車的都有,奇怪之下打聽旁邊的人,才知道此地的風俗與我所知道的不同,這幾天正如我們的清明節,遇上的皆是出城掃墓祭祖之人。
有些黯然,不知那世可還有人記着自己,又想着這身子的正主就那麼孤零零的一個人去了,也沒有人給她燒些東西,自己也是直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情,説來也是不負責的很。買了香燭冥紙徑直去了郊外,尋了個揹人處,點燃,遙祭嫣然,草地上坐了,直到暮才夾在人羣中回城。
回到府中段英崖正負手看半架嫣紅薔薇,眼眶微紅,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徑自回房。
晚飯後段英崖仍然鬱郁,推倦早早回房,燈下拭劍,捧了出生之後從不離身的玉佩,一朵出水芙蕖,天生的意韻,哀思更生,淚潸潸而下。濛中,一隻手遞過方雪白絲帕,他緩緩抬頭,悉拔的身影映入眼簾。
忙擦了臉上的淚水,倉促之間還是留下了不少的水印,只覺得那人温柔的拿起手中的玉佩“好別緻的玉佩,是父母留給你的?”段英崖接過絲帕胡亂擦了一把“這是大哥留給我的惟一信物。先父母都是武林中人,我方記事就過世了,臨終只留下句話,他們為朋友為道義而死,死得其所,若我兄弟一滴淚就不是段家子孫,不是英雄好漢兄長和我都如先父母一樣情,人前真爭了口氣沒有落淚,人後倒是兄弟兩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場。我那時年幼,印象模糊,反而是家兄去世時才體會到失去親人的椎心之痛那時雖然有四位兄長陪着,嫂嫂勸,還是覺得孤苦無依”從未在人前説起對父母、親友、故鄉的眷戀,此刻燈下娓娓道來,在嫣然温暖的眼神中,憂思一點點散去,聲音也恢復了清潤。
“等什麼時候有了時間,回去看看他們,伯父、伯母有子如你,想來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我安道。
他剛想説什麼,忽聽得門外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有人一把推開了房門“段,段大人,出事了。”我們一驚,段英崖豁地站起身子“出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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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譚清那裏,看到他手裏拿着一本摺子氣得臉發青“庸人誤事,貪官誤事啊!”拿過他手中的摺子一看這才知道,最近京郊來了許多難民,牽兒扯女,沿路行乞,以天為廬以地為牀,風餐宿,命若懸絲,千里迢迢趕到京師,只想在這首善之地求條生路,卻被守城的軍擋在門外。
皇帝得知,一查,原來渭河一帶及源河兩岸,繼去年大旱之後,又受了場百年不遇的水災,自秋至夏,顆粒無收。地方官員雖上報朝廷,然避重就輕,賑災不力,致使大量災民離。龍顏大怒,令京城府、縣全力放糧賑災,施衣施藥,勸説災民返鄉。令地方官帶罪補過,民情安定後一律上京領罪。
聖旨一下,府中的上上下下忙得腳不沾地,案子要辦,災民要救,還要保障京城安全,街市穩定。下面的城裏城外跑,上面的宮裏府裏京郊忙,吃飯的空都是擠出來的,天黑回家那是倒牀就睡,天一亮跳起就走,整整近月,才算安定,闔府上下幾百號人都瘦了一圈。
自己既然在府中也不好袖手不管,不由嘆一番“這官場還真不是好入的”只是既然手,也得為此事盡心盡力,縱有離開的心思,也沒了功夫。
二人忙碌而又平靜的過了月餘,一切這才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