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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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米蘭,真是太過份了。自己好端端的一個心思,式邏輯推測法,抹黑成這樣?安少霆真是要被她打敗了。緩了一下氣勁,他反而倒是笑了,説道:“你這個米氏邏輯還真是把採得扁扁的!事先聲明,那種花錢找託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説着,他又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俯下身子,用兩個胳臂撐住桌子,身體往前傾着,湊近她,説道:“你稍微等一下我。”米蘭看着他轉身離開,下了兩個矮階,然後又經過三張桌子,徑直的走到餐廳中央的大鋼琴旁邊。他要幹什麼?他會彈鋼琴麼?米蘭心裏十分的詫異。
大鋼琴的前面,本來坐着一個樂師,他一直在給賓客們演奏。安少霆低頭跟他説了幾句話,那個樂師向着米蘭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笑盈盈的起身,讓安少霆坐下。
安少霆坐下以後,也遠遠的朝着米蘭調皮的眨了一眨眼睛。接着,他端正了一下身體,手指忽然用力的在鋼琴鍵上敲擊了兩下,整個餐廳都被這清脆、突兀的琴聲都驚動了,賓客們齊刷刷的把眼睛投向了鋼琴,投向了安少霆。大家都還在竊竊低語,詫異的時候,他又微微一笑,十指開始在黑白有致的鋼琴鍵上飛舞了起來。
音樂一響起,餐廳裏真正的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被優雅、婉轉的鋼琴聲所引了。琴聲很輕,也很柔,像是裏和煦的陽光,又像是秋天紅葉輕緩飄落時的傷、輕盈。細細聆聽間。整個身心都好像跟着音樂一起淌,有一點點温暖,又有一點點憂傷。每個人心底間最柔軟的部分,最深沉地回憶,都隨着音樂一點一點的升起,一點一點的輕了,再輕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餐廳內地聚燈光,打到了安少霆的位置。他的神情投入,眉宇之間微微的也淌着一種淡淡的憂傷,無端端的讓米蘭的心裏覺得痛。音樂像是靜水微瀾之間的一葉小舟,帶動着安少霆的身體也隨着節奏輕輕起伏。
一段前奏以後。大家仍在沉醉之中,忽然有一個低低的聲音歌唱了起來,嗓音温柔而深情、低沉而憂鬱。米蘭看到,原來正是安少霆一邊彈着鋼琴,一邊唱起了歌。
——空夜裏哭泣——誰聽見——夢裏曾經地約定——手心裏——寫滿你的思念——風再吹起——你的臉——讓我一生都傳戀——從沒有——離開過一天——你説愛與恨之間——提拉米蘇的體驗——苦與甜錯出現——愛情滋味在齒蔓延——誰想有會失去你——所有愛戀都成煙——秋風葉落獨剩我——想你半醉人間——如果你可以——再出現——我情願放開這世界——抱緊你——訴説無盡的愛戀——只一夜嘆息——人世間——從此繁華成為背景——終究是——如舊夢——再次會上演——不管這人間繁華浮現——只願你重現在我眼前tiramisu。emember—m歌聲如泣如訴,彷彿講述了一對男女地悲歡離合。情愛傷痛,勸諭着世間有情人,莫要等到遺憾的時候才去後悔。一曲終結,音樂猶在嫋嫋之間,回味無窮。
餐廳裏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猛得從各個角落裏都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連得餐廳地侍應生和服務小姐,都忘記了工作,跟着大家一起熱情的鼓掌。男男女女、情侶之間緊緊的依偎在一起,有些女孩子的眼睛裏依稀着晶瑩的淚花。
歌聲歇。音樂止,安少霆的手指仍一直停留在鋼琴鍵盤上。他神之間的那縷憂傷,正在一縷一縷的化開。慢慢的消失,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是另外一種思念地愁緒。一種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深入骨髓的思念。他地眼睛之中,也閃爍着淚光。他就這樣安靜的坐着,當大家地掌聲突然爆發起來的時候,他才好像幡然頓醒,魂靈被硬生生的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安少霆,笑了,雖然眼中還含着淚,他站了起來,背對着鋼琴,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向米蘭走去。
米蘭的心裏也一直盪不已,她並不是十分通鋼琴樂曲,但是那種音樂,給她帶來的覺卻是強烈的。它彷彿就像是一雙輕柔、靈巧的手,一層一層,又一層一層的剝開了塵封已久的往事,那所有過去的歡愛和情事,雖然都成了雲煙,消失在紅塵俗世之中。但是,卻因為了有這樣的音樂和歌曲,所以,會永遠的留在愛人的心底。
米蘭猜想:安少霆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且他的故事一定會讓她有一種心疼的覺。這種覺也許就像是一場夢,或者就像是記憶裏十分深刻的某個晃動着的電影片段,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真實,以致於安少霆向她走近的時候,她卻很突然的對他説了一句:“如夢如幻影。”安少霆愣了一下,然後走到了她的身旁,俯低了身子,與她耳語道:“若即若離花。”米蘭的全身一震,鼻子裏一酸,眼眶就紅了。她低着頭,輕輕的、飄飄的、用一種很恍惚的語氣説道:“原來,你也知道。”説完這話,她卻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説出這樣的話來?那一刻,她只是口而出,想要告訴他“原來,你也知道”這句話而已,可是,具體知道什麼呢?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曉得。
“如夢如幻影,若即若離花”——是香港電影《胭脂扣》裏的一句經典對白。那部電影極致的演繹了一場生死情愛的錯,與苦與甜的舊夢,倒是像極了晚間的那份“提拉米蘇”的滋味,錯之間讓人恍惚,讓人回味。可惜的是,演繹這部《胭脂扣》的男女主角,全都已經死了。
米蘭的話,當然並不是問他——你也知道這句電影裏的對白的嗎?但是,安少霆的回答卻更妙,好像是跟她打着玄機一樣。他從他的身旁重新走回到米蘭對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後以一種更輕、更飄、更恍惚的語調,説了一句:“原來,你也懂得。”而,最妙的是——米蘭竟然點頭,她説:“我也懂得。”這樣的覺,這樣的對白,讓人無由得想起張愛玲書中的一句話——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説,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是的,米蘭説——我也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