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原罪的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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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原罪的刑從火車站台下來,周李清一步不離的跟着夏社長,她盡力顯出輕鬆的神情,然而一對皇冠耳墜還是顫個不休,彷彿風在上面打鞦韆。
站口簇擁着接送旅客的人,揮着旅行社的旗幟或者高豎寫有人名的牌子。夏社長在人羣中搜尋一會,向放着垃圾箱的角落裏一個掂着腳尖的髒兮兮的小男孩走過去,那孩子小男孩子手上高舉的牌子上畫着一隻被啃了一口的青蘋果。
“這是什麼?”夏社長指着那隻青蘋果,目光從鏡片後向那個小男孩。
“原罪。”小男孩一下子來了神。
“誰吃了它?”
“亞當和夏娃!”小男孩一躍而起,嘟嘟囔囔着説“他們等你老半天了。”這是個昏昏沉沉的下午,空氣滯重,天空飄着厚厚的雲朵,幾乎壓到遠處的山頂上,一大羣蜻蜓低姿勢貼着地面飛,一隻紅蜻蜓竟撞進周李清的長髮裏,掙扎了好久才重先起飛。她們跟着那個小男孩左拐右轉,到了一輛停在山坡的不起眼的麪包車前。
麪包車的窗户搖了下來,出一張滿是痘子的學生臉,他見到夏社長,連鼻子都在笑:“你來了,快上來!”又把目光頓在周李清的臉上、上“她是?”
“她也是夏娃。”夏社長冷冷回答,上了車。周李清心中雖然厭惡那男生,但還是衝他笑一笑打個招呼。那個小男孩一鼻涕,也要跟上來,車上的胖司機衝他瞪一下:“滾!”小男孩齜牙咧嘴的叫到:“説好給我錢的,20塊!你們別賴賬!騙小孩不得好死!”那個胖司機惡狠狠的衝他摔出一張十元的鈔票,發動引擎。那小男孩機的撿起鈔票,忽而衝着剛坐穩的周李清做一個鬼臉,叫道:“你們這些騙子都不得好死!土匪吃了你們的——”他一邊説一邊閃過抓到的司機的大手,連滾帶爬的走了。
周李清從一上車,就注意着車上的人,除了那個被稱為k哥的胖司機和那個痘子比孔還多的學生外,最後面還坐着一對親密的青年,男的穿得很炫酷,女的打扮也很時髦,他們都戴着同一種類型的帽子,顯然是一對情侶。她一太陽**,看着窗外飛逝的山丘與一潭一潭的淺水,緊繃的神經忽而鬆弛了。麪包車越過大片大片湘西特有的茶葉林和獼猴桃林,向鳳凰古城開去。
中途,夏社長從一隻抻包裏摸出一包物藥,那物藥上畫着一個骷髏頭,自然是毒藥無疑。夏社長倒出四粒黑紅的物藥,分發給每個人,包括那個胖司機,他們都不聲不響的接了,周李清伸出的手又遲疑的縮回。
“不是給你吃的!是封你嘴的!”夏社長陰沉的説道“要是有警察破壞了我們的活動,誰被抓了誰就得服,早一點去與天父見面,省得多少折磨!”夏社長的聲音裏有一種不容回絕的毒厲。周李清嗓子眼“咕嚕”一聲咽一口吐,顫着手把那藥丸接了。
夜幕徐徐在窗外拉開,湘西地曠人稀,山坡上散落着一些古老的木房子,不知有沒有人住,狗吠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約莫到了八點鐘的光景,麪包車顛簸到鳳凰古城外,古城其時華燈初上,因為丘陵多霧氣,遠看像沉醉在水中的水晶宮。
“停車!”夏社長忽而口氣凌厲地叫道。
“古城還沒有到呢!”k哥遲疑着説道,但還是不敢違逆她,踩了剎車,熄了引擎。
夏社長把手指一指近處一個破落的白房子:“今天就在這裏舉行‘原罪’儀式!”k哥似乎對這裏很悉,聲音裏有些打顫:“白房子是湘西趕屍人住的地方——”
“我定了!”夏社長鼻子裏哼了一聲,抬步向白房子走去。
周李清聽到“趕屍人”面不由得煞白,身後那個痘子臉説道:“怎麼?怕了?你還是雛兒吧,第一次參加‘死亡詩社’的活動?嗨,告訴你,上回我們在故宮墳場那邊舉行的儀式,我還看到提着紅燈籠的女宮女,她們可都沒有腳!沒有腳啊!”
“走吧,別吹牛了,大忠!”那對情侶催促擋在前面的痘子臉。
大忠齜着牙回頭看着他們倆:“喲,這麼急着出演大戲份呢?最近印度《愛經》看到第幾個花式了?”説着的看着那個時髦女學生的。
“呸!”那個女學生漲紅了臉。
下了車,周李清只覺耳一陣陰風在吹,前面夏社長的影子已經模糊了。她跟着那些人向山坡上的白房子走去,腳下忽地一絆,嚇得一身汗,卻是一截子樹樁蹲在那兒。走到半路,她無意中看到那對情侶偷偷將什麼東西丟在草叢裏,跟上去拿餘光一看:是夏社長剛才發的藥丸。
那個白房子不知什麼年代就聳在那裏了,木架鬆散,似乎隨時會倒塌,地上都是白蟻蛀出的木屑。幾隻老鼠在木樑上躥着,無視人的存在。夏社長早就等在那裏,背對着他們,反剪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細長的竹篾條。木屋中一張竹椅上燃着半支紅蠟燭,從燭油的量看,顯然是剛點上的。
“郭小林,白玫,你們最近有沒有上牀!”夏社長尖利的聲音在白房子裏迴旋,嚇得老鼠都止住腳步。
那對情侶一時目瞪口呆。
“哼,你們身上的‘’念太多,這是原罪在作怪!”夏社長猛地回過頭來,她的玳瑁眼鏡已經除去,出一雙可怕的眼睛——其中一隻竟是玻璃制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我今天就替我天國的父鞭笞失樂園裏那條蛇加在你們身上的罪惡!光你們的衣服!快!”那對情侶臉上出恐怖的表情,令周李清驚詫的是,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飛快地剝下身上的衣服,**的沐在了一片飛舞的木屑中。
“跪下!”夏社長厲聲喝道。
一對青的**就那樣跪在木板上。
“啪——啪——”兩聲脆利的竹聲**兩聲幾乎重疊的慘叫,血腥氣立時瀰漫開來。
周李清雙手矇住眼睛哥臉上的橫一一,盯着夏社長看。大忠的一對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看着白玫梨花帶血的身軀,不住地嚥吐沫。
沉睡在鳳凰古城的人們不知道,在近旁一個古老的白屋子裏,進行着怎樣一場血腥的鞭笞。每落下一竹鞭,周李清的心就痛一下,她忽而對自己貿然加入“死亡詩社”的白痴行為到後悔:我這樣能查出什麼呢?也許幕後兇手還沒有出現,我的命就沒有了!
外面由遠至近響起一陣腳步聲,來人似乎聽到了白屋中男女的慘叫,遲疑地不敢上前哥從帶上出一把彈簧刀“啪啦”打開刀口,走了出去。約莫隔了一分鐘,k哥回來了,對説夏社長説:“沒事,是個趕屍的老頭。繼續。”夏社長掄一掄手臂,看着地上皮開綻的一對男女,皺一皺眉:“我主耶穌當年在十字架被鐵釘釘得血枯而死也沒有哼一聲,你們才吃幾鞭子就要死要活的大叫,真不像話!——好了,穿衣吧!”她踢一腳白玫起伏的脯,周李清分明看到那一刻夏社長的獨眼中顯的嫉妒!
就在周李清驚惶的盯着夏社長看的時辰,夏社長獨眼的光芒也與她的目光相遇,周李清忙低下頭去。木屋的地板上四濺着血花,像天的花草地。白玫和郭小林呻着披上衣服,鮮血很快把衣服浸透。
“周李清!”夏社長的聲音很輕,然而這一聲喊卻在周李清腦中如悶雷一樣炸開,她恍惚地看着夏社長,預知巨大的危險就要降臨。
“你也衣,讓聖徒的血與你的血融合!”夏社長吐一口吐沫在掌心,伸舌頭舐竹稍的鮮血。
周李清大腦一片真空的空白,她的皇冠耳墜拼命的搖撼:“不!”就要奪門而出,大忠撲上來,一把將她按倒在地,青痘漲得破裂:“我來幫她!”在倒地的那一刻,周李清的腦海中掠過哥哥的笑臉和張若水堅定的眼神。周李清啊周李清,既然有勇氣來了,為什麼不能憑自己的智慧走出去?在大忠的髒手伸過來的那一刻,她不知哪裏來的氣力,一把打開他的手,目光冷冷的看向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自己來!”多年以後,周李清回憶起白房子中的那一幕,還能受到恐怖之後那種豁出去的勇氣。那時的她,一件一件下衣裙,當她潔白的脯顯在夜的眼眸中時,她能聽到上帝的嘆息。跳躍的燭光下,她堅的**如噴着火焰的花蕾,她高昂的頭顱有西斯廷聖母的威嚴,她的衣服半披在肩上,長髮融入夜的陰影。夏社長看着面前那個女孩的**,忽然腿雙一彎,跪倒在地,按在木板上的雙手因為緊張而顫抖。
“我在他的畫上見過你,那朵噴着火焰的花蕾就是你的**——”夏社長説着沒有人能聽懂的話,她的一隻完好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
眼見着夏社長歇斯底里的古怪舉止,其餘四人面面相覷。大忠手指扣着木門,扣得木屑紛飛,他似乎預到一些什麼,面極其不安。
四野陡然刺起一陣警笛聲,在那靜謐而陰森的荒野,那聲響幾乎喚醒了一切睡在樹上、地下的生靈與亡靈。
“白房子裏的人聽着,快快放下你們的武器!把雙手叉放到腦勺後出來!不然我們要武力入侵了!”一個手持喇叭的警察聲勢威嚴的喝道。他的身邊跟着一個呼嚕着鼻涕的小男孩,正是在火車站台接夏社長一行的那個。
“我看到他們帶了槍!還説要恐怖襲擊一個名演員!”那個小男孩把一糖敲着黃黃的牙齒,信口説着,他的眼中閃爍着報復的快。
就在警察抄着大喇叭進行倒計時的時辰,一個披掛着羊皮襖的大鬍子趕屍老人將手中的趕屍鞭別進褲帶,悄悄繞到白房子後,從後門一個缺口摸進去,他的右手指縫中夾着四枚鋒利黑刀片,他的目光是那樣兇殘,彷彿即將撲殺老鼠的夜貓子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