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雲天慘隔黃泉路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但她兩人此刻都沒有説出口,只是隨着那如雪小尼姑,向着白衣神尼禪房行去,二女抵達禪房門口,不同時一怔,只見蕭劍寒正站在白衣神尼身前不遠之處,面含微笑,雙手平伸,指着白衣神尼,一動不動。白衣神尼則神十分嚴肅的閉目靜坐。
但裘青萍已然瞧出,白衣神尼那合在朗的雙手,似乎受了什麼迫壓的力道,正在微微地發抖。
藍彩雲呆了一呆,看了如雪一眼,如雪也莫明地搖搖頭。
裘青萍究竟年紀要大上幾歲,低聲向藍彩雲附耳道:“雲妹,蕭大哥和神尼在較量內力了。”藍彩雲顯然有些不信,蕭劍寒怎能這樣對待神尼呢?可是,當她再留心細看以後,不得不承認裘姐説的不錯了。因為,她己覺出恩師臉上變,一層淡淡的紅暈正在升起。
藍彩雲不自覺的趨前一步,但裘青萍卻拉住了她,藍彩雲回頭看了她一眼,裘青萍低聲道:“雲妹,你別打擾他們…”這時,白衣神尼臉上的神越來越深了。
藍彩雲吃驚的向裘青萍道:“裘姐,蕭大哥的內力,怎會比恩師強呢?”敢情,他已瞧出不對,白衣神尼似是不敵蕭劍寒,才會臉越轉越紅。
裘青萍低聲道:“雲妹,蕭大哥若無把握,他又怎會出手。”這不是説那白衣神尼確是敵不過蕭劍寒了,藍彩雲聞言芳心大為難。
她知道師父的脾,如果蕭劍寒輸了,固然要落上個殘肢斷臂之罰,若蕭劍寒贏了,則更是個不了之局。
放過今天,恩師一定不會放過明天,而且,自己這一輩子就再也別想跟蕭劍寒在一起了。
藍彩雲有心去助恩師一臂之力,然而她又怕恩師為了名份聲謄,反怪自己多事,如果自己不助恩師,身為弟子之人又怎能眼看恩師落敗?一時之間,可把藍彩雲急壞了。
如雪女尼也似乎愣住了,她大概做夢也沒料到姓蕭的這年輕人武功會這麼高,連自已一向信奉如室,認為功力已是天下無敵的恩師,此刻居然在內功上敵不過這個年青人。
她淡眉連聳,嬌軀一擰,就待向蕭劍寒撲去。
就在她閃身之際,裘青萍一把拉住了她,低喝道:“小師父不可冒失。”如雪狠狠地瞪了裘青萍一眼道:“你…掌門人為何阻止貧尼…”裘青萍道:“小師父,此刻蕭大哥真氣遍佈全身,如果小師父冒冒失失的衝上去,只怕還沒到蕭大哥身旁,就被蕭大哥真氣所傷了。”藍彩雲也低聲道:“師妹,裘姐説的不錯,你如果上去只怕難重傷之厄…”如雪雖是不信,但卻也不敢逞強了,至此,她心裏明白恩師都不行,自己更不行了。
這時,白衣神尼的臉上已是一片深紅,而且,那光光的禿頭之上,已經現出了豆大的汗珠。
蕭劍寒依然含笑靜立,不過,也顯得比剛才要吃力了一些,因為他那目光之中,已隱隱出一絲青光,這絲青光使裘青萍瞧得心中通通直跳,她忍不住低聲向藍彩雲道:“雲妹,蕭大哥已經煉就“太清罡氣”了。”藍彩雲這時也瞧出了蕭劍寒眼中的青氣,點頭道:“裘姐,看來恩師是輸定了啊。”裘青萍低嘆一聲道:“神尼一世英名,想不到在此斷送…”藍彩雲眼中忽然現出了淚光,她心中比裘青萍難過得多,由於她知道眼下處境,不論蕭大哥勝敗,自己想跟他一塊兒的願望,已徹底破滅了。
裘青萍目睹藍彩雲落淚,卻是想不出勸之詞,只有暗自長嘆,替白衣神尼捏了一把冷汗。
眼看白衣神尼已至強弩之末,再有盞茶時間,必將力竭氣衰,被蕭劍寒那強勁的“太清罡氣”所傷了。
忽然,蕭劍寒竟然行有餘力的開口説話:“神尼的無相神功,果是高明己極,晚輩獻醜已久,尚請神尼收回神功,容晚輩向你老謝罪…”他説話同時,眼中青光暴盛,顯然他仍然防範神尼趁他説話之時,定然全力反擊,神尼沒有,她本已無反擊之力。
蕭劍寒話音一落,白衣神尼果然雙手一鬆,神功收斂,她甚至對蕭劍寒那壓迫在自己前的“太清罡氣”也毫不防備。也許是白衣神尼很相信這個年輕人了。
當然,蕭劍寒心中有數,他那“太清罡氣”雖然佈滿在神尼身前,但也是有了一個限度,並不是真的全力進迫,而且在那進退之間也極有分寸。
這時,神尼那神功一散,蕭劍寒也立即散去了功力,笑道:“蕭劍寒叩見神尼。”説着抱拳長長一揖。
白衣神尼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小施主,你果真是齊白鴻施主和方夢卿施主的徒兒,老尼不自量力,提出較量神功真是太自大了。”敢情白衣神尼是不信蕭劍寒會是“武林二聖”的嫡傳弟子,所以才有這等較量神功的提議。
蕭劍寒笑道:“晚輩駑駟之才,深辜負了兩位恩師的教誨…”白衣神尼搖頭一笑道:“小施主太謙虛了。”神尼目光一轉,瞧着裘青萍道:“這位可是一位女施主麼?”老尼的目力不差,裘青萍雖是一身男裝,但她卻能在一眼之下,就已經看出裘青萍乃是女兒之身。
裘青萍聞言,連忙上前一步,施了一禮道:“晚輩華山裘青萍拜見前輩…”白衣神尼聽得她報出姓名以後,怔了一怔道:“你…女施主就是那‘寒梅劍’裘掌門麼?”裘青萍恭身應道:“晚輩才弱德薄,雖然掌了華山門户,卻是夫無建樹,反而使本派幾乎為人所逞,真是愧疚難安。”白衣神尼笑道:“掌門人,恕老衲先前不知未能遠之過。”話音一頓,向那如雪女尼道:“雪兒,快去叫她們準備素餐。”那如雪眼見恩師並未對蕭劍寒現出責叱之話,不獨心中大奇怪,而且心中也是大為高興,是以神尼話音一落,她立即應聲而出。
藍彩雲這時碎步上前,拜倒在地道:“雲兒叩見恩師安好…”白衣神尼淡淡一笑道:“起來,孩子,是不是把你們兩嚇壞了?”藍彩雲低頭道:“徒兒不該讓蕭大哥跟來的…”白衣神尼搖頭道:“孩子,這事你可沒有錯,為師等他巳經等了十幾年了。”藍彩雲聽得呆了半晌,她可不明白恩師為什麼等着蕭大哥,想問卻又不敢,只是愣愣地看着白衣神尼,低聲道:“師父,徒兒怎從未聽你老提到過呢?”白衣神尼笑道:“孩子,這事乃是一件極為隱蔽之事,為師自是不能向任何人説出來的了…”目光轉向蕭劍寒,又道:“今眼見小施主已具如此神功,老衲總算放心了。”蕭劍寒這時微微一笑道:“老前輩你怎地從未差人向家師打聽呢?”白衣神尼嘆息了一聲,拉起了藍彩雲,道:“小施主,掌門施主,老衲這靜室之內並無桌椅,你們就在這甫團上坐坐吧。”白衣神尼看了藍彩雲一眼,道:“孩子,你也坐下。”三人都十分恭敬的告了謝,方才在甫上坐下。白衣神尼這才十分淒涼地一笑道:“小施主,不是老衲不差人到令師及慕容老人處打探你的下落,只是老衲不敢冒那等危險…”藍彩雲似是吃了一驚道:“師父,你老人家怕冒什麼危險呢?這責翠崖不是從來沒有人敢來打擾過麼?”白衣神尼苦笑了一聲道:“孩子,你剛才可曾看到蕭施主與為師比試內力了?”藍彩雲心想,我們當然看到了,你老人家怎地要多此一問呢?但她口中卻是不敢反問,只是笑應道:“徒兒瞧到了。”白衣神尼道:“為師的內力神功,若與蕭施主相較,至少要遜了一籌,孩子,你當明白,武林之中,功力高過為師之人,實是不在少數啊…”藍彩雲皺眉道:“這與你老人家所説冒險之事,又有何關呢?”白衣神尼道:“孩子,關係可大了。”話音頓了一頓,又道:“孩子,你還記得你在庵內之,那位十分疼愛你的冷阿姨麼?”藍彩雲目光之中,突然出一絲笑容道:“徒兒記得,師父,冷阿姨呢?怎的沒見她在這兒啊?”白衣神尼道:“孩子,你下山多久了,還記得麼?”藍彩雲想了想道:“四年多了。”白衣神尼道:“你那位冷阿姨在你下山後的半年,就身登極樂了。”藍彩雲聞言,突然混身一震,失聲道:“冷阿姨死了,師父,她老人家葬在哪兒,徒兒一定要到冷阿姨前拜上三拜,師父,徒兒真想她老…”白衣神尼道:“徒兒,冷阿姨葬身之所,待會兒為師會告訴你的。”藍彩雲這時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師父,你老怎地忽然提起冷阿姨之事呢?”白衣神尼長嘆了一聲,掉頭看了蕭劍寒一眼道:“雲兒,因為冷阿姨的事,跟這位蕭施主有關。”藍彩雲聽得一怔。
蕭劍寒則聽得心中大大一震,應聲道:“老前輩,這位冷阿姨與晚輩有什麼關係?”白衣神尼低聲道:“小施主,雲兒的這位冷阿姨本來不姓冷,她是在來到老衲責翠崖以後才從了母姓而改了姓冷。”蕭劍寒聞言皺眉道:“老前輩,這位冷阿姨原來姓什麼?她跟晚輩…”白衣神尼長長一嘆道:“小施主,這位冷施主原來姓戰。”蕭劍寒心中“冬”的一跳,口叫道:“姓戰?”白衣神尼道:“正是姓戰,她就是‘劍掌天王’的大女兒‘玄玄公主’戰玲玲,小施主,你該知道她是誰了?”別説蕭劍寒,裘青萍,藍彩雲也都知道了,是蕭大哥的母親。
蕭劍寒幾乎是哭出聲來:“她老…是晚輩的母親麼…”白衣神尼低聲道:“小施主,令堂能夠樂享天年,正是已獲大解,你不必悲痛了。”話音一頓,又道:“小施主,老衲正有許多事要告訴你的,如果你不能平靜下來,只怕老衲無法明白的説出來了。”蕭劍寒心中一片憫然,他沒想到自己母親竟是三年前就離開了塵世,往自己抱了一個幻想,想像自己有一天會在母親懷中,好好地訴説一番自己兒時沒有媽媽照顧疼愛的子,是怎樣打發過去的,好逗得母親的歡笑…此刻,這些幻想全完了。
生死殊途,人天永隔,此生此世再也得不到母親的撫愛,見不到母親的音容,更莫論報答母親的生育之恩了…由於他心神受震過巨,神尼説的什麼,他不但本未曾聽見,而且,只覺得頭熱血沸騰,整個人象要爆炸了一般,發呆的在口中喃喃道:“葬在哪裏,娘啊,你老人家葬在哪裏。”一口鮮血,突然自口中狂噴而出。
裘青萍,藍彩雲兩人,睹狀大大吃驚,連忙移身到蕭劍寒身邊,顧不得血腥的氣味,一左一右,拉起了蕭劍寒的手同時叫道:“蕭大哥…”白衣神尼長長一嘆,舉手用隔空點法,閉住了蕭劍寒前三處要,口中也低聲唸佛道:“可憐的孩子…”蕭劍寒道受制,頓時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他這一倒,無意中乃是倒在藍彩雲懷中,但是藍彩雲此時也顧不得自己臉紅心跳,呆呆地抱着蕭劍寒,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