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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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拉努力表現出明朗、歡欣的模樣,不過實在太難相處了。魯弟前一天的心情已經消失殆盡——她深知,被那個沒有把馬桶座放下來的魯男子毀掉了,馬桶座的起落,經常困擾着卡米拉。雖然美食當前,在“泰風”所吃的晚餐,可説是死氣沉沉。而且整個早上,除了咆哮之外,魯弟什麼事也不做,幾乎沒有動他的早餐,不想馬殺雞,而且當她建議和一對有意思的夫婦吃午飯時,他變得很魯。總之,她開始希望自己沒有跟來。現在瞧瞧他,枯坐在電話旁,活像中了。不過該是她做點嘗試的時候了,即使人們大多寧願不知道那些骯髒的細節。
“甜心,我們談一談,搞不好你會好過些。”霍爾茲的目光還留在電話上。
“我很懷疑。”卡米拉點起香煙,甩頭把煙霧噴往他的方向。
“魯弟,有時候我發現你很孩子氣。我只是想幫點忙而已。到底怎麼了?那個荷蘭人對不對?”當然是那個荷蘭人,帶着價值三千萬美金的尚,在巴黎亂逛。而這個荷蘭人早該打電話來報告他在何處。直到他打來,直到帕拉多打來,霍爾茲除了坐在電話旁邊之外,什麼事也不能做,簡直像是麗池酒店的囚犯。
“你該不會真的想知道吧?”卡米拉低下頭,忍不住欣賞腳上的雙香奈兒鞋子,由歐布地毯柔和的綠和粉紅所襯托出來的效果。
“坦白説,甜心,”她説“不,不,我不想知道。我可能會到外頭散個步。”霍爾茲發出不快的咕嚕聲。
火車緩慢地開出車站,最後一批上車的乘客,穿梭於隔間之間,尋找座位,勤勞的經理們去夾克,打開他們的筆記型電腦,媽媽和她們的小孩在行李中取出玩具和其他的消遣,度假者翻開雜誌和旅遊指南,他們幾乎未曾注意到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個暢、漸進的加速,將以每小時超過一百英哩的時速,將他們帶往南方。
帕拉多買的是二等車票,正一路自火車的尾端往頭等車廂走去,他的眼睛在太陽眼鏡之後,從一邊閃向另一邊,尋找西好認的一頭捲髮。他在車站時所到的焦慮已經消失。他看着他們上車,而且他知道在哪邊下車。在回報霍爾茲之前,他唯一必須做的事情是,確定他們在火車上沒有與別人相遇。然後他便可以放鬆好幾個小時。
在走到最前面車廂的一半時,他看到了他們,坐在擺有一張桌子的四人座間裏面。有一張椅子沒有人坐。他把手伸進口袋裏拿移動電話,在車廂尾端潛入標有w-c的門後面,讓自己在馬桶座上儘量舒服地坐下來,按出麗池酒店的電話號碼。
這通電話講了很久,部分是因為霍爾茲抓住這個機會,將整個早上內心擔憂的事情娓娓道出。假設法蘭岑在跟他玩遊戲,那麼他早該打電話到麗池來了,結果他沒有。為什麼沒有?不是因為他想要拿到更多的錢,就是因為他決定不理會警告與常識,以及他對霍爾茲的“龐大道德義務”只為了要和魯斯-派因一起工作。霍爾茲開始描述這位荷蘭人。
帕拉多打斷他。
“他很可能是個貪婪、忘恩負義的荷蘭put,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麼意思——霍爾茲先生,不過這對我認出他,一點幫助也沒有。他長得什麼樣子,還有,萬一我找到他,你希望我怎麼處理?”霍爾茲定下心來,將自己的發言侷限在法蘭岑的外表,且讓帕拉多複誦一次。他無法很確地説出進一步的指示,即使只是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提出何種建議。除掉法蘭岑——帕拉多最喜歡的選擇;他可以看到費用節節高升——是萬萬做不得的…至少也得等到畫作拿回來再説。
“你一看到他,立刻通知我就對了,”霍爾茲説道“然後我會決定怎麼辦。把你的移動電話號碼告訴我。”西從酒吧餐車買了三杯咖啡回來,臉上出困惑的表情。
“現在我什麼事情都聽到了。這裏的男人上廁所是不是都成雙人對?法國人有這種習俗嗎?”安德烈抬起頭,掛着微笑。
“過去從沒見過,。怎麼了?”
“我剛才經過廁所,可以聽到裏面有人在講話。”她一邊就坐,一邊把頭朝向洗手間的方向。
“你知道,真正的談。”她搖搖頭。法國的確與眾不同。
火車繼續朝南行駛,規律、柔和的輪子節奏,帶着催眠的效果。里昂市來了又去,鄉間由勤良第的青葱曲線,轉變成米邊區起伏有致的景,一處處的葡萄園附着在陡峭的山坡上,天空也蔚藍許多。在魯斯輕聲打呼的同時,安德烈告訴西他所知道的普羅旺斯:一個截然不同的區域,有着自己的語言以及讓人很難聽懂的法語;當地人的個熱情而易怒,有地中海人的風格;對時間的概念,是依據季節的替換而非時鐘,把準時斥為北方人怪異的鐘愛;窮鄉僻壤的空曠之美、市場擁擠的人情味;卡瑪哥區的火鶴和牛仔;還有美食——蔬菜醬和燉、松和無花果、山羊乾酪、橄欖油、席斯特倫藥草調味的羔羊、艾克斯市的菱形杏仁糖。
西把手指放在安德烈的嘴上。
“你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旅行社導遊。而且你讓我的肚子餓了起來。”擴音器裏傳來法語和英語,告知乘客,下一站是亞威農,他們有不多不少兩分鐘的時間下車。魯斯張開眼睛,搖搖頭。
“我差點就睡着了,”他説。
“我們到了嗎?”介紹普羅旺斯,若從亞威農火車站開始,並不合適。這個地方永遠等着清掃,等着被整頓,愛鬧子的電扶梯和一大段一大段的階梯,使得攜帶大件行李的旅客很不方便,車站前的區域似乎是由特別惡意。討厭汽車的都市規劃家所設計的。混亂在這裏稱王。嗓子經常必須拉高,不時,受阻、受挫的駕駛會魯地揮動手臂,向對方致敬。
帕拉多看着三人通過租車辦公室的門,然後他坐到一輛計程車的後座。司機回頭注視他,得起眉。
“等一下,”帕拉多説道。
“我要跟蹤一輛車子。”司機將手揮向停車區。
“有很多的選擇,先生。喜歡什麼顏?”又是一位小丑。帕拉多的眼睛繼續盯着租車辦公室的門。
“等我看到它,自然會告訴你。”計程車司機聳聳肩。
“反正是你的錢。”他打開計費碼錶,回去看他的報紙。
十分鐘之後,由安德烈駕駛的藍雷諾,謹慎地開出租車公司的停車場。
“就是那輛。”帕拉多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