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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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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翠翠既知江子奇來歷,神便和緩好多,目光微瞥董百瓢船影。含笑問道:“江朋友,你要董百瓢替你去做什麼事兒?這老廢物竟敢不遵命麼?”江子奇自然不願輕易透秘密,只是搖頭説道:“田姑娘莫要小看了他,這董百瓢不是廢物,一身功力,頗不弱呢!”田翠翠笑道:“江朋友已經和董老頭過手了麼?”江子奇答道:“我空手接了他幾招玉斧,威力之強,居然出人意料!”田翠翠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子奇問道:“江朋友,你和董老頭是否僅僅鬥了三招?”江子奇訝然説道:“田姑娘當時尚未到達這‘馬跡山’中,你是如何知道?”田翠翠聞言,忽然忍俊不地,格格蕩笑起來,真笑得如媚花嬌,風情萬種!

江子奇看了她這種媚態,一陣心蕩,耳微熱地,詫聲問道:“田姑娘如此發笑則甚?”田翠翠笑聲未絕,掩口葫蘆説道:“我笑你這名馳天下的‘金扇書生’,居然會上了那異常狡猾的董百瓢老兒一個莫大惡當!”江子奇訝然問道:“我上了他什麼惡當?”田翠翠笑道:“董百瓢一身武學,極為稀鬆平常,但他壯年砍樵深山之時,曾遇絕世異人,傳了三招‘咬金斧法’,卻是厲害無比,江朋友與他僅鬥三招,不知底細,自然難免心驚,倘若等到第四招時,便可知道對方黔驢技窮,本不堪一擊的了!”江子奇聞言之下,這才恍然大悟地,知道了何以董百瓢斧法那等凌厲,卻逃不過自己“絕命金芒”一擊之故。

田翠翠説完以後,目光掃視湖水,蛾眉緊蹙。

江子奇含笑説道:“田姑娘在看什麼?”田翠翠“咦”了一聲答道:“我方才不是便已説過,我約了一位朋友,在此陪我飲酒麼?”江子奇原是慾中人,如今業已頗對田翠翠的絕代容光,存有非非之想。遂接口笑道:“田姑娘的貴友,既然約未來,便由我江子奇陪你飲酒,不也一樣?”田翠翠雙眉略軒,蕩笑説道:“我所謂的‘飲酒’,與一般飲酒,大不相同。”江子奇頗興趣地,含笑問道:“怎樣不同?”田翠翠秋波媚瞟了江子奇一眼,銀牙微咬下,搔首姿地,蕩聲笑道:“一般飲酒,是着重‘酒’字本身,我所謂的‘飲酒’,卻是着重酒後之興。”獨孤策藏身壁上,都聽得俊臉發燒,暗罵此女真個蕩無恥已極!

江子奇也對田翠翠的大膽作風,頗為吃驚;但因內心早存念,反倒正中下懷地,微笑説道:“田姑娘若是這等説,則江子奇陪你飲酒及共盡酒後之興,倒更是當行出!”田翠翠嘴角微披,曬然笑道:“你最多‘當行’,不會‘出’。”江子奇頗為不服問道:“田姑娘此話怎講?”田翠翠媚笑説道:“江朋友成名於三十年前,雖仗湛功力,略可駐顏,但實際上已是花甲老翁!我所約會之人,則比你年輕瀟灑多多,你自然談不上‘出’二字!”江子奇無詞可辯,只好涎着臉兒笑道:“我江子奇昔倚紅偎翠,到處留情,脂粉陣中,闖蕩不少,田姑娘莫嫌我年老,應該聽説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及‘甘蔗老頭甜,生薑老的辣’等語?”田翠翠笑道:“你説來説去,仍不過是‘當行’二字,卻永遠‘出’不了了!”江子奇暗中看出田翠翠的眉黛之間,業已深籠,遂逾加挑逗説道:“外行人愛‘出’內行人重‘當行’,田姑娘天人顏,絕代嬌姬,你是個大大內行,難道不懂‘當行’要比‘出’實際的多麼?”田翠翠媚眼如絲地,看着江子奇,蕩笑説道:“你不‘出’已定,‘當行’不‘當行’,則尚未可知?我會的那個人兒,則‘出’已定,或許亦自‘當行’,兩者相較之下,我幾乎怎樣也選不到你呢!”江於奇耐着兒,柔聲笑道:“田姑娘説得不錯,但一個是‘未至約’,一個是‘眼前已至’你難道願意等盡遲遲更鼓,望穿耿耿星河,而聽任逝麼?”這幾句話兒,聽得田翠翠心中微藹,雙手扭着一方絲巾,星目雙-,以一種膩煞人的眼光,斜睨着江子奇,媚笑道:“我看你饞得可憐!”江子奇知道魚兒已快上鈎,索涎臉長揖笑道:“老生敬求田姑娘結一段歡喜姻緣,佈施幾滴楊枝甘!”田翠翠掩口笑道:“你這‘老生’二字,倒還用得誠實可愛,倘若自稱‘小生’,便會使我覺得麻了呢!”江子奇見田翠翠已有允意,便心中狂喜地,湊近身來,田翠翠忽又閃身退出幾步,搖手叫説:“且慢,我還有話説。”江子奇慾火難,恨得牙癢癢地。強自忍耐,苦笑説道:“田姑娘,有話快講,如今時令正屬宵,要知道宵一刻值千金呢!”田翠翠笑道:“我今夜肯與你這等‘老生’結緣,一來是等人不至,不願虛度宵;二來是看你昔名頭份上,彼此共赴陽台,也不算辱沒了我!”江子奇如今只有順着田翠翠的話兒答道:“是!是…”田翠翠又復説道:“但江湖傳言,‘九大凶’於三十年前‘野人山離魂谷’之役,盡死大悲尊者,及‘三奇羽士’南門衞手中!我又怎會知道你這‘金扇書生’江子奇,不是假冒的呢?”扛子奇想不到田翠翠會有此一問,不苦笑説道:“田姑娘太多心了…”田翠翠不等江子奇話完,便自搖頭笑道:“不是我多心,因為三十年前,自以你們‘九大凶’,名震八荒,如今卻得數我‘綠衣幽靈’田翠翠威懾寰宇。我若被個冒牌貨,糊里糊塗地,佔了便宜,哪裏還有顏面在武林立足。

江子奇聽她説得頗有道理,遂只好暫忍慾火,雙眉深蹙道:“田姑娘這樣説法,是要我自行證明我不是假冒麼?”田翠翠點頭説道:“這種證明方法,極為容易,我們彼此印證一下功力,便知分曉。

“江子奇軒眉説道:“我若勝了田姑娘…”田翠翠一陣傲笑,截斷對方話頭説道:“你便是真的‘金扇書生’江子奇,也未必勝得了我,只是武功程度,能夠與我彷彿,再無別話,立結善緣!”江子奇見對方如此驕傲,不雙眉一剔,但旋又平抑情緒地,含笑説道:“田姑娘這種提議極好,請畫個道兒,江子奇奉陪就是!”田翠翠指着身前石壁,微笑説道:“我們不是比鬥,應該力求簡單,同時向這山壁,各自發一掌,便可從印石掌痕的深淺之上,看出功力來了。”江子奇點頭一笑,兩人遂同時凝聚內家神功,向身山壁,各發一掌。

兩位絕代兇人,各具罕世功力,這一擊之威,豈同小可然因印石留痕,用的是陰柔掌力,但也使藏身壁上的獨孤策,覺心神劇震!

掌力發後,田翠翠與江子奇雙雙向壁上凝目。

只見壁上果然出現一男一女兩隻掌印均達寸許深淺,不分上下。

這種結果,使田翠翠知道面前這位“金扇書生”江子奇,正早昔年“九大凶”中人,並非假冒。

但也使江子奇驚佩田翠翠功力,除了慾之心以外,並想乘機把她拉入同盟,填補九人之數。

田翠翠指着那兩隻掌印,蕩笑説道:“江兄,這山壁上因有一些馬蹄型圓,故名‘馬跡山’,如今我們留下這兩隻掌印,若被凡夫俗子發現,豈不要改叫‘仙蹟山’!”江子奇聽她業已叫自己江兄,分明好事即諧,不心蕩神地,點頭笑道:“田姑娘天上神仙,小謫塵世,又與江子奇在此成就了一段旎良緣,確實應該叫做‘仙蹟山’呢!”田翠翠天生女,此時興也動,揚着兩道勾魂攝魄眼風,眼態懶洋洋地,向江子奇媚笑説道:“江兄,你帶得有酒麼?莫負好光,良宵苦不長…”就在這兩位男女兇人。一個情狂熾,一個慾火中燒,眼看一拍即合之際,突然聽得山壁以上,有人朗聲道:“馬跡山旁湖水濱,月華朗處降仙人,好將寂寞風萍會,化作巫襄一段!”田翠翠一聽壁上聲,立時便對江子奇胃口缺缺,向這正眯着一雙眼,湊近身宋的“金扇書生”搖手笑道:“江朋友聽見沒有?襄王業已駕臨,神女分身乏術,我和你的這段水姻緣,結不成了!”江子奇見自己不但在田翠翠口中又由“江兄”變成“江朋友”並把將成好事,完全推翻,自然狂怒難遏地,目注發出聲的巖壁暗影之中,厲聲叫道:“藏在壁上,鬼鬼祟祟窺人隱私的,是哪個鼠輩?”巖壁間一聲龍長嘯起處,獨孤策那長身玉立的裝身影,宛如天外飛仙,垂空疾落。

原來獨孤策旁觀者清,知道若容田翠翠與江子奇互相結合,則不僅“六大凶”中,增補一名蕩婦娃,甚至可能因田翠翠的關係,會把“白髮鬼母”蕭瑛,也拉入江子奇等人盟約以內!何況乾柴已近烈火,以下情形,眼看即將不堪入目,自己不如干脆現身,先利用微妙關係,使田翠翠與江子奇成為仇敵,然後再設法應付這絕世娃,跳出脂粉羅網。

主意打定後,遂在壁上朗聲高田翠翠曾對自己唱出情意的那首詩句!

等到“金扇書生”江子奇妒火難遏,出口叫罵之際,獨孤策一聲長嘯,凌空縱落。

身形猛在半空,便見江子奇衣袖猛翻,十道極細金芒向自己蝟集飛襲。

獨孤策暗有準備“大悲禪功”早已凝聚待用,靜等金芒臨身之際,再以無形潛力,向外反震。

但他這種準備,居然未曾用上“綠衣幽靈”田翠翠在江子奇發話叱責獨孤策時,即已不悦,再見他施展“絕命金芒”愈發把臉一沉,翠袖微揮,勁疾罡風拂處,震飛了所有金芒,打得山壁之間,一片叮叮脆響。

江子奇憤然作,尚未發話,田翠翠已先冷冷説道:“我又不相信你是‘金扇書生’江子奇了,因為既屬曠世兇,便應有曠世兇氣派,以你名頭,好意思這等暗中襲人的麼?”江子奇又窘又氣,語音微顫説道:“田姑娘,適才你還一口一聲江兄,對我説什麼‘莫負好光,良宵苦不長’,如今怎的立即翻臉?”田翠翠蹙眉失笑説道:“世間萬物萬事的美醜貴賤,全由‘比較’二字而出,你先看看他長的是什麼樣兒,再向湖水之中,去照照你長的是什麼樣兒,他未來時,我寂寞無聊不得不暫時拿你開心,如今他已趕來,我又怎能對你不翻臉呢?”江子奇氣得全身皆顫,驀然厲嘯一聲,黃衫疾飄,一掌便向田翠翠當按到。

田翠翠嬌笑起處,身形微閃,避開江子奇掌風,翠袖疾揮,還了一招“雲出岫”江子奇見田翠翠身法靈妙無匹,不暗起戒心,凝足生平功力,拆解來招以後,又復連攻五掌。

田翠翠那甘示弱,掌掌硬架,勁氣罡風,捧空四溢,沙飛石走,地裂天崩!

獨孤策則索退後幾步,尋塊大石坐下,神態悠然地,含笑觀戰!

江子奇黃衫飄舞,田翠翠翠袖翻飛,兩人都是一般攻得急,閃得快,剎那之間,便化成綠黃相雜的一團光影。

鬥到百招左右,勝負兀自難分,江子奇怒嘯連聲,奇招迭發,略為*開田翠翠,縱身跳出圈外。

田翠翠悄然立,抬手微掠雲鬟,目光凝注扛子奇,格格嬌笑説道:“昔年威震乾坤的‘九大凶人’,不過如此?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既肯認敗服輸,總算…”江子奇兇睛一瞪,截斷田翠翠話頭説道:“哪個認敗服輸?”田翠翠“咦”了一聲問道:“你既不認敗服輸,卻為何停手怯戰?”江子奇殺氣騰眉,伸手間,取下那柄金摺扇。

田翠翠見狀,不笑得柳媚花嬌,彎捧腹。

扛子奇右手持着金摺扇,輕敲左掌説道:“你為何如此發笑?”田翠翠滿面哂然不屑説道:“我以為你停手怯戰,原來你是想取這柄扇兒!”江子奇“刷”地一聲,展開手中摺扇,傲氣十足,軒眉狂笑説道:“江湖英傑,武林豪雄,死在我這柄金扇下的,至少也有七八十個!”田翠翠冷哼説道:“英雄不道當年勇,也許這七八十人,全像那‘玉斧醉樵’董百瓢般,只是酒囊飯袋,才容容易易地,被你打發,如今遇上你田姑,這柄扇兒,大概便將保不住了!”江子奇聞言,氣得目兇芒,厲聲叫道:“你莫出狂言,快亮兵刃!”田翠翠一面伸手肩頭,攢住劍柄,一面傲笑説道:“我的兵刃一取出來,你的扇兒,恐怕便不姓江了?”語音方落,夜空中突起清越龍,一道如電青芒,燦然出匣!

獨孤策心內一驚,暗想這劍光好

江子奇滿面驚容地。往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