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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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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何要離開幽羅城?”君碧幽的眼中輕惻起一絲不忍“這是爹的意思,他説男兒有志應在四方,而不是守在幽羅城不見天。他希望宮瑾能自己闖出一番天下,不負他父母對他的期望。”慕容雨聽得很認真,卻並不加評論,只再問道:“宮瑾的父母是什麼人?”君碧幽輕搖着頭“我也不太清楚,這點爹從未和我提起。宮瑾似乎知道但他從不願説。”慕容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直切主題:“宮瑾對你似乎並非只有兄妹之情。”君碧幽的邊綻出一抹微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兒時也曾經開過玩笑,説我會做他們宮家的兒媳。但畢竟只是玩笑,我當時還小,從未將此事當真。他那時已近成人,可能心中因此便存了什麼希冀也不一定。他走那年,父親曾叫他發過誓,如果不能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便不配回幽羅城。他將此當作人生的信念與目標,這麼多年都不曾和我聯繫過。”説到這裏,她不認同地再搖搖頭,慨嘆道:“其實他太認真了,所以才會將自己得很苦。”

“也許他真的是在等待做大事的時機呢。”慕容雨語帶雙關,似是嘲諷,似是意有所指。

君碧幽心生困惑,但還是沒有問出來。對於別人不想説的事,她也不會勉強。

“今天會有兩個人來,一定是你想見的。”慕容雨轉移了話題。

“是誰?”君碧幽有點意外。

不用慕容雨回答,門外已傳來車馬之聲。接着,有一對男女攜手而來。一黑一白的裝束如此的搶眼,而那男子俊美温雅與女子的冷豔孤傲都已到了人間的極致。

“怎麼會是你們?”君碧幽十分訝異,原本記得他們是要去江南的,不想竟會在京城碰到。

一如常情,還是那男子先微笑着開口解釋道:“本來我是準備和若煙去遊西湖的,但七妹託我帶封信給京城的一位朋友,所以我們決定先繞道這邊來了。”他站到兩人面前,清亮的雙眸略帶頑皮地朝兩人笑着眨眨眼,道:“失蹤了多的七哥居然和君姑娘在一起,若讓家裏人知道也算是一件大事吧?”君碧幽並未理會他的戲謔,只是詫異自己再見他時居然還會為他的笑容所惑,他那純真優雅的氣質也一如往昔,如磁石般引着周圍的人,讓她心中久已消失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轉臉看着他身邊的女伴,還是那樣的絕美淡漠,只有在與所愛之人雙眸互視時,那種温暖才會洋溢在眼底邊。

佳偶天成。這是君碧幽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但每當看到他們的雙雙儷影時,她的心頭總會浮餅一片悵惘。

“要在這裏呆多久?”她還是很端莊有禮地問話,她相信沒人能看出她此時複雜的心緒。

“沒準吧,也許三兩天,也許十數,看若煙的意思了。若她不喜歡這裏,我們馬上就走。”慕容如風眷戀的眼神只痴纏在冷若煙的身上。冷若煙沒有回答,只是更深地握住他的手。

慕容如風低柔地問道:“累了嗎?我帶你去休息。”然後就歉意地嚮慕容雨和君碧幽微微一笑,徑自與冷若煙去了後面的屋子。

君碧幽有片刻的時間只是呆立在原地,待她回頭看去,只對上慕容雨深邃的雙眸,正若有判究地注視着她。她忽然到有種前所未有的惶亂,好像被人看穿了什麼心事,急忙説了一句:“我也有點累了,先走一步。”然後匆匆回到她自己的住屋去了。

深夜,隨着打更的聲音在城市的上空漸漸飄蕩,漸漸消散,整個京城都已安靜下來。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也是一個平凡的夜晚,平凡到和以往沒什麼不一樣。月亮依然高掛中天,偶爾會看到幾顆明星閃現,路上甚至難見一個行人。這份寧靜從城郊到城內,一直到整個京都的最中心:皇城大內。

爆門早已下匙,忙碌了一天的太監宮女也終於可以暫時放鬆一下緊張的神經,除了值班守夜的都已回去休息。即使有幾隊侍衞來往穿梭,也不過是在執行必要的巡查而已。現在是太平盛世,沒有什麼當道,即使是再有警惕的護衞,也難免會被這復一重複單調的工作而磨掉所有的耐心。

但是,一旦疏忽大意就可能會鑄成大錯。譬如現在,自花間柳林中突然閃過幾條人影,極快,快到你只會以為是自己眼花造成的錯覺,但那的的確確是人。

人影悄無聲息,漸漸欺近當今皇上的寢宮,有的侍衞本來還在巡邏,只到背後冷風一陣,馬上便被人擊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當幾條人影同時立在寢宮的正門前時,月光清晰地照出為首之人那俊的面龐和陰冷的表情。他一擺手,示意後面的人都站住不動,然後停頓了一下,忽地推開了寢宮的大門。

爆內沒有什麼宮女太監,這是皇上的習慣,未到三更不許人接近他,以免打攪他休息。今夜也沒有嬪妃侍寢,這也是當今皇上與眾不同的一點,聽説他已有很久不與人同牀共枕了。至於是什麼原因,沒人知道,但是對於現在正步步近他的這個人來説,他的這些習慣真是再好不過了。

龍榻前一道紗簾垂下,隱約能看到裏面側卧的一個身形。榻前人的眸光越來越冷,充滿了憎惡,還似有一些得意。這是他盼望了很久的情景,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他想要多欣賞一下,以不負這些年自己的努力與苦難。不過,他最終還是亮出了藏在袖中的一柄短劍,短劍泛着微藍的光澤,它早已沾上了穿腸腐骨的劇毒,任何人的皮捱上它,片刻間就會喪命。榻前人的嘴角微挑,出絲絲笑意,若不是怕驚動四方,他真想在此刻大笑出聲,一心頭久已積壓的沉重。

他高高舉起短劍,左手掀開紗簾,右手便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紮之下他忽然到不對,這絕非是扎到人的覺,他定睛細看,竟愕然發現自己刺的原來不過是牀高聳的棉被。

“上當了”的念頭剛在心頭閃電般劃過,門外便極不合時宜地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吹得那樣抑揚頓挫,委婉動人,若是在平時,或許他還有心思聽一下,但現在聽來卻令他心驚跳。但他並不害怕,倏然間飛身竄出寢宮,驚訝地發現月光下他的手下已毫無蹤影,只有一個手持玉簫的白衣男子正意態瀟灑地自吹自樂。

“是你?!”他陰梟的眼眸出危險的光芒。一隻手已悄悄拽下原本纏在間的鐵鏈。

白衣男子放下玉簫,朝他微微一笑,謙遜有禮的問好,如同一位老友:“宮門主原來也有月下聽簫的雅興?”爆瑾,死死盯着慕容雨,問道:“你為何會在這裏?”慕容雨用簫一指寢宮之門:“這裏面住的是我的好友,多未見特來探望。”爆瑾的眼中出嘲“是他叫你來的?”慕容雨笑容可掬“是我自願幫他。”爆瑾濃密的黑眉慢慢緊簇在一起,聲如寒劍冰刀:“你可知黑鷹門的規矩?擋我者死!”慕容雨漫不經心地淡然道:“那是你門中的規矩,不是我的。”爆瑾再度譏諷:“做皇帝的走狗可不像你一貫的本。我聽説畫神最不屑於朝廷之事。”慕容雨也冷冷道:“你以為我僅僅是在幫他嗎?我也是在幫你。我不想你成為千古罪人,遺臭萬年。”爆瑾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全然不顧是否會驚動四方。手中的鐵鏈也在笑聲中同時擊出,柔軟的鐵鏈在內力的凝聚下竟有如一條筆直堅硬的的長槍,直刺慕容雨的心臟。

慕容雨並未左右躲閃,他只一笑,身形似一隻飛雁,直飛沖天,輕易便躲過這致命一擊。

爆瑾的笑聲忽斂,長鏈一甩,縱起身形也平地掠起,再度攻向慕容雨。

慕容雨似是有意留情,故意不與他做正面衝突,卻也不遠跑,只在寢宮附近兜着圈子。天很黑,宮中樹木繁多,宮瑾又對地形不是很,一時間卻也追不上。慕容雨只恰到好處的與他保持着一段距離,讓他心焦如火,幾乎氣炸了肺。

再度兜回到寢宮門前時,突然間有個低沉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在暗夜中響起:“慕容雨,別轉了,讓朕見見他!”同一刻,四周不知從幾何時來了這麼多人,無數的火把燈籠將寢宮附近照個通透,人影攢動,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大內侍衞。而立在寢宮門前的男子,皇袍加身,容顏俊朗,雖然年輕,但眉宇間不怒自威,有股懾人的威力,正是當今的天子。

乍然見到他,宮瑾反倒平靜下來了,衝他冷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原來憑的不過是個人多勢眾罷了。”皇帝義正詞嚴道:“朕憑的是浩然之風,正義之氣,而並非爾等這種魍魎詭計。”爆瑾再冷笑道:“魍魎詭計又如何?只要能達成心願,我從不在乎用什麼樣的手段。”他鐵鏈一動,已瞄準了皇帝的面門刺去。

旁邊忽然漫卷而來一道白綾,將他的鐵鏈緊緊纏住,他大駭,今生還從未有誰能令他的鐵鏈失去作用。詫異間,眼前已站定一個俊美的男子,微笑着望着他,那温柔的目光純淨清澈得毫無半點雜念,一身出塵絕俗的氣質和清雅的風采已震倒全場。

“你又是誰?”連宮瑾都不覺被他的風采所惑。

“慕容如風。”他不疾不徐地念出自己的名字,純真的微笑裏沒有一絲的敵意。

“你們慕容家究竟來了多少人?”宮瑾的心漸漸開始警覺,難道整個慕容世家都出動了嗎?

“放心,”在旁觀望的慕容雨開口道:“對付你,還用不了我們全家動手。只要我們幾個就夠了。”爆瑾獰笑一聲:“不知天高地厚!”他的袖間忽然出十數道寒光,如電光橫空飛向慕容如風。慕容如風撤回白綾在身前一卷,已將所有暗器打落。宮瑾趁此時再度襲擊,一道清冷的劍鋒卻橫於眼前。一個絕美如塵,冰冷似月的女子正冷冷注視着他。他看了一眼長劍,也不覺動容:“絕情劍?!”慕容雨叫道:“弟妹,別傷了他,他是君姑娘的朋友。”冷若煙不置可否,漠然道:“我的劍只會殺人。”爆瑾再度仰天大笑道:“沒想到抓我一個小小的黑鷹門主居然要勞動江湖上這麼多有名有姓的人物出馬?”他濃眉一豎,問慕容雨道:“碧幽呢?她為什麼不來見我?”慕容雨深不見底的黑眸泛着寒光“讓她來看什麼?看你如何弒君?看你如何將自己至於死地?你就不怕她看了之後會傷心絕?你就不怕毀掉你在她心中留下的美好形象?你就不怕你苦心經營多年的情誼就此毀之一旦?”忽地被剜心頭傷,宮瑾神情一變,狠毒的神變得有幾分頹廢,但也只是一瞬,他舉鏈一指,對皇帝道:“有本事你不叫別人幫,自己過來和我較量。”慕容雨生怕皇帝被他將成功,截阻道:“皇帝是萬金之體,豈可與你這種不入的小角動手?你也別妄想今,倘若你能在我手中走過五十招,我就做主放你一條生路。”爆瑾怒喝道:“好狂妄的口氣!”語畢真的衝着慕容雨揮鏈而去。慕容如風在旁觀戰,冷若煙守衞在他身邊,都未加入戰團。

由於在世人眼裏慕容雨是個出的畫者,再加上他平時很少與人動手,所以他在武功方面的能力大都被人忽視。宮瑾也並不太清楚慕容雨的實力深淺,只是從剛才他的輕功身法上覺他內力不弱,但此刻真正上手,才詫異的發現原來他的功夫並不限於輕功一處。

慕容雨的身形一旦展開,有如凌雲之雁,飛天之龍,快如疾風,迅若閃電,白衣玉簫在各種光照下煞是醒目,令人眼花繚亂。慕容雨的武功有一部分是自己獨創,所以運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也給對手的破解帶來更大的難度。慕容家的招式講究地是氣韻天成,輕靈優雅,而慕容雨在秉承這種風格的同時,更在其中柔和了詩詞書畫的妙。譬如他現在施展的身法的“洛神雲遊”本是來自曹子建的《洛神賦》,而手中的掌式卻是來自李白的《梁甫》:“我攀龍見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帝旁投壺多玉女。三時大笑開電光,倏爍晦冥起風雨…”慕容雨本來就是個豪邁大氣的格,此套掌法在他手中揮出更是有種慨當以慷,笑傲天下之意。瀟灑時如行雲水,豪放處似飛滔天,層層疊疊,翻卷而來,幾乎壓得宮瑾不過氣來。

眼見宮瑾步步後退,慕容如風忽然悄悄拿出一包葯粉,無聲無息地轉到他身後附近,抬手一揮,宮瑾尚未反應過來便已着了道。接着,一張金絲大網滿天蓋下,將他牢牢困於其中。

爆瑾被俘後猶自掙扎,口中罵道:“慕容雨,你們慕容世家做事原來也如此卑鄙,竟然用下三濫的葯。”慕容雨笑着看他做困獸猶鬥,道:“不過是些軟骨粉,要不了你的命,若不這樣,你怎肯好好聽我們説話?”皇帝對慕容雨朗聲道:“雨,帶他進來,朕有話和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