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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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是千百年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一旦入主這裏,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尊嚴便集於一身。這裏同時也是全天下守衞最森嚴的地方,是全天下人民仰望的聖地。
已是深夜,當今萬歲還在大殿內批閲奏摺,連在旁持扇的小太監都忍不住打盹兒,而年輕的皇上看去仍是力充沛,絲毫不見疲倦。
他本來正在奏摺上奮筆疾書,忽然揚聲説話道:“在外面的是慕容雨嗎?既已到了為什麼還不進來?”
“我在等着皇上召見啊。”殿門一開,慕容雨面帶笑容的走進來,邊走邊道:“就猜到你這時還睡不了,所以我就直接奔這兒來了。”
“一路上沒奴才攔你吧?”皇帝將手中的筆放下,含笑站了起來,頎長的身材下自有一種帝王的威嚴。
“有了你的聖諭可以不用宣召、不解兵刃隨時進宮,誰還敢攔我?”慕容雨戲謔道:“你如今是手越伸越長了,宮裏宮外全天下的人被你調派還不夠,大老遠的非要把我找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又道:“怎麼?知道我來也不把‘一笑傾城’準備出來?”皇上笑道:“你這是和朕説話?越縱容你就越沒規矩了。”慕容雨道:“你既有事找我,便也該有所表示吧?豈不聞拿人錢財方才與人消災呢。”皇上大笑着回頭對早已聽傻了的小太監道:“沒聽到慕容少俠的吩咐嗎?還不去把酒拿出來?!”小太監慌忙應着跑到後面去拿酒了。
兩人相對坐下,慕容雨這才收斂笑容,正道:“在這裏説話方便麼?”皇上道:“沒有我的口諭,就是御前侍衞也要在殿外候着,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偷聽。”他用詞一轉,已把“朕”改成了“我”
“究竟有什麼緊急的事一定要叫我來?”皇上從袖子裏拿出一件東西,遞給慕容雨。慕容雨接過來一看,是一枚用黑玉打造的短劍,明顯是做暗器用的。
“從哪裏來的?”慕容雨的臉沉了下來,他深知這短劍的意義非同一般。
“十天前,在我的寢宮門上,早上太監換班的時候發現的。”皇上咬着牙,冷笑道:“仗着有點功夫,嚇唬起我來了,不過是些下三濫的手段。”
“皇上和黑鷹門結過仇嗎?”慕容雨問道,這枚短箭是黑鷹門的標誌,所到之處必有重大事情發生。看這樣子,黑鷹門是盯上皇帝了,雖然能將短劍釘在寢宮門上,但還是有所忌憚,所以沒有真的動手。這一舉動可能只是個最初的警告,真正的行動還在後面。慕容雨突然意識到,為什麼皇帝深夜還在批閲奏摺,並不僅僅是因為勤政,可能也是在防備黑鷹門的人前來加害。
“你知道我不怎麼認識江湖上的人,只要他們做得不太出格,我也不會手。我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和黑鷹門有了牽連。”慕容雨的眉也擰到了一起。在江湖上除了八大幫、四大派之外,還有三個神秘組織最引人矚目,號稱“兩城一門”分別是:幽羅城、白鶴城及黑鷹門。這三個組織一般不摻入到江湖的事情裏,但只要手,必是言出令行,有種王者無敵的氣勢。不過,相比較而言,幽羅城獨自在西域邊陲,已有多年未曾涉足江湖紛爭。而獨孤鶴除了幾年前與傷心林主方靜心有過一次雪峯之約外,也很少有人能見到他了。唯有這個黑鷹門,崛起的速度很快,近來活動尤其頻繁,而且他們組織的最高首腦的身份長相至今仍是個謎,據説見到者都已成了地下冤魂。此次他們居然針對皇上做出飛劍示警,其真正的目的是什麼?着實令人猜不透。
皇帝見他沉思,又道:“我總覺得他們的本意並非是要奪我命,否則不會到了我門口都不敢進來。這種與江湖人有關的事宮裏沒人能辦,倘若真的去辦了,礙着他們的身份也沒人肯透實情,我想來想去,只有麻煩你跑一趟了。”
“我記得黑鷹門的總壇似乎離這裏不遠?”慕容雨不動聲的將短劍收起,這表示他已把此事擔起干係了。
見他肯幫忙,皇帝的臉上出一絲寬的笑“我命人查過,只知道他們的門主姓宮,大概有二三十歲,隨身的兵器是一串鋼鍛造的鐵鏈。”
“知道了。”慕容雨站起來,道:“大內的密探能得到這些情報已經很不容易了,其餘的我去查吧。你這裏既然不安全,不如經常換着睡,反正你這皇宮別的沒有,就是房子多的是。”皇上哈哈大笑道:“你也忒小看我這個皇帝了,難道皇宮就趁幾間房子嗎?我像是那麼膽小怕事的人嗎?更何況我若躲來躲去,反倒容易疏於防範,給他們有機可乘,不如守株待兔,請君入甕。”慕容雨聽罷與之相視而笑。
見慕容雨要走,皇帝忽然叫住道:“難得你進宮一趟,不去見見小倩嗎?”慕容雨道:“你這個妹妹脾氣大,向來和我意見不和,既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不見的好。”皇帝擠眼道:“你也有怕見的人嗎?我原本還想把她指給你呢。”慕容雨大笑道:“你別亂點鴛鴦譜了,你家小倩心裏中意的是我家的老八,這你都沒看出來?”他笑着往外走,忽然又站住了,轉過臉來,已是一副沉重的神“小雪…似乎還忘不了他,你有沒有想過辦法?”皇上一怔,竟無言以對了。
慕容雨回到住處後並沒有將皇帝召見他的原因告訴君碧幽,反倒是若無其事地邀請她明天出城賞花。
君碧幽不是個喜歡打聽小道消息的女子,雖然對他的緘默也覺得奇怪,但還是很尊重他的做法,未再多問一句。
天是京城踏的最好季節,慕容雨顯然很懂得這一點。所以領着君碧幽一路來到京城臨近郊區的地方。一下馬車,君碧幽就被這裏的風景住了。
自小生長在幽羅城中的她,從未在眼前見過這麼一副如此生機昂然的景,遠遠望去,上有白雲悠悠,碧空如洗,下有羣花爛漫,綠野如織。縱使是仙人下界,怕也要不忍重返天庭了。
君碧幽一時興起,着風舞動起紫的長裙,以地為台,風為樂,聲如銀鈴,唱出一曲歌來:“汀芷綠,巫江碧。
鶯嚶探花語,且問花期。
輕柔絲絲點香泥。
皓腕霜雪,紫鈿墨笛。
染縷,蝶戀衣。
小舟江上去,白似羽。
煙花雲蔻皆芳息。
河詮一串,相思無計。”頭一次見君碧幽如此忘情,連慕容雨都十分意外,但意外之餘更多的是驚喜,於是忍不住持起身上的玉簫,隨歌相和起來。
在這藍天白雲,紅花綠野間,有着一個穿紫衣的美麗少女和一個着白衣的俊逸青年,與天地同舞,與山水同歌,這是怎樣一副難描難繪的景?可惜景中人自己並不知道,但他們心中的欣喜與熱烈並不會亞於觀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