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有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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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君微微點頭,突然發現在窗格上,正有一隻壯大靖蜒向紙門上飛撲,似乎意尋隙而出,嗡嗡與撞擊聲,正是由小傢伙發出。
憶君童心未泯,被這蜻蜓勇敢的衝刺引住了。眼看着蜻蜓一寸寸向左移,只要再偏左兩寸,即可從開啓的窗扉中飛去,出這在它心中的牢籠。
這時童子們俱聆聽着羅寧講解,誰也不會注意這小小生物的奮鬥,也沒有注意憶君的被引之態。
憶君替那蜻蜒緊張,加油,驀然地一個狠命地衝刺,撲在韌窗紙上,被彈起老高,勇敢的蜻蜒不但不畏縮反而一抖雙翅,比上勢還急,向前衝去。
這次它又偏過一寸,已正面臨着開啓空間,憶君心情一鬆,這壯健而勇敢的蜻蜓,終於又可回至户外庭園,自由自在地翱翔了。
就在此時,巧不巧一股疾風從窗扉吹進,正好住急衝而去的蜻蜒。
那蜻蜒去勢陡遏,竟被鋭風擋得向後一退,憶君不替那可愛可佩的小生物抱屈,如果那蜻蜒再被吹人房中,不知又要花多少力,多少次嘗試,才能重行飛出。
然而事態並不如憶君所料,只見那蜻蜒,趁着風勢稍遏,後退之速陡地一頓,摹然雙翅一抖,竟趁着氣倒卷時之力量,一縱而出窗外,不但絲毫不受風力影響,反而用上氣旋莫大助力,較之本身飛行,更加迅速。
憶君看完這聰明的蠟蜒,如此靈巧地借勢飛出,突然一絲靈光閃過他心中,只看他摹然大呼起來,道:“啊!我曉得了!我曉得了!‘風起雲湧’竟是如此使法!哈!哈!我曉得了。”憶君的瘋顛行為,立刻引得全堂鬨然大笑,羅寧怒極喝道:“君兒!你瘋了嗎?大吵大叫什麼?”憶君摹然驚覺自己的失態,滿臉通紅地站起來,頭垂得低低的,雖然面上一派駭怕神,可是心中不知高興到何種程度。
因為“風起雲湧”這招,不但身形怪異,令人不知如何練法,更何況絹冊上又是除有口訣圖形外,並無詳細説明,憶君苦思數不得其解,這時豁然開通,怎不使他欣喜狂呢!
原來此“風起雲湧”正是攻敵制勝的絕好妙招,身形向後縱起正是乘敵手掌風或兵刃飛起,當時達對手內力所不能及時,左手一招“靈蛇反捲”即如蜻蜓之抖翅一振,不但遏住後飛身形,又助長前撲威勢,並且兼顧身後敵人,而接着彎拱背,雙足向下微頓,不正也是利用前方敵人反捲之氣旋?加速衝下,這樣不但使敵人估不到自己功力深淺,並且出其不意,即使不會被敵至死,也能搶得先機。
這招式也必非會“凌宵步”者才能如此,試想天下武功,就是如何卓絕,也不能在空中,乘對方掌力倒卷氣旋,改變騰身方向,憶君暗讚道:“真是妙絕!照這樣如果對方內力越強,那麼我下擊之速也越快,借的力也越猛。”且説憶君見自己大喜不失態,使得老師温怒難當,愧疚地説道:“老師原諒,弟子因苦思一個難題,此刻突然領悟出來,因此高興得忘形起來。”憶君平雖調皮搗蛋,然而天資之聰,凌駕全班之上,又因年齡最為幼小,所以甚得羅寧寵愛。
羅寧面稍轉,仍嚴然喝道:“是何難題?説出來大家聽聽。”憶君念頭一轉想到父親嚴他學武,此時他練功正是瞞着家人,如何能當講出這巧妙的招式,只見他沉半響也答不上話來“老師,以前我不曉得‘風起雲湧’作何解,今才突然思得…”憶君有點害怕地説道。
本大家還以為是個什麼樣難題,誰知競是這樣一個淺易句子,立刻又鬨堂大笑。
羅寧也為他幼稚的説話,引得笑了,只出憶君平太得羅寧歡心,所以他也不再深加責問,順囑憶君專心聽講,莫再胡思亂想,也就算了。
但他那曉得憶君一句淺顯的句子,竟包含着一式絕世深奧的武學,如果他知道,怕不驚詫萬分,也不會認為憶君的話幼稚了。
不久時已至午,孩童們各自乘馬返家。
且説憶君獨個兒騎着龍兒,仍如來時般,緩緩馳騎回家,然而此時已不同彼時,只見他面含微笑,可想其中一定得意已極!
如炙赤下,憶君與龍兒悠閒地走着,似乎他們都沒有覺到醒暑暴曬,相反的俱是輕鬆異常,憶君輕哼着小曲子,伴着蹄聲“的得”優美而有節奏。
“龍兒!這‘風起雲湧’終於被我悟出,你高興嗎?回家後還得找個地方練習練習。”龍兒鼻息呼呼兩聲,好似也為主人欣喜着,一搖馬首,轡鈴發出清脆悦耳之“叮噹”
“十年後待我練成絕技,哈哈,龍兒,我倆可得邀遊江湖了,看他‘黃衣魔僧’可吃得消我憶君一招‘風起雲湧’否?”
“爸爸不許我練武,誰知我憶君命該如此!竟得到如斯仙緣,龍兒,你看我先告訴父親呢,還是待以後驚喜他們一番?”龍兒搖搖頭,憶君哈哈一笑,道:“你的心思跟我一樣,還是以後令他們驚喜一番吧!
現在就讓他們曉得多沒意思。”這鬼念頭也只有像憶君般這調皮搗蛋的傢伙,才會想得出,正因如此,當憶君學成絕技,譽滿江湖,而家人竟還不知他身負絕藝呢。
且説憶君一退行向莊來,沿途牧人,莊丁都對他恭身行禮,看着這聰明嬌憨的小主人,面含風,揚揚自得的模樣,他們心中都不自覺也暢快起來。
憶君此時正打心底歡欣得緊,不但領悟了“風起雲湧”這招,更因而觸類旁通,對其他另外許多難式中,也豁而瞭然於心,看他對人們習慣地打着招呼,其實小腦袋中,正飛快地思考着深奧無比的招式,在他腦海中,一套一靈蛇鞭法”幾乎已快貫通完成。
不到一個時辰,他已回至古家莊,滿桌山珍海味,又浮動於他眼前,想到飯後,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中,秘密練功的情景,憶君不得意地笑了。
聳立的掛月峯上,蒼翠蔚然,鬱郁樹林中,深處蔽曬,誰會知道在這人跡早罕見的地方,會埋着一對命運悲慘的情侶,也是一對天下絕頂的高手。
凌雲、鳳霞之隆起新家,連個墓碑也沒有,破裂不勻的泥塊上,已悄悄地長滿青草,似乎他們是太孤單了,真的他們大孤單了嗎?他們是有倆人在一起啊?何況這時已偏西,大概是申時了,從隱秘的狹徑上,突然轉出個稚齡童子,讀者無須猜想,這當即是凌雲與鳳霞之唯一徒兒憶君了。
只見他仍是白衣飄飄,頭上翻鳳遮,歪歪戴在頭頂,益發顯出他秀逸調皮,從他一步能邁七八尺看來,輕身功夫是甚有進境了。
憶君緩步來至墳前,肅顏跪下,口中默默唸道:“兩位恩師上天之靈,君兒這些來不負恩師厚望,自覺也進境神速,除了‘開天神功’,‘天陰正氣’一時間不能有顯著成效外,‘靈蛇鞭法’已從頭至尾研習完畢,‘伏魔三十六劍’也已着手練習,但望恩師信助,使憶君得早學成恩師絕藝,好完成恩師所託。”憶君祝禱完畢,長長吁口氣站立起來,這個習慣在他早已養成定律,每次午後來此練功時,都要先跪拜祝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