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年深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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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燃了火摺子,竟然把兩本毒經,一火焚去。
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嘆息。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由現在起,我是兩大毒門的新一代開山鼻祖了。”東方雁怔了一怔,道:“為什麼?”東方亞菱道:“世間兩本毒經。都被蘇百靈搜存於此,如今一被火焚…”東方雁接道:“毒經失傳,有益無害,但人家都是江湖中早存的門户,你怎能自稱為新一代開山鼻祖?”東方亞菱道:“經中文字,默記我心,除我之外,只怕世間,再沒有記憶兩部毒經的人。”東方雁道:“你燒燬了兩部毒經,就是要把自己變成唯一知曉內容的人麼?”東方亞菱道:“哥哥,那兩冊毒經,好聽些説。是用毒的寶典,如果説的難聽一些,是殺人不見血的閻王令,不論這兩冊毒經落於何人之手,都是人間的不幸,蘇百靈把它笈集來此,老實説,那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我們又怎麼能把它傳出去了。東方雁道:但你記了那經文…”東方亞菱笑一笑,接道:“哥哥,我雖然記了經文,但只要我不再寫出來,江湖上就不再有這兩種毒經,年深月久了,我也可能把它忘去…”語聲一頓,接道:“哥哥。那毒經很誘惑人,只要你看了,就不忍釋手,我忍不住把它看完了,看完了,才知道它的壞處是那樣兇惡。”傅東揚道:“用毒傷人一事,江湖中素來就看作不光明的手段,東方姑娘燒燬毒經,那是消彌武林中一大害,是功德無量的事。”東方亞菱緩緩把另一本醫術百則。給了傅東揚道:“前輩,這本書上,敍説的都是行針下藥之法,老前輩如讀其中百則,乃可學得很多濟世活人之術,這本書,送給前輩了。”傅東揚笑一笑道:“能者無所不能。秀才覺着。姑娘在醫道方面的成就,絕不在我之下,在姑娘手中,比秀才有用多了。”東方亞菱道:“不瞞老前輩説,晚輩的記憶能力,十分強大,過目之後,上能記其九,這本書,是否留在晚輩處,並不重要。”傅東揚不再推辭,伸手接過,藏人懷中,道:“姑娘,這二層室中,只藏了這一本書麼?”東方亞菱低聲道:“自然還有別的東西,不過,晚輩沒有把它取出來。”傅東揚道:“為什麼?”東方亞菱道:“因為藏物中,大都是配好的奇毒,晚輩擔心取出來之後,恐留下一些麻煩。”傅東揚點點頭,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只是在這偌大一層古堡,只找出這一本吉,實叫人很難相倍。”東方亞菱低聲説道:“晚輩還看到了一件事物。”傅東揚道:“什麼事物?”東方亞菱道:“兩具完全如初的屍體。”傅東揚怔了一怔,道:“蘇百靈的?”東方亞菱道:“不是蘇百靈的,蘇百靈怎會把遺體和別人並存一處,何況蘇百靈只是一個人,那屍體是一男一女。”傅東揚道:“一男一女,是什麼樣子?”東方亞菱道:“男的人約有五十多些,留着花白的長鬚,女的好像只有四十左右,好像一對夫婦。”傅樂揚道:“哦!他們的屍體全沒有壞?”東方亞菱道:“沒有壞,裝在一個琉璃櫃內,那櫃內放了很多藥水。”傅東揚點點頭道:“聽説有一種配方製成的藥水,可以保持一個人的屍體不壞,不過,秀才從未見過罷了。”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這一層中的奇毒,都已經被我除去。老前輩也可以在這裏瞧瞧,最好能把那兩其屍體的姓名,給查出來。”傅東揚道:“好吧!秀才試試看。”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秋兄,咱們走吧!”秋飛花緩步行了過來,道:“現在就走麼?”東方亞菱:“不錯,現在就走,你是不是有些害怕了。”秋飛花道:“姑娘説笑了,我怕什麼?在下替姑娘帶路。”東方亞菱道:“不用走前面了,跟着我走吧!”目光轉註到南宮玉真的身上,道:“表姐,我已經和傅老前輩談好了,如若我們三內還不下來,表姐就不用等我們了。”南宮玉真道:“亞菱,告訴我,你有幾分把握?”東方亞菱道:“我不是訴許過表姊了麼?”南宮玉真道:“現在還來得及,如是沒有把握,你們也不用上去了。”東方亞菱道:“表姐,晚了,南宮、東方兩大世家的力量,也不過勉強可以造成一個自保之局,咱們絕無法對抗江湖上這一股。”南宮玉真道:“上了那四層樓上呢?”東方亞菱道:“小妹相信,走完這地下古堡之後就可以找出一股力量,對抗那股江湖逆。”南宮玉真道:“是不是蘇百靈把他笈集的武功,藏於四、五層內。”東方亞菱道:“這樣説,不能算錯,但也不完全對,囚為,蘇百靈就算在四五層藏下了武功,咱們這些人。也無法在短期內把武功練好,練好了,也未必能夠仗咱們幾人之力,就勝過那龐大的組合。”南宮玉真道:“真要如此,咱們既未必一定能勝人家,似乎是也用不着再冒險登上四五層去了。”東方亞菱嘆息一聲,道:“表姐,蘇百靈早已在古堡中,安排了對付這股江湖逆的辦法,不過,那蘇百靈卻未明白的説出來,在這個古堡之中,安排了什麼辦法。”南宮玉真呆了一呆。道:“安排了對付那些強敵的辦法?那是什麼辦法?”東方亞菱道:“什麼辦法,找也不大清楚。”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心中難道沒有一點看法麼?”東方亞菱道:“有!不過,小妹心中毫無把握,不敢輕言。”南宮玉員道:“放心的説吧!就算是説錯了。也不要緊。”東方亞菱道:小妹推想。蘇百靈可能安排了一文伏兵,專以對付這一股江湖逆之用“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蘇百靈死了多年?東乃亞菱道:“一百餘年。”南宮玉真道:“既然,已過了百年之久,縱然確有伏兵,也都老邁而死了。”東方亞菱道:“我想不通的,也就是這一點了…他如安排有一支伏兵,那些人,就算不死,也必然老態龍鍾,如何能和人動手。”南宮玉真道:“表妹,這是一個結,解不開的結,也許那蘇百靈沒有想到過,他死了百年之後,才會有人找上了這地下古堡。”東方亞菱道:“想得到的,問題是,他如何延續那一批實力。”南宮玉真經輕嘆息一聲,道:“表妹,這個可能麼?”東方亞菱道:“我在想,有可能,只不過,我想不出他用什麼方法?”東方雁道:“事實上方法並非太難?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註到東方雁的身上。東方雁烴輕籲一口氣道:“他們會不會用子孫綿延之法。使他們的實力延續下去?”東方亞菱道:“這個,不大可能吧?”東方亞菱道:“哥哥,如是他們娶生子,父傳子藝,武功不一定能保持那樣純。”東方雁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使這一股實力,保持了百年之久。”東方亞菱道:“這是一個謎,一個沒有解開的謎。”傅東揚突然開口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説還是一批原來的人麼?”東方亞菱道:“晚輩是這樣想。”傅東揚低聲道:“不大可能的,姑娘,一個人的體能怎能維持百年不變?”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我知道,我就是這一點想不明白,所以,我要冒險登上四五兩層樓上瞧瞧。”傅東揚點點頭,道:“亞菱姑娘,別再為此事煩心了,你要靜下心來,準備對付第四層樓上的埋伏。”東方亞菱道:“多謝前輩指點。”帶着秋飛花,轉向第四層中。
這地下古堡形式上的第四層。事實上,卻是更深入地下。
南宮玉真望着兩人的背影,低聲道:“傅前輩,要不要我去助她一臂之力。”傅東揚道:“姑娘,不用了,東方姑娘已有了很細的打算,咱們用不着再倘這次渾水了。”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我擔心他們。”傅東揚道:“是的,姑娘,我他很擔心,不過,擔心是一件事,咱們卻無能幫助她。”南宮玉真沉了一陣,道:“老前輩,咱們現在應該如何?”傅東揚道:“等,等下去,照着東方姑娘的吩咐,等上個三天三夜。”南宮玉真道:“如若他們不出來呢?”傅東揚道:“姑娘帶着咱們離開。”南宮玉真道:“這個,老前輩,咱們也算俠義中人,這作法,豈不是有失氣度麼?”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姑娘,小不忍則亂大謀,東方姑娘如是無法克服的事,咱們上去,又將如何?”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我想他們應吃點東西了?”傅束揚笑一笑,道:“姑娘的意思是…”南宮玉真接道:“要蘭蘭替他們作一點吃的東西。”傅東揚道:“然後,姑娘給他們送去?”南宮玉真臉一紅,道:“老前輩,晚輩自覺應該是最適當的人了-傅東揚道:“姑娘,等一等好麼?”南宮玉真嘆口氣,不再多言。
四個時辰,匆匆而過。
南宮玉真忍了又忍,仍然忍耐不住,站起身子,道:“老前輩,現在,他們想已很餓了。”傅東揚一直暗中在留心南宮玉真的舉動,發覺她這幾個時辰中,一直焦慮不安。
輕輕籲一口氣,傅東揚緩緩説道:“姑娘,也許東方姑娘已深入內室,你一人上去,不是危險得很麼?”南宮玉真道:“如若咱們要一個人去送飯,除了晚輩之外還有何人?”傅東揚道:“説的也是…”語聲一頓,接道:“蘭蘭,你過來。”蘭蘭應聲而至,一躬身,道:“傅爺有什麼吩咐?”傅東揚道:“準備點吃喝之物,南宮姑娘給你們姑娘送點吃喝之物。”蘭蘭笑一笑,道:“傅爺,姑娘上樓的時候,已帶了食用之物。”傅東揚“哦”了一聲,道:“南宮姑娘,東方姑娘是一位很謹慎的人,算無遺策,這些事,只怕她早都想到了。”南宮玉真突然間發覺,東方亞菱絕世才慧,已使得同行之人,個個敬服,每個人都對她有些偏愛,偏愛得近乎縱容。
時間匆匆,眾人在焦慮之中,已等過了一天一夜。
蘭蘭做好了吃喝之物,很豐盛的一餐。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掛慮着東方亞菱的安危,哪裏能吃得下飯?
事實上,一夜之久,進食一餐,大家都應該很餓了,但卻都有着食難下嚥的覺。
擔心東方亞菱那位絕世才女的安危,固是人人同心,但東方亞菱如若真的有了事故,這些人生離地下的古堡的機會,實也不大。
焦慮、等待中,又過了兩天一夜之久。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雁表弟,時間到了麼?”東方雁道:“照兄弟的算法,還有一夜時光。”南宮玉真道:“你不擔心菱表妹的安危麼?”東方雁道:“我好焦急,但我沒有辦法,她幼小喜愛讀書,各種各樣的書,我還常常嘻笑她讀書無用,想不到,她竟然讀出了這樣大的本領。”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咱們要不要上去瞧瞧。”東方雁搖搖頭道:“如是菱妹出了事,咱們上去,又有什麼用處?”南宮玉真道:“唉,表弟,我好擔心啊!我上去看看。”東方雁道:“表姐如是一定要上去看看,兄弟奉陪。傅東揚道:“慢着。南宮玉真微微一怔:傅前輩要攔阻我們?”傅東揚道:“姑娘,還有一夜時間,姑娘能等兩天一夜,為什麼不能再等上一夜呢?”南宮玉真通:“我…”傅東揚接道:“我知道姑娘心中很焦慮,事實上,我們都和姑娘一樣,一旦東方姑娘有了什麼不幸,我們這些人,還要借姑娘之力,衝出重圍。”南宮玉真一皺柳眉兒,道:“博前輩,菱表妹如是真的有了什麼麻煩,難道我們真的能生離此地麼?”傅東腸道:“機會不大,但我們要奮力一試,不計成敗。”南宮玉真道:“如若咱們闖出去,遇上的困苦艱難,和登上四樓去瞧看一下。並無大大的區別,萬一亞菱表妹,受困其中,咱們也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傅東揚道:“南宮姑娘,不是老朽固執己見,事實上,東方姑娘若失陷於那樓中。
就算咱們要進去,也完全沒有機會,但闖出圍困,卻並非全然無望。”大虛子輕經咳了一聲,道:“南宮姑娘,貧道很少講話,但這件事,貧道也覺着應該適從傅秀才的意見,東方姑娘既然待了,姑娘為什麼不能多等一夜呢?”南宮玉真輕輕嘆息一聲,道:“兩位老前輩,百密還難免一疏,菱表妹雖然智慧絕倫。但她完全沒有江湖經驗,她能找出機關的埋伏的樞紐,加以破壞,但她卻沒有閃避任何一偶然被觸發埋伏的襲擊。”東方雁低聲道:“秋兄的武功,可補亞菱的不足。”南宮玉真笑一笑,道:“他不如我。”傅東揚苦笑一下,道:“姑娘,秀才想到了一件事。”南宮玉真道:“什麼事?”傅東揚低聲道:“關於你和飛花的事?”南宮玉真道:“我和他…”傅東揚接道:“還有亞菱姑娘…”南宮玉真道:“我們三個…”傅東揚接道:“是!所以,姑娘必需要忍耐一二,如果東方姑娘,失事在這地下古堡之中,那是天道遺憾,這一代江湖人,劫數難逃,如若咱們能生離古堡,挽救這一次江湖大劫,全靠你們三位一體了。”這等於説明了一件事,這位通權達變的師父,已經同意了這件事,親口説出來。
南宮玉真沉了一陣,緩緩抬起頭來,雙目中滿含淚光,幽幽説道:“老前輩,我不希望你對我有別的誤會,像亞菱這樣的人,滔滔人世,又往哪裏去再找一個人出來,她本是一個很文弱的女孩子,但她臨事的勇敢、決斷,咱們卻是萬萬難及,如果我們兩個人中,有一個要犧牲掉,那個人應該是我,而不應該是亞菱。”傅東揚道:“説的不錯,不過,咱們都沒有能力代替她,所以,必須她親身臨敵不可。”南宮玉真道:“多謝老前輩指點,晚進受教了。”盤膝生了下去,運氣調息。
傅東揚望着南宮玉真閉目靜坐的神情,暗暗嘆息一聲,忖道:“情字一關,誤人不淺,希望我能盡力使下一代有一個圓滿的結果。”蘭蘭送上了第二次豐盛的飯菜,這是三三夜中,他們吃的第二次。
也許是餓得久了一些,也許是這一餐飯,使人動了下一餐何時何地的覺,所以,大家都吃得很慢,吃的時間也很長,似是在品評蘭蘭的手藝。羣豪雖然餓了,但仍有着食難下嚥的覺。
三夜的時間過去了,而且,還多了兩個時辰。
南宮玉真已安全冷靜了下來,除了吃飯的時間之外,一直在盤坐調息。
她似是在追索一件奇妙的武功,又似在想一個問題,四五個時辰中,未再講過一句話。甚至未睜過一下眼睛。
事實上,面對着可能死亡的煎熬,在不知不覺中,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着一種可怕的受。
那不是畏懼,也不是怕,是一種神壓迫力量影響着每個人的情緒。
傅東揚默頌着禮運大同篇,以求解除那股無聲無息湧上身來的神壓力,以保持清醒。
傅東揚默算着時間,已然又多過了兩個時辰。
傅東揚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站起了身子。”南宮姑娘,我們應該走了。
“南宮玉真緩緩睜開雙目,道:“現在就走麼?”傅東揚道:“是!”似乎是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南宮玉真連問也沒有問。就站起身子,道:“老前輩帶路呢,還是晚進帶路?”傅東揚道:“東方姑娘臨去之時,告訴了我離開此地的方法,還是在下帶路吧!”東方雁突然輕輕籲一口氣,道:“傅前輩,你們先走吧,我要留下來。”傅東揚怔了一怔道:“為什麼?”東方雁道:“我要等我妹妹出來。”傅東揚道:“少兒,我們已等過了時間。”東方燕道:“我知道。但我相信,我妹妹一定會出來,她是個很守信諾的人。”傅東揚道:“我們都很信任東方姑娘,也知道她是個很守信諾的人,但她失約一,為什麼會失的呢?一個守信用的人,突然間失約了,必然是發生了更重大的事情,東方少兒,你想想看,發生了什麼事?”東方雁黯然説道:“我用千里傅音的方法,把亞菱找了出來,一旦她發生了什麼下幸,我也無法再回東方世家。”南宮玉真道:“雁表弟,你準備…”東方雁接道:“我準備留在這裏等地,等十天一月也要等。”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她不能守約出來,那就很可能永遠出不來了。”傅東揚道:“東方少兒,人間有很多令人神**斷的慘事,那像利入心中的利劍快刀一般,使人心中好痛,可是東方少兒,我們活着的人,必需要忍耐着很大的痛苦,活下去。”東方雁道:“老前輩的盛意…”只聽蘭蘭叫道:“姑娘回來了,少爺用不着留這裏等了。”羣豪轉頭望去,只見東方亞菱臉蒼白,緩緩而來。
身後緊隨着秋飛花。
東方亞菱原本已消瘦的身軀,似乎是更顯得消瘦一些。